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江东从此无鼠辈 第53节

  有此一千五百军,足够钳制徐寿了。

  定下守城之将后,严毅肃然道:“其余诸将,随我领军前往狮山,破朱治军!”

  诸将大声应喏。

  此时何恭和李辩才知道,朱治竟真的没有来增援仁城,心中不禁为邹他感到几分可悲。

  诸事安排妥当后,严毅亲统三千七百军,火速奔赴狮山增援。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他又命人前往严白虎与徐瑛处,打算再从乌程抽调两千军疾赴狮山。

  严白虎麾下本有一万军,为了应对动荡的局势,又征调了三千兵役,此时已有一万三千军。

  各路援军派出后,乌程仅剩包括三千新军在内的四千五百军,已至极限,再无多余兵丁可调。

  不过,乌程尚有听命于徐瑛的徐氏族兵千余人,再加上察事府,压制乌程各族却是绰绰有余了。

  至于运城和钱公垒,也只剩下三千弱旅驻守,再无多余兵丁可供外调。

  整个严氏的军力,都已运用到了极致。

  如果此时许贡和许昭突然翻脸,突袭严氏,严氏将极其被动。

  不过这种可能性极低,为此冒一定风险,还是值得的。

  如此行险的结果便是,陆续赶往狮山的严氏部曲,连同徐盛部在内,达到了惊人的一万一千四百军,足足是朱治军的两倍。

  严毅已经做好了徐盛部被击溃的心理准备,但朱治也休想安然脱身,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在吴景军抵达之前,将朱治军击溃。

  前往狮山的途中,他收到了殷离快马呈报的仁城府库大致情况。

  结果有些令人失望。

  仁城的财富,远不及运城,大约只有运城的五分之二。

  钱铜在积累财富方面的能力,确实远胜其他贼寇,仅是在倒卖粮食获利这一项上,便能甩邹他八条街。

  如此看来,钱铜倒也有几分本事,只是他入错了行当。

  这么会做生意,这么擅长敛财,你跑去当什么贼寇?

  不过若非钱铜如此擅于敛财,严毅在攻克运城后,实力也不会这般突飞猛进。

  当真是要好好感谢钱铜。

  说到敛财,严毅突然想起一个人。

  这个人便是梁冀。

  和梁冀比起来,钱铜在敛财方面,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过梁冀是靠权势敛财,钱铜是靠劫掠和商贾之事敛财,二者不能相提并论。

第109章 白虎之怒

  梁冀字伯卓,安定乌氏县人,官至大将军,袭爵乘乐候,顺帝皇后梁、桓帝皇后梁女莹皆是其妹。

  此人位极人臣,权倾朝野,能开两石强弓,不仅擅长弹旗、格五、六博、蹴鞠等技艺,臂鹰、走狗、骋马、斗鸡、女色、男宠等更是无一不精、无一不喜。

  不过,也正是因为专擅威柄、骄奢过甚,最终引来杀生之祸,死于桓帝刘志之手,至今已有二十四年。

  梁冀死后,其家产被尽数抄没,共计三十亿钱!

  这还是桓帝时期的三十亿钱,若是用现在的物价来换算,其价值更是难以估量,远不止三十亿!

  严毅在抄没钱铜家产之事上尝到了甜头,获利上亿钱。邹他的数千万钱已经无法让他满足了,他更期望能在类似梁冀这样的巨贪身上狠刮一笔。

  虽然梁冀之辈远非现在的他能撼动,但也为他提供了一个清晰的方向,他知道今后该如何敛财了。

  与其搜刮百姓,弄得民不聊生,不如挑选合适的肥羊来宰杀。

  百姓之利,细水长流。而宰杀这些肥羊巨贪,不但能够获取暴利,还能借此得到一个好名声,可谓一箭双雕。

  就在严毅思索下一只肥羊时,严白虎带着姒青和两百亲卫骑卒抵达了严舆军营。

  严白虎是在清晨卯时被连夜赶回乌程的姒青唤醒的,听完姒青禀报后,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因为严雍谋害严毅之事,严白虎和严舆之间产生了一些隔阂,他本想通过时间来淡化这件事的影响,却没想到严舆竟会在公事上给严毅使绊子,这便让他彻底坐不住了。

  严舆是他养大的,他自然清楚后者是什么脾性。

  整个严氏,能压住严舆的,也唯有严白虎。

  当严白虎风尘仆仆赶到严舆营寨时,严舆尚卧榻上未醒,气得严白虎手执马鞭,直接冲进严舆帅帐,猛地掀开褥被,对着严舆赤裸的上身,便是两鞭狠抽下去!

  严舆吃痛醒来,勃然大怒,就要发作,待看清是严白虎,满腔的怒火顿时就泄了下去,惊呼道:“大兄,你打我作甚!”

  严白虎怒目圆睁,须发倒竖,喝道:“你是不是要把我儿子害死才甘心!”

  严舆惊道:“兄长何出此言,我岂会做出害亲侄之事?”

  严白虎冷笑道:“你那份军报,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你心里在想什么,以为我不清楚?”

  严舆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的军报的确是和实际情况有所出入。

  昨日往狮山行军时,他的前队遭到了陈显部数百骑军的偷袭,虽然损失惨重,但是尚未达到被击溃的程度,由于中军接应及时,伤亡仅有三百余人。

  之所以夸大军报,就是他心中积累的情绪使然了。

  严雍因严毅而死,要说严舆心中不恨,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件事是严雍理亏在先,他也无话可说,因此事后也经常宽解自己,并未在这件事上太过记恨。

  不过近日严毅迅速崛起,就让他心中生出几分不忿了。

  回想两个月之前,严白虎定下进驻海盐之事时,还曾特意找他促膝长谈,要他在军伍之事上对严毅多加教导和历练。

  谁知严毅在突袭钱铜一事上,竟把他当猴耍,让他傻乎乎地在韭溪等了几日,连根毛都没捞到,军中怨气甚大。

  如此也就罢了,偏偏严毅借助击溃钱铜之事,在族内的地位直线上升,俨然已经到了和他并驾齐驱的程度。

  如果说以前严毅在族内的地位,是他严氏继承人的特殊身份带来的,那么现在,就完全是功绩和才能得到族人普遍认可了,其意义自然不一样,这就让严舆有些吃味了。

  而真正让他产生嫉忿心理的,就是仁城之战了。

  严毅击溃钱铜,虽然打得极为漂亮,但钱铜毕竟只是一个贼寇,不管战绩多么耀眼,也只是战胜一个贼寇而已。

  但是仁城之战的意义就非比寻常了,严毅的真正对手乃是朱治,而且是在邹他已经投靠朱治的情况下,硬生生虎口拔牙,从朱治手里将仁城抢了过来。

  朱治是谁?这可是朝廷亲授的吴郡都尉,征战天下十余年,大大小小数十场战役,名震江东,是他严舆都要仰望的人!

  而这样一个人,居然被严毅压制住了。其意义绝非战胜一个贼寇所能比拟。

  一旦这件事传扬开来,严毅当真是要名动江东了。

  恐怕连严毅自己都还未意识到,他在仁城之战中,收获的不是财富,而是名声。

  足以让他列入江东知名人物的赫赫名声!

  这就让严舆有些难以接受了,一个他曾经轻视的晚辈,一个直接导致他丧子的人,现在居然踩到他头上来了,要他按照对方的军令来行事,以成就对方更大的名望。

  虽然有严白虎压制,他不得不听命行事,但是阳奉阴违一番,却是在所难免。

  不过严舆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如果没有遭到敌方骑军袭扰,他也就老老实实去狮山了,但是既然行军途中出现了敌情,他当然要先‘查探’一番,以防止部曲有‘倾覆之危’。

  此时,面对盛怒的严白虎,严舆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硬着头皮道:“大兄曾教导我,形之而知死生之地。先知者,不可取于鬼神,不可象于事,不可验于度,必取于人,知敌之情者也,弟也是为了确保族兵的安全,所以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才不敢贸然行军。”

  严白虎沉默良久,忽然长叹口气,满脸痛心地道:“运城和仁城,你选一个吧,我就是舍了这张老脸,也必为你求来,以后你就不要再待在乌程了。”

  严舆大吃一惊,满脸不可置信之色:“兄长这是要赶我走?”

  他万万没料到,从小将他养大,有如他半个父亲的亲兄,有一天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严白虎望着他,沉声道:“这么多年来,我可曾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第110章 声东走西

  严舆惶恐道:“兄长为何说这样的话,折煞弟也。生我者父母,养我者亲兄,若无兄长,十岁那年我就已经死了,是弟亏欠兄长良多。”

  “既然我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严白虎一双虎目瞪视严舆,一字字道:“那我问你,雍儿谋害毅儿,该不该杀!”

  严舆浑身一颤,严白虎尚是首次如此直白地和他讨论这件事,令他心中更是不安,低声道:“该杀。”

  严白虎将有关朱治的军报掷在榻上,厉声道:“你有三个儿子,我就这么一个,既然你都说了该杀,事情也过去了,那你为何还要针对毅儿!若是徐盛部被击溃,你以为朱治会放过你?届时再将你部击溃,与吴景军汇合,我族精锐尽失,到时候靠什么来抵御朱吴联军?全族倾覆就在眼前,你知不知道!”

  严舆拿起军报,匆匆看完,不禁脸色煞白,就如同小时候做错事后,寻求严白虎原谅那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叩首而泣道:“兄长,弟知错了,请兄长再原谅我这一次。以后我若再行此不亲不义之事,必教我万箭穿心而死!”

  严白虎望着自己视为半个儿子的亲弟,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冷声道:“起来罢!立刻集结全军,随我出战!”

  严舆如蒙大赦,有如得到长辈原谅的稚儿,战战兢兢地起身,匆忙套上衣甲,朝帐外奔去。

  姒青正在帐外等候,见严舆心急火燎地冲出大帐,四处奔走、大声召集部曲的摸样,心中松了一口气之余,倒也丝毫不觉意外。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整个乌程能让严舆服服帖帖的,也就严白虎一人了。

  在严舆卖力地召集下,连同一百伤势较轻的士卒在内,两千八百军很快集结完毕,整装待发。

  严白虎朝方圆数里放出百余游骑,一面侦查沿途情况和搜索朱治军的踪迹,一面快速朝狮山行军。

  正如他寻找朱治一样,朱治此时也正在四处寻找徐盛部的踪迹。

  朱治骑在马上,面沉如水,此次亲征以来,他的脸色还是首次这么难看。

  原因很简单,徐盛部主力居然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不知去向!

  朱治心中满是憋闷,仿佛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他刀都磨好了,正准备杀猪,却发现猪突然跑了。

  如果朱亥此时在他身旁,他定要将其骂个狗血淋头不可。

  那么,被朱亥部牵制和监视的徐盛部究竟去哪里了呢?

  事情还得从凌晨丑时说起。

  话说徐盛从噩梦中惊醒后,便再无睡意。心神不宁之下,一边研究舆图,一边将白天的战事回想了一遍。

  他是一个对危险有着敏锐洞察力,并且在困境中有急智的人。正是依靠这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历史上的他才能多次在困境中逆风翻盘,以及提前设置疑城惊走曹丕。

  徐盛首先将一件事判定为大概率事件,那便是朱治军主力的战略意图,并非是从狮山增援仁城。

  这是很明显的事,敌军主力若是从狮山行军,即使脚程再慢,昨天也应该出现了。

  既然敌军主力没有如预期那般出现,那么他就有必要做出适当调整了。

  狮山目前仅有朱亥残部千余人,对这支部曲,根本没有阻截的必要,己部留在狮山,完全是大材小用。

  而且朱亥部牵制和监视他的迹象十分明显,严舆部和范偃部也没有按照原定计划赶来汇合。

  徐盛乃是深知兵法之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还察觉不到危险,那他就不是徐盛了。

  于是他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将巡夜值守的士卒全部换成骑卒,并且扩大了巡守范围,然后让陈敢和韩杨率领所有步卒,趁着夜色遮掩,悄然撤入了狮山。

  是的,徐盛并不担心骑军会有危险,因为凭借强大的机动能力,骑军只要不被围死,就能在任何情况下从容撤走。

  他担心的是麾下的步卒,特别是那些行军速度极其缓慢的重装步卒。

  重装步卒一旦被敌军优势兵力咬住,在得不到及时支援的情况下,几乎必死无疑。

  徐盛很清楚严毅为了打造这支重装步卒,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支精锐出事。

  而他给这些步卒安排的新驻地,也并非狮山。

  因为狮山林木繁茂,一旦敌军发现其踪迹,只要将山围住,放一把火,这支部曲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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