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明末当宗室 第110节

  见事已经谈完,叶向高也放下了心,正要向皇帝告辞,天启皇帝却又想起一事,留住了他。

  正当叶向高奇怪天启皇帝留他何事的时候,天启皇帝示意魏忠贤,魏忠贤会意点头,去一旁取了一份东西过来随后递给了叶向高。

  “皇上,这是……?”

  “先生暂且细看。”天启皇帝也不明说,悠悠道。

  叶向高疑惑地接过取在手中,随后翻开细看,看了没几眼眼皮顿时微跳,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不亏是二次出任首辅的人,叶向高的城府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仅从他的表情来看也只是略微凝重罢了,却瞧不出其他。

  片刻,叶向高仔细看完,把东西递还给一旁的魏忠贤,起身朝天启皇帝行礼:“皇上,臣居然不知有此事,臣身为首辅,朝中出了这样的事,臣其责难咎,臣……。”

  “好啦好啦……先生不必如此。”天启皇帝倒是很是大度,摆摆手道:“先生是首辅没错,但先生统领内阁所为的都是国家大事,如此小事先生不知也是正常的,再说这朝中官员无数,先生就算是首辅也不可能都知其本,这事怪不到先生身上。”

  “不过既然此事已有,朕倒是想问问先生,此事如何处置才好?不知先生可有主意?”

  叶向高思索了下,开口道:“皇上,此事臣得知后心中惊愕,却不知此事真假如何,既然牵扯到朝臣,臣以为还需慎重行事的为好,臣提议派人核查此事,如事是真,自然以国法处置。一旦此事只是谣言,也能还其清白。”

  “叶阁老,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都是假的了?”魏忠贤在一旁笑问。

  “魏公公这哪里的话,我只是说核查仔细罢了,是真假不了,是假也真不了,总不能因为一些谣言就处置朝臣吧?更何况这消息究竟从何而来暂且无法证实,魏公公,朝廷处置自有朝廷的规矩,你说呢?”

  “……。”魏忠贤被叶向高这一句话顶的胸闷,叶向高话里话外意思不就是说你魏忠贤只是一个伺候皇帝的太监哪里懂什么查案。再说了,这个事一不是三法司报上来的,二也不是御史上折弹劾,莫名其妙的玩意毫无证据,说不定就是你魏忠贤东厂搞出来的。

  没有真凭实据,又没经过正常的程序核查哪里能做得了数?什么时候东厂也有风闻奏事的权利了?你们东厂拿出来的东西也能当证据?简直就是笑话,朝廷有朝廷的规矩,难道你魏忠贤不懂?

  “先生所言甚是。”不等魏忠贤反驳,天启皇帝就把话头给接了过去,坐在那边开口道:“既然先生如此说,朕也觉得有理。这天下事总不能任凭说有罪就有罪,要不置三法司又处于何地?先生的意思也是朕的意思,这事还是查一查的为好,如此就交于先生,并由三法司协助彻查,如何?”

  叶向高微微低头,左眼皮猛跳,但语气却依旧平常:“皇上此言甚是,这事确是要查仔细的为好,免得朝臣受人诬陷。如证据确凿,自然以王法处置,以正朝纲。”

  天启皇帝似乎很是满意这样的回答,当即点头道:“如此就交于先生了,先生辛苦。”

  叶向高连忙回礼,口称不敢,接着天启皇帝示意没其他事了,他可以回去了。叶向高行礼后离开了乾清宫,出了宫门,叶向高眉头紧锁,微微停了一步,但他很快又恢复如常,快步朝着内阁方向而去。

  叶向高走后,魏忠贤忍不住朝着叶向高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等叶向高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外面,他这才低声询问天启皇帝为何如此处置。在魏忠贤看来,明明就已经捏住了东林党的把柄,按理说应该穷追猛打啊,怎么把这个事交给了叶向高去办?

  全天下都知道叶向高是东林党的魁首,把关于东林党和商人勾结走私的事让叶向高去处置,这能处置个什么结果?想想都知道最终不是查无实证就是不了了之,这么好的机会放弃实在是太可惜了。

  天启皇帝微微一笑,却没做任何解释,魏忠贤虽然忠心耿耿,但魏忠贤的性格直来直去,哪里懂得自己如此这么安排的奥妙?明面上这个事注定无疾而终,可问题在于叶向高既然接下了此事,那么后续的发展就容不得他了,天启还有其他布局,他从来没有想靠这个事就能让东林党就范,之所以这么做,天启皇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拿此事当引子罢了。

第239章 心照不宣

  2024-07-13

  暂且不提此事,天启皇帝反而问起了魏忠贤关于江南税收的情况。

  魏忠贤微微一愣,不明白天启皇帝为什么这么问,不过皇帝既然问了他自然要答,何况这也不是小事。

  魏忠贤告诉天启皇帝,自从上次他以司礼监的名义批复了户部的折子后,户部已开始着手进行清税工作,同时司礼监方面也叫停了之前地方矿监、税监的招回,表面以协助清税的名义继续留在地方。

  名义上是协助户部是地方清税,实际上做的事依旧是和万历朝时期的税监没什么区别。

  这个命令下达后,原本在地方的那些矿监税监瞬间欢喜万分,要知道太监在宫中只是奴婢,宫里高品级的太监多如牛毛,而且宫中规矩又大,除非像干到魏忠贤这样地位的太监,一般的太监日子并不好过。

  可从宫里去了地方就不一样了,在宫里出不了头的太监一旦出了宫代表的就是皇帝的意志,在地方根本没人敢惹,而且在宫外上头又没有人管着,只要把皇帝交代的事办好,其他的做什么都成。

  虽然太监是残缺人士,男女之欢肯定是没有的,不过太监也有太监的喜好,这个喜好除了吃喝享受外,就是金银财宝。

  在地方无论是当矿监还是税监,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保证帮皇帝捞银子。只要完成了这个任务,自己想干嘛就干嘛,就算是金银财宝同样也是一样,替皇帝弄银子的同时顺手也给自己弄些,这种惯例正常的很,俗话说的好,既要马儿不吃草又要马儿跑的快,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在地方上逍遥自在,又能发财,这样的好差事那个太监不愿意?可一旦让他们回京师返回宫中,那么这一切享受和好处就彻底没了。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朝廷取消矿监税监,召回各地太监的旨意下达后,地方上的太监是一片哀嚎,一时间只觉得前途黯淡了无生趣,可皇帝的命令又不能违背,他们唯一可做的只是尽量拖延,拖到实在无可拖的情况时这才动身返京。

  而几个月前,司礼监那边突然传来消息,暂时叫停了召回矿监税监的行动,转而交代让他们协助户部和地方进行清税工作。

  这个消息传来后,地方的太监们一个个拍手称快,山呼皇上万岁,之前的忧愁被喜悦一扫而空,失落的情绪一下子就变得激昂起来。

  开矿工作如今彻底停止了,天启皇帝要做事总不能得罪所有人,矿监的取消后文官集团和地方士绅再第一次时间就把各地矿山管辖权给拿了回去。但在税收方面却不同,税收和开矿是两种性质,前者是长期的朝廷征税,而后者只是产业,所以天启皇帝这一手做的实在漂亮,之前的矿监全部转为税监,而之前的税监也干着老本行,当然名义上税监是绝对不能再用了,这些太监们全部归于大内或南直隶南京镇守太监府协助户部,做的事却和之前丝毫不差。

  无论是矿监和税监,他们做这些都是行家里手,再加上他们这些人在地方多年,对于地方的情况了解的很,相比这些太监,说不定有些地方官府也没他们掌握的情况更详细。

  有这些人在,再利用户部清税的理由,做事更没了牵制,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做出了不少成绩,其他地方暂且不说,仅仅只是江南一地就取得了成效,当魏忠贤告诉天启皇帝今年的税收仅江南一地就能增长六十三万两的时候,天启皇帝心中极为满意。

  “做的不错!”

  “回皇爷,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奴婢能为皇爷效力,是奴婢三生有幸。”

  “你这老货,贫嘴。”天启皇帝的心情不错,笑骂了魏忠贤一句。

  魏忠贤被句骂顿时轻了几分骨头,全身舒坦,乐呵呵地在一旁又吹捧了天启皇帝几句,引得天启皇帝龙颜大悦哈哈大笑。

  笑了一会儿,天启皇帝略微正色,对魏忠贤道:“山西那事你让下面仔细留意着,但不要去插手内阁调查,如有消息立即报朕知晓。”

  “奴婢明白。”魏忠贤连忙应道,心里却很是纳闷。刚才天启皇帝不是把这事交给叶向高了么?自己当时还劝来着,可天启皇帝却一意让叶向高去查而不是交给自己。

  可怎么一转眼天启皇帝后把这事如此交代自己呢?这皇帝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当天启皇帝意味深长地又提到了江南赋税的话时,魏忠贤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他一下子明白了皇帝真正的用意。

  闹了半天,天启皇帝并不是不想对这个事穷追猛打,而是打算利用这件事来做文章。

  毕竟取消矿监和税监的旨意是泰昌皇帝在的时候下的,作为泰昌皇帝的继承人,天启皇帝无法对此事反悔,而且这不是小事,一旦否决了泰昌皇帝的旨意一意孤行,等于直接让皇帝和东林党站到了对立面,天启皇帝自然是不会这么干。

  现在虽然找了个清税的理由暂时维持局面,可天启皇帝心里也清楚这个局面究竟能维持多久谁都不知道。一旦东林党再有后手,逼迫天启皇帝强行召回地方太监,天启皇帝最多也只能采取当年万历的拖延大法而已。

  但天启皇帝不是万历皇帝,他没有万历皇帝对朝廷的控制力,何况就算是万历皇帝当年不也给文官集团喷得狗血淋头么?

  眼下大明财政困难,户部赤字严重,辽东那边正在打仗,福建突然又冒出事来也要动刀兵,再加上朝廷正常的开支和这些年地方上的天灾需要救济,到处都要用钱,钱对于天启皇帝来说尤其重要。

  没钱,什么事都干不成。这点天启皇帝心里明白的很,可要弄钱靠那些文官是根本不成的,说句不好听的地方的税收收不上来是真的收不上来么?为何万历皇帝派矿监税监下去就能收上来呢?

  天启皇帝不傻,他当皇帝也有两年了,如果是刚刚登基的时候或许这个问题还看不明白,可现在的他心里早就一清二楚。地方的税之所以收不上来真正的原因无非就是这些官员和地方相互勾结,偷税漏税中饱私囊罢了,皇帝收税说白了收的都是普通老百姓的税,而真正的有钱人的税根本就收不到,他们利用手中的特权和关系网正大光明的逃税甚至不交,从而使得大明税收问题严重。

  在这种情况下,地方的税监主要工作就是盯住这些人,让他们把应该交的税拿出来。可一旦这么做了,等于从他们口袋里掏银子,这些人哪里肯呀?

  这也是当年万历朝时文官集团和地方士绅一直叫嚣着要取消矿监税监,更把一顶顶害民误国的大帽子往上扣的缘故。而现在好不容易通过忽悠泰昌皇帝正式取消了矿监税监,眼看好日子就要来了,哪里肯再被皇帝逼着缴税呢?

  天启皇帝心里清楚,凭着冯铨从山西带回来的消息是弄不垮东林党的,毕竟冯铨去山西调查名不正言不顺,只是出于中旨,没有通过内阁正式下文,而且冯铨带的人也只是东厂的人,这些私下调查摆不上台面,要真追究的话程序不符合。

  何况查到的官员和山西商人勾结的情况,这些官员虽然和东林党有这样那样的关系,可一来手里掌握的证据不多,二来这些官员也非东林党中坚人物,哪怕知道这些人的背后就是东林党的大佬也没用,到时候他们完全可以找借口撇清,一旦强硬追查下去最终的结果也不会给一下子弄垮东林党,最多只是一些麻烦罢了。

  既然如此,天启皇帝这么做的用意就很明显了,前面说过让叶向高去查不仅卖了个面子给他,也是顺便挖了个抗,他要看看东林党自查怎么向自己交代。二来,他这么做也是一种政治上的交换,叶向高是个聪明人,哪怕当时不明白,回去后也会想明白这是为了什么。

  天启皇帝可以在这件事上放东林党一码,可同时东林党也要在清税事上配合天启皇帝,不再拿税监的事来做文章。大家心照不宣,各得所需,这才是天启皇帝真正的目的。

  另外,天启皇帝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因为现在的首辅是叶向高,如果换一个人天启皇帝是绝对不会这么干的。

  叶向高虽然是东林党的大佬,但天启皇帝认为叶向高还是颇有能力的,他和其他夸夸其谈的东林党有着本质区别,作为首辅叶向高还是一个能做事的人,更是一个懂得政治妥协的老臣,假如换成其他人的话,天启皇帝或许就不会这么干的,这也算是因人而异吧。

  魏忠贤最初也没想明白,他是事后才明白的。伺候完天启皇帝后,魏忠贤离宫去了他在宫外的住处,现在的魏公公可不比往日,随着权势越重,他早就在宫外置了宅院,而且这个宅院还是天启皇帝赐给魏忠贤的,住在里面心安理得。

  回到宅院后的魏忠贤思索良久,这才想明白了天启皇帝的真正用意,不由得拍着大腿感慨皇帝的脑子的确好使,相比之下自己这个大老粗远远不如。

  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魏忠贤喊来人交代了几句,过了没多久,两人就急急赶到了魏忠贤的府邸。

第240章 哼哈二将

  2024-07-13

  两人同时到达,见了面后心照不宣相互称兄道弟,随后一起进了府邸。

  到了花厅,见魏忠贤正坐等着他们,两人二话不说连忙上前以大礼参拜,口称孩儿拜见义父。

  “起来起来,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快快起来。”魏忠贤笑眯眯地抬抬手,两人却没马上起身,依旧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等礼必后这才站了起来。

  这两人年龄都不年轻了,其中一个年龄稍小些的身穿正二品武官服饰的正是当年去山西宣旨的田尔耕,而年龄稍大些的那人穿着六品文官服饰,这人是兵部新任主事崔呈秀。

  魏忠贤是隆庆二年生人,崔呈秀是万历元年生人,两人之间的岁数仅差五岁而已。但崔呈秀却拜魏忠贤为义父,这说起来也颇为不妥,可偏偏事实就是如此。

  说起这件事还是要提到去年也就是天启元年的时候,那时候魏忠贤刚刚被天启皇帝指入司礼监,斗垮了王安,对魏朝下手踢走了对手,从而掌控住了司礼监。

  魏忠贤上台是天启皇帝一手操作的,其用意魏忠贤心里很是清楚,无非就是要魏忠贤当天启皇帝手里的一把刀,一条忠犬,从而帮天启皇帝整顿内廷,并且牵制外廷的东林党。

  魏忠贤上台后很快就有了举动,开始了他一系列的操作。内廷方面一切很是顺利,由于天启皇帝的支持和魏忠贤的手段,内廷中和他不对付的人一个个都赶走了,从而顺利掌握住了司礼监大权。

  可在外廷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东林党权势太大,朝堂基本都被东林党所掌控,不仅如此还有地方上的势力,魏忠贤一个太监如何能和东林党斗?一开始魏忠贤还雄心壮志要和东林党碰一碰,可两个回合下来就碰得满脸是灰,非但没占便宜,还吃了不小的亏。

  魏忠贤马上感觉到不对劲,知道自己不是东林党的对手的他立即改变了策略,开始韬光养晦积蓄力量,同时主动缓和和东林党的关系。

  就在这个时候,崔呈秀找到了魏忠贤。

  说起崔呈秀这人本是行人司行人,这个职位并不高,仅仅只有七品而已,主要负责的是给皇帝传旨的工作,说白了就和后世的某办办公室工作人员差不多,充其量就是秘书处小秘书兼跑腿的角色。

  在行人司干了几年,天启元年崔呈秀终于找到机会从行人司左迁御史之职。虽说两个官的品级是一样都是七品,但御史的权利远大于行人司,而且御史还有代表皇帝巡按地方的职权,这远不是一个区区行人能比。

  当了御史后,崔呈秀第一件工作就是巡按淮、杨,这可是一件肥差。崔呈秀领旨后兴致勃勃就去淮、杨两地巡按,到了地方后很是做了一番事,却没想到正是他做的这些事得罪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也就是现在的都御史高攀龙。

  崔呈秀前脚刚刚回京,后脚都御史高攀龙就举报崔呈秀巡按地方贪赃受贿,并因为这个举报朝廷决定对崔呈秀停职等候处置。

  当消息传来时,崔呈秀整个人都傻了,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当了才几个月御史出了一趟差就遭到这样的严重后果,一旦正式革职的命令下来,他这辈子就全完了。

  崔呈秀的年龄已经不小了,万历元年出生的他已年近半百,辛苦半生才熬到现在地位,一旦没了官职,他这一辈子的努力就付诸东流,一生的辛苦瞬间化为泡影。更何况崔呈秀对自己的罪名丝毫不认,高攀龙举报自己贪赃受贿根本就是公报私仇。

  他一个七品御史巡按地方,能贪什么赃又受什么贿?他一不是朝廷大员,二也没有深厚的背景,巡按地方只是公事公办罢了,哪里干过贪赃受贿的事?

  当然了,作为巡按地方的御史在地方吃吃喝喝,收取一些地方官孝敬也是正常的,这当官的也是人啊,只要是人就免不了交际,更免不了相互的交往。更何况大明朝官员收入很低,靠的就是外快补贴开销,崔呈秀收取的那些孝敬和礼物都是官场上默许的,大家都是如此,自己也没多收,更没主动索取,一切全是在规则之内。

  这样的情况居然被举报成贪赃受贿?这还有王法么还有天理么?崔呈秀心里很清楚,高攀龙之所以这么针对他,更以都御史的高官之职出手对付自己一个七品御史,哪里是因为自己收了点地方好处,其真正的原因是高攀龙打击报复自己罢了。

  巡按地方,崔呈秀去的是淮、杨之地,这两地位于南直隶,在巡按地方的时候为了做出成绩崔呈秀查到了地方一些不轨问题,从而用手中的权利进行了严厉处置。

  他没想到自己原本是想借此做点成绩出来,但没想却惹上了麻烦。因为自己处置的人和高攀龙有着牵连,而高攀龙本就是南直隶人,他在处置之时只想着做事没想到仔细调查对方背景,从而得罪了高攀龙。

  接到地方来信后,得知自己的门生弟子被崔呈秀处置,甚至有一人就此丢官罢职后高攀龙勃然大怒,就此怨恨上了崔呈秀。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当崔呈秀巡按结束回京后高攀龙就拿着从地方收集来的证据举报崔呈秀贪赃受贿,这一举报就导致了严重后果,哪怕崔呈秀口口声声称自己收的礼物只是正常来往,从来没有索贿的意图,但朝廷根本不管崔呈秀的自辩,再加上高攀龙又是东林党的核心人物之一,位高权重,要弄他一个小小御史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一时间崔呈秀走投无路,眼看着朝廷正式革职的命令就要下来了,哭诉无门的他一咬牙想到了近来在天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魏忠贤魏公公。

  为了自救,崔呈秀寻到魏忠贤府上,见了魏忠贤后二话不说就叩头涕泣,把自己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个明白,并恳求魏忠贤帮他一把,为了达到目的崔呈秀甚至连脸都不要了,居然主动乞求要认年长自己五岁的魏忠贤当义父。

  当时的魏忠贤正琢磨着如何对付东林党呢,崔呈秀的主动上门倒让魏忠贤看到了拉拢朝臣壮大自己的可能。而且崔呈秀姿态摆的极低,又把事情经过说的明明白白,见崔呈秀这么一个正牌子进士文官跪在自己面前一口一个义父喊着,一副谦卑的模样,小混混出身的魏忠贤心中油然生起一股相当的满足,全身上下更是舒坦无比。

  思索之后,魏忠贤决定收下崔呈秀,毕竟崔呈秀是第一个投靠自己的文官,这对魏忠贤来说意义重大。在答应了崔呈秀后,魏忠贤就开始了行动,他找到天启皇帝私下汇报了此事,天启皇帝得知后明知道魏忠贤之所以要保崔呈秀有着私心,却丝毫不以为然,反而同意了魏忠贤的建议。

  天启皇帝心里很清楚,他用魏忠贤的目的就是要让魏忠贤和东林党斗,无论魏忠贤要做什么,只要这个目的是不违背他的意愿,一个小小的御史保了也就保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尤其崔呈秀这件事还和高攀龙有关,高攀龙又是东林党的骨干,借此事帮魏忠贤一把,又能给东林党添些麻烦何乐不为呢?

  就这样,在魏忠贤的运作下,天启皇帝的插手下,崔呈秀非但没有被革职,这个事还轻飘飘地就这么过去了。之后过了没多久,魏忠贤又帮着崔呈秀从七品御史升到了兵部主事的职务上,别看兵部主事的级别也不高,可相比御史却要高不少,而这个职务非常重要,手中权利可不小。

  至于田尔耕就更不用说了,田尔耕早就琢磨着投靠魏忠贤了。但他和崔呈秀不一样,他搭上魏忠贤这条线不是主动找到魏忠贤,而是通过魏良卿的关系搭上的。

  田尔耕的官职不低,祖荫积官在五军都督府任职,认识魏良卿的时候官职就是都督府佥事,这可是一个二品的武官职务。

  但他的官职虽然高,可这个官职并不是实职,看着贵重而已却没实际权利。而且自土木堡之变后,五军都督府就名存实亡了,除去京营外由勋贵名义统帅,实际上军权早就落到兵部手中。

  田尔耕要想出头就得找强力的后台,而当下圣上面前的红人除了魏忠贤魏公公别无他人。为此田尔耕就开始了他的运作,在刻意结识了魏良卿后就搭上了魏忠贤的门路。

  一开始,田尔耕只是打算拜入魏忠贤门下,利用魏忠贤的力量帮自己谋一个好职务,其中锦衣卫指挥使就是他的目标。因为他很清楚,如今的指挥使根本不是皇帝的人,之所以暂时没换人是出于稳定的考虑,如果继续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指挥使的职务就会空缺,而自己也就有了坐上这个位置的最好机会。

  可就在他搭上线后没多久,崔呈秀突然就冒了出来,还提前一步直接拜魏忠贤为义父。

  当得知这个消息,田尔耕猛然醒悟,他发现自己做的还不够,远不如崔呈秀机灵,更不如崔呈秀豁得出去。

  既然投靠,就要投靠的彻底些,崔呈秀这一把年纪了都能拜魏忠贤为义父,自己比崔呈秀小了许多怎么还如此矫情呢?想到这,田尔耕哪里还坐得住?当即就跑到魏忠贤那边送上大礼,口口声声称自己和魏良卿一向兄弟称呼,既然如此魏忠贤也是自己到长辈,对于长辈,自己这个后辈自然要把这个名分给定下来,如魏公公不弃,他田尔耕愿拜其为父,恳求魏公公收下他这个义子。

  就这样,继崔呈秀之后,田尔耕也成了魏忠贤的干儿子,两人一文一武,平日对魏忠贤恭敬异常,每次见了魏忠贤都一口一个义父,站在其左右犹如哼哈二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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