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明末当宗室 第52节

  朱慎锥和布日固德打过交道,在他看来布日固德不像是那种没脑子的人,除非战死在战场上,布日固德逃回来的可能性极大。

  想到这,朱慎锥不由得哭笑不得摇摇头,原本自己还以为林丹汗这回能给炒花和后金一个狠狠教训呢,谁想到这一仗居然是这么一个结果,这位蒙古大汗听着威风,却是一个银样枪头啊。

  “小弟!小弟!”

  正思索着呢,不等朱慎锥回房,院门就被拍响了。

  外面传来的声音如此熟悉,让朱慎锥微微一愣,回过神他连忙三步并成两步到了门前,打开了门。

  “姐夫,您怎么来了?”开门,门外站着的不就是自己的姐夫周安民么?瞧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背上还背了个包袱,看样子是刚到。

  “怎么?瞧见我不欢迎?”周安民咧嘴笑问。

  “这怎么可能?嗨!瞧我,站着说什么?姐夫,您快进来,进屋说话。”说着,朱慎锥连忙招呼周安民进屋,同时扭头朝着正屋那边喊道:“嫂嫂!快!带巧儿出来看谁来了?”

  “姐夫!”闻声,张氏带着巧儿出了正屋,一眼就瞧见刚进院的周安民。

  先是一愣,接着就是一喜,她可是好些日子没见周安民了,上一回还是去年春天的时候呢,那时候周安民来平阳公干来过一趟家里,这转眼都这么久了。

  “弟妹近来可好?这是巧儿吧?这么多日子没见,长的可真快啊!还认识我么?”周安民笑呵呵地和张氏打着招呼,随后目光就落到了怯生生看着自己的巧儿身上。

  上一回见巧儿的时候,小丫头还没满两岁呢,那时候孩子还不怎么认人。现在一转眼巧儿都快四岁了,孩子长的快,窜高了不少,而且巧儿容貌清秀,眉目中一半像张氏,另一半又像她父亲,相比自己的妻子朱秀儿也有几分相像。

  “这是姑父,还不赶快叫人?”见巧儿呆呆地看着周安民不说话,张氏连忙对孩子道。

  “姑……姑父……。”巧儿迟疑着喊了一声,这一声让周安民很是高兴,他笑呵呵地从怀里取出朵漂亮的绢花,伸手插在了巧儿头发上。

  “我们家巧儿转眼就大了,再过几年就是大姑娘了。来,姑父给巧儿戴上,啧啧,戴上这个,我们巧儿更漂亮了。”

  “谢谢姑父!”小姑娘虽然还小,但也懂得好坏,何况周安民送给她的绢花很是漂亮,她哪里见过这么漂亮的东西?

  戴着绢花,巧儿笑逐颜开,脆生生地谢了周安民,周安民顿时笑得嘴口合不拢了,直接伸手抱起巧儿,乐呵呵地逗着她。

  好一会儿,这才把巧儿放下。朱慎锥招呼着周安民堂屋坐,周安民点点头,跟着朱慎锥去了堂屋,张氏也打来水,让周安民洗脸,随后又给他们泡了壶茶。

  等做完这些,张氏带着巧儿说让他们男人自己聊,她先回屋把巧儿安顿好,然后再去准备饭菜。

  今天姐夫来了,怎么着也得吃顿好的,只可惜国丧期间,家里不能用荤腥,更没办法喝酒,只能委屈姐夫了。

  周安民摆摆手说这算什么委屈,再说大家又是自己人,哪里用得着这么客气。等张氏离开后,朱慎锥提着茶壶给周安民倒了茶,随后就问周安民怎么突然来了平阳。

  “这一次有份公函要送到平阳,我在平顺也没什么事,顺道来一趟看看家里,就没让驿站的人跑,这么就亲自来了。”周安民端起茶水喝了口解释,随后问:“这些日子家里还好吧?”

  “烦劳姐夫牵挂,家里都好,只是连续出了两次国丧,许多事都耽搁了下来。对了,姐夫姐姐你们呢?家里也可好?”

  “呵呵,都好着呢。”周安民点点头,接着叹了口气:“国丧的事也没办法说,这个也不是我们能说的。你姐姐那边倒没什么,毕竟她只是宗女,而且和我成婚那么多年了,依例按着普通的规矩来办就是了。”

  “反而是你,这个事连出两回,的确耽搁了不少正事。尤其是的婚事,原本以为延到明年年底也就差不多了,现在又闹一出,这一下说不定得拖到后年年初了。”

  “对了,来之前我去了一趟徐家,和亲家聊了聊。徐家也是通情达理的,况且这个事也怨不得你身上。徐家让我给你带话,说既然如此,这婚事晚些也就晚些了,让你无需担心,安心即可,等过了这些日子,再另选佳期,这个我已经帮你应下来了,你就放心吧。”

  “谢谢姐夫了。”朱慎锥起身朝周安民道谢,自己这个姐夫对他是没得说,无论这份婚事之前让朱慎锥措手不及,可姐姐姐夫的好意朱慎锥还是令他感动。

  “自家人客气什么?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周安民笑骂了他一句,朱慎锥笑笑点头说是,坐下后问周安民,之前赵屋岭的事后现在如何了?因为连续两次国丧,朱慎锥这近两个月一直都在平阳城没办法离开,更没机会去平顺询问这事后面的情况。

  听到朱慎锥提到这事,周安民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他下意识去拿茶盅,可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的茶水已经没了。

  朱慎锥心中顿时一沉,脸色有些难看:“怎么了?难不成上面拿了功劳后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倒不是。”周安民摇头:“这事说起来也怪不得总旗大人,原本一切都是答应好的,赵屋岭的事毕竟不是小事,又牵涉到闻香一教,这一次干脆利落解决了大患,这份功劳足够我晋升小旗。”

  “可人算不如天算,原本十拿九稳的事现在却起了变化。这不先帝爷和刚刚继位的泰昌皇帝先后驾崩了么?两位皇爷这事一出,锦衣卫那边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来论功行赏呀?”

  “一朝天子一朝臣,锦衣卫是皇帝亲军,都指挥使骆大人是先皇身边的人,泰昌皇帝登基后虽未来得及动锦衣卫职权,但先皇和泰昌皇帝的关系天下皆知,新皇继位,明眼人都知道要动也是早晚的事。”

  “这种时候,骆大人自保都来不及呢,还顾得上我等这种小事?如今泰昌皇帝突然也驾崩了,新的天子刚刚登基,后面谁能知晓是什么情况?就这样这个事就被耽搁了下来。”

  朱慎锥这才明白是什么情况,闹了半天是这么一回事。可是这个事现在一耽搁,以后会怎么样谁都无法知晓。

  朱慎锥前世久在官场,对于有些事最了解不过,许多时候做事都要趁热打铁,一旦搁置下来大部分都没下文了。何况眼下就如周安民说的那样,一朝天子一朝臣,锦衣卫和普通机构不一样,从这个组织建立起初就是皇帝亲军,换而言之,锦衣卫就是皇帝监控百官和天下的工具和利器,这把刀的刀柄字是握在皇帝信任人手里的,所以每一任锦衣卫都指挥使都是皇帝的绝对亲信。

  在这种情况下,皇帝是不可能把锐利的刀子放到不放心的人手里,骆思恭虽然深得万历信任,可正如周安民说的,万历和朱常洛的关系天下人都知道,这对父子感情并不好,万历死后,朱常洛登基,从这点看来他绝对不可能继续让骆思恭执掌锦衣卫。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骆思恭的都指挥使就干到头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从都指挥使的位置上给踢走,从而换上朱常洛信任的人。

  可谁能想到,朱常洛还没冲锦衣卫下手呢,他自己却突然就嘎了。这么一嘎,倒是给了骆思恭喘息的机会,这些日子骆思恭为了保住自己的职务,里里外外忙活着想办法找关系呢,哪里还顾的着下面一个区区校尉的升迁?

  “这么说,姐夫您的小旗就这样没了?”想到这,朱慎锥不由得为周安民委屈,这好不容易来的功劳就这么白白费了,虽说功劳在手终究是周安民的,可问题在于这个事时间一久,谁还能记得这份功劳?

  再加上骆思恭之后能不能继续留在锦衣卫都是两说,等新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到任,谁还能记得周安民的功劳?之前的谋划和努力不等于全落空了?

第110章 包袱

  2024-07-13

  朱慎锥的询问让周安民也长吁短叹,他摇头告诉朱慎锥差不多就是如此。

  这样的大事,他只是一个区区校尉而已,连上面的总旗都没办法,何况他呢?

  “不成!如此这般不是欺负姐夫您背后无人么?您这份功劳别说一个小旗,哪怕就是给姐夫一个总旗也不为过,怎么就能这么算了呢?”朱慎锥心头一阵怒火上涌,他和周安民提着脑袋干掉了姜水山,解决了一场叛乱大案,哪怕因为皇帝驾崩的原因功劳就是功劳,怎么着也应该论功行赏。

  更何况,这件大功他们本就分出去许多,朱慎锥就不信了,锦衣卫上层的那些人也因为国丧的原因就没得到赏赐?他虽然在平阳呆着,但有些消息还是听说一二,尤其是连续两次国丧,在将军府那么多宗室和前来吊丧的官员们,聊天的时候也听到了些。

  万历皇帝驾崩后,朝堂上空缺的官职没几天就全填补满了,就连原本只有方从哲一人的内阁也转眼就增补到位。

  这样的速度实在是惊人,难道说他们的官职就是官职,自己姐夫的官职就不是官职了?何况这份功劳还是实实在在的,国丧是国丧,公事是公事,一个区区小旗的职务都找借口拖着,如何能让人信服?

  “罢了罢了,有固然好,没有这日子不也一样过么?再说了,总旗大人私下也和我交代实情,这个事他实在是没办法。不过现在虽然无法直接晋升小旗,但总旗大人看在功劳的份上给了我一个权小旗的职务,也算是勉强吧。”

  “权小旗?”朱慎锥差一点破口大骂,所谓的权就是暂代的意思,说白了就是给了周安民一个暂代小旗的名头。而且这个暂代连正式的名义都没,从品级来说周安民依旧是个不入流的官员。

  这样的套路和画大饼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听着好听些罢了。到时候,这个权不权的谁会认?没有官方正式认证的职务,随随便便拿掉你也没半点办法。这不糊弄人么?

  可看着周安民苦涩的笑容,朱慎锥心头的怒火好不容易强压了下去。周安民又不傻,他不仅是锦衣卫,还是驿站的驿丞呢。

  前者就不用说了,就说后者驿丞职务吧。

  驿丞用后世的职务来形容就等于官方招待所的所长,能坐这个位置会是简单的?驿丞负责官员和官员家眷的迎来接送,招待住宿任务,还得承担邮政快递方面的工作。所以当驿丞的人都是八面玲珑的,也是心思机敏的,周安民能够稳稳当了这么多年驿丞,能是一般人?

  周安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比任何人都明白。他不是不懂这些,可作为一个不入流的官员,在这种情况下他又能怎办呢?难不成和上面撕破脸?和上面大闹一场?这样的后果会如何?周安民会不晓得?

  既然已经如此,周安民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这也算是一种平衡心理的办法吧。

  长叹了一口,朱慎锥摇了摇头,心理为姐夫惋惜,也实在是忍不住这口恶气。

  “行了小弟,这个事就不用再提了,就当是没发生过,这样想想这心也就顺了许多。”周安民反而安慰了朱慎锥这么一句,当着他的面笑了起来。

  “姐夫,长风破浪会有时,小弟今日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周安民的阔达让朱慎锥也冷静下来,他提起茶壶倒满了两杯茶水,举起自己一杯郑重对周安民道。

  “哈哈哈,承小弟吉言,那就等着你姐夫我直挂云帆济沧海了?”

  “干杯!”

  “干!”

  碰杯,一饮而尽,放下茶杯,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得都哈哈大笑起来。

  当日晚,虽然因为国丧的缘故,没办法大醉一场,家中饮食也缺少荤腥,除去蔬菜什么的也就是咸菜豆腐之类的玩意。

  不过这顿晚饭还是吃的很是尽兴,朱慎锥和周安民以茶代酒说了不少话,等到天黑之后,依旧有些意犹未尽。

  考虑到周安民风尘仆仆刚到平阳,今天还是让他好好歇息,反正他还要在平阳呆上几日,明日依旧有时间续聊。

  就这样,早早就回房歇息了,周安民临时睡在王海的那屋,等把周安民安顿好,朱慎锥回了自己的房,上了炕,他也没点灯,一时间也睡不着,望着窗外的夜色,看着漆黑天空中灿烂的银河。

  后世的灯光污染下,要想在城市里看到银河是根本不可能的,哪怕去了乡下也是如此,除非你跑到深山老林,远离文明才行。

  而如今,一抬头就能见到银河挂在天空,无数繁星点点,布满整个苍穹。

  望着这一幕,朱慎锥有一种漂浮起来的感觉,仿佛自己和天上的银河融为了一体,置身于星空之中般。

  还有那一轮明月也是如此,高高悬挂着,月轮中依稀可见月宫、桂花树模样,一句诗突然在朱慎锥脑海中浮现。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会想到这首诗的,朱慎锥心里不由得笑了起来,他摇摇头,把这些杂念抛到一旁,放空心情继续望着天上的银河,不知不觉中,渐渐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早起,朱慎锥和往日一样练武,正练的兴起的时候,周安民也起来出门了。

  见到朱慎锥正在院中打拳,他也没打搅朱慎锥,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过了好一会儿,等朱慎锥一趟拳打完,周安民这才赞了一句。

  “小弟的武艺可是越来越精湛了,愚兄可是自愧不如呀。”

  “呵呵,姐夫您说笑了,我这个庄稼把式就是随便练练,哪能比得上姐夫您呀。”接过周安民递来的汗巾,朱慎锥擦拭着汗笑着说道。

  周安民自然是知道朱慎锥故意和自己开玩笑呢,当即哈哈大笑起来,还伸手冲他点了两下,示意小子外人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自己姐夫还假客气?

  擦了汗,聊了两句,朱慎锥道了声歉,就先回屋更衣去了。等更完衣两人来到堂屋用早餐,和平日一样嫂嫂张氏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今天的早餐是面条,淋了香油,看着食指大动。

  张氏和侄女巧儿直接去她们屋里用早饭,这边就留给了他们两人。

  坐下后,周安民也不客气,直接拿起筷子就大口吃了起来,一口面下去,他忍不住赞了一声,张氏的手艺的确不错,这面做的不仅有劲道,口味更是好。

  男人吃饭快的很,三下五除二,两大碗面就吃了一干二净,就连汤也全给喝了。

  放下碗筷,周安民抬手抹了抹嘴,赞了声吃的实在是舒服。

  “姐夫,昨天忘了问您,这一次能在平阳呆几日?”

  “呆不了几日,算时间明日就要回去了。”

  “明日……。”朱慎锥想了想对周安民道:“这样吧姐夫,如果来得及话,您就明日正常走,如来不及,还麻烦您多呆一日如何?”

  “怎么?”周安民疑惑地问。

  “呵呵,别紧张,好事。”朱慎锥笑笑,接着道:“具体什么事还请让我卖个关子,等会我先出去一趟,回来后再同您说。”

  “你小子,还和我卖关子?老实说,打什么主意呢?”

  “哈哈哈,这可不能提前说,要提前说了就不灵了。”朱慎锥冲周安民挤眉弄眼笑道,见他这幅怪模样,周安民还以为朱慎锥和少年心情,再联想到自己的妻子也就是朱慎锥的姐姐,或许他是打算让自己带点什么东西回去给姐姐。

  想到这,周安民也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猜的没错,既然朱慎锥现在不说,那就配合他装不知道吧,反正用不了多久就清楚了。

  用了早饭歇息了片刻,周安民和朱慎锥就离开了家。

  周安民是来公干的,公函昨天就已经送到了,不过他既然来了总得办些其他事,而且作为锦衣卫,他也要去平阳城锦衣卫的驻地这边走一趟。

  朱慎锥去办自己的事,两人在前面的街口分道扬镳。

  分手后,周安民径直就去了在平阳的锦衣卫驻地,到了那边掏出牙牌登记完,找到认识的同僚说了些话儿,又打听了一些近期的情况,还顺便询问了是否有什么消息要传递到平顺的,等他回去时候正好捎回去。

  在驻地呆到下午时分,周安民这才告辞离开。出了驻地,他在回去的路上逛了逛,顺便又买了些给东西,一些是给朱慎锥和张氏还有巧儿的,还有些是准备带回平顺的,难得出来一趟,总要给老婆孩子带点礼物吧。

  等回到小院,朱慎锥却还没回来,周安民也不在意,他把带给他们的东西交给了张氏,随后就先去自己临时住的屋歇息了。

  歇了小半个时辰,眼看着天马上就要渐黑了,突然听到院里传来动静,应该是朱慎锥回来了。

  “姐夫!”正当周安民准备出门,朱慎锥却先一步推门进来,进门和他打了一声招呼,随后笑眯眯地招呼周安民进里面说话。

  到了里面,径直上了炕,朱慎锥二话不说就把一个包袱往周安民面前一摆。

  周安民看了一愣,他这才注意到朱慎锥进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个包袱,这个包袱鼓鼓囊囊里面不知道装了些什么,现在直接摆在自己面前,让他诧异莫名。

  “这是什么?”

  “您自己打开看不就知道了?”朱慎锥笑到。

  周安民哭笑不得摇头,他联想到今天早上朱慎锥说的那话,估计包袱里是给朱秀儿和孩子买的什么东西吧?心里这样想着,一提之下感觉很沉,不过也没多在意,等到他打开包袱看见里面的东西时,刚还笑眯眯的周安民顿时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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