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了?你可莫忘了,朱家乃是武将人家。”
“话说那位嬴昭武究竟出了什么事?不是说北伐一切顺利吗?”
“...”
相较于朱勇这位青年才俊。
在场的男子,多半也是喜欢议论北疆战事与嬴渊。
毕竟,这件事,可是如今大周朝的头等大事了。
幔帐里。
迎春因心忧嬴渊安危,终是忍不住了,问向身旁的朱夫人,
“我表哥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闻言,后者握着迎春的小手,语重心长道:
“事关朝廷,你我女儿身,莫要再问了。”
顿了顿,她又向帐外的朱勇开口道:
“既然你已决定随何福老将军北上,为娘也不好拦你,总而言之,万事小心为上。”
朱勇恭敬回应,“儿记下了。”
就在他欲离此间时,迎春突然按耐不住的开口道:“朱公子,且慢。”
嗯?
朱勇看向幔帐内,正觉困惑时,耳旁又传来迎春声音,
“此行北上,不知你能否见到昭武将军?”
朱夫人道:“这位是迎春郡主,与昭武将军有婚约。”
朱勇释然,“原来是郡主。”
“至于能否见到昭武将军,在下不知。”
迎春瞬间有些失落。
就算她身为郡主,但是想打探到嬴渊的具体消息,也是难如登天。
毕竟,如今朝廷里,知道嬴渊目前处境的,不超过二十人。
而且,还都是国朝的中枢大臣,位高权重。
朱夫人暖心的拍了拍迎春的后背,“可是想他了?”
后者点了点头。
朱夫人叹了口气,“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丈夫出征在外,心里也时常挂念着。”
“他们这些男人,只知道建功立业,哪顾过咱们女儿家的一片痴心。”
“你若是想他,便写封信交给我家勇儿,若是我家勇儿能见到昭武将军,自会替你将信转达。”
嬴渊身为三军主帅,早就立下规矩,战时,不准将士给家写信。
除非战役进行到了僵持阶段。
这样做的原因,是杜绝将士们的思乡之情,也是担心他们会在信上泄露出一些不必要的内容。
毕竟,与敌交战时,将士们满脑子都是期盼故乡的回信或是被敌军劫了送信之人,都是麻烦。
嬴渊更是以身作则。
是以,自他北伐以来,迎春即使心里想着、念着,却也不敢给嬴渊写信。
如今,有那么一个机会,她自然是有些触动。
不过,她也明白,为何朱夫人要让朱勇帮这个忙。
朱家毕竟是武将人家。
朱勇回京待堪这么久,朝廷对他的新任命迟迟没有下来。
归根结柢,是因为朱家在文臣那边,没有什么人脉。
朱大都督本人,更是曾与胡永忠有过矛盾。
既然从文不成,那就只能从武了。
而如今,从武获得功勋最快的地方,只有北地,只有表哥那里。
若是因为我的一封信,使表哥不得不对朱勇多加照顾,从而心生为难。
那我...真就是百死莫赎了。
想到这里的迎春,只得强行压抑住内心的不安与相思情绪,摇了摇头,道:
“罢了,不合规矩。”
如果是以前的迎春,哪里会想这么多?
这还要多亏了皇后的教导。
可以说,如今的迎春,越来越有能力,去担任一家之主母了。
假以时日,她也必将会成为嬴渊的贤内助。
“勇儿,你去吧。”
朱夫人开口。
朱勇就此离去。
约莫到了申时末。
迎春与朱夫人一道离开马球场。
待将上马车之际。
忽有几名文臣之女在她背后小声嘀咕道:
“这位就是陛下与皇后娘娘的义女?迎春郡主?”
“是她...看起来平平无奇,也不知怎了,偏偏就得了陛下与娘娘的厚爱。”
“还能因为什么?不还是因为那位昭武将军,他可是陛下的爱将啊!”
“陛下爱将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兵败如山倒?”
“当真兵败了?”
“...”
她们本是来送朱夫人离去的。
主要是想给朱夫人造成一个印象。
在这个世道,女儿家想寻觅个好人家,可谓极难。
像是她们这些低阶文臣家的女儿,虽有个知书达礼的名头。
但多半,也去不了胡永忠、汪朝宗那样权倾朝野的大人物家里当儿媳。
若是寻个新科进士,未来仕途不定,她们也跟着忧心。
但若是嫁给朱勇可就不一样了。
在大多数文臣心里认为,他们嫁女要是嫁到武将家,那是下嫁。
毕竟,武将家没有文脉传承。
而文臣家里有。
当迎春听到那些人所言后,陡然停下脚步,轻叹一声。
刚欲踏上马车的朱夫人,见迎春忽然驻足,微微皱了皱眉头。
迎春向她施礼。
随后,转身,走向方才讨论嬴渊的几名女子那边。
见状,朱夫人却不再皱眉,而是竟离奇般眉头舒展起来。
第223章 决不能听之任之!
方才议论边关战事的女子,总计有六名。
迎春站在她们身前的那一刻,众人都是有些手足无措。
但料想朱夫人就在一旁看着,纵使是她听到了,也不敢怎样。
然而,让她们没有想到的是。
迎春竟是缓缓抬起手臂,朝着一名女子用力扇了一巴掌。
这一刻,包括不远处围观的人在内,都愣了神。
那些可都是官宦之女啊。
纵然这贾家女身为郡主,也不能随便动手打人吧?
“你...为何打我?”
被打的女子,乃是上林苑监左监正之女。
虽说其父品阶不高,但好歹有官身。
她也算是官宦之女。
无端被打,心中定是有些气焰。
“就是,郡主也不能随便打人!”
“如今的荣国府也算书香门第,动辄出手打人,是什么毛病?”
“还请郡主给我们个说法!”
“...”
那些女子本就有些嫉妒迎春。
见她发作,自然是要沆瀣一气。
迎春面色冷淡道:“为何要打你?如今王师出征在外,你,你等,却在这儿散播谣言,说王师战败,是何居心?”
说罢,她又起手打了另外一名女子,
“朝廷都不曾说王师有可能战败,是谁又给你们胆子,在此大放厥辞?”
“你等可知,霍乱民心,该当何罪?”
几乎每说一句话,她的手,便会毫不犹豫的落在一女子脸颊之上。
倒是有女子还想躲闪甚至反抗。
都被朱夫人身边的几位婢子给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