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明末当宗室 第55节

  而且王安一事出后,骆思恭马上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朱常洛驾崩前后王安做了些什么骆思恭再清楚不过了。实际上,王安的所作所为,骆思恭同样也做了,换句话来说,他们两个当初都是两头下注,私下和文官们勾结在了一起。

  一个是皇帝家奴,一个是皇帝手里的刀,居然和文官私下勾结,这是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放之任之的。王安的下场令骆思恭警惕万分,他马上感觉到了天启这么做的用意,为了自保,骆思恭亲自面见了天启,在天启面前俯首称罪,表达自己对皇帝的绝对忠心。

  此外,骆思恭还主动交好魏忠贤,私下给魏忠贤送去大量金银珠宝,夹起尾巴做起了小。

  看在骆思恭如此知趣的份上,魏忠贤暂时放过了他,但这也仅仅只是暂时罢了。

  魏忠贤不识字,却是聪明人,他很明白天启要他做些什么,也清楚自己真正的对手是谁。骆思恭这边可以暂时放一放,毕竟他不是普通人,而且又握着锦衣卫,暂时化敌为友,联手对外不是什么坏事。更重要的是这不仅是他的认为,天启也是这样想的,这才让骆思恭得到了喘息机会。

  “皇上,今日臣的课您可听明白了?”左庶子孙承宗今日讲完课,开口对天启问道。

  天启登基后,孙承宗以左庶子充当日讲官。左庶子这个官职按理说是太子属官,由于天启在当皇长孙的时候万历没有给他安排进学,等到后来朱常洛又驾崩突然,一直到天启登基,都未能正式进学。

  为此,经内阁次辅刘一推举,孙承宗担任左庶子一职,为皇帝讲学。从这点来说,孙承宗算是名义上的帝师。

第115章 帝师

  2024-07-13

  天启之前没有正式进过学,等当了皇帝后才有进学的机会。

  孙承宗是内阁次辅刘一推举的左庶子,也就是名义上的帝师。

  刘一虽然只是内阁次辅,但他很快就要当首辅了。

  之前的首辅是方从哲,这位首辅在万历在的时候就是独相,等到万历驾崩到泰昌帝驾崩,再到现在的天启继位,方从哲一直都是首辅。

  不过方从哲的首辅已经当到了头,连续两任皇帝驾崩,朝堂上的局势已经和万历在的时候完全不同。文官集团趁着万历和泰昌帝驾崩的机会,迅速瓜分了朝堂的势力,如今东林党更是一家独大,从上至下基本掌控住了朝政,而刘一就是东林党推出的代表人。

  要彻底控制住朝政,方从哲就从之前的盟友转眼变成了拦路石,东林党早就想把方从哲赶走,因为只要方从哲一走,那么次辅的刘一就能接替首辅,这样的话内阁也就完全落入了东林党之手,再也没有什么势力可以和东林党抗衡。

  方从哲自己也非常清楚这点,自熊廷弼去职后,以东林党为首的科道官就开始盯上了自己。如果方从哲继续赖着不走,东林党绝对不会罢休。

  其实在万历年间,方从哲就已经有致仕的想法,只不过一直被万历挽留罢了。既然如此,那就不如早早归去,当了这么多年首辅,方从哲也不眷恋这个位置,你们东林党要,就给你们便是。

  所以方从哲已经上折子给皇帝请求告老还乡了,天启适当地挽留了两次,见方从哲请辞的决心不改,就此答应他告老的请求,再过两日方从哲就会正式离开内阁告老还乡,等他一走,刘一就成了首辅。

  说实话,天启对东林党感官极差,尤其是他一想到自己当初被杨涟扛在肩头抢出乾清宫的那一幕,天启心里就涌起一股无名怒火。

  而且登基之后,东林党在朝堂上的影响力之大又让天启内心感到恐惧,如果刘一就此成了首辅,那么东林党的势力就更庞大了,这让天启更是忧心忡忡。

  但如今他也没办法,因为天启还没有和文官集团尤其是东林党抗衡的能力。虽说他现在通过魏忠贤已经控制住了司礼监和东厂,可魏忠贤的力量依旧薄弱,要想用魏忠贤来对抗文官集团和东林党,现在还没这个能力。

  孙承宗是东林党推荐的帝师,对于这个老师天启没有能力拒绝,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来。

  但这段日子和孙承宗接触下来,天启从一开始从对孙承宗警惕到现在却慢慢改变了态度,虽然还不能做到绝对的信任,但在天启心里,孙承宗却逐渐改变了他最初的印象。

  孙承宗的年龄不算小,他生于大明嘉靖四十二年,如今已是年近六十的老人。

  孙承宗的科举不是那么顺利,他少年进学,直到四十一岁才考中进士,不过那一年他却高中了榜眼。

  中了进士后,孙承宗授翰林院编修,而后转拜中允,随后又当过科考官。这些年来,孙承宗在朝中的官职一直都不高,而且因为之前科考主持应天乡试的时候得罪了党人,被党人联手攻击,差一点丢官罢职,亏得好友刘一力保,孙承宗才得以豁免。

  虽然孙承宗和刘一的关系很不错,外面也有传言孙承宗是东林党,可实际上天启接触此人后发现孙承宗并非东林一派,更不是浙党、楚党等派系。这个相貌奇伟,声如洪钟的老头子那一党那一派都不是,他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帝党,这实在让天启意外之极。

  一开始,天启还以为是孙承宗故意掩饰,可后来却发现他的确不属于任何一党,在孙承宗心里,大明和皇帝才是他效忠的对象,他是如今大明朝廷中少有的帝党成员,这不由得让天启又喜又惊。

  而且孙承宗这人文韬武略非常人能比,不仅能教授天启四书五经,也能为他讲解史书传记,此外对于民政、军事等各方面,孙承宗几乎无所不知,更有独到之见。

  在向天启授课的时候,有时候天启也会问孙承宗一些关于军事方面的问题,孙承宗每次都是对答如流,深入浅出为皇帝详细讲解,并且提出他的看法和建议。

  几次下来,再同之后的发展相印证,天启惊喜地发现最终结果居然和孙承宗判断的几乎一致,再加上孙承宗向皇帝讲课时毫无保留,用心认真,渐渐赢得了天启对他的好感和信任。

  “今天先生的课朕并无不解之处,不过有其他事想请教先生。”天启放下书本,和颜悦色对孙承宗道。

  “皇上请问。”孙承宗不亢不卑道。

  天启说道:“昨日内阁上了折子,又提到了辽东兵事。辽东经略袁应泰上表,称辽东整军顺利,现又招募蒙古流民数万,新编入军,我大明在辽东军力恢复极快,如一切顺利,再过几月就可举兵同建奴一战以雪前耻,先生以为如何?”

  孙承宗抚须沉咛。

  “皇上,兵科给事中朱童蒙已从辽东回来了吧?”

  天启一愣,他没想到孙承宗突然提到了朱童蒙,一时间有些不解。

  “几日前已回京。”

  “那么朱童蒙对之前熊廷弼一事可有上折?”孙承宗又问。

  “这……。”天启不由得皱起眉头,想了想当即就喊了一声,话音刚落,外面伺候着的小太监连忙进来。

  “你去司礼监问魏忠贤,是否有朱童蒙对熊廷弼一事的上折?如有,立即取来给朕!”

  小太监连忙应了一声,接着就急急离去。

  片刻功夫,魏忠贤就匆匆赶来,手里拿着一个折子,见了天启就磕头谢罪,说朱童蒙的折子昨日刚刚上来的,因为这个折子不那么重要,所以司礼监没有马上递程皇帝,还请天启恕罪。

  天启不置可否摆摆手,让魏忠贤把折子给自己。拿到折子后,天启翻开细看,看了没几行,天启的眉头就又皱了起来。

  “此折内阁为何无批示?”看完,天启发现折子后面没有内阁批示,当即问魏忠贤。

  魏忠贤回道:“这份折子是内阁直接送来的,因为没有批示,奴婢这才没敢直接递给皇爷。”

  “哼!”

  天启冷哼一声,把折子往桌上重重一拍,魏忠贤连忙跪下磕头,目光不经意朝着坐在一旁的孙承宗撇了一眼,心里暗骂孙承宗这个老家伙今天又弄什么鬼,每次给皇帝讲课不好好讲,总得会扯到朝廷的事上来,这一次突然又要朱童蒙的折子,究竟打算干嘛?

  这个老家伙,不会是借着机会让皇帝敲打老子吧?魏忠贤心里这么想着,越想越是不爽,恨不能骂他几句出出气。

  不过皇帝面前,他那里敢这么干,只是心里这么想罢了。而且这个事究竟什么来龙去脉他也不知道,更不清楚天启皇帝为什么突然脸色难看。

  天启生着闷气,转眼又见魏忠贤跪在地上磕头,平复了下心情后就喊他起来:“起来吧,这事同无关,这份折子暂且留在朕这,你先回司礼监办差去吧。”

  “奴婢遵旨……。”魏忠贤这才松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离开了内殿。等出了门后,他一把拽过看值的小太监,低声在小太监耳边说了几句,小太监连连点头,让魏忠贤放心就是,魏忠贤这才迈步朝司礼监而去。

  魏忠贤走后,天启再一次拿起那份折子,右手握着,在左手心里拍打了两下,随后朝着孙承宗看去。

  “先生是否早就知道这份折子的内容?”

  “皇上圣明!”孙承宗起身,恭恭敬敬给皇帝行了个礼。

  “内阁对此折不置可否,就连批示都未有直接就送去了司礼监,恐怕也是不想太多人知道此事吧?”天启淡淡又道。

  “皇上聪慧!”孙承宗再一次行礼。

  天启看着孙承宗,长叹了一口气,摆手示意孙承宗坐。

  孙承宗坐下后,开口对天启道:“皇上既然已经看过折子,朱童蒙对熊廷弼一事也已有定论,想来也明白熊廷弼之‘罪’了吧?”

  “呵呵,如此朕还能不明白?”天启自嘲笑了笑。

  之前朝堂上对熊廷弼的弹劾满天飞,大有把熊廷弼视为误国奸贼的架势,不仅要夺了熊廷弼的辽东经略一职,还有要问罪的姿态。

  可现在呢?熊廷弼已经丢官罢职了,接替他的人是袁应泰。而且朝堂也派人去辽东核实熊廷弼的罪证,挑选的人就是兵科给事中朱童蒙。

  一般来说,去辽东核实罪证,朱童蒙这次回来应该上折说明他的罪证,以证实当初弹劾熊廷弼罪证确凿。

  可谁都没想到,朱童蒙的折子里非得没有熊廷弼的罪证,反而通篇都在为熊廷弼说好话表功。

  朱童蒙在折子里指出熊廷弼在辽东的决策其实并无问题,认为熊廷弼能保全辽东数万生灵有大功,而且他的战略部署结合实际是最好的选择,之前问题只在于任性使气,这话表示熊廷弼是性格有问题,心眼比较小,不能团结同僚罢了。

  整体来说,熊廷弼在辽东功大于过,瑕不掩瑜,之前弹劾的许多罪名都不确实。这样的折子上来等于是打了朝堂诸公的脸,要知道当初派朱童蒙去辽东是查熊廷弼的罪证,眼下却成了给熊廷弼表功了?面对这样的折子,内阁怎么可能批示?一旦这么做了,不等于承认之前弹劾熊廷弼是错误的么?

  可事已到了这样的结果,内阁也不能对这折子无视,想来想去只能把这份折子和其他折子一起转递司礼监。想来魏忠贤这个文盲也看不懂折子,到了司礼监后,大概率这折子就“淹”了。

  事实也是如此,如果不是今天孙承宗特意提醒,天启皇帝恐怕早就把这个事忘记了。

第116章 都回来了

  2024-07-13

  天启思索着,有些明白孙承宗的意思了。

  “先生的意见是赞同朱童蒙所言,不看好袁应泰?”

  “这倒也不全是。”孙承宗斟酌着答道:“袁大来此人并非庸才,他对于施政颇有手段,当年在河内隔山取水,为官颇为精敏强毅,照福一方,在地方官声极佳。后又任工部都水司主事、兵部武选司郎中等职,做事同样尽心尽力。”

  “袁大来担任河南右参政时,还以按察使之职到永平治水。当时建奴屡次兴兵攻边,袁大来在永平加紧练兵并修备武器,关外所需粮草、火药之类都能及时供应,其功劳有目共睹……。”

  “去辽东之前,袁大来已是兵部侍郎,对于兵事也不是半点不知。但他到了辽东后行事过急,其人又过于自傲。辽东局势同关内情况不同,做事往往有些想当然了。其他的不说,仅说他在辽东招募蒙古流民数万,新编入军一事,此举虽有利,但也有弊,臣知晓后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招募蒙古流民不好么?”天启诧异问道。

  袁应泰在辽东招募了不少蒙古流民,还包括一些汉人。

  现在袁应泰把这些流民招募起来,编入军中,不仅增强了自己的实力,同时也削弱了建奴的力量,从表面来看不是一举二得的好事么?

  “如辽东大局已定,如此做并无不妥。但现在辽东建奴依旧虎视眈眈,我大明本就处于守势,这种时候一动不如一静,稳扎稳打的更好些。至于那些流民,谁都无法保证这些人是否真心忠于我大明,如把这些人招募进来,人员删别很难做到,建奴狡诈,一旦有兵事发生,如何确定是否有建奴奸细混入其中?”

  “臣以为,袁大来做事太过心急了,辽东之事毕竟和他之前在地方为官不同,相比熊廷弼,袁大来对于军事也非其所长,如今所为更是规画颇疏。”

  孙承宗的话说的很是委婉,但天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孙承宗是不看好袁应泰,更倾向于熊廷弼在辽东的部署应对。尤其是对袁应泰在辽东现在的举动表示担忧,更担心他这样大肆招募流民可能产生的后果。

  对于这个观点,天启一时间也不知是对还是错,毕竟熊廷弼在辽东的时候辽东始终没有大的作为。而袁应泰取代熊廷弼到了辽东后,辽东那边的动作不小,许多事都做的有声有色,朝堂上下对袁应泰的这些部署都是表示满意的。

  “先生如此是否有些过虑了?”

  孙承宗笑笑道:“或许吧,老夫年纪大了,年纪大的人喜欢求稳,也许袁大来这么做也有他的把握,毕竟老夫如今身在京师,辽东离京师又相隔遥远,有些事只是纸上谈兵罢了。”

  “哈哈哈,先生此话过谦了。不过先生今日能同朕说这些,朕心甚慰。”天启一听也笑了起来,接着转移话题聊起了其他事,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孙承宗见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告辞。

  等孙承宗走后,天启的目光再一次朝着朱童蒙的奏折望去,脸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过了许久他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或许孙承宗是对的,可现在这种情况天启根本就无能为力。在之前,弹劾熊廷弼奏折铺天盖地,天启心里是想保住熊廷弼的,可他却根本做不到,最终也只能按照朝堂的意思罢了熊廷弼的职务。

  眼下袁应泰在辽东又大张旗鼓,做的有声有色,在这种情况下天启更是干不了什么。今天孙承宗的话让天启有些忐忑,却又无法确保孙承宗的判断又是对的。而且他和孙承宗现在的关系还远没到绝对信任的程度。

  “袁应泰啊袁应泰,你不要让朕失望才是……。”

  此时此刻,天启的内心是很复杂的,思索良久,他自言自语说了这么一句,随后拿起那份折子,放到了一旁。

  随着年底的到来,连续两次国丧带来的影响已渐渐消除,民间也恢复了正常。

  在平阳府,朱慎锥作为宗室生活也回到了以前的模样,除去有些事还不能做外,其他的已没了限制。

  马世州带领的商队前些日从草原回来了,这一次来回草原比上回用的时间稍短一些,因为原本出发的就晚了,十月过后,草原上就开始要进入了冬季,如果回来的再晚,等大雪下来,草原的路就不好走了。

  另外这一次去草原,商队的目的也很明确,主要是直接和布日固德的部落进行贸易。

  到了草原后,马世州一行很顺利地就找到了布日固德的部落,因为他手里持有布日固德给朱慎锥的信物,一路上并没遭遇到什么麻烦。

  而且在部落那边见到了从战场刚回来的布日固德,瞧见马世州等人来到自己部落,布日固德很是高兴,热情洋溢地接待了他们一行。

  今年的草原情况不太好,由于林丹汗起兵攻打炒花战败,使得各部落都受到了损失。

  布日固德因为跑的快,人员损失倒是不大,但因为部落的青壮大部分跟着林丹汗去打仗了,打仗的物资消耗远比平日的更多,而且这仗又打败了,跑的时候无奈丢掉了不少物资,所以回来后日子也不怎么好过。

  马世州带着商队来到部落,这让布日固德极为高兴,尤其是商队所带来的物资,更是部落中急缺的。

  这些物资购买下来,不仅能让部落熬过这个冬天,还能补充战败的损失。布日固德热情招待了马世州一行,同时询问朱慎锥为什么没来。马世州随便找了个理由,说朱慎锥家中有事这一次实在是来不了,托他给布日固德道个歉,同时还取出朱慎锥让他带来的礼物交给了布日固德,以表歉意。

  收到礼物,布日固德更是高兴,询问朱慎锥下一次是否会来,在得到马世州的确定后,布日固德让马世州给朱慎锥带话,让他下次来时多带些好酒,等见了面一定要好好喝一顿。

  因为朱慎锥的交代,商队的货物价格比其他商行要便宜不少,毕竟这一次是第一回和布日固德的部落直接贸易,用这种方式加深双方的关系也是必要的。

  对此布日固德更是开心,他虽然身份在部落里不算低,可毕竟这个部落不是他说了算,而现在朱慎锥给了他这么大的面子,能让部落用更低的价格拿下急缺的物资,这对他在部落中地位的提升是极为有利的。

  交易很是顺利,哪怕就是售价相对低些,相比之下获利也极其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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