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聊斋开始做狐仙 第485节

  “狐囚?”

  “宫院长不仅是狐子院院长,也是东阳郡狐正。若有作奸犯科但尚且迷途知返的罪狐,便充作狐囚,既可作为劳力,也准他们旁听修行,改过自新。”

  苏司业冷笑一声:“倒是有闲工夫。”

  但他不是为此来的,而是为了别处,因此并不纠缠。

  他直奔狐舍而去,巡查狐舍的狐仙与他打了个照面,便躬身行礼道:“司业。”

  “可有何异状?”

  那狐仙一愣,小心翼翼看着苏司业的脸色,道:“小狐在看狐子居所环境,排查隐患,还不曾发现异状?”

  “没有?”苏司业目光一横,紧紧盯着那狐仙。

  “小狐确实没有发现。”

  “没用的东西,我自己来。”

  苏司业在狐舍中快步而行,康文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她急忙追过去,但苏司业速度已经快到没影了。

  不过片刻,就听苏司业得意的大笑声响彻狐舍,“原来躲在这里!”

  狐舍的砖墙轰然破碎,苏司业轰碎了狐舍一角,一手提着一个细长的黄毛小兽跨步而出,高声喝问道:“宫梦弼!你吃着天狐院的饷银,受着泰山府的仙籍,竟敢吃里扒外,私相授受,传法于外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康文听到声音就知道要遭,连忙冲出来高呼道:“司业,事情并非如此,还请听我解释!”

  “滚开!”

  苏司业向康文瞪了一眼,无形的法力便犹如山崩一般砸到康文身上,将她砸了倒飞出去,喷出一口鲜血。

  “堂长!”

  “康师!”

  狐子们惊慌失措,一时间就哭嚎着大乱起来。

  

  宫梦弼及时赶到,伸手将康文扶了起来,好在苏司业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肆意行凶,康文只是受创,并未损伤根本。

  “司业有什么话不能问我,拿小狐撒什么气。”

  宫梦弼为康文理顺法力气机,目光转向苏司业。

  苏司业冷笑道:“我就是要找你。”

  他将手中两只黄皮子提起来,道:“神女对你委以重任,着你建狐子院,提你做狐正,你就是这么报答神女,报答天狐院的?”

  二丘和三丘在苏司业手中连挣扎也做不到,只有眼里泪水直打转。

  宫梦弼道:“二丘、三丘虽在此求学,但一应花销都由他们自行承担,并不曾挪用天狐院的钱粮。娘娘圣德,此教化之功,岂拘于我等狐类?”

  “翘舌雌黄,你便是说破大天,也是私传道法,外泄神通。天狐院就是狐类升仙之所,狐子院就是教化群狐之地,你轻飘飘一句话,就冒天下之大不韪,把天下群狐置于何地?”

  “此等外心,论罪当诛!”苏司业声色俱厉,看向随后赶来的荀祭酒、纯司业和胡院丞,道:“你们还要给他评上上等,依我之见,当革除他狐正之位,追回狐子院,将他镇压泰山大狱,以儆效尤!”

  荀祭酒眼皮一跳,胡院丞沉默不语,纯司业目光闪烁,最终还是荀祭酒开口道:“明甫,你有何话说?”

  宫梦弼道:“我行端影直,无愧于心,更无愧于娘娘和神女。若说钱粮,他们不占狐子分毫。若说道法,他们也立约为狐子院做事。我尝闻苏氏大族门客繁多,要这么说来,岂不是第一个吃里扒外?”

  “大胆!竟攀咬到我苏氏头上来了!我苏氏门客生死都握在掌中,出了事自有我苏氏担责。你又凭什么跟我苏氏相提并论?”苏司业怒不可遏,逼迫道:“你们到底怎么说?这等立身不正的狂徒,你们就没个说法?”

  纯司业心中犹疑,不肯开口。

  胡院丞也不愿意担责,道:“此事需得问过神女才是。”

  荀祭酒反而也不好开口,一时间场面竟然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

  苏司业又急又恨,不明白为什么抓住这样大的把柄,纯司业无动于衷,胡院丞也装死不说话。

  “好好好!你们包庇他,你们怕他,我可不怕!既然要请神女定夺,我就告到玉宫去,神女无私,我不信也会包庇你这自绝于狐类的外心贼子!”

  他提着二丘、三丘直奔狐子院娘娘和神女的圣像,焚香祝祷,遥遥相告:“神女在上,今吴宁县狐子院院长宫梦弼包藏祸心,吃里扒外,私传道法、妄授神通于异类,假狐子院的公济他自己的私,陷神女于不义,有负天狐院所托,还请神女定夺!”

  妈的,31岁了。身体老的太快,内心还没成长,甚至延迟退休,苦也。

第807章 司业心中有偏见

  “你这是干什么!”

  “原委尚未查清,你惊动神女做什么?”

  胡院丞最先说的要问过神女,但苏司业真的直冲冲惊动神女的时候,胡院丞又最为反对。

  苏司业只瞪了他一眼,颇为不忿道:“有什么好查的,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好说!”

  胡院丞知道这是个浑人,但浑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少有了,一见到宫梦弼,苏司业就失去了分寸,做出许多不当之事尽管平日里他也不显得聪明,但至少没有这么让人生厌。

  但胡院丞也来不及再同他说什么道理,因为神女已经作出了回应。

  狐子院的祭台一向收拾得很妥帖,香炉里的烟气缭绕着,寄予着狐子的憧憬和期望。

  苏司业焚香祷告,祝请神女,不过片刻,神女的神像便在香烟之中活了过来。

  神女来得太快,于是众人偃旗息鼓,纷纷拜伏。

  神女目光注视着他们,轻声道:“巡查狐子院遇到了什么问题?”

  胡院丞想要说话,但苏司业已经先一步抬头质问,他将手中的二丘和三丘押在祭台前,道:“神女请看。”

  神女目光看来,已经明白他想说什么了。

  苏司业神情激愤,道:“这是在吴宁县狐子院当中搜查出来的两个黄皮子。”他的目光转向宫梦弼,满腔怒火道:“大胆宫梦弼,有负神女所托,拿着天狐院的饷银,却私授异类,擅传道法神通,此等异心,着实可诛!”

  “天狐院乃为天下狐仙拔擢升天所设,狐子院也是娘娘和神女恩赐,为了教化群狐所设。宫梦弼何等狂悖野心,令人不寒而栗。天下群狐尚且位低势弱,野狐之类更是低贱不堪,自己人尚且不曾发迹,他便生出这等行径。他今日敢收下这两个黄皮子,来日恐怕什么蛇鼠之类都要收入狐子院,长此以往,狐子如何自处,狐子院还是狐子院吗?“

  苏司业语气激昂,心中越发兴奋,面色胀得通红,质疑道:“若人人效仿,那天狐院还是天狐院吗?这等行径,莫说我苏某人不能答应,天下群狐也不能答应!”

  他殷切地看着神女,道:“神女,此等野性难驯、外心难除之辈,实在不配为我天狐院一方主官,更不配为人师表教化一方,还请神女降罪,不然何以平民愤!”

  纯司业目光看着苏司业,又看向神女,也确实希望看到神女的态度。

  宫梦弼这等把柄可大可小,往小了说不过是两个微不足道的黄皮子,往大了说是背叛族类,堪比通敌卖国了。

  神女重视狐子院的事情所有人都清楚,但到底是重视狐子院还是重视宫梦弼,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若是不能妥善处理,这就有损“公”心,于神女自己的威望都是一种打击。

  神女似乎感应到了纯司业的目光,向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纯司业连忙低头,心中乱跳,收敛了心神,不敢再胡思乱想。

  好在神女似乎并不是为了看她,而是为了看胡院丞。

  “胡院丞,你怎么看?”神女问道。

  胡院丞躬身道:“此事究竟如何,还没有查得清楚明白,属下不敢妄作定论。苏司业一时激动,惊动了神女,属下没能拦住,还请神女恕罪。”

  这样答非所问,神女也不恼怒,复问荀祭酒和纯司业,道:“你们怎么看?”

  荀祭酒道:“若果真挪用公款,自然该罚。”

  “此事是挪用公款这么简单吗?你自己就是野狐出身,宫梦弼在狐子院教化异族异类,传授给异族异类狐子修行和神通,这些本该都是野狐的!”苏司业怒气冲冲道。

  荀祭酒道:“若从天狐院来看,教化异类自然不归我们管。若从娘娘的神恩来看,灵应九州,又岂止是狐狸呢。只要不占用原本狐狸的份额,教化异类群生,还能算得上过错吗?”

  苏司业脸色铁青,还要争辩,就听纯司业道:“教化群生自然无错,但放在狐子院之中教化,恐有不妥之处。狐子院毕竟是狐子修行之所,他们不是狐狸,难免名不正言不顺。”

  苏司业脸色稍稍好看一些,却还是感觉这问题说得太轻了。

  神女看向宫梦弼,问道:“宫明甫,你可听见了?”

  宫梦弼上前道:“学生听到了。”

  “既然听到了,那你有何说辞?”

  宫梦弼看向苏司业,嘴上带着笑意,但眼中却没有,道:“苏司业一心为公,学生心中钦佩。但司业一上来就不问原委,不听解释,给学生戴了好大一顶帽子,又着实叫人失望。”

  

  “大胆!”苏司业呵斥道:“当着神女的面,你还敢目无尊长,如此猖狂!”

  宫梦弼道:“并非我目无尊长,实在是苏司业先强闯狐舍,捉拿了这两个学生,又出手含怒出手,伤了这里的老师,可见在苏司业心中充满偏见,是半点不把狐子院放在眼中的。”

  苏司业只觉得滑稽可笑,道:“你做下这等事,还敢质问我?”

  “正是因为司业心中有偏见,已经认定了我的罪责,所以我才没有机会解释。”

  宫梦弼向神女和几位前辈拱手施礼道:“神女、荀祭酒、纯司业、胡院丞,苏司业状告罪责,我可一一解释。”

  “其一,二丘、三丘在狐子院求学的一应花销,尽数由他们各自承担,已收缴束三升黄金,扩包吃穿用度,以及求法的香火钱。”

  “何人准许你贩卖道法神通?”苏司业再度质问。

  “这正是我想解释的其二,也是苏司业罪责我有外心,私传道法神通的由来。二丘、三丘虽然在狐子院求学,由吴宁县狐子院代为教化、管束,但实际上并非我狐子院的学生,而是我受岳府所托,由阴阳司魏大判牵头,在人间协助岳府培养的阴阳使者。”

  苏司业的脸色沉了下去,心也在宫梦弼的说话声中深深地沉了下去。

  宫梦弼看了苏司业一眼,并没有什么洋洋得意,却让苏司业气得浑身颤抖。

  “这两个学生,一个叫二丘,一个叫三丘。我狐子院中,还有一个大丘。三丘相识已久,感情深厚,大丘来狐子院求学,便央求我一并收下两个兄弟,否则宁愿一同浪迹江湖。”

  “我虽赞赏他们的义气,却也不敢擅作主张。正逢魏大判请托我在人间为他物色一些品性上佳的人作为阴阳使者来培养,我便请示了魏大判,由岳府同意,将这两个学生入了鬼神之册,尊奉阴律,寄养在我这狐子院,由我来代为培养,我这才敢将他们收入门下。”

  “其中经过,可请魏大判为证。岳府鬼神之册,亦可查证身份,可证我所言非虚。”

  “苏司业,我这样解释,你可能满意?”

  国庆快乐,我回来啦!黑色九月终于过去了,一整个月我就放了两天假,忙得昏天黑地,不过好歹是过去了。大家假期好好休息~

第808章 停职闲住

  宫梦弼将二丘、三丘收入门下的原由尽数告知,堵住了苏司业狺狺狂吠的嘴。

  苏司业心中即便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罪责到泰山府上。

  与泰山府这等嫡系兵马相比,天狐院只能算是偏门旁支,两者的份量根本不能等同。

  泰山府是维系天人运转的神道正职,虽然阴神不比阳神,神仙之道也有分别,但无论是重要程度还是体量大小,都不是天狐院能与之媲美的。

  有岳府背书,这一巴掌是无论如何都落不到宫梦弼脸上了。

  既然落不到宫梦弼脸上,那就只能落回到苏司业脸上。

  苏司业如鲠在喉,恨不能杀之而后快,仍然嘴硬道:“即便如此,你也该先禀明天狐院,岂能擅作主张?”

  宫梦弼道:“此为岳府所托,一来是因我私交而成,二来本与天狐院无关,我上禀天狐院,谁来为岳府执批呢,莫不是又要惊动神女为这等小事劳神?”

  苏司业脸色发红,看向神女道:“今日有此一遭,全因你刻意隐瞒。”

  “司业好丹非素,我几度解释,司业都充耳不闻。”宫梦弼却还冷静,只是道:“司业欲加之罪,自有神女在此为我定夺。”

  眼见着事情闹得僵了,纯司业便上前打圆场,道:“都是误会,苏司业也是公心,怕神女的垂青遭了辜负,也怕天狐院的钱粮没有用在正途,这才一时激动,惊动了神女。”

  “苏司业,还不与神女道歉?”

  苏司业闻言便向神女躬身道:“神女,属下不加探查便惊动宝驾,还望宽恕。”

  神女静静地看着他,看得他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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