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明末当宗室 第1节

苟在明末当宗室

作者:夜深

简介:

朱慎锥来到大明成了宗室

宗室实在不好混,俸禄克扣还要拖欠,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

更要命萨尔浒明军大败,万历也没多少活头了,乱世将至,躺平就是死,总得搏一搏吧?

第1章 大明宗室不如狗

  2024-07-13

  山西,平阳府。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冬天来的越发的早,天气也变的越发的寒冷。

  相比北边的太原府,平阳府这边下雪历来要稍晚些,通常都是霜降之后才开始有雪。

  可这才刚过了中秋,天上就断断续续飘起了雪花,气温一下子就降了起来。

  朱慎锥正一脚高一脚低朝着家的方向走着,因为初雪的缘故,本就不怎么样的道路雪花落上去很快就化成雪水,地上变得泥泞不堪。

  天色渐暗,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一天的热闹即将过去。

  在不起眼的地方,衣着褴褛的流民、乞丐依偎着靠在墙角躲藏,和如今的大明一般,看上去是那么繁华强大,可实际上早已千疮百孔。

  朱慎锥来到这个世界已有好几年了。

  大明宗室,第二代晋王朱济庶二子交城王朱美垸孙,爵辅国中尉,以宗谱论,同当今皇帝也就是万历皇帝是同辈。

  这就是朱慎锥现在的身份,和前世相比,这个身份不可谓高贵,可惜的是当朱慎锥了解了这个时代之后,又为自己这个身份彻底无语。

  按理说,身为宗室一员,朱慎锥从出生一日起就是人上人,按照宗室的爵位,哪怕他只是低级的辅国中尉,品级也有从五品。

  人们常说七品县令,可实际上在大明从七品就能当县令,那么从五品是什么概念呢?按照级别来换算一下相当于副厅级了。

  朱慎锥当初他在机关上班的时候,他们县局局长也不过就是个正科级,和县长的正处还差了足足两级呢,更不用说高高在上的副厅了。

  现在可好,前世连个副科都没混上的朱慎锥一转眼就成了副厅,这难道不是好事么?可事实根本就不是如此,在大明当宗室是整个封建王朝最倒霉的一件事。

  在老朱,也就是朱元璋时代,大明宗室的日子是最美好的,那时候的藩王和普通宗室小日子过的真心不错,手上有兵有地盘,还有老朱给予的宗室优厚待遇,在地方几乎是土皇帝的存在。

  可惜,好日子过了没多久,老朱一嘎,愣头青建文上台当了皇帝,这天就变了。

  建文身边一帮大忽悠只会吹牛逼说大话,干嘛嘛不行,可偏偏建文就喜欢听这些,被忽悠拐了的建文一心想当圣君,一拍脑袋就搞了起削藩,磨刀霍霍向叔王。

  短短一年中周王、齐王、湘王、代王、珉王这几个藩王被大侄子囚的囚,死的死,一时间各藩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接着,建文准备朝实力最雄厚的燕王朱棣下手。

  朱老四也是个狠人,不等建文下手先装起疯来,披头散发、胡言乱语,夏天烧炉子盖被子,还在大街上和人抢东西吃……听人说还吃过狗屎?

  这一套说白了不稀奇,朱老四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孙膑,就是膝盖给削掉的那位就这么干过。宋江宋公明哥哥也这么干过,朱老四之后,画春宫图的唐伯虎也干过,就连现在还只有七岁的吴三桂小朋友在几十年后和康麻子闹翻前同样也这么干过。

  花样是老花样,但效果不错,这一招居然把年轻的建文给糊弄住了。

  正当建文觉得朱老四疯的好,疯的呱呱叫的时候,谁想朱老四趁建文大意找到机会突然举兵造反,打出了靖难旗号直接撸起袖子和大侄子准备干架。

  建文一听朱老四起兵,先是一愣接着就乐得哈哈大笑,前俯后仰鼓掌叫好。

  造反?哎呦喂,四叔你造的好啊!本来还琢磨着你疯了还怎么下手,怎么才能给你扣帽子呢,现在自己跳出来了?这不是上赶着自取灭亡么?

  朱老四手上才多少人?不过区区十万而已,侄儿我有多少兵马?足足六十万!六十万对十万,优势在我!

  建文当即下旨派兵平乱,打算趁此机会直接干掉自己这个不听话的铁头叔叔。

  可没想,建文千挑万选的初代战神李景隆带兵出征,非但没拿下朱棣,反而一败再败,六十万大军转眼间灰飞烟灭,朱棣的人马反而越打越多,一口气居然由北至南打到了南京城。

  等到朱棣兵马进城,建文依旧没有回过神来,他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自己六十万大军是怎么被朱老四的十万人给打没的,又怎么会被对方打破这号称固若金汤的京师的。

  可这时候再想已经晚了,建文想跑也没了机会,朱老四的兵马已经进了城把南京围的水泄不通,他建文又没专机可以从天上跑,无奈悲愤交加的建文只能拉上老婆孩子一家子整整齐齐自焚。

  建文这么一死,朱老四就上台当了皇帝。

  原本以为朱老四当了皇帝后会比愣头青大侄子待叔叔们要好些,毕竟大家是兄弟嘛,而且你朱老四之所以靖难不就是因为大侄子逼迫过甚么?将心比心,现在你当皇帝了,总归要拨乱反正了吧?

  可惜,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你们这些藩王宗室们实在是想多了,你们怎么不就琢磨琢磨他朱老四是怎么上的台?又是怎么靖难成功的?

  造反上台的最怕就是别人有样学样,朱老四自然也不例外。

  身登大宝后,朱老四对付自己那些兄弟、侄子比建文手段还狠,不仅干脆利落三下五除二把藩王的实权全部削完了,而且对于宗室的控制手段在历朝历代都是最严厉的。

  为了防止宗室未来有人效仿自己造反成功,朱老四直接把所有宗室全部圈养起来,还让地方官府、锦衣卫等机构相互监督严密监视,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处罚更是严厉无比。

  就这样,自永乐年起,大明宗室就成了一群被圈养的“猪”,除了脑袋上顶着一个宗室的名头和拿着朝廷的供给俸禄过日子外,其他啥都不能干。

  如果仅仅这样倒也好,毕竟光拿工资不干活,直接躺平倒也行,吃吃喝喝搂着美人专心造小人。可偏偏随着时间的推移,宗室一代接一代越生越多,朝廷给宗室的俸禄数额时间久了,每年这笔支出是越来越大。

  地主家也没余粮啊!老朱家同样也是。

  所以从弘治年起,号称仁君的弘治皇帝对宗室开刀,宣布宗室俸禄本折各半,所谓本折各半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工资打折。

  最早,老朱定下的规矩是宗室俸禄以禄米发放,自从本折各半起,原本应该发放的禄米到手的只有一半,另外一半发什么呢?发宝钞!

  宝钞这个玩意在老朱初期还是蛮值钱的,可后来滥发后宝钞的价值坐电梯一般下跌,到老朱嘎的时候,宝钞的信用已经到了破产边缘,朱老四上台后,宝钞虽然还算是官方货币的一种,但实际上根本就没什么人用了。

  朱老四嘎到后面的朱胖胖、蟋蟀天子、二代战神堡宗又到老好人弘治上台转眼就过去数十年,宝钞已经成了彻底的废纸。

  所谓的本折各半,等于是俸禄给打了“骨折”,另一半发的宝钞根本就没用,这玩意拿回去擦屁股都嫌硬。而且根据规定,各半指的只是亲王,如果是郡王和郡王以下的宗室,连一半都拿不到,直接就给砍到了四折。

  这还不算,等到热衷于修真的嘉靖道长上台后更过分,先是搞出了折银发放的宗室俸禄制度改革,因为粮食价格高,银子实际购买力低的缘故,按照朝廷规定的折银比例,等于在原来基础上又一次工资打折。

  这次打折幅度不算大,虽然有所损失但宗室也勉强可以接受。可谁想道长一盘算自己家底,觉得这还不到位,就在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海瑞上书前一年,为了解决朝廷发不出工资的严重问题,道长再一次向宗室们下手,这一次可就更狠了。

  直接出台两个政策,第一个政策是宗室享受待遇的年龄从最初的十岁直接提高到十五岁。第二个政策是三分本色七分折钞。

  这两个政策直接让宗室的俸禄在原来的基础上再一次打折,从四折降到了三折,而年龄的提高也省去了大量年幼宗室领取俸禄的时间,从而又一次从宗室身上扒了一层皮。

  道长玩的这两手可谓让宗室们叫苦不迭,大家伙的日子本就不好过,你老小子还来这么一手?要不要我们活啊!

  亏得海瑞第二年上书把他骂的狗血淋头,也许是骂的太厉害了,使得心境破灭走火入魔,最终没能修真成功,好不容易熬到年底双脚一瞪也嘎了。

  道长一嘎,宗室们表面悲痛背地里个个拍手暗暗叫好,多亏海瑞骂死了这老小子,要是真让他继续这么干下去,大家伙就别过日子了。

  可谁想平稳日子没过几年,等到小胖子万历上台后又开始折腾起宗室了。

  万历十一年,小胖子下旨宣布宗室定额制度,这个制度叫“永为定额”,也就是说各藩以后朝廷不再按照人头发放俸禄,直接以各藩限定的总额发放,不管各藩的宗室人口增加或者减少,每年就按限定的定额给钱,多了没有,少了自己想办法,朝廷再也不管了。

  由此一来,大明宗室的日子越发艰难。

  高级宗室,比如亲王、郡王毕竟地位不同,再加上有地产和宗藩的分配权,影响不大,可普通宗室却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尤其是像朱慎锥这样的低级宗室,话说这个日子过的连普通百姓都不如啊!

第2章 家

  2024-07-13

  前面不远处就是朱慎锥的家了。

  这只是一幢普普通通的小院。

  老朱家的后代人口众多,朱慎锥虽然是晋藩宗室一员,可和现在的晋藩关系已经很远了,就连先祖交城王一脉算下来也早就过了五代。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出了五服,亲戚交情早就淡了。

  况且他们交城王一脉早已除爵了,在嘉靖二十六年,最后一个交城王朱表以辅国将军进封。以从弟承兄爵,自首冒封,不再袭。隆庆四年薨,除。

  交城王除爵后,朱慎锥一系回归晋藩管辖,可他们这一脉早就分家上百年了,虽然大家算起来还是亲戚,但亲戚之间也有近疏不是?何况晋王府在太原呢,朱慎锥在平阳,按宗室条例,朱慎锥根本就去不了太原,更不用说去见当代晋王,也就是他名义上的堂孙朱求桂了。

  张氏正在院里忙活着,小院的面积并不大,和普通的农家院没什么区别。

  听闻推门声,抬头,瞧见是朱慎锥回来了,张氏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起身。

  “嫂嫂!”

  “叔叔回来了……。”张氏道了一句,见朱慎锥身上落着雪花,脚上也有泥泞,连忙招呼他进屋。

  朱慎锥哎了一声,拍打了两下身上的雪花这才进了屋,屋里要比外面暖和多了。

  炕上一个娃娃躺着正在酣睡,这是朱慎锥大哥的女儿,也是他的侄女朱巧儿。

  接过张氏给自己倒的热水,朱慎锥道了声谢,接过把水杯放到一旁,伸手从怀里掏了掏出个钱袋,里面有几两碎银,还有一大串皮钱(外省制钱)放在桌上。

  瞧见这些,张氏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喜色,她今日还在犯愁,眼看着这天越发冷,家里的粮食已快吃完了,可家中已没了什么钱,如果再没进项的话,这个冬天怎么熬呢?

  “这……这哪来的……?”

  “宗室俸禄,您收着吧嫂嫂。”朱慎锥笑道。

  “晋王府发的?这回怎么这么利索?平日里不都是……不对呀,叔叔你不会是又去府衙了……?”

  “呵呵,这事千万不要外传,我好不容易才讨来的,您心里明白就行,小心收好。”朱慎锥给了张氏一个会意的眼色,张氏顿时明白了什么,拿起钱转身就上了炕,在炕头靠里面摆着一个箱子,张氏打开箱子,把这些钱仔仔细细藏进了箱子最里面。

  张氏是朱慎锥大哥朱慎镒的妻子,不过他大哥朱慎镒和父亲朱新炎已经没了,就在朱慎锥来到这个时代之前没的。至于朱慎锥的母亲王氏,早在兄弟两人还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朱慎锥上面还有一个大姐,大姐朱秀儿早几年前就出嫁了。父兄过世后,家里就剩下了朱慎锥和嫂嫂张氏,还有一个不满两岁的侄女。

  朱慎锥今年才十九,嫂嫂张氏年龄也不大,论起来要比朱慎锥还小一岁呢。

  这个时代,女人三从四德,出嫁从夫,年纪轻轻当了寡妇要改嫁是很难的,尤其是像朱慎锥家里脑袋上还顶着宗室的名头呢,更不可能和普通人家那样随意。

  张氏死了丈夫,还有一个在吃奶的孩子,回娘家是根本不可能的,而那时候的朱慎锥也才十八岁,父亲在的时候家里也没分家,家里的两根顶梁柱这么一去,这个家等于塌了一半。

  留在朱家,至少朱慎锥的宗室身份依靠还有一份收入能够过活,如果离开她和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儿根本没办法活。就这样,朱慎锥和张氏还有侄女三人就一起这么凑合着过着,苦苦熬着日子。

  张氏既然能嫁给宗室,相貌自然是不错的,虽不是那种艳丽,却是端庄耐看的,她年龄也不大,现在也不过十八而已,放在后世这个年龄的女孩还在读大学呢。

  生了侄女后,年轻的她又多了几分成熟妇人的韵味,正趴在炕上藏钱的张氏背冲着朱慎锥娇躯微动,粗布衣袍下的玲珑依稀可见,让不经意撇去那一眼的朱慎锥不由得有些燥热,忍不住喉头微微一动,咕咚咽了一口唾沫,目光却一动不动紧盯着触手可及的滚圆。

  咔哒一声轻响,眼看着张氏已经把钱藏好了,朱慎锥挣扎着把目光从张氏的背影移开,定了定神,端起桌上的热水,掩饰着喝了一口。

  藏好钱,张氏脸上多了几分笑容:“家里的粮差不多快吃完了,明日我就去买些回来,这天也见冷了,正好家里再添些柴火和石炭……。”

  “家里的东西嫂嫂您看着办吧,该添置的就得添置,过几日我再想办法去讨点俸禄回来。”朱慎锥点点头说道。

  刚说完,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又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了张氏,张氏接过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两个烧饼,这烧饼用料十足,上面芝麻的香气扑鼻,因为一直藏在朱慎锥的怀里,摸着还是热乎的。

  “一个给巧儿,还有个是您的。”朱慎锥笑笑说道,同时又解释了一句,这两个烧饼是他今日去府衙讨要俸禄时顺手拿的,反正也没人瞧见不拿白不拿。

  “你呀,这么大人了还孩子气!”张氏听了哭笑不得道。

  “这又有什么,要面子饿肚子嘛,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这个世道哪讲究这么多?”朱慎锥满不在乎道。

  虽然是埋怨了朱慎锥一句,可张氏心里也知道这个家多亏了朱慎锥才能支撑得下来。

  丈夫和公公意外去世后,如果不是朱慎锥,这个家早就垮了,亏的这个小叔子,要不然张氏和孩子真不知道怎么才能活下去。

  烧饼这东西虽是寻常物,在朱家平日里也是很少有的吃食,张氏小心把烧饼重新裹起来,放到一旁说了一句等煮粥三人分了吃。朱慎锥摆摆手说不用了,他告诉张氏自己在知府衙门已经用了些,晚上就不吃了,让她和孩子两人吃就行。

  说着话,张氏突然想起一事,起身去一旁取了件旧袍子过来。说天冷了,她今日在家收拾了下,找出了这件袍子。这袍子是他大哥生前留下的,张氏缝补了下,正好给朱慎锥穿,让他试试是否合身,如果哪里不合身的,她去再改一下。

  试了试袍子,朱慎锥现在的身材和大哥生前差不多,穿着倒也合适。看着穿着旧袍,面容极似先夫朱慎镒的朱慎锥,张氏神色中有些出神,片刻后回过神来,不免得又有些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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