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明末当宗室 第14节

  回去的一路上要比来时更便利许多,毕竟他们的货已经在赵村交接完了,不带私盐也就不再需要翻山越岭走偏僻的小道,可以直接通过官道回程。

  不过考虑到张锡钧和李佑这次跟着他们回去,他们两人身上可没户籍证明,也没“路条”,碰上官差检查还是有些麻烦的,但朱慎锥他们也有他们的办法,对于回程一路很是熟悉,凡是靠近检查的关卡,朱慎锥会提前让手下的人带着他们从附近小道绕过去,其他人正常过卡,虽然这样麻烦些,却更安全。

  一路无事,几天后一行人终于顺利过了汾河,过河继续向西,半日时间终于回到了王家村。

  回来的一路上,朱慎锥已经仔细想过,张锡钧和李佑不可能带回平阳城。

  一来他们的身份有问题,要进平阳城不是那么容易。二来李佑还好些,这个实诚的小子朱慎锥还是很喜欢的,这一路回来和朱慎锥处的极好,就连王晋武等人都喜欢他。

  但张锡钧就不一样了,虽说朱慎锥带张锡钧回来,可张锡钧这个人的真正来历还没彻底搞清楚,再加上朱慎锥也不确保他忠诚可靠,眼下仅仅只算是“试用期”罢了。

  至于第三,就是朱慎锥自己的身份了。在外朱慎锥一直以王慎的化名行走,他不能确保自己的真实身份被张锡钧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让张锡钧跟他回平阳城是不可能的,唯一能安置他们的也就是王家村了。

  把这两人放在王家村,有舅舅王荣和王晋武等人照看着绝对不成问题。而且王家村也不是普通村落,因为走私盐的缘故,王家村外松内紧,远比羊头山那边更令人放心。

  再说了,张锡钧和李佑之前的户籍都不能用,说白了就是两个“黑户”,放在王家村,王荣能够轻而易举地解决这个问题,再怎么说王荣不仅是王家村的村长,身上更有着百户的职衔,解决;两个黑户,对王荣不算什么难事。

  一行人临近王家村还有两三里地的时候,在村外警戒的村民就瞧见他们了欣喜之余连忙回村报告,片刻后王荣带着夏冬等人就出村迎接。

  “舅舅!”

  “爹!”

  “叔爷!”

  见到王荣,众人连忙上前打着招呼,王荣瞧着大家平安回来,尤其是王晋武这小子完好无缺地站在自己面前,咧着嘴笑个不停,嘴里一个劲地说着好,拍拍王晋武的肩膀,再看看有些更黑却跟壮实的儿子,心头极为高兴。

  接着,又问了朱慎锥一路是否顺利,朱慎锥点头道一切顺顺当当。正要继续说话的时候,王荣却看见了队伍里的两个陌生人,这两人就是张锡钧和李佑。

  “这两人是……?”

  “我带回来的,等会再给您细说,舅舅,先找个地方让他们住下,再挑两个机灵点的帮忙安顿下来。”朱慎锥压低声音说道。

  王荣是老江湖,这一话一听他就明白了,当即点头答应,接着转身喊了两个人过来,冲张锡钧和李佑那边一指,随后交代了几句。

  朱慎锥也没说什么,只是回头对张锡钧和李佑微微点头,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眼色。张锡钧倒也不慌,他都跟着朱慎锥来到了王家村,自然要听朱慎锥的安排,当即向朱慎锥和王荣这边拱了拱手,拉着还在东张西望的李佑跟着那两人离开。

  等张锡钧他们走后,王荣招呼着朱慎锥等人回家。

  片刻,朱慎锥、王晋武、王初二、王贵跟着王荣、夏冬还有王银生来到了王荣的院子,至于其他人都打发回去了,这么多日子在外,大伙早就想家了,好不容易回来得先回去瞧瞧。

  进了屋,众人坐下,舅妈给大伙送了茶水就先出去了,留他们这些老爷们在屋里说话。

  “刚才那两人……?”舅妈前脚刚出去,王荣就迫不及待地问。

  王荣不能不小心,王家村上下都是自己人,这两年一直又和朱慎锥干着私盐的买卖,这买卖可冒着杀头的风险,突然来了两个陌生人,刚才朱慎锥又没直接说他们的身份,不问清楚他的心里着实不放心。

  “这两人是从羊头山跟着我们回来的,那个年纪大的夫子叫张锡钧,年幼的叫李佑,这个李佑是羊头山那边当家的独子……。”朱慎锥对王荣自然没什么隐瞒,当即把张锡钧和李佑的来历说了说,同时也告诉了王荣羊头山那边的情况。

第29章 平阳刘家

  2024-07-13

  王荣等人听着朱慎锥讲述张锡钧和李佑的来历,包括羊头山那边的情况,表情略有诧异,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次走盐居然会在羊头山那边碰到这样的事。

  “六爷,羊头山这些人……。”夏冬皱起了眉头,开口正要说什么,可没等他说出口朱慎锥就摆了摆手。

  “羊头山的人我有大用,这个事已定了,过些日子村里挑两个人去一趟羊头山,明年开始羊头山就是我们走盐的中转站。对了,王家村这边的藏盐到时候分一部分放在羊头山,如果一切运行顺当,未来王家村这边的藏盐不用太多,全部转移到羊头山那边去。”

  “你意思是……?”王荣开口询问,手上做了个遮掩的姿势。

  朱慎锥点点头道:“舅舅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您也知道,王家村是大家的根本,一直在王家村藏盐风险实在太大。如换成羊头山的话就不一样了,那边更为隐秘,而且李虎这些人受了我们的恩惠,羊头山的位置也极为有利,这样安排对之后的走盐更便利些。”

  “这样倒也不是不行……。”王荣点点头,承认朱慎锥的考虑是对的,但他心里对李虎这些人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些人可是杀了矿丁和管事逃到羊头山来的,虽说受了朱慎锥的恩惠,可人心隔肚皮,毕竟不是自己人呀。

  朱慎锥当即就笑了,开口说:“这也是我把张锡钧和李佑带来王家村的缘故。张锡钧这人暂且不说,可李佑却是李虎的独子,有李佑在手您就放心吧。”

  至于其他的,包括从姐夫周安民那边打听得来的消息,朱慎锥却没告诉他们。倒不是不信任王荣,而是朱慎锥另有打算。

  此外,这个事朱慎锥已经决定了,告诉王荣等人不过是打个招呼,免得他们多想罢了。

  王家村走盐,是朱慎锥拉着王家村干的,说起来朱慎锥才是真正的当家老大,再加上王荣又是朱慎锥的亲舅舅,王晋武就更不用说了,对朱慎锥就是惟命是从,自然不可能反对。

  何况上回王晋武和李虎交过手,两人已有几分惺惺相惜。无论是王晋武又或者是李虎,都是直肠子的爽快人,脾气相投之下交往的不错。朱慎锥接纳李虎等人,王晋武是举双手赞同的,王初二他们对此也没异议,只有夏冬还略有担心,但见众人都是这个态度,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讲完羊头山那边的事,接下来朱慎锥就和大家伙核对了一下这次走盐的获利账目。

  按照分配比例,去掉成本和王荣父子、王家村的子弟和几个领头的分成,朱慎锥可以拿将近一半。

  不过朱慎锥提出,羊头山那边是他决定招揽的,所以花去的钱就从他这份里扣除,话刚出口王荣就表示反对,既然走盐是大伙的事,那么就没有让朱慎锥一个人承担的道理。何况就和朱慎锥刚才说的那样,以后羊头山作为王家村藏盐走盐的落脚点,这对于大伙也都是有利的。

  争执了一番,朱慎锥这才勉强答应这些钱从公中扣除,重新计算了下了后,朱慎锥最后取了自己一份,剩余的再由王荣按照比例再行分配。

  处理完这些后,这次走盐才算彻底完成,今年的活也就结束了,接下来等寒冷的冬天过去后,明年继续。

  分完了钱,众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这次走盐收获不错,有了这些钱,整个王家村也能过上一个好年。

  临走前夏冬悄悄告诉朱慎锥,他们走盐的时候,他带着人去了解州,按照朱慎锥的意思弄了一批盐回来了,已经在王家村藏好。

  朱慎锥听了夏冬的汇报,再询问了数额后颇为满意,不过夏冬告诉朱慎锥,他在解州打听过了,明年的盐路恐怕有些难度,这个事走盐之前夏冬曾经提醒过,看样子这趟去解州问题并没解决。

  “究竟是什么情况?”朱慎锥问夏冬。

  “之前说是军中需求,俺这回过去仔细打听了下,哪里是什么军中需求,分明就是有人贿赂了矿监寻的理由罢了。”

  “何人?”

  “平阳府的刘家!”

  “刘家?”

  朱慎锥顿时皱起了眉头,刘家他知道,刘家是平阳府有名的大商家,虽然是商家,可刘家私下也做私盐的买卖,不过相比朱慎锥他们的小打小闹,刘家的私盐就大得多了。

  一直以来,刘在为朝廷运盐的同时私下贩卖私盐,而且数额巨大。

  相比朱慎锥和王家村,刘家无论财力还是走盐的规模都不是他们能比的。按理说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刘家的走盐是利用开中法拿着盐引私下囤盐贩私,朱慎锥他们只是通过盐井那边的关系搞点“计划外”的余盐赚点小钱。

  大家的路子不同,销售的渠道也不同,相互间更没有打过什么交道。

  可这一回刘家居然贿赂了矿监,直接垄断了明年解州的余盐数额,这等于一下子就把朱慎锥他们的货源给切断了。如果那边余盐全部给刘家拿走,那么朱慎锥的盐又从什么地方来?

  没了货源,以后这走盐的买卖根本就不可能继续下去,这可是一件大事。

  山西产盐的地方就是那么几个,其中解州是规模最大也是出产最稳定的,而且离平阳府和王家村距离不算远,购盐运货很是便利。

  如果解州的盐路断了,那么他们的私盐买卖就没法干了。

  要知道去其他地方拿盐一来路途实在遥远,二来这关系渠道什么的也得重新打通,再加上走盐是有极大风险的,根本无法保证更换渠道后能和现在这样稳当。何况还有成本和运输各方面的原因,根本不现实。

  可现在,刘家突然垄断了解州的盐路,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刘家这样做究竟想干嘛?朱慎锥暂且不知,可断人财路无异杀人父母,朱慎锥绝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盐路被断。

  仔细询问了夏冬在解州打听来的消息,朱慎锥心里暗暗琢磨着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但一时间,朱慎锥却没什么好办法,何况这个事不是小事,他得好好想想。

  不过让人欣慰的是,这一次夏冬带人去解州先运了一批盐回来,至少这批盐足够等到明年开春后能走个两三趟。所以从时间来说还不算迫切,他打算等回到平阳府再找人仔细打听下再做决定。

  暂时把这事搁置一旁,当天晚上朱慎锥和舅舅王荣和王晋武好好喝了一顿小酒,舅甥表兄弟之间说了好些话。

  第二天醒来,朱慎锥洗漱后准备离开王家村,他离开之前没有去见昨天已经安顿下来的张锡钧和李佑,这两人如何安置,接下来又如何,这些昨晚他已和王荣沟通好了,王荣会按照他的意思办的妥妥的,根本不用朱慎锥操心。

  和来时一样,朱慎锥手里提着他的那根枣木棍,肩上背着个包袱,怀里揣着那把火枪和走盐得来的银子,告别王荣后,独自一人朝着平阳府返回。

  下午时分,朱慎锥安然回到平阳府,离开平阳府已有近月的时间,进了城看着城里熟悉的街道,再想着许久不见的嫂嫂张氏和侄女巧儿,朱慎锥加快了步伐。

  片刻,终于到了家,推了推门,里面的门栓锁着,这让朱慎锥微微松了口气。看来嫂嫂张氏和侄女应该都在家,每次离家外出朱慎锥都仔细交代过张氏,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千万记得栓门,以免家里没男人出现什么意外。

  拍打了两下,不一会儿里面传来脚步声,很快张氏警惕的声音传来。

  “谁呀?”

  “嫂嫂,是我回来了!”朱慎锥连忙应道。

  “叔叔?”张氏惊喜的声音传来,接着门栓被取下,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

  “还真是叔叔回来了!”打开门,当看见朱慎锥就在门外,满面笑容地望着自己的时候,张氏的脸上满是欣喜。

第30章 立冬祭祖

  2024-07-13

  “嫂嫂!”

  “叔叔快进来!”

  朱慎锥乐呵呵地进了门,张氏顺手把门关上,接着看向风尘仆仆的朱慎锥。

  “瞧这一身土,我去烧水,叔叔你先去歇歇。”

  “烦劳嫂嫂了,对了,这是我路上割的肉,还有一条鱼,今个儿晚上我们做顿好吃的,巧儿呢?怎么没见她人?”朱慎锥把手里提着的一条肉和鱼递了过去,张氏笑盈盈地接过说:“巧儿在屋里炕上玩呢,这些日子她总念着你,等见你回来了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朱慎锥笑了起来,他这次回来也给巧儿带了礼物,除了和上次去看姐姐姐夫给周斌一样的拨浪鼓外,还有一包麻糖,巧儿见了肯定喜欢。

  不过现在风尘仆仆,得洗了脸换身衣服才能去看巧儿,小孩子抵抗力差,再加上这个时代的医学又不发达,孩童夭折率可不低。朱慎锥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让巧儿沾染什么病气,所以他先回了自己的屋,把带回来的东西收拾了下,再就着张氏帮自己打来的热水洗漱完,又换了身干净衣服,这才拿着给巧儿的东西去了正房。

  果然如张氏说,当巧儿看见进门的朱慎锥后高兴的不行,从炕上站起跌跌撞撞就跑过来,一把搂着朱慎锥的脖子咯咯直笑,一个劲地喊着“父!父!”

  朱慎锥抱起巧儿举高高,逗的她更加开心了,和小家伙玩耍了好一会儿,他这才取出带回来的拨浪鼓和麻糖。

  当看见这些巧儿的眼都亮了,手脚并用就把东西给抓了过去,把玩了几下拨浪鼓,又抓这麻糖舔了口,开心的眼睛都成了两条缝,凑近贴着朱慎锥的脸蛋吧嗒就亲了一口。

  “带这些干嘛?惠而不实不是糟蹋钱么?”张氏心里高兴,却忍不住又嘴上埋怨了一句,朱慎锥却没说什么,只是呵呵笑着,抱着巧儿教她怎么玩拨浪鼓。

  张氏看着朱慎锥和巧儿玩耍,心头涌起甜蜜,同时也有些黯然。

  她一时间又想到了去世的丈夫,如果丈夫还在的话应该多好啊!就像现在这样,一家三口甜甜蜜蜜,这日子也让自己安心。

  可惜的是,虽然朱慎锥容貌酷似他大哥,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丈夫,刚才的错觉只是自己的想象罢了。

  不过朱慎锥回来,她还是很高兴的。她一个年轻寡妇带着孩子和小叔子住在一起,最怕会有这样那样的闲话。虽然张氏和朱慎锥都清楚就算有闲话终究只是闲话,可闲话真传出去的话,张氏的心里也是有疙瘩的。

  所以朱慎锥在家的时候,张氏作为寡嫂和小叔子之间相敬如宾,相互保持距离,丝毫不敢逾越。

  但朱慎锥不在家,张氏倒是松了口气,可没几日这心里又不由得牵肠挂肚起朱慎锥来,担心他在外面究竟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吃的可好?穿的可暖?会不会碰上什么事……?

  这种复杂的情感,让张氏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今天朱慎锥终于回来了,张氏前些日子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下了,见着他逗弄巧儿笑呵呵的样子,张氏同样也感受到了踏实和温馨。

  陪着巧儿玩了好一会儿,小家伙显得有些累了,在朱慎锥的怀中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看着可爱的侄女躺在自己的怀里,朱慎锥也没把她放下来,一手略有节奏的轻轻拍打着,另一手小心换了个姿势,让她睡的更安稳些。

  “这些日子我不在家,嫂嫂可好?”

  “烦劳叔叔挂念,家里一切都好。”张氏微笑着说了一句,接着问:“叔叔这些日子在外……?”

  “也好着呢。”朱慎锥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容。

  朱慎锥和王家村走私盐的事张氏并不知道,也从来没告诉过她。一直以来,张氏只是以为朱慎锥时不时出去大半个月是去做其他事。毕竟低级宗室的日子都不好过,如果光靠一直发不下来的俸禄的话,恐怕普通宗室早就全饿死了。

  为了养这个家,朱慎锥可是没少辛苦,这些张氏都看在眼里。再加上她只不过是一个寡嫂,小叔是男人,男人在外面做些什么,女人也不好打听。

  “家里的粮米什么的……?”

  “已经买回来了,还有石炭。”

  “我这次回来带了些钱,等会给嫂嫂您,今年冬天来的早,明年开春恐怕要晚,粮米什么的家里尽量多存些,另外这几日再买些其他事物,等过两个月,咱们家好好过个年。”

  “行,这个就放心吧,我来安排。”张氏点头,心里也在计算着家里还需要添置些什么,如果花销不多的话,把手上的银钱存下来以备不需。

  穷家难当呀,家里现在都靠着朱慎锥一个人,而且朱慎锥的年龄也不小了,终究也是要成家的。张氏琢磨着这两年攒些钱下来,也好给朱慎锥寻摸一个合适的媳妇。

  说了几句闲话,朱慎锥问张氏这些日子自己不在家,家里有没有人来找自己,或者有没有其他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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