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明末当宗室 第106节

  在偏房里呆了些时间,等朱慎锥从偏房走出来的时候,手上的那封信已经不见了,而他的脸色却有些难看,眉头更是紧锁着。

  刚才接到的这封信是京师张锡钧派人加急送来的,信中的内容就是御史刘策给皇帝所上折子中提到的消息,尤其是针对山西平阳府有宗室私下和蒙古人勾结,走私货物,货物中还包括一些军需特意点明,这让朱慎锥震惊之余感受到了莫大危机。

  这可不是小事,一旦皇帝要派人来查,查明这事和朱慎锥有关的话就不得了了。

  到时候朱慎锥是恒通商行的真正东家就瞒不住,而他私下做的那些事全挖出来,更是万劫不复。

  一个宗室不仅走私私盐,还弄了这么一家大商行和蒙古人勾结,在蒙古娶了台吉的女人,又生了儿子,私下和蒙古部落进行大额走私贸易,走私的货物中不仅包括粮食、茶叶、盐巴、布匹等物资,还包括了生铁、箭头、矛头这些军用物资,就连火枪、火药这些朱慎锥也搬运了一些去了部落。

  这是想干嘛?难不成打算造反?朝廷对宗室的控制之严格朱慎锥是最清楚不过,一旦这些被朝廷知道,别说朝堂上的那些官员了,天启皇帝就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更何况,朱慎锥所做的远不止这些,他还利用关系把自己姐夫周安民弄到锦衣卫千户所千户的职位上,自己的舅舅成了卫所指挥使。而在赵屋岭、羊头山、王家村三个地方都设置了自己的秘密基地。

  尤其是赵屋岭更是不一般,在赵屋岭朱慎锥不仅私下开矿,建立工坊,制作军械,甚至研制火器。此外还以卫所的名义弄了戚家军的老兵在练兵,这些事要是被外人知道了,他朱慎锥的脑袋都不够天启皇帝给砍的。

  一时间,朱慎锥额头不由得冒出了冷汗,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受到生死危机,哪怕当年带人贩卖私盐,抽刀子和人火拼的时候朱慎锥也没这样紧张过。

  张锡钧在信里说的清楚,这个事拦不住了,折子已经递到了天启皇帝那边去,接下来朝廷会什么样反应张锡钧无法判断。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两个事,一个就是尽快把消息传递给朱慎锥让他做好准备,另一个是想办法通过魏忠贤试试能不能把这事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解决。

  不过张锡钧在信中也告诉朱慎锥,找魏忠贤也不是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毕竟魏忠贤的权利来自于天启皇帝,而天启皇帝对宗室问题的判断和看法才是魏忠贤的态度来源。

  何况,张锡钧也不能让魏忠贤知道他背后就是朱慎锥,更不可能把自己也扯进去。倒不是张锡钧怕惹火上身,而是不想因为把事越弄越复杂,从而引起魏忠贤的怀疑。

  对于张锡钧的看法朱慎锥是持同意态度的,他承认张锡钧的顾虑是对的,魏忠贤可以利用,可不能让魏忠贤怀疑什么,更不能把所有期望都寄托在魏忠贤身上。

  此外就是这封信的到来也让朱慎锥在危险中看到了希望,毕竟这个事京师那边还没有结论,天启皇帝的意见未定,通过张锡钧提前得知了消息,那边朱慎锥还有时间进行布置,从而赶在朝廷派人之前清除手尾掩盖真相。

  祝大家除夕快乐!

第229章 来人了

  2024-07-13

  接到张锡钧的信后当天朱慎锥就做了一系列的安排,这些安排不仅是商行那边,就连王荣和周安民那边也一一通知。

  正常的经商没什么,以朝廷的能力要查明恒通商行背后的东家是谁不算太难,所以这个身份是掩饰不过去的,而且朱慎锥也没打算瞒下来。

  至于私盐这个买卖,朱慎锥同样不太担忧,恒通商行本就有盐铺,正常的盐引不缺,再加上中开法的缘故,拿盐引夹带贩卖私盐早就是半公开的事了,这在山西是很寻常的。

  充其量减少私盐在恒通的运转,把这部分业务直接转移出去,反正现在大部分私盐主要是两块,一块是和草原的贸易,另一块是大明地界的贩卖,后者已和卫所勾结起来,渠道已经打开,再加上其中还有魏忠贤的一份子,只要商行表面上遮掩好,也不怕有人来查。

  关键问题还在于和草原那边的走私,这个不是什么小事。为安全起见,朱慎锥让亢有福通知商队,由马世洲、胡林二人直接把库存的货物抓紧运至草原,赶在冬天来临之前清空库存,同时交代他们到了草原后暂时不要回来,留在塔娜那边等待大明这里的消息,直到这个事过去后再通知他们。

  做完了这些安排,朱慎锥的心这才放松了些。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结果了,他也不知道调查自己的人会什么时候到山西,可从时间上来判断,应该不会太晚。

  果然如此,这一日朱慎锥正在家陪着妻儿呢,突然有客登门。

  “老管家,您怎么来了?”

  见了来人,朱慎锥略有意外地问,来的人他熟悉的很,不就是将军府的老管家么?前些时候自己儿子办满月酒,老管家还代表将军府前来祝贺并给自己送了礼呢。

  见了朱慎锥,老管家笑呵呵地说自己是来请他过府的,将军有事相邀朱慎锥去一趟将军府。

  听着这话,目光朝着老管家身后两人扫了一眼,朱慎锥心中了然。如果他猜的没错,等着的人终于到了,陪着老管家来的这两人看着眼生,对于将军府的人朱慎锥还是知道一二的,毕竟将军府是平阳府宗室的领头人,朱慎锥这些年没少去将军府,一来二去将军府上的仆人大多都认识,就算不熟的也照过面。

  但这两人朱慎锥丝毫没有记忆,而且他们既然能陪着老管家来请自己,在将军府的地位也不会太低,所以如果人真的是将军府的人,那么朱慎锥决定应该认识的。

  而这两人脸生,行止中又和普通的仆佣不一样,身上带着一丝隐隐衙门的味,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两人绝对不是将军府的人,而是来调查自己的人。

  朱慎锥不慌不忙,问了问将军府找自己什么事,老管家随便找了个借口,朱慎锥听后点点头,告罪让他们稍等,自己回屋换身衣服就跟他们走。

  老管家不置可否,但和他一起来的两人却略有警惕,似乎防着朱慎锥,一左一右跟着朱慎锥进了院,朱慎锥进屋的时候两人还隐隐在外面把守,见此朱慎锥装着没看见。

  片刻,换了身衣服的朱慎锥出了房间,跟着老管家他们离家朝着将军府而去。一路上朱慎锥和平时一样没有丝毫异常的表情,路上笑呵呵地和老管家说着闲话,聊着自家孩子的趣事,老管家和朱慎锥是熟人,而且他这一次来也是一头雾水,对于其中的真相并不清楚,两人边走边说笑着,气氛很是融洽。

  将军府离朱慎锥并不远,一路过去没多久就到了。

  进了将军府,老管家径直就把朱慎锥领到堂屋,上了茶,请朱慎锥稍坐,随后说他去通知将军,然后就先行离开了。

  老管家走后,朱慎锥一个人等着也不紧张,他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品了一口茶,随后耐心等待。

  片刻,脚步声传来,接着就见辅国将军朱敏到了,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这男子从来没见过,穿着一身道袍,面白长须,也不知什么来头。

  “六叔!”见了朱慎锥,朱敏笑呵呵地拱手行礼,朱慎锥辈分虽高却也不拿大,毕竟人家的年龄和爵位摆在那边,他连忙起身也行了一礼。

  “这位是……?”朱慎锥回礼后,目光朝着那男子望去。

  “哦,这是我府上新来的教授,马全马先生。”朱敏笑着介绍道。

  辅国将军和朱慎锥这样的辅国中尉不一样,辅国将军属于高级宗室,爵位比朱慎锥高多了,按照朝廷规矩,辅国将军是有属官的,其中教授就是将军府的属官。

  这个属官虽是将军府的人,级别也不高,仅仅只是九品,可却属于朝廷派遣,将军府没有自行权利任命。换句话来说,将军府的属官等于朝廷安插在将军府的眼线,用来平时监督和监视宗室作用,地位比较超然。

  “原来是马先生,在下辅国中尉朱慎锥,见过马先生。”朱慎锥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连忙拱手向马全行礼。

  “不敢不敢,下官马全,见过中尉……。”马全连忙避开朱慎锥的礼,朱慎锥的爵位虽低,可身份却是宗室,而且他这个辅国中尉按品级来说是从五品,可比他这个九品教授高多了。

  宗室中尉向自己主动行礼,如果马全直接受了就是坏了规矩,哪怕他在将军府的地位超然,可问题在于朱慎锥根本不是将军府的人,朝廷规矩在,一旦朱慎锥拿这个做文章,上奏告上一本,马全弄不好就得倒霉。

  见马全主动避让,又恭恭敬敬向自己行礼,朱慎锥心中更有了几分确定。如果他猜的不错,这个马全绝对不是将军府的人,更不是什么教授。马全大概率就是朝廷派来查自己的人,一来今天请自己过府,陪着老管家的两个生面孔就有问题。二来,马全刚才没抢着先给自己行礼,直到自己先行礼后才慌忙避开,这点就表面马全没把自己教授的身份放在心上,露面起光顾着暗暗打量朱慎锥了,这不符合常理。

  朱慎锥自然不会揭破这事,心中明白的他彷如一切寻常,问候之后又笑问了马先生什么时候来的将军府任职,之前的教授张先生又去了哪里?对此马全告诉朱慎锥他是刚来不久,之前的教授张先生朝廷另有任命,在他来之前就离开了将军府,至于去了哪里他也不晓得。

  听到这样的回答朱慎锥更就有了底,笑呵呵地点点头,随后在辅国将军朱敏的热情之下重新入了座,随口交谈了起来。

  坐下后,朱敏关切询问了朱慎锥的孩子,也就是他的堂弟朱敏澜的情况。

  前些时候,朱慎锥给孩子办了满月酒,将军府派老管家送了礼,不过辅国将军朱敏没来,就连将军府的其他宗室也没露面。不过这也是正常,毕竟朱慎锥只是低级宗室,和辅国将军的身份差不少,一个孩子的满月酒又不是什么大事,每年宗室生孩子的一大堆,辅国将军这边能依规矩送上一份厚礼就很不错了,总不能亲自来祝贺吧?

  但话虽这么说,今天见面后朱敏还是表示了没能去亲自祝贺的歉意,朱慎锥笑呵呵说没关系,将军府礼到这就足够了,再说自己那个小院本就不大,当时也没请太多宗室,要是全来他那边还摆不开呢,而且朱敏有这个心,他已是感激不尽。

  朱敏哈哈大笑,抚着胡子连连点头,接着关切问既然住的院子小,为何不换个宅子?

  这话不说也就罢了,朱敏刚说出口,朱慎锥就冲着他开始大倒苦水,说换个宅子哪里有这么容易?他家里的情况你这个辅国将军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朝廷欠他们宗室的俸禄有多少难道不清楚?

  其他人家暂且不提,光是朱慎锥家,从朱慎锥的父亲、大哥的时候算起,到现在为止,朝廷欠下的俸禄有好些呢,这些钱一直不发下来,家里的日子都难过,手里拮据哪里来什么银子去换宅子?

  将军府家大业大自然和他们这些普通宗室不一样,可自己只是一个辅国中尉而已,靠的不就是俸禄过日子么?对了,今天找自己来正好,去年到现在的俸禄还没下来呢,朱慎锥问出门的时候家里还问这个俸禄什么时候能拨发呢?他今天来正好带了账本,上面的欠额一笔笔全记着,能不能把前面的想办法帮忙给结一部分?

  “咳咳咳……。”正在喝水的朱敏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差一点没给这句话给呛死,连连咳嗽脸是涨得通红。

  尤其是见朱慎锥从怀里掏出的一本小册子,这本子他眼熟的很,册子边都翻出毛来了,以前朱慎锥三天两头来寻自己,每次都带这个玩意,翻出一笔笔和自己算所欠俸禄的数额,缠着自己讨要俸禄。

  那时候说句不好听的,朱敏每次见着朱慎锥就觉得头大如斗,朝廷的俸禄这事他也没办法,他虽然是平阳府宗室的头头,可也做不了这个主啊!别说是他一个区区辅国将军了,就算是郡王、亲王也是一样,其他的事还能商量,这银子的事怎么商量?难不成让他自己掏钱帮朝廷养着这些穷亲戚不成?

  大家春节快乐,万事如意

第230章 反客为主

  2024-07-13

  “六叔说笑了,俸禄的事侄儿如何能做得了主?这得找朝廷呢,再不济也得找布政使司衙门和知府衙门来办。”说到这,朱敏拉长着一张苦脸,也倒起了苦水:“不瞒六叔,你这不提我自己都念着这事呢,大家的俸禄都没下来,将军府的也是一样,这么多年日欠越累,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将军府上上下下人又多,这平日的开销更是不少,这不,我自个也愁这事呢。”

  “明白明白,这我也明白。”朱慎锥连连点头表示理解,可依旧嘴上继续说道:“这事怪不得你,这个我心里清楚,可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平阳府宗室当家人,这些年宗室俸禄一直下不来,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再这么下去说句不好听的,家里都没粮食开火了,饭都吃不上,哪里还有什么体面?”

  “这事总不能一直这么耽着,日子总得让人过吧?要不这样,大侄子,领个头,替我们宗室给朝廷上个折子,把这事说一说,让皇上也知道我们宗室的难处?”

  “毕竟是自家人嘛,一笔写不出两个朱字。皇上是我们宗族的大当家,肯定不会放着这样的事不管。这个事我琢磨来琢磨去,弄不好朝堂上那些大头巾瞒着皇上呢,挪用了我们宗室的俸禄也是有可能的,你说是也不是?”

  “这个……呵呵……这个……。”朱敏也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宗室俸禄的事实在太大,根本不是他这个辅国将军能说了算的。而且有些事根本不能放在明面上来讲,全大明也不是他们平阳府这些宗室的事,全国各地类似的事多了去了。

  至于朱慎锥所说写折子,帮宗室们去讨薪,这个事打死他都不会干。这不是没事找事么?万一这个折子一上得罪了皇帝怎么办?而且朱慎锥有意无意还说宗室的俸禄被朝廷的那些官员挪用,要讨个说法,这就更不能讲了,这样得罪人的活做了弄不好自己就得倒霉。

  想到这,朱敏的目光悄悄朝一旁的马全看了一眼,这个马全是什么身份他清楚的很,这人就是朝廷派来的官员,当着朝廷官员说这种事,不等于指着和尚骂秃驴?他可没这么傻。

  “中尉,您说朝廷欠了宗室诸多俸禄?”突然,马全开口问道。

  “当然!”朱慎锥想也不想就道:“马先生,您刚来将军府不清楚,等您在平阳呆的时间长了就明白了。自万历三十六年起,我们这些宗室的俸禄就一欠再欠,到如今天启二年都快过去了,朝廷非但前面的俸禄没发下来,就连今年正常发放的俸禄一文都没见着。”

  “马先生,您别以为我们这些宗室都是太祖的子孙,一生下来就有着宗室的名头,日子过的顺顺当当。可真要说起来,我们这些宗室的日子难过的很啊!其他家暂且不说,就说我们家吧,自从我爹和大哥去世,家里就剩下我、嫂嫂还有一个还在吃奶的小侄女。这些年,家里又没什么进项,就靠着俸禄过日子,而且俸禄发放不足也就罢了,时常还发不下来。”

  “您问问我大侄子就知道了,前些年要不是他借了些银子给我,我们一家人早就饿死了。怎么?不信?不信您出去打听打听,其他的地方我不知道,光是平阳城里宗室日子过不下去的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一张饼子家里人好几口人吃一半都舍不得,这日子过的实在是……。”

  说着说着,朱慎锥眼睛都红了,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他当初全经历过的,一点都没虚假。

  听着朱慎锥的讲述,马全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不过他等朱慎锥倒苦水的间隙插了一句,问朱慎锥就算这些是真的,可他怎么听说朱慎锥现在的日子过的不错呢,远没有他所说的那么凄惨,而且名下还有一家颇有名气的商行,在平阳城的买卖干的不错,按理说不应该如此啊。

  “商行?”朱慎锥眨着眼反问。

  “对!听说这平阳城的恒通商行不就是中尉的产业么?”马全反问。

  “呵呵,马先生来平阳没几日,居然就知道恒通商行?”朱慎锥追问了一句。

  马全表情微微一滞略有尴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常,他哈哈笑道:“马某来平阳府任职,既然来了自然是要熟悉地方才是,要不怎能在将军府担任教授一职?”

  “这些日子,下官在平阳城逛了逛,见到几处恒通的商号,打听了下才知道居然是中尉家的产业。刚才听了中尉所说,马某心中有些不解,既然中尉有如此产业,为何还纠结俸禄一事?”

  “嘭!”突然一声巨响,把朱敏和马全全吓了一跳,随着响声响起,两人瞬间就从门外冲了进来,这两人一脸警惕做出戒备,他们不就是之前陪着老管家来家里请自己过府的那两人么?

  朱慎锥也不理睬他们,刚才一拍桌子拍得桌上的茶盏盖都跳了起来,手心更是隐隐作痛。

  朱慎锥涨红着脸,双目紧盯着马全,当即毫不客气破口大骂:“好你一个马全!刚才看在我大侄子的份上尊称你一声马先生,没想居然胡言乱语!马全!我来问你,我大明太祖高皇帝驱逐鞑奴开创大明,洪武年间就立下祖宗规矩,凡宗室子弟皆由朝廷发放俸禄供养,此祖制二百多年一直皆在。”

  “朝廷给予宗室俸禄,是太祖高皇帝时就定下的,这大明天下依旧还是我老朱家的天下吧?什么时候变了规矩?怎么着?依你之前说的那番话,我等宗室俸禄不可取?朝廷何时下旨取消了宗室俸禄供给?你一个区区九品教授居然如此大言不惭,妄加评论宗室事务?更目无太祖高皇帝的祖制,马全!你意欲何为?”

  一顶大帽子不客气地就扣了上去,朱慎锥骂的理直气壮,这番话一出,马全顿时就变了脸色,而刚才闯进来的那两人见屋内情况不是他们所想的先是一愣,接着听了朱慎锥口中所骂的内容,两人脸色都有些古怪,下意识朝着马全看去,接着一声不吭就悄悄退了出去。

  “六叔六叔,您别生气,别生气,马教授只是一时失言,并不是六叔所想的那样。”现场突然气氛凝重了起来,朱慎锥这番大骂说轻也轻,说重也重,真要论起来追究的话马全麻烦不小。

  毕竟朱慎锥说的一点都没错,大明朝廷以俸禄供养宗室是老朱定下的规矩,这个规矩从来就没废除过,大明开国以来历任皇帝也不敢废除。

  从最初弘治年开始,朝廷对宗室的供养就有些吃力了,为了减少宗室开支,弘治朝到正德朝,再从正德到嘉靖,随后隆庆、万历、泰昌再到现在的天启,这些皇帝虽然都知道继续供养宗室朝廷已经供养不起了,绞尽脑汁想办法减少这方面的开支,从而就有了后来一系列折色和宗室年龄等各方面的补充办法出台,以此来尽量降低这项开支。

  就算是现在,宗室的俸禄时常打折并拖延,可这也从来说过朝廷要取消宗室俸禄的话,这样的事无论那个皇帝在都是不会干的。

  牵一发而动全身,全大明的宗室人口数十万,这么多人一旦断了俸禄可是要出大事的。皇帝如果这么做了,等于把自己家的亲戚全给得罪了,宗室们不造反才怪。

  再者,朝廷给俸禄是一回事,欠发也是一回事,哪怕有的宗室日子过的比较好,不依靠俸禄也能过的不错又是一回事。俸禄是俸禄,产业是产业,这完全是两个概念,就和当官拿俸禄一样,这天下当官的人多了去了,大明的官俸也不高,可如果谁敢说把官员的俸禄取消,你们官员自己就有产业可以过日子不用靠俸禄也能生活的话,这说话的人不给全天下官员喷死才怪呢。

  宗室的俸禄也是一样,你朝廷没钱少发或者欠发都可以,可偏偏不能说你有产业就不给俸禄,这是原则性问题。马全这家伙也不知怎么想的,脱口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一下子就给朱慎锥抓到了把柄,穷追猛打之际一时间哑口无言。

  “不是我所想?那又是什么意思?”朱慎锥依旧不依不饶,瞪着眼反问:“堂堂将军府教授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大侄子,其他的事暂且罢了,可这是你将军府的教授,如此驳论让我等宗室着实寒心。我爵位虽低,仅只是辅国中尉,可别忘了宗室也有上奏之权,这个事要不给我一个说法,我非得告到太原府去不可!如果太原府那边也不管,我直接就给皇帝上书!我倒要看看金銮殿上坐着的是我老朱家的人呢,还是你马家的人?”

  这话一出,马全吓的脸都绿了,朱慎锥一旦铁了心要把这个事闹大可了不,一旦皇帝知道非得把自己骂个狗血淋头不可,而且自己这一次来是办事来的,原本是想拿捏一下这个小小的辅国中尉,可谁想没几句话,自己一个大意反而被对方拿捏住了。

  龙年大吉,心想事成!

第231章 不欢而散

  2024-07-13

  见朱慎锥一副气愤异常的样子,明白马全真正身份的朱敏无奈只能在一旁劝说,好不容易才把朱慎锥给安抚了下去,同时假模假样地训斥了马全几句,马全也无奈当着面给朱慎锥赔礼道歉,承认自己说错了话。

  可就算这样,马全还是没放过朱慎锥,见气氛缓和下来后,他又提到了恒通商行,摆出一副对恒通商行颇为兴趣的样子,言语中的意思无非就是朱慎锥你不是哭穷么?可他的了解下来恒通商行朱慎锥是东家,既然有这么一家在平阳名气不小的商行,怎么会没钱呢?甚至连换个大点的院子都换不起?这不应该啊!

  “大侄子,这个事问我?”朱慎锥一副诧异的表情,抬手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马全和朱敏。

  “呵呵,中尉,既然恒通是中尉的产业,自然是问中尉了,如何能问将军呢?”马全咬着牙后槽似笑非笑道。

  朱慎锥看都不看马全,目光炯炯盯着朱敏,朱敏被看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这个……六叔呀,既然说到恒通,您不如就和马先生说说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说?”朱慎锥又反问了一句,突然笑道:“我说大侄子,这事轮得着我说么?你来说不更好?”

  “我?”朱敏脸上疑惑,一时间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朱慎锥见他还没反应过来,当即又道:“恒通的事你可比我更清楚呀,当年平阳刘家犯了事,这个事闹得全城沸沸扬扬,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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