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明末当宗室 第196节

  整个皮岛等在等米下锅呢,情况紧急不可能无休止等下去,一旦航路断绝,军饷和军粮送不到,皮岛方面就会出大问题。

  他袁崇焕也是带兵之人,当知道这不是小事。如果等个几日十几日,他毛文龙还能想办法,可如果时间久了,弄个一年半载,那对皮岛的影响是极大的。

  对毛文龙这个问题,袁崇焕也没明确答复,他告诉毛文龙这具体的时间他还真是说不好,或许月余?或许更久?这暂时无法保证,不过他也体谅毛文龙的困难,答应毛文龙会尽快解决,让毛文龙尽管安心。

  这话毛文龙会安心才怪了,袁崇焕绕来绕去就不说具体时间,毛文龙哪里能放心下来,当即继续追问袁崇焕,死活要一个确切的时间。

  袁崇焕怎么可能给出所谓的具体时间呢?话语中依旧打着太极拳,理由说了一大堆,困难又讲了许多,就是给不出具体时间。

  任凭毛文龙把嗓子都说哑了,茶水喝了好几碗,依旧没有任何结果。最后毛文龙忍不住就要拍桌子骂娘,袁崇焕劝了又劝,毛文龙这才勉强憋住怒火。

  最后这一次所谓的会面根本就没任何作用,两人见面谈了几个时辰谈了个寂寞,半点实际的效果都没。

  见此,毛文龙也没继续留在宁远的心思,提出要回皮岛。袁崇焕挽留了一番,见毛文龙执意要走,最终无奈只能亲自送他出城。

  送毛文龙的时候,袁崇焕安慰了毛文龙几句,让他不要着急,自己这边尽快处理事务,争取给他一个确切答复。另外,袁崇焕还提出,为表示诚意,他打算亲自去一趟皮岛探望毛文龙,到时候再见面商讨此事,时候一定给毛文龙一个满意答复。

  袁崇焕的这个态度让心中有气的毛文龙略缓和了些,他拱手向袁崇焕道别,并且告诉袁崇焕自己会在皮岛等袁崇焕来拜访。希望袁崇焕不要食言,到时候给自己一个明确答复,如果解决不了这事,他毛文龙不能保证皮岛那边会不会出现不可预料的状况,一旦皮岛闹起来,毛文龙肯定一五一十把事情前应后果写成奏折送往京师,让崇祯皇帝来评论一下这究竟是谁的责任。

  “毛帅放心,此事我一定铭记在心,尽快给毛帅一个答复。”

  “如此,本帅就等着督师大人的回复了,告辞!”

  毛文龙一抱拳,转身大步离去,接着上了战马,带着他的人就朝着觉华岛方向而行,见毛文龙一行人远去,袁崇焕眯着眼睛冷冷望着,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一般。

  这一次和毛文龙见面,袁崇焕根本就没打算解决皮岛的问题,他从一开始就打着想解决毛文龙,进而控制住皮岛的想法。而且袁崇焕很早就盯上了皮岛的优厚地理位置,更眼热毛文龙靠着海上商道垄断贸易的丰厚获利。

  如果能把这些全部弄过来,那么袁崇焕迫在眉睫的军饷问题就能迎刃而解,此外还能把东江镇和皮岛收揽到自己手下,进而增强自己的实力。

  要做到这些,毛文龙就是一条拦路虎,作为东江镇的创始人,毛文龙是绝对不可能让出手中的军队和权利的,更不可能甘愿居人之下,听从袁崇焕的命令。

  要知道袁崇焕虽然是蓟辽督师,手中握着尚方宝剑。可毛文龙也不差,他不仅是东江镇总兵,更是太子太师、左都督,同样有着尚方宝剑。如果从官级来说,毛文龙可是一品大员,而袁崇焕仅仅只是二品,虽然大明文贵武贱,但当达到毛文龙这样等级的武将程度,这种差别已经忽略不计了。

  这一次袁崇焕小试牛刀,摆了毛文龙一道,同时也是想借此机会看看能不能收复毛文龙。如果毛文龙知趣,袁崇焕或许会放他一码,只要乖乖惟命是从,听从他的命令和指挥,留毛文龙也不是不行。

  可从见面到会晤结束,毛文龙对袁崇焕的态度并无半点恭敬,甚至还摆出一副和他平起平坐的架势,这让袁崇焕心里很是不满。

  尤其是当毛文龙自称一口一个本帅的时候,袁崇焕就更是生气了,在袁崇焕看来,自己当初当兵备道的时候,祖大寿这样的总兵见了自己也是恭恭敬敬,开口闭口称自己大人,自称“小将”、“卑职”。现在袁崇焕早就不是当年的袁崇焕了,他可是蓟辽督师,还有兵部尚书之衔,你毛文龙是总兵又是左都督又如何?见了自己就算不磕头行礼,至少也要低头做小吧?

  可偏偏毛文龙就没这么做,一直和袁崇焕平等对话,更因为物资运输和商贸航道的问题和自己纠缠不休,差一点还要拍桌子和自己理论一番。

  这简直就是翻了天了,袁崇焕还从未见过如此在自己面前嚣张的武官呢?这样的人不杀难消自己心头之气。所以当袁崇焕送毛文龙离开宁远的这一刻,袁崇焕心里已经鉴定了要除掉毛文龙的打算,只不过究竟怎么杀,又怎么解决后患,尤其是杀了毛文龙又怎么稳住东江镇和皮岛,这些袁崇焕还没考虑好,他得仔细琢磨琢磨,等琢磨清楚了,就是毛文龙人头落地之日了。

  出来一趟,毛文龙一无所获,回到皮岛后的他还没来得及歇口气,他的儿子毛承斗和几个义子就寻了过来询问这一次会晤的情况。

  当毛文龙告诉了他们和袁崇焕会晤的经过后,众人顿时愤慨不已,一个个不由得大骂袁崇焕不当人子,居然如此耍弄毛文龙。

  当初提出会晤的袁崇焕,可见了袁崇焕后又拿不出结果的也是他,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要毛文龙千里迢迢跑这么一趟呢?难不成他袁督师是朝廷大员,架子大脾气大?可不要忘记毛文龙也不是随便捏的软柿子,堂堂一品武官,大明的左都督,整个大明军中最高级别的武将,哪怕你就是文官督师也不能把毛文龙当普通人欺负啊!

  当即众人七嘴八舌,有的说根本不用给袁崇焕面子,直接撇开袁崇焕自己恢复航道即可,蓟辽督师算个屁,他手中又没什么水师,皮岛可不一样,毛文龙是有一支实力不弱的水师的,直接出动水师逼袁崇焕就范即可,还商量个毛?

  还有人说袁崇焕太狂了,分明就是针对东江镇和毛文龙,不能这样坐等下去,得马上给朝廷上书说明情况,用朝廷压袁崇焕就范。东江镇这些年立功诸多,为朝廷又流血又流汗,朝廷不能眼睁睁看着东江镇受欺凌,这还有天理王法么?

  面对众人的愤慨和建议,毛文龙却有些迟疑起来,如果按照他们所说去做或许能打破被袁崇焕封锁的局面,可同样也彻底和袁崇焕撕破脸了。

  虽然东江镇不归蓟辽管,可问题在于东江镇的军饷和粮草是从山东运输的,而山东那边是袁崇焕的地盘,得罪了袁崇焕人家给你来个釜底抽薪,就算自己的水师强大总不能跑到岸上去火拼吧?

  何况一旦闹起来,原本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从大局考虑毛文龙不想做到这个地步,他对袁崇焕还抱有一点幻想,觉得袁崇焕既然能当到蓟辽督师这样的职务,应该懂得大局为重,既然袁崇焕送自己离开宁远的时候说过不就后会来皮岛拜访自己,到时候再商量这件事。

  反正现在皮岛还能支持下去,多等些日子就等等吧,如果能妥善解决还是好的,总比闹翻了强,一旦闹翻朝廷如何看待东江镇?又如何看他毛文龙呢?

第449章 大乱将起

  2024-07-13

  陕西府谷出事了。

  由于地方年荒缺食,一个叫王嘉胤的人聚众起事。

  王嘉胤先是同乡吴延贵带着一群乡民抢了当地富商大户的宅子,杀人夺粮,开仓救济,很快就聚集起近三千乱民。

  接着,一个叫王二的人在白水县得知王嘉胤的事,也带人冲进了当地富户的家中,抢掠一番后扬长而去,随后带着人向北就跑到府谷和王嘉胤汇合,两部合并,其人数达到了六千之众。

  府谷位于陕西东北方向,离着神木不远,再往东北过黄河就是山西河曲。

  王嘉胤起事后不久,朝廷就接到了地方报来的紧急消息,但朝廷的反应却根本跟不上王嘉胤的动作。

  由于王嘉胤的发展速度很快,势头更是凶猛,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他的队伍就从最初的六千余人发展到了上万人,更自号“横天一字王”,任命其亲信王自用为左丞相兼军师,初建了“政权”。

  这时候朝廷还没回过神呢,京师那边的大佬们只刚刚得到消息,对于王嘉胤的叛乱如何处置尚未拿出具体方案,只是让地方派卫所军尽快调兵围剿王嘉胤,平定叛乱。

  可要知道如今的卫所早就烂了,现在的卫所哪里有什么战斗力?那些军户说起来是军人,实际上已成了卫所指挥使、同知手下的佃户,年轻力壮的逃的七七八八,剩下的老弱就连饭都吃不饱何谈上战场剿匪?

  大明真正有战斗力的目前只有边军,如这时候朝廷果断调动边军围剿王嘉胤,哪怕王嘉胤拥有上万乌合之众也很容易剿灭。可偏偏朝廷上下都没把这件事真的当一回事,尤其是京师的大佬们都觉得这只是普通的乱民叛乱罢了,只需地方卫所出兵就应该能解决。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关键还在于军费和粮草调拨,因为朝廷一旦要动用边军去围剿,朝廷不仅要提前下拨“开拔费”,还要负责边军作战时的军饷和粮草一应供给。

  现在朝廷根本就没那么多银子,能勉强维持边军驻防就算不错了。而动用卫所却不存在这个问题,所以京师方面一开始根本就没考虑调动边军,只是让地方自行解决,尽快剿灭王嘉胤所部。

  可朝廷命令下达后,当地卫所表面上做出了围剿的姿态,可实际上却根本没想着真要和王嘉胤拼命。因为卫所的军官自己也知道情况,以手上的军户真打起来恐怕不是王嘉胤的对手,所以只要王嘉胤不主动来打自己,那么他们也不会主动去攻击对方,双方就此形成了一个很微妙的短暂“和平对峙”。

  王嘉胤在府谷搅得天翻地乱,不过府谷不是久留之处,再加上这些年陕西干旱粮食缺乏,王嘉胤考虑后就决定渡过黄河由河曲进去山西,到山西地界发展。

  王嘉胤趁着地方官府没反应过来的良机率部渡过黄河,直奔河曲,意图一举攻下河曲。

  一旦拿下河曲,等于山西的大门就被王嘉胤打开,只要进入山西,王嘉胤就能借河曲立足,得到大量的物资补充。

  不得不说王嘉胤的战略眼光还是不错的,一旦拿下河曲不仅打开了局面,还有腾挪的空间。可问题在于王嘉胤过于高看他的那群乌合之众了。

  当王嘉胤指挥大军渡过黄河,兵临河曲的时候,河曲县令张天德火速召集城中兵丁、衙役、百姓拼命抵抗,双方在河曲城下“大战”一场,此战王嘉胤的上万大军伤亡了百人,而河曲那边只伤亡了十几人。

  如果从王嘉胤的队伍人数来看,上万人的队伍一战伤亡百人根本微不足道,可要知道他手下的队伍根本不是正规的军队,而是一群饥民组成的乱民罢了,这些人大多数连军械都没,打打群架还成,真要上战阵厮杀根本就派不上用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惨烈的架势看得大伙腿都发软了,哪里还有拼命的念头?

  王嘉胤手中真正能打的寥寥无几,也就是他的几个老兄弟和从乱民中抽调出来的青壮组成的核心。这些人数量并不多,也就仅仅几百人罢了,而这一次河曲之战,为了确保一举拿下河曲,王嘉胤一狠心就把自己的“精锐”给派了上去,原本想着他率万人大军抵达,河曲肯定闻风而逃,拿下河曲简直轻而易举。

  可万万没想到河曲县令张天德却组织民众殊死抵抗,让王嘉胤直接在城下碰了个硬钉子。

  一仗下来,自己的精锐伤亡上百,尤其是跟随王嘉胤一起起事的老乡吴延贵和之前来投自己的王二全死在了河曲城下,这让王嘉胤痛心不已。

  继续再打河曲已不可能了,王嘉胤的人虽然不少,可全是乌合之众,精锐只有这么点,再加上他手中也没什么攻城器械,靠人力根本登不上城墙。

  如果继续硬打,弄不好非但河曲城打不下来,自己这边就先崩溃。王嘉胤毕竟是当过兵的人,知道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强求,眼见无法拿下河曲,无奈之下只能下令撤兵,重新渡过黄河退回陕西,然后再由府谷南下,裹挟乱民直扑离府谷最近的神木。

  朱慎锥得知消息已是河曲之战一周后了,当听到此事后,朱慎锥眉头紧锁,长叹一声,心情颇为沉重。

  来了,终于来了……。

  王嘉胤起事和之前白莲教叛乱完全不同,因为王嘉胤的起事标志着朱慎锥所知道的明末大乱帷幕的正式揭开,而且之前朝廷驿站的撤裁更是催化剂,再加上这些年的天灾人祸,大明的乱象已生。

  不久前,朱慎锥就得到了从京师传来的消息,说是朝廷要增派辽饷,更让朱慎锥心生警惕,眼下大明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一旦辽饷开征更是火上浇油,局势必然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次王嘉胤在陕西起事,朱慎锥清楚的就知道大乱将至,但他却没想到这股义军起事后并没向南,反而意图向东北渡过黄河,打算拿下河曲进入山西地界,这让朱慎锥大为吃惊。

  一直以来,只略知道些明末大乱情况的朱慎锥虽然清楚最初就是从陕西闹起来的,之后各部义军纷纷起事,从席卷了陕西、甘肃、河南、四川、湖广等近十个省份,相比西北和中原地区,山西这边的情况要好许多,虽说在后期也有义军攻入,尤其是李自成最终打下京师就是直接从山西南部而过,举兵攻入北直隶的,但实际上在明末时期整个山西遭受的损失并不大,义军在山西活动的范围也有限。

  之所以会这样,还是因为山西的北边就是九边重镇,宣大一半主力都在山西。再加上号称大小曹将军的曹文诏和曹变蛟就是山西人,明末起义后曹文诏率领官军打得各路义军闻风而逃,稳定了山西局势,没让山西遭受到太多的战火摧残。

  除去大小曹将军外,还有一个人就不得不提了,那就是王晋武的大舅子孙传庭,这在历史上可是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更是被称为明末最能打的将领。

  不过现在孙传庭还呆在老家读书养性呢,虽然魏忠贤已经倒台,按理说孙传庭这种当年因为阉党缘故愤而辞官的官员应该起复,不过孙传庭却没有官复原职,似乎朝廷上下已经忘记了他这个人。

  孙传庭对此也不着急,更没有主动去打听消息或者走门路的想法,每日在家读读书,练练武,拿着锄头种种地什么的,一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悠然姿态。

  陕西的义军起事消息传来,让朱慎锥心情复杂的很,他很清楚一旦这股义军不尽快扑灭,很快各地的义军就会和雨后春笋一般不断冒出来。等到那时候,整个大明天下就彻底乱了,各路义军声势浩大,就算朝廷调遣精兵强将围剿,却依旧如韭菜一般割了一茬又长一茬出来,根本就是越剿越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经历了不断战火洗礼,义军也越发变得强大起来,官兵应对起来也越吃力。就和量变引起质变的道理一样,等到发展到一定程度,大明朝廷的统治就会在这股力量下轰然倒塌,从而造成巨大的改变。

  作为大明宗室和拥有后世眼光的朱慎锥这些年一直在暗中准备,他做了这么多,花如此巨大代价布局,其目的就是要在乱世到来前有自保的能力,同时阻止最终悲剧的发生。

  原本朱慎锥以为自己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清醒地看待一切,而当真正来到的时候,朱慎锥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做到这点,更为之忧心忡忡。

  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这可不是什么电子游戏,而是实实在在的现实,无论死的是流民或者是官兵,又或者那些无辜的百姓,更不是文字记载一个个冰冷的数字,而是真正有血有肉的人啊!

  朱慎锥甚至有一股冲动,他突然想调集自己的力量帮助朝廷去镇压解决这股刚冒出头来的义军,平定叛乱。可这股冲动刚刚生出来,就被理智给强压了下去,朱慎锥苦笑着摇摇头,他也想不到自己怎么会有如此天真的念头。

第450章 决心

  2024-07-13

  成大事不拘小节,这句话朱慎锥很早就知道了,但真正理解这句话的含义还是今日。

  朱慎锥不是什么天赋异禀之人,出生时更没什么异像横生,至于史书上吹嘘的那些帝王所描述的传说,朱慎锥根本就没有,更不用说他老妈当年怀胎一年多才把他生下那么离奇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朱慎锥就不是人了,那是哪吒才对。

  朱慎锥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所拥有的只是比寻常人对历史走向的了解罢了。至于其他的,说句实话,也就是个人武力略强些罢了,要论智谋和其他,整个大明比他强的人多了去了,就算是自傲的武力而言,朱慎锥也只是勉强算是一流而已。

  既然是普通人,就有着普通人的思想。所以一时间朱慎锥不忍心看到生灵涂炭,有出手的想法也是正常。可这股冲动很快就被他的理智给压了下来,因为朱慎锥马上就想到,就算是自己出手也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相反还会给自己带来不可预料的麻烦。

  王嘉胤起事别看闹的声势浩大,可在朱慎锥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其他的不说,光是攻打河曲死伤百人就撤兵的举动就能看出,王嘉胤的义军是一群彻头彻尾的乌合之众,对付这样的义军,朱慎锥根本不需要出动主力,只要从草原拉几百蒙古骑兵就能把他们彻底灭掉。

  可这样做又能改变什么呢?一个王嘉胤倒下了,可他的倒下不代表没有更多甚至千千万万的王嘉胤会站起来。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如果明末义军是那么好解决的,那么大明王朝也不会最终走到那种地步了。

  处理掉现在的麻烦,接下来还有不断的麻烦出现。不解决掉根本原因问题是不会解决的,而根本的缘故不是因为王嘉胤一人,是在大明的本身。

  大明早就是一条破船了,前几任皇帝勉强撑着这条破船不让它沉下去,在这破船上努力修补,意图挽回最终沉船的结局。

  当年的张居正新政就是如此,张居正雄才大略推行新政,让大明这条破船焕发新生,从而有了中兴的气象。可惜的是张居正死的太早也太突然了,在张居正时候,当时的万历皇帝又因为太过年轻和性格缺陷再加上文官集团的挑唆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从而导致张居正的新政无疾而终。

  等到再之后万历皇帝醒悟过来已经迟了,他已经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只能眼睁睁看着皇权旁落,自己老师费尽心血推行的新政成了过眼云烟。

  懊悔和失望的万历皇帝也意图改变过,却发现无力反抗,对抱成一团实力强大的文官集团,他哪怕就是皇帝也没任何办法。所以最终万历皇帝直接摆烂,还创造出了历史上史无前例的不上朝时间。

  万历皇帝死后,泰昌皇帝登基,可这位泰昌皇帝仅仅当了不到一个月的皇帝就莫名其妙的驾崩了。

  等到天启皇帝上台后,起初朝政把持在东林党手里,年少的天启皇帝外无强援,内无帮手,就如一个被东林党摆在皇帝宝座上的木偶一般。可东林党万万没想到天启皇帝远比他们想象的聪明,在这样的情况下天启皇帝还能用手中唯一可用的魏忠贤实现了大翻盘,差一点就成功了。

  可惜的是就在天启皇帝眼看着即将真正大权在握,改变政局的时候,和当年的武宗朱厚照一样奇异落水最终不治而亡。

  如果天启皇帝没死这么早,大明之后的情况还真是两说,以天启皇帝的智慧、手段再加上魏忠贤对士绅阶级和传统文官集团的穷追猛打,说不定大明在解决掉辽东问题后就能中兴。

  可惜啊,天启皇帝死的太早了。天启皇帝一死,崇祯皇帝上台,现在的崇祯皇帝靠着扳倒魏忠贤的手段被文官们称为大明百年不出的明君,更誉为中兴之主。

  可这短短一年多来,崇祯皇帝所干的事根本就没半点明君的气象,他的政治眼光和手段根本不能和他哥哥天启皇帝能比,再加上他的性格缺陷所至,大明王朝正以不可挽回的趋势朝着深渊滑去。

  在这种情况下,力挽狂澜已没了丝毫意义,只要崇祯皇帝在位,大明王朝延命越久,所导致的后果也就越严重。这条大船已是注定要沉没了,朱慎锥现在出手非但救不了大明,反而会暴露自己,让自己之前所有谋划瞬间化为乌有。

  现在朱慎锥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耐心等待,等待最终变化的那一刻。在机会来临之前,朱慎锥绝对不能显露出来,更不能轻举妄动,所谓不破不立,只有打破这个旧大明,把摇摇欲坠的大厦彻底推到,等到大厦倒下后再在这个废墟上重建,这才是唯一的办法。

  虽然朱慎锥的理智告诉他这是最正确的做法,可朱慎锥的情感还是让他很难接受。毕竟他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无法面对神州浩劫无动于衷。

  可不这么做,他又无法确保自己能完成大厦的重建,自己失败也就罢了,可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呢?更重要的是辽东建奴虎视眈眈,一旦他们入主中原,汉人衣冠传承即灭,今后几百年的屈辱难道还要再经历一次么?

  此时此刻,朱慎锥才明白为什么历史上那些帝王将相会成功,因为他们早就心硬如铁,把利益放到第一位,而不会因为个人的感情影响到自己的判断。

  之前朱慎锥以为自己也是如此,在蒙古草原,为了腾格尔部,朱慎锥从未有手软过,直接或者间接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

  再早些,当朱慎锥带着王家村的人贩卖私盐的时候,为了生存同样杀人不眨眼,原本以为自己的心早就硬了,面对生命根本无动于衷,可当想到明末天下大乱带来的浩劫时,朱慎锥才发现自己远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心硬。

  苦笑着摇摇头,朱慎锥也不知怎么说才好,理智最终还是压制住了情感,让他之前的那份冲动平息了下来。

  正在此时,书房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接着就响起了妻子徐静秋的问讯声。

  应了一句,徐静秋推门走了进来,她的手中托着一个木盘,里面放着一碗汤,汤正冒着热气,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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