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气氛正有些尴尬，还好朱聪等人此时折返回来。
“附近几个村子都找过了，没留下半点踪影。若我猜的没错，他应当很早就开始做准备了。”
“康儿他...如今能到哪儿去呢？”包惜弱依旧满脸心疼，哭个不停。
“自然是回中都，当他的小王爷去了！”
全金发自打知道了牛家村往事，便觉得这女人愚蠢，今日又找得疲累，随口丢下一句。
“那倒是未必，杨康如今已知道杨伯母仍在人世，应当会将想法将消息传给完颜洪烈。”
顾平安摇头反对，给众人分析。
“完颜洪烈此番南下截杀蒙使不成，也不会放弃武穆遗书。杨康若要寻他，不会直接回中都...”
“临安府！”
丘处机一拍桌子，立刻反应过来。
“事不宜迟，我这便启程赶往临安，截回这逆徒，亦不能使岳王爷遗物落入金贼手中！”
“丘道长说得对，江南七怪与你同去！”
一说起家国大事，柯镇恶立刻来了精神，手中降魔杖又往地上一顿。
“对了，顾少侠，你可知道靖儿往何处去了？”
他们还不知自陆家庄分别后发生的事，顾平安将他们与程瑶迦及丐帮黎生等人设计欧阳克，追杀完颜洪烈，又被欧阳锋阻拦的经历讲了一遍。
“‘西毒’欧阳锋？！”
老毒物成名已有二三十年，凶名赫赫，虽然近些年来销声匿迹，但江湖人听了这名字，仍是忌惮不已。
“当年家师以一阳指破了此人蛤蟆功，想不到时隔二十年，他又冒出来祸乱武林，竟还成了金人鹰犬...”
丘处机脸色微沉，面露担忧。
“此人武功深不可测，顾少侠，你们后来是如何脱身的？”
“是七公他老人家。”
第72章 平安身世
“你是说...靖儿拜了洪七公为师？！”
六怪听说郭靖有幸被“北丐”收为弟子，一个个又惊又喜，抚掌大笑。
朱聪脸上难掩得色。
“如此一来，靖儿此番上桃花岛去，我们就不必担心他安危了。那黄老邪脾气再怎么古怪，洪七公的弟子，他总要留几分面子吧？”
韩宝驹嘿嘿一笑：“你们说，等靖儿把黄家丫头娶回来，就成了‘东邪’女婿，偏偏他又是‘北丐’高徒，若说出去，岂不是大有面子？”
“现在不叫人家小妖女了？”韩小莹白他一眼，心中也替郭靖开心不已。
说起这话题，穆念慈忍不住偷偷看向杨铁心。
江南七怪都已默认郭靖和黄蓉的关系，那她身上这莫名其妙的婚约，也应当不作数了吧？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杨铁心朝她歉然一笑。
“念慈，先前硬要把你和郭贤侄凑作一对，是爹糊涂了，顾老夫人说的对，婚姻之事该由你们自己做主，不该被我们做父母的掌控。”
顾老夫人？
穆念慈瞬间又想起她当初鼓励自己的场面。
顾平安听得惊讶，自家这老祖母可真与寻常老妇人大不相同，从不拖后腿就罢了，更是连自由恋爱这么前卫的观念都能提出来，活得未免也太通透了些。
莫非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他向众人告了声罪，留下他们继续商议，自己去给老祖母请安。
院门“吱呀”一声，屋里传出起身的动静。
“平安？”
老祖母的声音略带一丝疑惑，却把顾平安听得一愣。
“祖母...您怎么知道是我？”
灵园村不是中都，祖母根本不知道他来看望，又怎会猜到是他进门？
“快进来，”顾老太柔声道，“几月不见，没想到你功夫精进了这么多！”
功夫...精进？
顾平安心中更惊。
半点不通武功的老祖母，为何会知道他功夫精进？
“祖母知道你心中疑惑，坐下来，听我慢慢给你解释。”
老祖母来到门前，拉着他到桌边坐下，明明紧闭着双目，一套动作却毫无滞碍，与常人无异。
“要不...我先给爹娘上柱香？”
顾平安在屋中扫视一圈，竟没瞧见父母灵位，心中疑惑又添了几分。
老祖母轻轻摇了摇头：“我已打算将实情告知于你，便不用再拜了。”
“什么实情？”顾平安一脸茫然。
“我其实不是你祖母，他们也并非你亲生父母，只是我请来掩人耳目的罢了。”
身世之谜？
“掩人耳目？”顾平安眉头一皱。
老祖母轻轻点头：“我当初给你取名‘平安’，便是想让你平平安安，一辈子做个普通人。哪知道你另有造化，还是入了江湖。”
这话听起来...莫非她还真是个隐藏大佬？
“你方才不是好奇我为何知道是你来了吗？”
老太太微微一笑，瞧着格外慈祥。
“老太婆这双招子不中用，可这耳朵却还是灵的，我不仅听得出是你，还能听出你如今气韵内敛，沉稳如山，已有了不俗的内功修为。”
通过呼吸分辨一个人功力的确行得通，但对实力要求却是极高，至少以顾平安如今的水平还做不到这点。
难道说，老祖母竟然是个隐藏的五绝级别高手？
“您...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当然，”顾老太笑呵呵点头，“只是你这小鬼头不知有何奇遇，武学进境如此之快，倒有些出乎我意料。”
“祖母您若有如此高深的武学造诣，又为何会...”
顾平安只问到一半，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措辞。
“为何要藏身市井，还不教你练武？”
“对...”
老祖母又是一笑，不答反问道：“你如今也在江湖上闯荡了些时日，可知道天下五绝？”
“当然！”顾平安点头，“孙儿前些时日学了套‘降龙十八掌’，便是得了‘北丐’洪前辈传授。”
“底下那四人老婆子不熟，我要说的是那‘中神通’王重阳。”
“王老前辈？”
算算年纪，老祖母还真与王重阳是同一时代的人物，两人说不定也是老相识。
顾平安越想越歪，一不留神又想到了林朝英。
这三人，该不会...
顾老太哪知道他自己脑补了些什么，继续问道：“你可知道，他为何出家做了道士？”
为何出家？
顾平安心中第一反应便是那位古墓派的创始人。
“是因为...一位姓林的前辈？”
“什么姓林的前辈？”老祖母听得一愣，忽然又反应过来，一时哭笑不得，“你说朝英？那都是后来的事了！”
顾平安这才恍然，又想起“活死人墓”这名号的由来。
“您说的是起义抗金失败？”
“是啊！当年我们一同起事，奈何金人势大，终究事不可为。”
老祖母露出回忆神色，又闪过一丝惋惜。
“后来他回了他的活死人墓，我起初还心有不甘，便隐居中都，想找机会刺杀那金国皇帝。”
“那后来呢？”
“后来？”老祖母嗤笑一声，“后来我误信小人，不但未能成事，这双招子也被人以诡计毁了去，若不是有人拼死相救，只怕连命也要交代在那金国皇宫。”
顾平安皱眉：“那小人是谁？”
“是谁倒也没什么要紧，左右我已取了他性命，就不必再提了。”
她既已如此说，顾平安便没再纠缠，又问道：“若依方才所说，您亦不是我亲生祖母，那我身世究竟如何，您又为何对我...”
二人虽无血缘关系，可他却明显能感受到祖母对自己关爱半点不作假，心中难免疑惑。
“我这条性命是你爹拼死换回来的，你是顾家仅剩的独苗，我又岂能弃你不顾？”
这么一说，顾平安总算找到了最后一块拼图，将所有信息串联起来。
难怪他一直觉得老祖母处世不像寻常老妇，原来竟是王重阳当年抗金时的同僚。
若放在当今武林，起码也是泰山北斗般的人物。
“对了，平安。”老太太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还记得当初让你带上的那只官皮箱吗？”
第73章 夜探古墓
“当然记得。”
当初从中都老宅离开，老祖母可是什么都没拿，只带了这么一只小箱子。
若只是金银财宝，实在没必要再提一遍。
顾平安当初便有些好奇，这会儿又想起来，忍不住问道：“那里面装的是...”
“在柜子里，你自己拿出来瞧瞧。”
顾平安依言将官皮箱取出，摆在桌上。
箱上扣着个精致的银锁，他按着祖母所说，拨动机栝。
“咔嗒”一声轻响，锁扣弹开。
箱中放的大多都是金锭，一排排码放整齐，晃得人眼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