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悍的官军用自己的一举一动逼迫乌桓人作出了选择。
反抗是死,投降才有一条生路。
“官爷,我愿降”,一名乌桓人意图投降,他大声呼喊。
只可惜,乌桓人非但没能唤来救兵,反而引来了乌桓人的喝骂斥责。
阿八哈一刀砍死了大呼小叫的同族,他冷声道:“李贤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投降死路一条,大家与我一道,杀贼,杀李贤,杀了这些狗腿子”。
“杀,杀,杀!”
忘恩负义的乌桓人激起了官军的怒火,往日里,乌桓人的吃穿用度都与汉骑一模一样,就连俸禄都是一样的,可现在,乌桓人竟然得寸进尺,非但反叛,还打算图谋马场,这让徐州军将如何不恼,如何不怒?
官军装备精良、气力充沛,而乌桓人又惊又疲,甫一接触,官军便大占上风。
一名又一名乌桓人倒在血泊里,今夜,李贤没有喊出“缴械不杀”的口号,当然了,厮杀的兵卒也没有去喊。
汉人讲究仁义信,李贤以诚待人,到头来却获得这样的回报,如此接过让官军很是愤怒。
乌桓人该死,参与乱事的乌桓人更是该死!
在李贤的命令下达之前,官军没有收手,无论乌桓人是否投降,他们都是直接杀死。
“以善待善,以暴制暴”,一直以来,李贤都在向麾下灌输这样的念头,今日来看,李贤成功了。
乌桓人的老营所在,铁力叹了口气,他望着远处滔天的火光,道:“阿八哈他们完了”。
“叔叔为何如此肯定?难道这火不是阿八哈他们成功的信号?”
铁木摇头叹道:“如果阿八哈他们顺利得手,绝不会大张旗鼓搞出这阵仗,我估摸着,应该是李贤的兵马杀过去了”。
往日里,木陀部与其他部落并无太多密切的往来,按理说,阿八哈等人折损了这么多兵马,木陀部应该幸灾乐祸才对,然而,铁力、铁木树叔侄二人却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果李贤真的有所防备,阿八哈他们必然失败,只是,战事究竟如何?
为了防止误会,铁力没有调派一兵一卒的哨探,他不知道马场的战事发展。
幸好,马场的悬念没有持续多久。
在铁力翘首以盼的等待中,十名骑士打马疾冲而来:“此处营地何人驻守?”
“木托部铁力”
“木托部?我且问你,阿八哈他们图谋不轨,已经被李使君亲自率人堵住了,不知道你作何打算?”
铁力明白,阿八哈他们确实栽了,汉人太可怕了!
这时候还能有什么打算,去见李贤呗!
毫无疑问,如果木托部不是恪守大营,闭门不出,这时候等到的已经不是问话的小校,而是高举屠刀的大军了。
“不知李使君现在何处?小人有事禀告”
“使君正在马场”
“阿八哈他们图谋不轨,小人知情不报,犯了大错,必须面见李使君,亲自请罪”
“嗯,既然如此,你便随我来吧”
“喏,铁木树,你看好族人,不可让他们滋事生非”
“可是叔叔……”
“没什么可是的,我让你留下,没听懂吗?”
铁木树无奈,只得应诺:“听明白了”。
铁力拍了拍铁木树的肩膀,淡淡地说道:“好,那就住嘴吧,我去见李使君了”。
铁木树深吁几口气,方才叹道:“好”。
第421章 乌桓人筑成的京观
无论青州还是徐州,本身并不产马,若想建立大规模的骑兵部队只能从外部想办法。()数年来,李贤向幽州输出了大量军械、粮秣、美酒,作为代价,幽州公孙瓒付出了数千匹战马。买马容易,养马难,这么多的战马如果没有一处适宜的养马场,定会掉膘,染病。
李贤好不容易置换出这么多家当,哪能让它们有所折损?因而,一座占地甚广的马场便建立起来。
今夜,马场内外杀声震天,相梁统领亲卫营两千精锐大开杀戒。没有坐骑的乌桓人成了待宰的羔羊,无论他们如何挣扎,反抗,最终都难逃一死。
“噗噗噗”,血花喷溅而出,一颗又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乌桓人完全被亲卫营的攻势吓懵了,数月以来,他们只是在赵云的统领下袭击了几次曹军,以多胜少,出其不意的战事每一次都可以轻易获胜,就这样,乌桓人以为中原人不过如此。骄傲自大的念头一旦膨胀起来,乌桓人变得不知天高地厚,他们甚至忘记了青州精锐的精悍。
初抵青州的时候,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港口守军给乌桓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可是这股畏惧之心在不断滋生的**下逐渐消散。
乌桓人终归还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铁力抵达马场的时候,徐盛的神策军封住了四周的道路,密密麻麻的火把仿佛无穷无尽。
铁力吸了一口冷气,今夜的乱事,李贤显然早有准备,否则的话,大军不可能这么快便出现在这里。可笑阿八哈他们还以为李贤全无防备,还做着天下无敌的美梦,只是天大的讽刺呀。
马场内,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铁力甚至听到了不少熟悉的呼喊,那是乌桓人在用他们本族的方言求饶。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铁力终归无法见死不救。“使君,小人铁力拜见使君”“嗯,铁力,你终于来了”
铁力脸色一变,嘴里道:“小人知情不报,犯了大错,请使君责罚”。
李贤挥了挥手,道:“起来说话,你的事情以后再说,威胁问问你,你对今夜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铁力知道,肉戏来了,如果他不能答的妥当,所有人都难逃一死,包括他自己的族人!想到这里,铁力叹了口气,道:“阿八哈他们见利忘义,死不足惜,只是,其余族人并无太大过错,请使君放他们一条生路”。
李贤不屑一顾:“阿八哈固然该死,可你能保证其余兵马真的毫无过错吗?今日我放了他们,谁能保证他们不会迁怒于汉人百姓?”铁力无言以对。
李贤再不解释,嘴里道:“所有参与此事的乌桓人尽数斩杀,不得有误”。
“诺!”
必杀令下达之后,铁力知道,乌桓人的末日来临了。一千二百名乌桓人在重重的包围下很快便丧失了抵挡之心。
一开始,些许贪生怕死之辈试图跪地求饶,然而,四周的官军却没有半点停止杀戮的意思,他们杀死了视野中所有的乌桓人。
铁力从未想过,一向彬彬有礼,待人和善的李贤竟能下达如此残忍的军令。
不收战俘,这意味着马场将血流成河。
铁力只觉得无穷无尽的惶恐涌上心头,乌桓人都是为了赚大钱而来,可是,除了木托部以及其余几部兵马,乌桓人全部都折了,没有参与战事的乌桓人还有八百人,不过,铁力觉得,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乌桓人都很难上战场了。马厩内,数千匹战马惊恐不安地嘶鸣起来,为了最大程度上麻痹乌桓人,李贤并没有大张旗鼓地转移战马,如今,厮杀渐起,战马大为惶恐。真正惶恐的还是乌桓人,必杀令下达之后,乌桓人绝望了,他们没想到,李贤竟然准备的如此充分。一切的一切李贤仿佛都布置好了,夺马,蛊惑乌桓人趁夜夺马,然后一网打尽!
今夜,终将难眠。在数千兵马的合力剿杀下,没过多久,千余乌桓人便死伤殆尽。血流成河,到处都是乌桓人的尸首,现场惨不忍睹铁力一直浑浑噩噩的,就连自己如何返回的大营都不知道。
铁木树很是紧张:“叔叔,怎么了?”
铁力不发一言。
“叔叔,阿八哈他们呢?”
提到阿八哈,铁力方才缓过神来,他苦笑道:“死了,都死了”。
“其余几部的人马呢?”
“参与此事的人马无一幸免,全部死了”
铁木树瞪大了眼睛:“谁干的?”
“还能有谁,除了李贤之外,谁能有这能耐?”
铁木树觉得难以置信:“李贤杀了他们,难道以后不打算用我们了吗?”
阿八哈的死让铁木树有些兔死狐悲,不过,相对于阿八哈的死讯,铁木树更担心乌桓人以后的出路。
如果李贤以后不再信任乌桓人,那木托部岂不是完了?
在中原虽然赚了一笔赏钱,可如果就此收手,木托部还是陷在困境,难以自拔。
铁力同样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李贤有何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吧,李贤重兵在手,绝不是我们可以抵挡的”
“叔叔,难道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吗?”
“住口,阿八哈的死还没让你看明白吗?我们不是李贤的对手”
“那是因为我们没有战马,如果我们上了战马,李贤的兵马不足为惧”
“啪”,铁力一巴掌抽到了铁木树的脸上,他恨铁不成钢,嘴里道:“住口,阿八哈的失败在于他不辨形势,以为徐州官军懦弱可欺,谁曾想,徐州精兵早就设下了埋伏,就算阿八哈有战马在手,一样难掩败局”。
铁木树捂着脸,半晌不发一言。
铁力犹自吼道:“记着,你是我们木托部的希望,我若是死了,木陀部还要靠你来支撑,遇事一定要多动脑子,你不是一个人,你身上肩负着木托部!”
铁木树脸色急变,半晌方才说道:“叔叔,我明白了,以后我会多用脑子思考的”。
“希望如此吧,我总觉得,我们乌桓人的好日子到头了”
接连三五日,李贤没有任何动作,以雷霆手段将作乱的乌桓人斩尽杀绝之后,各部军马返回营地。
铁力约束族人,严禁他们出入营地。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铁力可不想因为族人的莽撞行为付出代价。
眼下,李贤像一只暴怒的豺狼,谁触怒他,都会面临极其严重的后果。
不过,铁力心中始终有一个疑问,李贤豢养了这么多的战马,可却没有多余的骑士,以后,谁替他上马征战?
没多久,铁力便恍然了。
鲜卑人到了!
出使辽东的马雍带来了两千匹战马,两千名鲜卑奴隶。
衣衫褴褛的鲜卑人在马背上战力不凡,足以与乌桓人一较高下。
不知出于什么想法,李贤将鲜卑人的营地设在了乌桓人的营地之旁,使得铁力可以掌握鲜卑人的一举一动。
铁木树闻听消息之后匆匆来到铁力身旁,“叔叔,李贤是想重用这些鲜卑人吗?”
“好像有这个意思”
“就凭这些乞丐?”
“铁木树,你又小瞧了敌人,难道你忘了,差点置你于死地的箭矢便是来自鲜卑人吗?在马背上,鲜卑人可不惧我们!”铁木树咬的牙齿咯咯作响:“我没有忘,如果有一天,我一定要杀尽天下的鲜卑人”。
“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我们是在徐州,在为李贤做事,如果想要好好地活下去,绝不能做任何拂逆李贤的事情”
“叔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李贤的猎犬”
“不愿做猎犬的下场你已经看到了,阿八哈他们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
铁木树默然无语。
“这些鲜卑人存在的目标便是制衡我们,定是阿八哈他们目中无人的态度激怒了李贤,否则的话,李贤绝不会如此凶残”
“叔父的意思是说,往后我们木托部还有机会上阵厮杀?”
“不错,李贤一直没有处置我们,想必还是想利用我们”
“只要能够上阵厮杀,我会让李贤明白,只有乌桓人才是马背上的王者”
铁力不置可否。
一车一车的粮秣运入鲜卑大营,为防不测,李贤并没有为其装备战马、武器。
鲜卑人初来乍到,需要适应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