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嬴家表哥替陛下守夜,才使得陛下能够睡个好觉。”
“这事我也听说了,如今很多百姓,都将嬴家表哥当做门神呢!”
“还说嬴家小哥是天上的七杀星主下凡,来世间辅佐明君成就千古伟业。”
“...”
迎春如今是嬴渊的未婚妻,听到她们夸赞自己的情郎,心里自是甜蜜的紧。
不料,备受冷落的宝玉突然发作,不屑道:
“什么七杀星主下凡,这寻常百姓用来谈笑的鬼神之事,你们莫不成还当真了?”
“圣人说,子不语,怪力乱神。”
闻言,众人都是一愣。
迎春默不作声,只是拿起筷子用食,当做没有听到宝玉所言。
谁知,宝玉却觉得自己所言愈发有理,便再次开口道:
“说到底,那位嬴家表哥不过是一介武夫罢了,为图汗马之名,妄动刀兵,徒增杀戮,实非义也。”
此话一出。
王熙凤等人再次惊愕。
她们以往只觉得宝玉是个心直口快的,但也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就连九省统制王子腾如今都对嬴渊毕恭毕敬。
你凭什么这般说啊?
而且,还是当着迎春的面!
就在她们要看迎春态度时。
忽然。
只听‘啪’的一声。
迎春竟是将筷子扔到桌子上,顿时怒目圆睁的看着贾宝玉。
在贾府,旁人说她什么,能忍的,她便忍了。
但是,她决不允许,有人说起嬴渊。
“宝玉,你生在这府中,自幼娇生惯养,岂知我表哥能有今时今日付出多少?”
“你今日能在这里高谈阔论,正是因为我表哥这样的人,不惜九死一生,为国戍边,不然,岂有你今日安乐?”
“你自觉衣食无忧,从不愿追逐科举考试,不愿建功立业。”
“这世上,或可少了像你这等人,但万不可少了像我表哥这种人。”
“宝玉,你可知,当北贼南下时,北地多少百姓死于非命?若无我表哥与你口中那些为图汗马之名的将士,一旦使得北贼南下,你还能在此,说这些废话么?”
“...”
宝玉的性子,众人都是了解的。
他从来不喜欢追求什么文武功名。
是以,对于此类言谈,也多有不善,大家也都习以为常。
但今日的迎春,着实让众人刮目相看。
那些话,当真是被众人视为木讷的迎春,能说出来的?
为避免二人争吵。
王熙凤连忙开口道:“都是自家姐儿、哥儿的,玩笑几句便也罢了,莫要伤了和气。”
玩笑几句?
闻言,迎春冷笑一声。
若是开自己的玩笑,其实是无所谓的一件事。
但,千不该万不该,去说自己表哥不是。
这对她来说,不是玩笑!
第72章 宝玉摔玉
“如果仅是一句玩笑便可敷衍了事。”
“那是不是...我今后也可开宝玉的玩笑,说他是不务正业,不思进取?”
迎春罕见的认真起来。
对于宝玉方才所言,她需要一个结果,而不是被旁人随意两句搪塞出去。
还是那句话,她自己可以委屈,但不能让她的表哥嬴渊受到委屈。
宝玉气急败坏,竟是站起身来,“二姐姐,我只不过随口一说,你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倒是怪我咄咄逼人了?
迎春冷笑一声,“宝兄弟随口一说,便是否决了为国死战的无数将士,当真是金口玉言!”
宝玉深深皱起眉头。
往日里,在他印象中,这个二姐姐,可谓木讷的紧。
今儿个是怎么了?
“二姐姐还未嫁给他人为妻,便向着外人说话了!”
贾宝玉气上心头。
迎春道:“他是我表哥,我与他更是有婚约在身,为何到了宝兄弟嘴里,却成外人?”
一旁,贾府众人见二人争执起来,连忙靠上前去,陆续道:
“今儿个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酒闲聊,怎闹了脾气?”
“都消消气吧,莫要再说什么了。”
“是啊,都少说两句。”
“...”
就连贾老太太都来到这边,语重心长道:
“好了好了,都坐下来,争吵什么?”
宝玉见老祖宗过来,自觉有人撑腰了,连腰板都硬了几分,
“老祖宗,方才我不过说笑几句,二姐姐便这般咄咄逼人,我是与二姐姐同席不了了!”
迎春道:“此间都是女子坐着,宝兄弟坐在这本就有些欠妥。”
老太太连忙道:“都少说两句,迎丫头,你是当姐姐的,要让着兄弟。”
无论何时,在老太太心里,宝玉的地位,远比其他人高。
迎春虽然要许给嬴渊为妻,但老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
再则,又是孩童之间玩闹两句,大可不必如此当真。
迎春心里委屈,故意叹了口气,“罢了,左右比不得宝兄弟金贵。”
身为女儿家,有些时候,自是要展现出女儿家的柔弱。
她这一开口,众人反倒是觉得,若是宝玉再说什么,较真的便是他了。
宝玉哪里是个肯吃亏的主,当下扯掉挂在脖子上的玉佩,怒声道:
“金贵金贵,当是个什么稀罕物,不要这劳什子也罢!”
话音刚落地,就见他将那玉佩重重摔在地面。
吓的老太太连忙开口,“乖孙儿,这是作甚?”
说罢,竟是亲自捡起那块美玉,见玉无恙,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乖孙儿,你生气容易,何必摔了这命根子!”
贾老太太是个信神佛的,自贾宝玉衔玉而生以来,就当这玉乃是宝玉的命根子。
衔玉而生,或许为上天恩赐。
可能预示着宝玉将要扛起宁荣二府的大旗。
是以,老太太对宝玉,一向是看重的紧。
说完宝玉之后,又去说迎春,
“迎丫头,你也是,今儿个本为你摆宴庆贺,何须做这般苦脸?你这兄弟还小嘞。”
每逢宝玉理亏时,总要摔玉引起众人重视。
此前,迎春或可还吃他这一套。
但,事关她的表哥,她不愿让步,
“千不该万不该,宝兄弟不该说我表哥。”
“老祖宗,表哥与我已有婚约,宝兄弟当着我的面说起我表哥,是何居心?”
“如今我表哥不在这儿,难道,我不该为我表哥说说宝兄弟的不是?”
“正因我是宝兄弟的姐姐,才正要纠正于他,而非放纵。”
换做往日,迎春是万万说不出这些话的。
但她已执意改变。
老太太熟知小辈们的性子,对迎春这番言辞也是感到意外,但她又怕宝玉抢过玉来,要来个‘玉石俱焚’,连忙道:
“迎丫头,莫要再说了。”
“这事就此作罢,都别说了。”
如果迎春的背后没有站着嬴渊,仅凭今日这事,这位老太太,少说也要打骂迎春两句。
但总归到底,是碍于嬴渊的身份。
只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以往遇事,宝玉摔玉时,老太太总会站在他这边说话。
可今日,老太太却做了个和事佬。
这让他无法接受。
趁着老太太不注意时,宝玉竟是抢过那玉,作势又要摔在地上。
老太太被吓坏了,连忙道:“孽障,你要作甚!真不要自个儿命了!”
随后,又看向迎春,“迎丫头,祖母已说了他,你这个当姐姐的,也莫要较真了,说些好话,就当无甚发生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