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会在在战后,升任一些将领到河朔,这样也不枉他任河朔主帅一场。
“将军自有明哲保身之道,山人以后就不再提了。”
李泌看李不假思索的话语,就知道自己多想了。
李能毫不犹豫地放下滔天的权力。
在李泌眼里,李更复杂了。
一个聪明人,却时时做出冲动的事情,仿佛不为将来考虑。
李泌又能感受到李一步一个脚印,对未来有足够的谋划。
李一如既往,与李泌又聊一会后,不再打扰喜欢清净的李泌。
八月中旬,唐军河西的兵马全部到齐。
玉门军、豆卢军、墨离军、宁寇军、建康军、大斗军、河源军、白水军、安人军、威戎军,一共十支军队,聚集在安人军一带。
这次从诸军抽调的兵马更多,这十军共四万五千士卒,其中骑兵一万五千人。
他们直面苦拔海的“百里营寨”,隔百里对峙。
双方探马,以边境为线,皆以轻骑巡视。
吐蕃不近,大唐骑兵也不追。
这一道战线基本构成!
基于赤岭一带的安全考虑。李下令将洮阳太守慕容曦皓麾下的吐谷浑军从九曲调遣至赤岭东山口,绥和守捉城下。
慕容曦皓麾下的吐谷浑军,有五千骑兵,五千步兵。
加上平夷守捉、绥和守捉、漠门军、一万五千河西胡骑。
共组成三万五千兵马,其中骑兵超过两万两千。
看似兵力不多,但必能把守住赤岭东山口。
而且骑兵足够,可以在关键时刻,将石堡城下的吐蕃步兵黏住。
九曲之地,依然布置着大唐的主力。
武宁城的镇西军。九曲郡黄河边的宁边军、金天军、威胜军,合计两万兵马。
赤水城的赤水军三万三千兵马。
哥舒翰麾下积石军七千士兵。
白兰羌王背叛吐蕃,所以全力支持大唐。
由白兰羌大将宕剑、昶青为主副将,率领白兰羌骑兵一万,步兵一万五千人。
最后,李下令临洮军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由副使车神塞率领,以张兴的陌刀军,两千重甲步兵,一千重甲骑兵,两千弩兵,留守赤水城。
让九曲的兵力超过九万人,其中骑兵近四万,包括共两千的重甲骑兵。
还有河陇的重甲、陌刀都聚集在九曲。
临洮军的另外七千轻骑,五千精骑,一千跳荡精骑,一千斥候营。在大使王难得和副使南霁云的率领下,皆渡过黄河,在安人军后方驻扎。
这些是深入吐蕃腹地的力量。
李下令临洮军步兵的马匹给骑兵,使这些骑兵都一人三马。
深入吐蕃腹地,是以机动、突袭,肯定有吐蕃士兵阻拦,不适合带上重甲步兵和陌刀、弩兵。
这些特殊兵种留在九曲有更大的发挥。
此时青海上空阴云密布,似乎已经具备大战的条件。
但李未动。
八月二十日,朔方军三万骑兵到达湟水城。
这三万骑兵以朔方经略军为主,兼以丰安军、东受降城军、西受降城军、中受降城军、定远军、振武军。
朔方骑兵以节度副使程圭率领,右厢兵马使浑释之、朔方判官李、行军司马、推官、都虞候跟随。
李的老部下丰安军使王思礼、副使阿史那扶汶,也在随从之列。
其中多是副使跟随,正使留守。
郭子仪未到来。
河东军骑兵是李光弼率兵而来,跟随河东行军判官、行军司马、推官。
李得到消息,李光弼已经行进至陇西郡,十日之内必然到达。
“拜见李帅!”
李亲自出城慰问迎接远道而来的朔方骑兵。
程圭带着一众朔方将领向李拜道。
“诸位请起,不必多礼。”
“曾经我们一起打败突厥汗国,现在又能并肩作战了。”
李最先来到程圭面前,感慨万千地向他说道。
“纵然相隔千里,李帅的威名我们如雷贯耳。今得征召,将士英勇,纪律严明,我朔方骑兵定倾尽全力,帮助李帅赢得此战。”
程圭向李回复道。
他明白自己资历不足,无法担任节度使。对于李成为他的上司,心服口服。
李在贺兰山西高坡大战的时候,程圭就对李产生敬佩。
那一战,程圭看到李的韧性与坚强。
须知,在那一战前,李才从军不到四个月。
之后的千里奔袭擒拿双可汗,更是让李威震草原。
面对比突厥汗国强大数倍的吐蕃,李连战连胜,其间还击破回纥五万联军,使回纥更加顺服。
这无一不使将领们震撼。
王忠嗣遭难,本来已经罢官免爵,但在李的主持审理下,王忠嗣才能活下来去永嘉郡。
所以朔方的将领十分感激李。
“草原上你们能驰骋,高原上定再显神威,我会看你们表演,希望你们能带着绢钱赏赐,更换鱼符,回归河朔。”
李握住程圭的手,缓缓说道。
“一定会如此!”
程圭点头。
他不再多说,给李介绍判官李。
“久仰你的大名,我从王太守那里学习很多,王太守离开河朔,给我留下最宝贵的财富,就是你们有智计担当的僚属。我身兼四地,不便多往草原,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还要靠你们安抚士兵,处理营田、支度之务。”
李向李等朔方僚属说道。
历史上的李不久后会担任朔方节度使,他是一名儒将,有不凡才干。
“李帅言重,我们只是做出分内之事。今后河朔以您为中心,府衙僚属都期盼您能到达河朔主持大局。”
李受宠若惊,赶紧向李一礼。
王忠嗣贬,使他们这些幕僚成为无根之萍。
僚属多为不得志的官吏和白身,被招入幕府,当以节度使马首是瞻,献出良策,处理琐事,辅助军务、要务。
然节度使一走,他们如果不能再进一步,新任节度使一定会用自己提拔的亲信。
本来河朔的僚属很担心自己的去留,现在李的一句话,让他们彻底放下心来。
他们立刻回应李,愿意对李肝脑涂地。
“先以战事为主,稍后会将吐蕃军的布置告知你们,有什么计策,可尽管提出。”
李向李吩咐的时候,又不忘提醒:“此地势高,冷瘴弥漫,歇息几日,你们要去地势更高的地方,士兵们身体不适,不要强撑,立刻回军营休息,多饮用水。”
朔方骑兵要逐步适应高原反应。他们虽然不需要深入腹地,但青海地区和大非川地区还是要去的。
甚至有可能在追击的时候更深入到乌海、多玛等地……
李要给他们足够的调息时间。
“谨遵李帅的吩咐。”
李点头应道。
在来之前,他们就知道冷瘴之事。
随后,李又慰问其他军副使、镇守副使。
李一听他们姓氏,就能说出他们的战绩,让这些副使深受感动。
还有现在为朔方右厢兵马使的浑释之。
浑释之不想顶着皋兰州都督这种虚名,所以从军报国。
朔方的铁勒浑部,比河西的铁勒浑部正统多了。
凭借以前的军功,浑释之直接被任命为右厢兵马使。
由于经略军出动大量骑兵,身为右厢兵马使的浑释之必须前来。
风水轮流转,但李没有为难浑释之,当初犯法的浑部将领,已经被处决。
见李和声细语,赞扬他的功绩,浑释之心中感到羞愧。
现在看来,以李的刚烈性格,当时没有把皋兰州骑兵直接冲了,算是客气的。
毕竟浑释之也清楚自己部下的罪过。
也只有用此战,来改变李对他的印象。
“王将军,阿史那将军,我们好久不见啊!”
李最后到王思礼和阿史那扶汶身旁。
此次丰安军率领两千骑而来。
有相当大一部分与李一起参加过高坡之战,擒双可汗之战。
“日思夜念,就为了这一刻,和下一刻。”
“李帅……”
相比于王思礼能泰然自若,阿史那扶汶泣不成声。
物是人非,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为李帅的下属。
不到三年时间,李帅已经统领西部与北部的精兵劲卒,而他害怕跟不上李帅的步伐,差点不敢向李帅拜见。
虽然跟随李的时间只有几月,却是阿史那扶汶生命中最有意义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