苟在明末当宗室 第81节

  见张锡钧明白了自己意思,朱慎锥脸上露出了笑容,事已交代完,他也不再多留,起身准备离开。

  张锡钧见朱慎锥要走,连忙送朱慎锥出去,等到了当铺外,朱慎锥摆手说让他回去,张锡钧恭恭敬敬向朱慎锥行礼,离去之前朱慎锥对张锡钧又交代了一句,告诉他好好做事,不要胡思乱想,至于他之前所说的什么深谋远虑之类的话就不用再言了。

  张锡钧点头说道自己明白,绝对会守口如瓶,更不会和他人提起这些。见张锡钧有些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朱慎锥想了想也没多说什么,笑着摇摇头,径直就走了。

  张锡钧的安排并不是朱慎锥提起想好的,而是临时起意。

  在得知张锡钧的真实情况后,朱慎锥瞬间心中就想了许多,对于张锡钧这个人是否可用也有了定论。

  在之前,因为张锡钧的来历不明,再加上他所表现出来给朱慎锥的感觉,所以如何用他,究竟能不能大用,朱慎锥心中一直没有确定。不过这一年多来,所交代张锡钧的事他一直办的不错,仅从这点来看这人算得上是人才。

  今天大家话说开了,朱慎锥也彻底清楚了张锡钧的来历,包括他之前为什么会有对张锡钧那种感觉的原因,朱慎锥心中的防备也算放下了。张锡钧所说的这些应该是真实的,朱慎锥向来看人很准,对于人心观察也颇有本事,这点还是有些把握的。

  何况张锡钧既说出了自己真实身份来历,这个也不可能瞒得住朱慎锥,要证实这点让周安民派人去太原府调查就能知道。

  以前之所以没能查到张锡钧的真实身份,那是因为张锡钧原来的本名不是这个名字,张锡钧这个名字是他到了矿山后再改的,再加上李虎等人矿山闹出了大事,当初的矿监为了把这个事瞒过去,特意一把火把一些矿徒的资料给销毁了,这些销毁资料的矿徒中就有张锡钧。

  在上羊头山前,张锡钧仅仅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矿徒,名气自然比不上领头的李虎等人。再加上这样那样原因,周安民之前又仅仅只是一个锦衣卫的小校尉,没能查到张锡钧的真实来历也很正常。

  而现在不同,张锡钧已经说明了自己真实身份和情况,有了这些直接去太原府调查就不难了。虽说朱慎锥可以断定张锡钧不会欺瞒自己,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这样的调查程序还是必须的。

  而让张锡钧去京师,那是因为目前朱慎锥考虑到他去京师的作用比留在平阳更有用些。

  随着自己的谋划逐步成型,卫所那边的事一切进行顺利,矿山、工坊那边也都已安排好了,这些张锡钧也插不了手。

  张锡钧的作用不在于做这些,而在于他读书人的身份和头脑,人尽其用才是用人的准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能力,比如张锡钧就是这样,让他拿刀拿枪是肯定不行的,可让他动脑子却比其他人强许多。

  搭上了魏忠贤这条线,获得的利益是丰厚的。眼下无论是王荣还是周安民,在外人眼中看来都属于魏忠贤的人。不管如何,魏忠贤这条线必须维护好,朱慎锥没有让周安民和王荣继续往上走的想法,哪怕调任京师更没这个念头。

  作为锦衣卫和武官,京师这种是非之地还是离得远些好,以免卷入旋涡惹火上身。随着魏忠贤的地位逐步稳固,未来不久,这位魏公公会朝着“九千岁”的方向前进,而朝堂之上的争斗也越将激烈。

  在这种情况下,离朝堂越远越好,地方就是最好的避风港。但是作为魏忠贤一系,也不能用人朝前无事不理,魏忠贤可不是善男信女,他能把你捧起来,同样也能把你从云端踩进脚下,让张锡钧去京师,除了维护好魏忠贤那边的关系外,就是打探朝堂内外的消息了。

  换句话来说,朱慎锥是把张锡钧当成驻京办主任来用,别小看这个角色,这个角色看起来不起眼,其作用极大。

第171章 血脉

  2024-07-13

  常驻京师,上下打点,维护好魏忠贤那边的关系,替朱慎锥扫清来自京师的隐患和障碍,留意京师的动静,传递消息,甚至可以拉拢一些不得志的下级官员,从其中找寻人为己用……。

  这才是朱慎锥的真正目的,换句话来说,朱慎锥不仅是要把张锡钧当驻京办主任来使,还需要他承担特务的任务,也就是说他所做的事有部分和锦衣卫相差不大。

  朱元璋首创锦衣卫,开创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专业的特务机构。虽说在大明之前也有过类似的组织,比如汉代的绣衣御史,南北朝时的侯官、典签,宋朝的皇城司等,这些勉强也算得上特务机构,但相比大明的锦衣卫而言,锦衣卫的设置更为严谨,其承担的任务也更为全面,规模更为庞大,从许多方面来看,已和后世的特务机构已相差不多了。

  在锦衣卫之后,大明陆续又设置了东厂、西厂、内行厂这些机构,其中西厂设置于成化年间,内行厂在正德年间产生,大太监刘瑾被剐后,内行厂和西厂就一同撤销,只留下了锦衣卫和东厂两个机构。

  如今大明的一卫三厂只剩下一卫一厂,东厂外人碰不了,因为向来掌管东厂的都是大太监,就像现在魏忠贤如今掌控司礼监并督东厂。而锦衣卫的最高指挥官是都指挥使,天启暂时还没动骆思恭,依旧让他继续掌管锦衣卫。

  周安民如今是潞州卫锦衣卫千户所副千户实掌千户,在锦衣卫内部也算得上一方诸侯了。掌控潞州卫千户所,朱慎锥自然能够从周安民处得知许多消息,也能借用锦衣卫的职权做一些事。

  不过锦衣卫终究是锦衣卫,哪怕周安民眼下掌管千户所,他也不过是一个区区副千户而已。作为皇帝锦衣亲军,这可不是自己的私人机构,再加上锦衣卫内部派系林立,关系错综复杂,有些事可以通过锦衣卫去处理,但有些事却不便让锦衣卫知晓。

  出于这个原因,朱慎锥决定自己组织一个类似的机构,而这个机构暂时的主导人也就是张锡钧。

  把张锡钧派到京师就是派这个用处的,至于张锡钧究竟能不能胜任,又能做到如何程度,这就要看张锡钧的本事了。如果张锡钧能让朱慎锥满意的话,那么这是一着不错的落子,说不定未来那一天就能派上大用。

  回到家中,朱慎锥就提笔给周安民写了一份信,信中的内容是让周安民派人去调查张锡钧所说事的真假,另外告诉周安民自己对张锡钧的安排。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锡钧协助朱慎锥对商行进行调整,为了安抚亢有福的情绪,朱慎锥也特意把亢有福找来,细细和他谈了两个时辰,离开的时候亢有福并没有失落之色,相反还有些兴奋,因为朱慎锥告诉他虽然对商行进行了必要调整,但对于他掌柜的职务依旧不动,在商行需要接受调整和监督的同时,接下来的日子里会增加商行的投入,加速商行的发展。

  以后商行不仅要在平阳立足,还需逐步在太原府、大同卫、潞州卫、甚至河南府等地开设分行,随着分行的开设,亢有福的作为掌控商行的大掌柜,其职权会越来越重。

  这样的好事亢有福自然不会拒绝,况且他也是一个聪明人,很明白作为东家的朱慎锥这样安排的用意,欣然答应下来。

  等处理好商行的事,朱慎锥趁着秋季未过的时节动身去了一趟草原。这一次到草原后见了塔娜,没想居然给自己带来了惊喜。

  离开草原小半年再回去,塔娜居然怀孕了,再见塔娜她已有了五个月的身孕,小腹早就高高隆起。

  即将初为人父,朱慎锥欣喜万分,他埋怨塔娜怎么不让人给自己带信,早知道她有了身孕,自己就应该早些回来。

  眼下孕期已近半,草原上又不如长城内条件好,再加上蒙古人这边也没可靠的医生,这个时代女人生孩子可是不容易的事,高兴之余朱慎锥不免得有些担忧,他向塔娜提出要不这一次跟着他回大明去。

  塔娜虽然动心,却想后还是拒绝了这个建议,她告诉朱慎锥自己就不跟他回大明了,她不仅是朱慎锥女人,也是蒙古的女子,草原才是自己的家。

  朱慎锥在大明有自己的新婚妻子,而她是朱慎锥在草原的妻子。

  一旦跟着他回到大明,见了另一个女人,双方如何相处?朱慎锥又是怎么感受?塔娜可不想自己的男人陷入两难之中。

  况且塔娜说,她们蒙古女人从小在马背上生活放牧,身体壮实,部落中虽然没有大明的医生,却有经验丰富的接生婆和萨满,大家都是这样生孩子的,不会有什么事儿。

  所以塔娜告诉朱慎锥,她不会跟着朱慎锥回大明,或许以后会去,但绝对不是现在。

  无奈之下,朱慎锥只能同意,他算了算时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年三月左右是塔娜生产的日子。到时候草原也进入春季了,朱慎锥会想办法提前赶回来,可以的话再带个医生过来帮忙。

  搂着塔娜,和她说了许多话,叮嘱她有了身子千万不要劳累,安心待产,平日里记得吃好喝好,这可是他们第一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是长生天的恩赐。

  陪着塔娜在草原一直呆到十月下旬,眼看着草原上的第一场雪下来了,朱慎锥现在如果再不走,今年恐怕就回不去了。

  虽然心中不舍,却依旧要告别。离去的前一日,朱慎锥哪里都没去,陪了塔娜整整一天,两人说了许多话。

  拜托了塔娜的父兄,让他们好好照顾塔娜,对留下来的人也做了仔细交代,朱慎锥这才依依不舍同塔娜道别。等他返回长城内的时候,已是十一月上旬的时间,刚进入长城不久,还没等他回到平阳,半路上就接到了周安民传来的消息。

  看了消息,朱慎锥决定临时改变行程,让手下的人带商队回平阳,自己半道绕行前往潞州卫一趟,等见过周安民后再回去。

  天气说冷就冷,连续两场大雪下来,山西地界四处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亏得前往潞州的官道比较好走,朱慎锥所骑乘的马儿又是良驹,可这一路赶往潞州卫,也着实辛苦。

  紧赶慢赶终于到了潞州卫,进城后径直就去了姐姐姐夫的住处。

  周安民如今是潞州卫锦衣卫千户所的副千户,锦衣卫衙门自然是不方便的,所以去住处是最合适不过。因为这一次是周安民传来消息让他尽快来一趟潞州卫,朱慎锥也没来得及和舅舅他们说,不过这没关系,反正都不远,等见过周安民后再抽时间去一趟卫所那边就是了。

  “下这么大的雪,小弟你怎么来了?”到了地方,朱秀儿见了朱慎锥又惊又喜,尤其是朱慎锥一身白雪从马背上下来的时候,朱秀儿忍不住还埋怨了两句。

  “没事,我穿的厚,赶路也没怎么冻着。”朱慎锥笑呵呵道。

  “还没冻着,你瞧你,这一身的雪,脸都冻成这样了。”朱秀儿帮着拍打身上的雪道,看着弟弟冻的发青的脸还有红红的鼻子,心里阵阵埋怨,这么冷的天不在家呆着跑这边来,哪怕坐马车也比骑马来得强吧。

  朱慎锥也不好说自己是因为姐夫的原因赶来的,笑呵呵说是自己想他们了,再说坐马车实在太慢,哪里有骑马来得快?而且自己年轻力壮身体好,这点冷又算得了什么。

  瞪了朱慎锥一眼,朱秀儿让下人把马先牵到马厩那边去好生照料,拉着弟弟的手就进了屋。

  到了屋里,朱慎锥脱下大氅,再把外面的罩衣也脱了下来,脚上的靴子换了一双干爽的,坐在炕上喝着热茶,身子很快就暖和了起来。

  “冲儿和斌儿呢?”

  “在先生那边呢。”朱秀儿告诉朱慎锥他这两个外甥都去先生那边念书了,搬到潞州卫后,周安民给孩子们重新找了先生,这位新先生可不简单,非但学问不错,还中过举人,早些年当过一县教谕,后来因为性格耿直看不惯官场的龌龊,干了没几年辞了职务归乡。

  回到潞州卫,这位先生潜心在家读书研究学问,还办了个私塾教书育人,收了一些学生来教授。

  周安民来了没多久就听说了这位先生的大名,亲自登门拜访后求得先生收下了自己两个孩子,就此周冲和周斌平日里都在先生那边上学。

  先生的教授水平颇高,对弟子很是严格认真。

  私塾平日十日一沐休,每天一大早学生就要去那边上课,中午饭也是自己带着在私塾吃的,等到傍晚时分才能下课回家。朱秀儿告诉朱慎锥,自从两个孩子跟着先生读书后长进了不少,懂了不少做人的道理,她这个当母亲的看着孩子长进,心里也是高兴。

  见姐姐说起孩子的事嘴角挂着笑意,朱慎锥心里也是高兴。自己这两个外甥也算得上和自己血脉最亲的亲人了,而且他们从小就和朱慎锥亲,如今周冲已经七岁多块八岁了,小的周斌也过了五岁,转眼间孩子们都渐渐长大了,回想当年的时候,仿佛依旧在眼前似的。

第172章 心死

  2024-07-13

  坐着喝着茶和朱秀儿聊天,说着家长里短,笑谈着平常事。

  得知弟弟和弟媳相处的不错,家里也一切安好的时候,朱秀儿心中很是欣慰。她忍不住问了徐静秋有没有怀上,嘴里念叨着朱慎锥可不小了,现在冬天,也不方便到处跑,让朱慎锥定定心,这一次回去后好好陪徐静秋些日子,争取早一点让弟媳怀上孩子,他们老朱家就剩朱慎锥一个男丁了,徐静秋嫁进来,早点多生几个,她也能放心了。

  听着姐姐的话,朱慎锥一时间倒是想把塔娜怀孕的事告诉姐姐,不过话到嘴边朱慎锥最终没说出口。

  他和塔娜在草原成婚,这个事徐静秋倒是知道的,不过那也是他们成婚后某天朱慎锥找了个机会私下告诉她的。虽然徐静秋比自己想象的大度,可听了这个事后还是心中有些不快,哪怕她没说,朱慎锥也知道徐静秋心中有点疙瘩。

  至于姐姐姐夫这里,朱慎锥想了想还是觉得暂时瞒着的好,免得节外生枝。至于塔娜已经怀孕的事,以后等有机会再说也不迟,反正塔娜就算生下了孩子,这孩子很长一段时间也会留在草原,这点他这次回来之前塔娜早就把想法告诉了朱慎锥。

  “对了,徐家的宪成听说中了秀才?”说到了徐静秋,朱秀儿突然想起了徐静秋的弟弟徐宪成。

  “前不久刚过了秋闱,没想这回侥幸得中了。”朱慎锥笑着说道。

  徐宪成是八月初参加的秋闱,秋闱后不久发的榜,徐宪成第一次参加就中了秀才,这是徐家的大喜事。

  当朱慎锥动身前往草原的前几天,徐静秋接到了从平顺送来的家信,信中就说了这个事。得知自己弟弟中了秀才后,徐静秋可别提有多高兴了,徐家自家业败落后已几代人了,徐静秋的父亲徐老秀才考科举考了一辈子,却依旧只有秀才的功名。

  而弟弟徐宪成如今才刚过十四,前年刚中了童生,如今又中了秀才,妥妥的少年神童。如果能再接再厉中举,那么就有资格入京参加科考了,一旦中了进士那就了不得了。

  当然,这只是设想罢了,整个大明科举历史上只有一个人在十五岁中了进士,还有一个是十六岁金榜题名。这两个人前者是山西解州人乔庭桂,后者是江西庐陵人王臣。

  前者现在还没出生呢,因为他中进士是在崇祯十六年。而后者是成化年间的往事了,如果徐宪成能够明年中举入京科考成功金榜题名的话,那么以他现在的岁数就足以打破大明科举历史上最小年龄中进士的记录。

  但这理论上没问题,实际上却不太可能。要知道科举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每过一关难上加难,哪里有这么轻易的?

  有些人少年中秀才甚至中举,可最后一关却考了十几甚至数十年都没能考上的比比皆是。

  徐宪成眼下才刚过十四岁,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明年能考中固然好,考不上也没关系,反正后面还有机会。再说了,朱慎锥心里觉得,徐宪成暂时考不上或许还是件好事,眼下大明的官场可不是那么容易混的,内忧外患之下当官的风险太大了,倒不如脚踏实地一步步来更好些。

  正聊的高兴呢,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转眼间就见姐夫周安民一身风雪进了屋。

  “姐夫!”

  “小弟!”

  周安民冲着朱慎锥笑着点头,同时悄悄给他使了个眼色。周安民派人给朱慎锥传话一事朱秀儿并不清楚,他刚才在锦衣卫衙门坐衙,家里的仆人来说告诉他朱慎锥来了,听闻后周安民没有片刻耽搁急冲冲地就赶了回来。

  给了周安民一个会意的眼色,两人同时都笑了起来。

  “你同小弟先聊,我去厨房交代下今晚弄几个好菜,你们哥俩好好喝一杯。”见丈夫回来,朱秀儿起身帮周安民脱下外套,拍打着雪花放到了一旁,接着说这这话就朝外走去,周安民连忙在后面说娘子辛苦了,亲自把妻子送了出去。

  等朱秀儿走后,周安民回到屋里直接上了炕,和朱慎锥盘膝而坐。

  “姐夫,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给周安民倒了杯热茶,朱慎锥开口问。

  “原本以为你已回了平阳,没想刚从草原那边回来路上。”周安民拿起水喝了口,继续道:“之前托我的事有眉目了,琢磨着再过些天这路更不好走,趁着还能来回,早些和说。”

  “怎么样?”一听是这,朱慎锥两眼一亮急忙追问。

  他之前托周安民做两件事,一件是找寻辽东之战后的戚家军幸存者下落和去义乌寻戚家军的老兵,还有一件事就是去南直隶寻烟花匠人。

  辽东的事没办成,周安民通过锦衣卫的渠道打听到辽东浑河一战惨烈无比,戚家军根本就没活下几个,就算战场上侥幸没死的也是受了重伤。之后后金对这些人究竟是俘虏还是残害了也不清楚,不过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因为无论是辽东方面还是其他渠道,都没听说有戚家军的人回来。

  至于去金华找寻戚家军的老兵一事倒有了些眉目,周安排派人去了一趟义乌,的确找到了几个戚家军的老兵。但事情发展并不如意,由于浑河一战的结果,戚家军在辽东全军覆没,义乌那边人人戴孝,家家悲哀。

  自戚家军成军以来数十年,戚家军中的人也换了好几代。由于戚家军和其他大明部队不一样,其兵源基本都来自浙江义乌一地,所以戚家军也称为浙兵。

  几代义乌人加入戚家军为国南征北战,建功无数,创下了戚家军赫赫威名。但朝廷对于戚家军却一直都有防备之心,先不说之前的“闹饷”事件,导致大批戚家军精锐没死在战场上,反而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当消息传来后,整个义乌一片哗然,义乌当地百姓对朝廷的兔死狗烹之举愤怒不已。

  “闹饷”事件之后,朝廷重建戚家军,当时义乌人就不愿继续入伍参军,因为觉得朝廷如此所为已寒了义乌人的心,既然已有第一次,那么如果再来一次,义乌子弟为国征战非但无功反而白白丢了性命,那个愿意有这样的结果?

  不过那时候戚家军虽然经历了闹饷事件,还尚有些人没卷入其中,其中也包括戚继光的几位老部下依在。在他们的劝说下,义乌人这才勉强接受了朝廷的解释,派出子弟重建戚家军,这才有后来第二支戚家军的诞生。

  但谁想到这一次在辽东战场,又是因为朝廷的缘故,先是辽东经略袁应泰不通兵事应对失误,导致戚家军和白杆兵陷入绝境。后是明军主力见死不救,任凭戚家军被几倍于己的后金八旗精锐猛攻,以至全军覆没。

  当这个消息传来,义乌人这次彻底愤怒了,在义乌人看来这是朝廷的第二次背叛。以义乌子弟组成的戚家军从来没有对不起大明朝廷,可大明朝廷一而再再而三这么做,着实寒了义乌人的心。

  辽东战败后,天启皇帝得知戚家军和白杆兵全军覆没痛心不已,如此强军灰飞烟灭,是大明最沉重的损失,这个损失甚至比辽东之地丢失还要惨重。

  白杆兵还好些,毕竟还能继续从四川征召。可戚家军不一样,作为义乌子弟为核心的戚家军是大明比较特殊的一直募兵,这支拥有光辉历史和强劲战斗力的部队被灭,想要重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所以天启皇帝打算按照之前重建戚家军的办法派人去义乌再一次招募义乌兵建军,但这一次伤透了心的义乌人根本就不理睬朝廷,任凭皇帝派来的人费尽口水,说的天花乱坠,还许下了无数承诺,受过骗上过当的义乌人再也不信朝廷了,说什么都不肯出人。

  就这样,朝廷派去的人在义乌呆了两个月一事无成,别说重建戚家军,就连一个普通的兵丁都没能招到。面对这样情况,朝廷也是无奈,把此事禀报皇帝和内阁后,皇帝和内阁同样无语,无奈之下只能打消了重建戚家军的念头。

  “这么说,义乌那边白去了?没能请到人?”朱慎锥急急问道。

  周安民叹了口气,说道:“朝廷要重建此军,在义乌许下了诸多好处都没人愿意,最终只能无功而返。我的人去了那边后就得知了此事,而且义乌当地对朝廷的人非但反感,地方官吏上门都直接赶走,要不是当地人克制着,操家伙打出去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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