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昌大明 第151节

  “我去过经历司了。是一路打听过来的。陆副千户嘱咐我把消息直接送到您的手上。”卢剑星回答说。

  “呵!”骆养性苦笑一声,接着无可奈何地叹出一口气。“你过来说话吧。”

  虽然锦衣卫需要把收到的情报汇报给西缉事厂,但骆养性还是不情愿直接在稽查司司正的面前接收一手情报。毕竟同样的事实,是可以通过叙述和表达方式来进行一定程度的扭曲的。不过既然卢剑星傻愣愣地直接把消息怼到后军都督府来了,他也就只能硬着头皮接收了。

  “他们是?”卢剑星抬起头,看向已经解除警惕的武官。

  “不妨事儿,这里没有外人,他们都是来协查沈采域畏罪潜逃一案的。”骆养性对卢剑星介绍说:“你身旁的这位,是西缉事厂稽查局对外稽查司,直辖总旗的总旗总,祁逢恩。”

  在卫所系统里,“总旗”既是军事编制,也是军官官职。而在西厂,总旗只是军事编制。

  外稽司不是行动部门,但是有一个直辖的总旗。这个直辖总旗的编制,和西厂执行局的其他普通总旗一样,由三个小旗,九个小队组成。加上总旗总本人,册上一共有一百一十三人。但他们不听厂督的调遣,主要任务是负责司长及其他外派文职人员的安保工作。该直辖总旗一般没有逮捕权,如果要逮捕某人,原则上需要报请厂督,让厂督命令执行局的执行单位展开行动。

  不过,该直辖总旗有不致命的主动防卫权,也就是可以在感受到对文职人员及其自身的武力威胁之时,率先攻击对方的非要害处,令其失去反抗能力。如果受保护人员明确下令,那么他们可以直接杀人,杀人的责任将由下达此命令的受保护人员自己承担。

  “原来是祁.总旗总,失敬!”卢剑星愣了一下,接着执下官拜之。他知道西厂的军职是借鉴并脱胎于卫所制的。这个所谓的总旗总,虽然在品秩上只是一个正七品武官,和自己一样,但如果把他放到锦衣卫系统中,其实等于一个实职的百户。目前,锦衣卫军官多如狗,但百户以上的实缺也就那么些。

  “卢总旗不必客气。”祁姓总旗总,见王司正点头,便闪身到一边让开路。

  “他是天津来的,也是东司房的人。”骆养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接着对王承恩说:“看来天津那边儿是又有新消息了。”

  “天津?锦衣卫查到沈采域的下落了?”王承恩眼神一亮。

  “卢总旗,这位是西缉事厂稽查局对外稽查司的主官,王承恩,王司正。他问你就是我问你,问什么就答什么。不要有丝毫隐瞒。”骆养性介绍并叮嘱道。

  “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王司正啊!久仰久仰。”卢剑星应后,冲着王承恩深深一揖,并接着刚才的问题回答道:“我们暂时还没有找到沈采域的下落,但我们通过查册和多方口供对比,确定了多处沈采域名下的房产与田产的位置。并且已经派人前往这些地方搜寻了。”

  在锦衣卫的监督与指挥之下,天津卫镇抚司的刑名们在三天之内,就完成了对沈家上上的几十口人的刑讯。从沈采域明媒正娶的正妻张氏,到专门清理茅房的仆人,都挨过至少一次足以令他们铭记终身的大刑。不过锦衣卫们也不是一点儿仁慈没有,至少陆文昭不许手下人奸污女囚。

  “这样啊。”王承恩颇有些遗憾地点点头,然后撑着两个扶手往后面坐了一点。后军都督府的椅子对他来说还是太大了,就算两脚完全离地也只能勉强靠到椅背上。

  “那你来这儿是要传递什么消息呢?”骆养性的心脏开始打鼓。

  “劳神稍等。”卢剑星从怀里摸出一个粗布制成的小包裹并打开。里边有两个信封,分别装着神正平对天津卫上下诸官的弹章,以及陆文昭写给锦衣卫指挥使司衙门的简报。“这个,给您。”他将简报递给骆养性,接着又把神正平的弹章给收了回去。

  骆养性眼角一抽,几乎快被卢剑星给气笑了。不得已,他只能说道:“那个是什么?你怎么还揣回去了,都跟你说了这里没外人。”

  “嗯?您说这个啊。”卢剑星反应了一瞬,又把弹章给掏了出来。“这个是天津卫镇抚司镇抚使神正平,对天津卫诸官员不法行为的弹劾。”

  “镇抚使弹劾本卫官员?”骆养性的第一反应是疑惑。

  这一是因为此类事情极其少见,可以等同于文官对某位上官的死劾,第二则是因为陆文昭并未在上一封简报里说明他准备诱使神正平反水的事情。

  当时,陆文昭对是否能以神正平为补救差事的突破口并无十分的把握。因此,他在上一封简报里,只写了沈采域畏罪潜逃的情况,以及将要调用锦衣卫驻天津百户所的人手这两件要紧的事情。

  “是的。”卢剑星点点头,接着问道:“陆副千户让我把这封弹章送去兵科。您要看吗?”

  “里边儿写的什么?”骆养性反问道。

  “我不知道,没看过。您瞧,这信封还是完整的。”卢剑星将封口呈递到骆养性的面前。

  骆养性微微颔首,又转头问王承恩道:“您要看吗?”

  “镇抚使弹劾本卫官员,是地方卫所内部的事情,西厂不管。”王承恩回看骆养性,微微摆手道:“而且司礼监给我们派的差,也只是协助锦衣卫调查是谁放走了沈采域。没说要我们插手锦衣卫在天津的差事。我们只在差事结束的时候,对锦衣卫派去的队伍进行过程审查。”收回视线的时候,王承恩又看见了摆在桌面上的小点心。他有些饿了,但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忍住了没有伸手去拿。

  “卢总旗,把弹章送到兵科去吧。”骆养性对卢剑星说道。

  “最好还是让驿递代送。”王承恩突然说道。

  “驿递?”卢剑星不明白,可骆养性马上就懂了。

  骆养性有些诧异地看向王承恩,在感叹后生可畏的同时,对卢剑星说道:“对。还是让驿递代送得好。”

  “是。”卢剑星也不多问,一一拜别:“骆提督、王司正、祁总旗总,在下告辞了。”

  “卢总旗等等”王承恩从盘子里拈起两块核桃酥,摊开来摆在手心,递到卢剑星的面前。“这是从宫里带出来的。要吃吗?”

  “呃”卢剑星一怔,接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核桃酥拿走。“多谢司正恩赏。”

  “不客气。吃吧。”王承恩微笑着点头,然后自然而然又拿起一块放进自己的嘴里。

  

  卢剑星离开之后,骆养性便直接将那封简报打开来看了。

  一打开,骆养性的眼皮顿时便是一跳。陆文昭这封简报虽然不长,却详细地记载了他最近在天津卫干的事情。骆养性立刻就想着要找话帮陆文昭搪塞,因为如果非要上纲上线,陆文昭在天津卫的所作所为,是有可能被人拿出来做文章的。

  可是他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愣是找不出适合的托词。骆养性在心里暗骂道:真他妈来得不是时候,这份简报就不该在这时候到我的手上!

  如果骆养性是在经历司收到的这份简报。那他在给宫里上报的时候,就会很自然地省去一些无关紧要、无伤大雅的细节。

  汗水从骆养性的额头上渗了出来,他翻来覆去地盯着这篇言简意赅的简报看了半天,仿佛在品味一篇花团锦簇的锦绣诗文。

  “能给我看看吗?”王承恩已经把那盘核桃酥吃得差不多了。只在盘子里剩了两个,这是他留给骆养性的。

  “好啊。本来就是要报给西厂的事情嘛。”骆养性根本没法拒绝。他将简报递出,苍白地补了一句:“呵呵。去天津卫办事的陆副千户的鬼点子一向比较多。”

  “陆文昭嘛,我知道他。”王承恩拍去手上的食物残渣,接着用丝质的手帕将黏在指尖上的油脂给擦干净了,才从骆养性那里接过简报。顺带着,他还将点心盘子往骆养性的方向轻轻地推了推。

  “您认识他?”骆养性心下一大骇:难不成陆文昭搭上的也是西厂的关系!?

  “我不仅认识他,还听说骆、陆两家要结亲,有这回事儿吧?”王承恩翻开简报,一边阅读,一边问道。

  “是有这么回事儿。”骆养性肯定道。“我看他是个人才,就决定卖个远支的族妹过去给他做小。”纳妾虽然也是结亲,但用的却是“买妾”“卖女”这样的说法。皇家以外,谁家都一样。

  “他鬼点子是挺多的。”王承恩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突然会心地笑了几声。

  “宫里对这门亲事有什么别的看法吗?”骆养性问道。

  “这倒是没有。”王承恩保持笑意,收敛笑声。“我只是突然觉得世事无常,请别放在心上。”

  “王司正,您觉得他这个差事办得怎么样?”骆养性试探性地问道。

  “我觉得挺好的。这简报看起来写得实诚,没有隐瞒,也没有夸大。”王承恩合起简报,将之递还给骆养性,又补充道:“老祖宗经常教育我们,只要对得起皇上,办差的时候灵活点儿也没什么所谓。要是‘这里掐,那里拿’,下面的人就不用办事了。”王承恩甚至出言宽慰道:

  “骆千户不必为您的准妹夫担心,陆副千户这次还是在规矩之内办事的,宫里知道沈采域的畏罪潜逃不是他的问题。而且陆副千户也没在地方上闹出什么大乱子不是?只要他回京述职的时候经得起审查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骆养性松了一口气。赞颂道:“有王掌印和您的话,我们就放心了。”

  “嗯。”王承恩下意识地把手伸过去拿桃酥,却抓了个空,他有些尴尬地把手缩回来,并问道:“查了这么些时候。骆千户觉得后军都督府里谁的嫌疑最大?”

  “都是祖上显赫有名的勋戚。还真不好说。”骆养性刚放松下来的肌肉又绷了起来。在没有弄到确凿证据的时候,他是很不想随意在这种要命的大事上随意评价某位勋戚的。

  “有什么不好说的。”王承恩耸耸肩,颇有些有恃无恐地说道:“不是都叫来问过一遍了吗。骆千户应该是有了自己的看法才是吧?”

  骆养性舔了舔微微发干的嘴唇,说道:“如果非要说,那么嫌疑最大的当然是后府的掌印官。”

  “骆千户是说英国公?”王承恩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是的。我听父亲说,当初他来后府取接掌三卫的文书时,并没有英国公以外的其他人在场。”骆养性一脸肃然。

告假

  上坟祭祖。

第252章 进展与法办

  “只有英国公在场?”王承恩疑惑道:“咱们进后府的时候,武勋们可都在正堂啊。难不成那天卫帅过来的时候,其他武勋都没有上衙?”

  骆养性想了想,说道:“不是。英国公把父亲请到后室去喝茶了。他们没有在正堂里说话。”

  “印呢?总得出来盖后府的大印吧?”王承恩记得,后军都督府的大印是摆在正堂正案上的。

  “父亲说,印是在他离开后府之前用的,用完印他就直接离开了。也没有跟其人说过这个事情。”骆养性回答道。

  “所以骆卫帅觉得是英国公给沈采域通风报信的?”王承恩侧身直面骆养性,眼睛里闪烁着介乎于求知欲与怀疑之间的神采。

  骆养性咧嘴一笑,神色坦然地说道:“父亲只是觉得英国公有大的嫌疑,不能完全确定”他稍停了一瞬,像是心有犹豫。“.在知道这个事情的当晚,父亲就去了一趟张府。”

  “哦?”王承恩一怔,旋即问:“骆卫帅去找过英国公?为什么?”

  “父亲去国公的府上劝国公上表谢罪,请求皇上的宽宥。皇上如天圣慈,能宽赦骆家的罪孽,给骆家新生的机会。骆家尚且如此,更何况英国公呢。”骆养性面北遥拜,神色肃然。“所以父亲就想,即使国公真的犯过一些小错,只要能主动向皇上请罪,在事态发酵之前交代出逃犯的踪迹,那么获得宽恕也不是不可能。”

  “您倒是真坦诚。”王承恩赞道。

  “有错就认,认了再改嘛。而且当着您的面,也没什么好讳言的。”骆养性意味深长地说道:“骆家能幡然悔悟,重得新生,真是多亏西厂及时阻止啊。”

  “都是皇上圣明天德。”王承恩颂圣后,问道:“看现在这个样子,国公最后是拒绝了?”

  “父亲回家之后告诉我,英国公坚称自己无罪。”骆养性说道:“但父亲还说,即使英国公言辞恳切,也很难不怀疑他。英国公从三十七年十一月开始,就挂印提领后府了。各种各样的好处分润肯定是拿过不少的。更别说,天津卫这样一个漕运北进的末关了。沈才域不给后府分润,根本坐不稳。”

  “卫帅的想法是对的。”王承恩微微点头,并道:“可若是真按着这个思路往下推,后府里有嫌疑的人就多了。”虽然西厂没有直接参与内廷的整肃行动。但司礼监内部公开的信息显示,一笔较大的赃款进入某个衙门之后,就会按照某个比例进行分配,上上下下每个人都有。“如果把英国公先放到一边,那您觉得谁最可能?”王承恩问道。

  骆养性眼皮一抽。接着说:“永宁伯肯定是清白的。”

  王承恩像是不知道骆养性为什么要这句废话似的,扑闪着大眼睛追问道:“排除掉永宁伯他老人家之后呢?”

  骆养性没法子,只得说:“如果按分属来看,英国公直管在京属卫,天津三卫隶属北直,而领管北直诸卫所的,是恭顺侯吴惟英。如果把英国公先放着,那么最有嫌疑的就是他的。”

  “顺着说没错。但恭顺侯是去年天崩之前不久,才袭的这个爵。”王承恩说道。

  “那您觉得会不会是前代恭顺侯?”骆养性把问题抛回给王承恩。

  吴惟英是前代恭顺侯吴惟业的弟弟,吴惟业幼子早殇,薨时膝下无子,所以才轮到吴惟英袭爵。

  “我认为可能性不大。”王承恩想了想,说道:“吴汝胤和吴惟业虽然也都挂在后军都督府上,但多数时候却是在戎政府当差.”王承恩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这个思路不对!”

  “这怎么说?”骆养性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吴惟英之前领管北直诸卫所的人是郑养性。”王承恩说道。

  “郑养性?”骆养性心里又是一阵本能的腻歪。

  “对啊。”王承恩看过有关郑氏抄家一案的全部档案。“从郑国泰开始,郑家就一直趴在后府。直到去年郑养性伏法去职,才改由恭顺侯吴惟英领北直隶。”

  郑家是从万历十年皇帝制册九嫔时开始发迹的。当时,郑贵妃的父亲郑承宪被授予带俸锦衣卫正千户的虚职,算是成了挂在锦衣卫的册子上吃皇粮的冗官之一。万历十一年,郑氏怀孕,晋德妃,郑承宪连升四级,升为正三品的带俸锦衣卫指挥使。到郑承宪于万历十七年病卒时,他已官至从一品都督同知,但仍在锦衣卫的册上,没有实缺,也不管实务,算是一头位高权不重,但影响力却很大的肥猪。

  郑承宪过世后,其子郑国泰减等承袭父职。以正二品都指挥使,兼入后军都督府。万历二十九年,皇帝终于妥协,正式册封皇长子朱常洛为皇太子。或许是为了补偿郑贵妃,同年,她的兄长郑国泰直接跳过都督佥事、都督同知、右都督等职,连升四级,晋左都督,位极人臣。有明一朝,皇贵妃及其以下,无论有多受宠,若无军功,外戚授职最高只有郑国泰一人,得到了正一品左都督的职位。

  万历四十五年,郑国泰病卒,其妻李氏向神宗请求,让儿子郑养性承袭父亲的左都督一职。神宗以郑国泰护翼李太后梓宫一事有功,史无前例地允李氏所请,特令郑养性不必按例减袭,直接承袭其父左都督之原职,并仍领北直隶诸卫所,但谁都知道,这只是皇帝随便找的一个借口,皇太后薨逝都三年了,就算护翼梓宫有功,也早就给了。

  不过人死灯灭,帝崩恩消。万历四十八年,郑宫奴婢崔文升绝境求生,反咬左都督郑养性及郑国泰诸不法事由,郑家三十八年的荣华富贵一朝尽焚成灰。

  “郑国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垄断北直诸卫的?”骆养性若有所思道。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王承恩摇头道:“得查册,或者找人问问。祁总!”王承恩呼唤道。

  “司正有何吩咐?”祁逢恩走近抱拳道。

  “我们刚才说的你听见了吗?”王承恩问道。

  “听见了。”祁逢恩毫不犹豫地点头道。

  “听见了好,也省点儿口舌,去把记了这个事情的册子找来。顺便再把英国公叫来。”王承恩初生牛犊不怕虎,对后府的勋戚们是没什么敬畏之心的。除了永宁伯王天瑞,他甚至都不愿意笑脸相迎。

  “是。”祁逢恩领命转头,并摆手招呼来一个西厂的队总,接替自己的位置近身保护王承恩。

  “查册就可以了。没必要传英国公吧?”骆养性看见张维贤那张冷得起冰的脸就难受。对于他来说,张维贤是经常往来而且关系不错的长辈,他甚至挨过张维贤的教训。如果是骆养性一个人过来,他甚至都不一定敢在张维贤的面前大声说话。就这一点来说,他顾虑太多,不如身边的年轻宦官。

  “有必要啊。照您刚才的说法,如果消息是从后府传出去的,即使不是英国公告的密,那也一定是从他这儿开始的。咱得问问他,在卫帅离开都督府之后,他都把这个事情告诉了谁。”王承恩又正了正自己的坐姿,他抿着嘴唇,摆出肃正的样子。“您要是不好说话,我来问。”

  

  不久后,来自天津卫的驿递,被送到了位于午门与端门之间的兵科直房。

  兵科现在的主官是都给事中赵兴邦。他是万历二十九年的进士,以为官清正,不畏权贵闻名。让他获得这一名声的时间,是万历四十五年上疏驳斥郑国泰的正妻李氏,并反对郑养性违制袭职。

  当然,和同时代的其他言官一样,赵兴邦也只从皇帝那里获得一个“不报”。彼时,民间风传,说他跳出来言及此事是为了打压郑家以讨好太子。赵兴邦没有对此风言做出回应,反正这则流言和他之前上的奏疏一样,都被皇帝给无视掉了。

  万历四十八年,新君即位,流言平息。因为赵兴邦虽然确实获得了晋升,但也只是从左给事中升为都给事中,只能算是补上了这个空了好几年的缺。和同仕兵科却连跳四级,外派辽东的杨涟根本没法儿比。流言开始转而攻击杨涟谤君邀直。而赵兴邦还是干着原来的活儿。唯一的区别是吏部按先帝的遗诏补官,给他塞了几个次一级的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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