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也都被他解决了。
“陛下会如何,胡相心中不清楚?”
“对陛下来说,如今钱粮皆不缺,此时不出兵,陛下心中定不会好受。”
原本国朝每年收上来的赋税,去除给各地预备的赈灾银,修河款等。
其实是刚好够用,不足以发动一场大规模的战役。
但现在不同了。
嬴渊在两淮查抄出来那么多银两。
去往两淮的诸多新任官吏在任职的这两个月来,又查出些许银两,正陆续送来京城。
大周显然是不缺钱了。
不缺钱、不缺人,姬长为何不打?
胡永忠...劝不住。
“其实打与不打,与老朽的关系都不大,老朽顶多也就负责将粮草运到前边而已。”
“但老朽有个私心,嬴将军或许不信,老朽老了,想着在有生之年,休养生息,再搞个几年治世。”
“如今,怕是做不成此事了,交由后来者去做,又算不到老朽头上。”
胡永忠说至此处,语气多少有些遗憾。
嬴渊点了点头,也并未回应什么。
胡永忠心里也清楚,可能他的政治生涯,能做事的时间,也就这几年了。
他想再搞个治世,无可厚非。
只是,嬴渊认为。
如若胡永忠真的为国为民,他与姬长的矛盾,更多的是政治理念不同。
那么,胡永忠此刻最该想的,是如何将权力平稳过渡。
而不是任由党争之事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显然,就目前来看,胡永忠似乎并无这个打算。
这就注定嬴渊与胡永忠走不到一块去。
人都说将相和安天下,将相不和,天下迟早会乱。
至于乱成什么样子,就要看双方是选择极力克制还是破罐子破摔。
待来到建极殿内,嬴渊见兵部与五军都督府各都督皆在,而且,殿中央还摆了巨大沙盘。
他一瞧就知是阴山外的地势情况。
嬴渊与五军都督府的几位都督点头示意后,便就向姬长施礼,胡永忠亦是如此。
姬长迫不及待的开口道:
“方才,锦衣卫已将目前查到的情况向朕汇报,如今可以敲定,乃草原所为。”
“朕不管是瓦剌,亦或鞑靼、兀良哈,胆敢行刺我国朝大将,那便罪无可赦。”
“朕已决定,三月开春,正式出兵跨过阴山,好好教训那帮混账!”
第185章 那就打!
这仗,除了皇帝之外。
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愿意打。
包括嬴渊在内。
为何?
不能毕其功于一役,不如不打。
皇帝只是想要一个尊号。
打赢了固然好,升官进爵不在话下。
可若打输了呢?
阴山之外的舆图,还是前朝传下来的。
今人就没有跨过阴山的。
不熟悉地势,朝廷又派不了重兵,打不了国战。
这种情况下,就只能去讲究用兵的方式方法。
风险太大了。
倘若被草原围住,战败,就是给大周,给皇帝丢人。
到了那时,就算不想打国战,只怕也收不住。
毕竟,皇帝即使得不到草原给上的尊号,也不能让皇帝丢人吧?
而且,开春这一仗,看似是武将主动权较大,实际,决定成败的,是文臣。
武将只负责将军队拉到草原上,给草原势力带去威胁。
真正能迫使草原势力俯首称臣的,是外交手段。
胡永忠想要休养生息,文臣肯定不愿打。
武将打了这一仗,又要与文臣平分功绩,心里都不爽。
当然,这还不是主要原因。
上述就已说,输赢,不好把握。
谁敢有这个绝对自信,带着万把人,就能横穿草原?
又不是霍去病在世。
再则,就算是霍去病在世,又无卫青带着主力作为策应。
是以,五军都督府的几位都督与兵部尚书议了半日,也没想好,这一仗,该怎么打。
中军都督朱玉,是上皇时提拔上来的大将,虽无爵位,但战功赫赫。
曾领兵镇压蜀地叛乱,与嬴渊一样,也是边将出身。
不过他这个边将,不是在北边,而是在南边,
“嬴将军,我们几个,与草原交手不多,不知你有何看法?”
朱玉问了姬长想问的话题。
既然已经敲定要打,那就容不得半点马虎。
嬴渊从最基本的开始问起,
“陛下,若是出兵,可是命臣为帅?”
姬长点了点头。
嬴渊又问,“陛下打算给臣多少人马?”
姬长想了想,道:“一万五千人。”
“除万骑营人马之外,你可从五军都督府下辖各卫中,再挑选五千骑兵。”
嬴渊道:“一万五千人,若是东打一棒,西挥一锤,定是不行。”
“若使得草原势力倾巢出动,反而不妙。”
“陛下以臣遇刺为名派兵北伐,那么,就只能打刺杀臣的草原部落,也就是瓦剌。”
说至此处,胡永忠突然开口道:
“眼下的问题是,据当前情势判断,刺杀嬴将军的草原势力,并非瓦剌与鞑靼,臣疑,乃兀良哈。”
兀良哈也是草原部落之一,但势力不如鞑靼与瓦剌,这些年来,不是依附鞑靼,便是向瓦剌称臣。
但兀良哈也有着自己的野心。
当前兀良哈首领名叫‘脱力’,奉迎脱脱不花为领袖,暂时依附于鞑靼。
兀良哈刺杀嬴渊,是想借机嫁祸给鞑靼与瓦剌,使得三方相争,他就可趁机壮大兀良哈。
瓦剌一族,自唐时便就存在,如今发展壮大至今,才有了和鞑靼争锋的条件。
至于兀良哈,不过是北元战败后的产物,其兵力仅有寥寥两三万人,不足为重。
上皇执政时期,曾想将兀良哈招募,使其成为大周的边防卫所势力之一。
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最终没有促成此事。
如今,兀良哈首领脱力认为,阿禄台的死,或许成为兀良哈发展壮大的契机。
胡永忠的推断与嬴渊想法不谋而合。
但如果是要趁机迫使瓦剌与鞑靼称臣,那么刺杀嬴渊的人,就只能是瓦剌。
话说回来,嬴渊从军至今,也未与瓦剌交过手。
哪怕是常年戍边的何福,与瓦剌交手次数也不过五指之数,而且还都是小打小闹。
如今瓦剌究竟发展成什么样子,仅靠情报,没有实践,谁心里也没底。
“嬴卿如何看?”
姬长并未回应胡永忠所言。
他坚信,嬴渊知道他想要什么。
“臣认为...可以是瓦剌。”
嬴渊的态度也很明确。
既然姬长想打,那他这个做臣子的,自然责无旁贷。
而姬长对于他的回答也很满意,正色道:
“此事,就此定下。”
“二月,命户部筹措粮草。”
“三月中旬之前,北伐!”
说到这里,他拍了拍嬴渊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嬴卿放心,对于兀良哈,朕自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
承平元年的河套一役距今结束不过两年。
又起兵戈,这是很多人都不愿看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