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江东从此无鼠辈 第46节

  而那些铁甲骑卒的装备就更恐怖了,其中一些战马甚至已经套上了马铠。

  “这得花费多少钱财,才能打造出这样一支部曲!”

  李辩看得眼皮直跳,原本他还在犹豫应该选择哪一家投靠,但是在这一刻,他心里的天平已在飞速向严氏靠拢。

  如果是朱治在这里,定然就要嘲笑这些贼寇的无知了。

  朱治跟随孙坚征战半生,见多识广,各个势力的精锐部曲他看了不知凡几。

  昔日董卓麾下的飞熊军,就比严毅这支部曲强了太多。

  不过严毅部已经有了一丝强军的雏形,这也是朱治决定出兵的其中一个原因。

  他必须趁严毅羽翼丰满前,将其扼杀。

  否则一旦严氏壮大,以后将非常难对付。

  严毅滚雪球般的发展速度,已经让善于未雨绸缪的朱治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纵观整个江东,王朗、许贡、许昭、祖郎等辈,还没有哪家势力如此不计代价地扩充军备。

  几乎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严毅勃勃的野心。

  此时直面严毅的邹他,毫无疑问是感受最清晰的一个。

  如果不是脚下这座坚固的城墙,他毫不怀疑严毅会立刻冲过来把他撕碎。

  邹他定了定心神,朝城下喊道:“严毅,朱都尉已下令让你退出仁城,你竟敢公然违抗都尉之令,你眼里还有没有朝廷律法?!”

  严毅正用马鞭轻轻拍打掌心,闻言扬声道:“尔等贼寇,荼毒生灵,为恶四方,我此次兴兵,乃是奉扬州刘刺史之令,征讨乱民之贼,以安社稷,以拯黎民!城中但有擒杀邹他者,我必上表天子,保奏其为殄寇校尉,增秩三等,赐田百亩,钱百万。”

  邹他身边的一些人,下意识朝他望去。

  邹他犯病的左手不住颤抖,怒道:“汝胆大妄为,竟敢假传刺史之令,州令何在,可敢取来与我一观?”

  “州令在此,待我擒了你这害民贼,自会让你观看。”

  严毅扬鞭一指,身后一名亲卫双手托着漆盘走出,盘内用青布盖着一物。

  邹他闻言一惊,暗道此子莫非真讨来了刺史之令?

  须知刺史之令并非什么稀罕物,以严氏之力,取之不难。

  若是对方真取来了刺史之令,倒也称得上是师出有名了,对己方士气必然会构成一定影响。

  毕竟大家都还是大汉子民,州令对大多数庶民来说,依然具备一定的威慑力。

  邹他顿时感到身边起了一阵骚乱,他正要出声驳斥,忽见严毅身后又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看见这道肥硕的身影,邹他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

  来人正是已被严毅表为安乐校尉的钱铜。

  只见钱铜头戴武弁大冠,身着一袭青色的官袍,走到阵前,展开一卷简牍大声念道:

  邹贼者,狼子野心,豺狼成性,横行乡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其罪滔天,罄竹难书。吾等奉刺史之命,率正义之师,誓将贼寇剿灭殆尽,还天下以太平。

  凡我义士,无论贵贱,皆当奋起

  望四方豪杰,同心协力,共诛贼寇.

  檄文到日,即刻起兵,不得有误。此檄。

  严毅故技重施,又像指使周玉、樊毅那般,让钱铜出来扰乱守军之心。

  在这个时代,这一套还是挺管用的。

  “钱铜,其蠢如猪,何不速死!”

  邹他胸膛剧烈起伏,气得满脸通红,取来一张硬弓,张弓搭箭,朝钱铜射去。

  仿佛只有射出这一箭,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箭矢飞到半途,便已力尽,从空中掉落下来,距离钱铜尚有两三百步远。

  钱铜见状,也是怒火中烧,在阵前骂道:“邹贼,汝手疾可愈否,莫学妇人拉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在阵前对骂起来。

  双方士卒看得目瞪口呆。

  原来大人物骂起街来,也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邹他骂了一会,自觉失态,扔掉长弓,闭口不言,这场闹剧方才结束。

  严毅扬起手臂,身后战鼓如雷,令旗挥舞,上千名士卒从阵中奔出,朝城墙冲去。

  守军顿时如临大敌,纷纷扬起手中长弓。

  不料攻方士卒冲到护城壕沟前便停了下来,前队架盾防御,后队从背上解下一个个装满泥土的麻袋,抛入沟中。

第96章 局势

  仁城附近没有大河,难以引水灌沟,因此城池周围并未挖掘护城河,只是挖了一道丈余宽的壕沟。

  壕沟底部插满削尖的木桩,士卒或马匹一旦掉入沟内,即便不死,也要重伤。

  严毅在内临坚城,外有强敌的情况下,自然不会强行攻城,而是打算一步步瓦解守军的防御,或是围城打援。

  半刻钟的功夫,数百袋泥土就被抛入壕沟,在沟内叠了两三尺高。

  第二批士卒接着上前,将泥袋源源不断地扔进壕沟。

  一个时辰后,仁城北门前方的壕沟就被填平。

  攻方士卒站在填平的壕沟前,发出阵阵欢呼,大声嘲笑守军不敢出城作战。

  “城上小儿,缩首如龟,只懂吠叫,徒作鼠辈!”

  城上守军面对一声声的耻笑,心中憋屈之余,更多的是紧张。

  壕沟已经填平,想必对方很快就要开始攻城了。

  但是出乎守军预料的是,城下士卒喝骂片刻后,便返回阵中,阵列随即向西移动,又将城池东面的壕沟慢慢填平。

  如此半天下来,除了紧邻道场山的南门外,仁城东、西、北三面城墙外的壕沟皆被填平。

  此时已过晌午,攻方士卒居然就在守军眼皮子底下架起大釜,烧火造饭。

  城内守军面对如此羞辱,依然不敢出城作战。

  邹他似乎已经打定主意,要坚决执行他的所谓驱狼噬虎之策了,对敌军的各种挑衅谩骂,以及暴露出的种种破绽,皆置之不理,闭门不出。

  面对这样的守军,严毅一时之间也是束手无策,如果没有朱治的外部威胁,或许他会尝试攻城,但眼下却是不敢轻举妄动。

  召集众将商议一番后,他开始下令在城外运土垒山。

  仁城周围多的是松软泥土,严毅军就地取材,短短两天时间,就在城池北面垒起了一座高约六米的土山,山体不断朝城墙靠近,一直蔓延到了距离城墙仅有三百步的地方。

  双方士卒开始在土山和城墙上拉弓互射,由于距离较远,又有障碍物遮挡,相互之间都未造成什么威胁。

  严毅垒土为山,绝不只是为了构建一些射击点,而是打算以土山为遮掩,暗中挖掘一条通向城内的地道。

  挖掘地道是先秦时期就已普遍存在的攻城法,墨子在备穴篇中就曾总结了堑壕、瓮听两种地道战术。

  具体的成功战例更是不胜枚举,比如三百多年前的秦魏安邑之战,秦国就是通过挖掘地道致使城墙坍塌,方才攻入安邑。

  定下地道破城的战法后,严毅便迅速从运城调来负责版筑、涂泥的右校佐吏石柯,在土山后面挑选了一处隐秘点,开始紧锣密鼓地挖掘地道。

  但是仅仅过了一天,这项工程就被迫中止了。

  原因是严毅收到了吴景军攻陷永平,快速向广德推进的消息。

  广德之后是朱治的故乡故鄣,故鄣之后就是乌程、永安和钱塘,一旦吴景军和朱治军合二为一,整个吴郡和会稽都将笼罩在孙氏的兵锋之下。

  这是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瞬间就改变了战场的态势,不但严毅军开始调整部署,整个乌程也变得风声鹤唳起来。

  就连许贡、许昭和王朗,都开始密切关注吴景军的动向。

  吴景军一路摧城拔寨,势不可阻,其影响力绝非一个小小的仁城可比,而是关系到吴郡和会稽安危的大事。

  再联想到朱治近期的一系列异常举动,孙氏的战略意图,也就昭然若揭了。

  就连远在寿春的袁术,都开始频频给吴景和朱治去信,询问二人意图。

  袁术的心情是复杂的,他既希望吴景等人为他开疆拓土,也担心这些人脱离他的掌控。

  不过袁术此时的重心已然放在攻伐庐江和经略徐州上面,即便他想插手江东战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吴景因为需要袁术为其提供粮秣辎重,还能装出一副为袁术开疆拓土的谦恭姿态,已然掌控钱塘的朱治就有些不把袁术当回事了,往往收到两三封信件,才会敷衍般地稍作回复,差点没把袁术气死。

  此时,朱治已经在尽掌钱塘之军的情况下,紧急征调了一次兵役,麾下部曲已经增至一万人。

  他的麾下是有一批骁勇善战的旧部的,这些曾经跟随他征战四方的战将很快就将这一万军捏合成了一个整体,牢牢掌控在手中。

  军权在手的朱治一改平日温和的姿态,开始用强硬手段将整个钱塘的资源集中在一起,为即将开始的战争服务。

  三日前,刚刚收到邹他求援信的朱治便召集了一次军议,商议出兵一事,期间还遭到了一些钱塘本土势力的反对。

  但是随着吴景进逼广德的消息传来,没有人再提出反对意见了,无论是朱治的旧部,还是钱塘当地的各族势力,都意识到了朱治和吴景合兵后所能带来的局势变化,以及这种变化下的巨大利益。

  朱治现在唯一还在考虑的,就是起兵后的进军路线。

  是先攻占永安,尽快与吴景部汇合,还是直接向仁城进军,先将严毅军击溃?

  他需要征询一下孙策和吴景的意见,以及试探一下邹他的态度。

  是的,局势每天都在变化,各家的部署也在不断调整,邹他从严朱二人吞并的对象,一下子就变成争取的对象了。

  对邹他来说,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他难以置信。

  前几天,他还在为自己的生死存亡惶惶不可终日,期望能在夹缝中寻得一线生机。但是短短数日,局势就急转直下,不但严毅派出使者,找他商议罢兵之事,朱治更是直接向他许诺了不少好处,提出里应外合,共同将严毅军击溃的请求。

  意气风发的邹他又恢复了昔日的威风,手不抖了,心也不慌了,气定神闲地坐在上首榻席,俯视着再次变得恭顺起来的部属。

  “严毅和朱治皆已派出使者,与我商议结盟之事,不知诸位意下如何啊?”他笑眯眯地观察着众人的反应,挥了挥手:“诸君请畅所欲言!”

第97章 朱治出兵

  对严毅提出的罢兵和朱治提出的结盟之事,邹他麾下众将自然是毫无异议。

  他们还没有从严毅军兵临城下的恐惧中恢复过来,听闻严氏愿意罢兵言和,无不喜出望外,内心生出死里逃生之感。

  只是对朱治提出的结盟请求,部分将领存在不同意见。

  谢睿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竭力劝阻道:“大帅不可,朱治在此时提出结盟,乃是因为其有更大的目标和对手,想要暂时利用大帅为他出力而已,大帅若是答应,就会成为朱治之刀,自绝于严氏。如今局势已然明朗,一旦朱治和吴景汇合,势必在吴郡大动兵戈。严氏和许昭、许贡向来交好,这三家在强压之下,极有可能会达成同盟,联手对抗朱吴,届时大帅夹在中间,如何自处?”

  “谢君所言极是,吴景和朱治固然可怕,严氏和二许也不是我军能够对抗的。”

  李辩等六七名将领满脸赞同之色,纷纷出言支持。

  “严许等辈,岂能与孙氏、袁氏相提并论?”

  一个名叫何恭的将领大声反驳,同样引来一片附和。

  邹他望着堂下各执己见的二十余名部属,也是面露难色。

  忽然,一阵大笑打断了众人的争吵,只见韦宽用手指着诸将,笑得前仰后合,浑身直颤。

  邹他皱眉道:“公令何故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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