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渊忍不住惊呼一声。
阿力太大笑道:“回马枪使得不错!”
嬴渊并未练过系统性的枪法,他的每一枪,都是从实践中获得。
比如,这般挥枪,能达到什么效果,能不能阻挡敌将攻势等。
说白了,都是杀人技。
但这回马枪,乃北上参军时,被一道长所教。
当时,二人相谈甚欢,嬴渊请道人吃了午食,那道人身无长物,得知他是去参军,索性便教了他三招枪法。
回马枪正是其一。
如今这回马枪虽是使出来了,但奈何敌将甲胄齐全,更有护心镜保护。
嬴渊也颇为无奈。
眼见阿力太握住他的长枪,欲要挥刀来砍。
嬴渊只好豁出性命去拼一次。
但见他一手握着一支箭矢,乃是阿力太方才射出的那支。
随后,猛地跃起,跳将到阿力太的马背上,紧握箭矢,狠狠插入阿力太的脖颈上。
而这阿力太也是身经百战的勇士,在他跳来之际,便挥刀砍去。
可惜,那一刀力度不是太够,虽破甲,但也仅仅只是伤了嬴渊的皮毛。
说时迟这时快。
当箭矢插入阿力太脖颈的那一刻,大量的鲜血喷洒而出,将嬴渊的整张面孔染红。
嬴渊自始至终都未脱手箭矢,直至用蛮力,使箭矢贯穿阿力太脖颈方才作罢。
阿力太临死之前,似想说出些什么,但嘴巴里都是鲜血,显然已无法开口。
最终,死不瞑目。
稍后,嬴渊砍下阿力太头颅,骑着战马,疾驰在乱军当中,
“敌将已死,尔等速速投降!”
“降者不杀!”
“敌将...”
“...”
能够听懂周语的鞑靼将士毕竟是在少数。
好在有会鞑靼语的周军将领,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嬴渊的声音。
不久,阿力太麾下各部卒尽降。
......
与此同时。
周军主力大营,龙帐内。
当姬长得知,嬴渊要夜袭敌营,还整出什么首战即终战的策略后,整整一夜未眠。
而王子腾一直身处此间在陪着他。
天刚蒙蒙亮。
有一斥候急匆匆走进龙帐内,禀报道:“陛下,嬴将军已率重骑亲自掠阵!”
闻声,仍旧毫无困意的姬长顿时豁然起身,
“你说什么?嬴卿亲率骑兵冲阵了?”
斥候点头,“回陛下,正是如此。”
姬长连忙来到沙盘前,盯着都思兔河东游一带,突然冷哼一声,大怒道:
“此子,竟这般不听话!该打!”
说罢,他将一旁的桌椅踢翻。
王子腾连呼息怒。
姬长忍不住开口道:“息怒息怒,你让朕如何息怒?”
“朕早与他说过,勿要亲身涉险!”
“难道,兴武卫的将士离开他,都不知该如何作战了吗?!”
王子腾低头沉默,天子盛怒之下,他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忽而,姬长看向王子腾,
“你,亲自率军,去援,将那小子毫发无损的带回来,朕要亲自挥鞭,让这小子长长记性!”
话音刚落。
就听帐外将士开口道:“陛下,嬴将军归营。”
归营?
姬长与王子腾同时瞳孔一缩。
此时归营,莫非战败了?
不过...
嬴渊亲自归营,无恙就好。
姬长想到这里,连忙走出营外。
却见浑身浴血的嬴渊已提着一个装着头颅的木匣,来到龙帐处。
见皇帝亲迎,他连忙作揖道:
“陛下,末将幸不辱命,已夺取都思兔河东游水源,并将敌将阿力太斩于马下!”
此话一出,围堵在龙帐四周的诸将,皆用着一种惊叹的目光看向嬴渊。
他们之所以惊叹,还不是嬴渊杀了阿力太这事,而是嬴渊的甲胄、脸上,都是血。
显然是亲自冲阵了。
不光冲阵,还杀了敌军主将。
厉害!
起初,姬长听到嬴渊所言,心中大为高兴。
暗想,不愧是他选中的将军,真可谓意气风发。
然而,下一刻,看到嬴渊的胸腹还在不断地溢出血渍来,连忙道:“医官何在?快传医官!”
第25章 赐婚?
不多时,便有医官来到龙帐内为嬴渊包扎伤口。
嬴渊有些受宠若惊。
因为姬长命他躺在龙榻上。
而他与九省统制王子腾,则坐在龙榻幔帐外等候医师诊治结果。
稍后,医师走出幔帐。
皇帝起身上前询问嬴渊伤势。
医师作揖道:“请陛下放心,嬴将军只是受了皮外伤,并不严重,只需将养几日便可。”
闻言,一脸着急的姬长这才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忽而,他见到嬴渊也走出帐外,便是猛地甩袖,冷哼一声。
见状,倒是将医师吓了一跳,连忙低头站到一旁。
嬴渊不知所以然,照例抱拳道:“劳陛下忧心,末将无恙。”
姬长没有搭理他,只是坐在龙案前看起自京城发来的题本。
嬴渊一愣,不明白皇帝因何动怒,转而看向坐在一侧的王子腾。
后者摇了摇头。
嬴渊站在姬长身前,试探性问道:“陛下?”
姬长不做理会。
嬴渊站在原地略显尴尬,思虑片刻,开口道:“陛下,若无事,末将便先行退下了?”
都说天子之心深如渊,就好比是小姑娘的心思说变就变。
待其话音刚落,姬长抬头看他,皱眉道:“去作甚?”
嬴渊道:“末将命岳峰镇守水源地,但唯恐鞑靼军反扑,末将需亲自坐镇。”
此话一出,更引得皇帝不悦,忽将手上题本重重扔到龙案上,
“兴武卫乃是京中精锐,怎么?他们离了你,就不会行军作战了?”
嬴渊故作惶恐,连忙抱拳,“末将绝无此意。”
姬长瞪了他一眼,见他胸腹间包扎的伤口,终是心头一软,
“朕自会差人提醒岳峰,严防敌军。”
“至于你,这几日,就暂且不要离营了。”
嬴渊愕然,按理说,斩杀敌军大将,该是大功一件,为何不赏反倒有种罚的意味?
姬长再起身,负手而立,转身背对嬴渊,
“可还曾记得朕与你说过什么?”
嬴渊当即道:“陛下向末将说过许多,末将都牢记于心,只是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还望陛下提点。”
姬长正色道:“朕需要的是指挥三军的将领,不需要冲锋陷阵的莽夫!”
听到这番话,嬴渊方知皇帝因何无端动怒。
原来是怪罪自己率重骑冲阵一事...
能得皇帝这般恩宠,古往今来,也没几位。
嬴渊内心自是感激。
只是,所有事情,都分阴阳正反。
如今是受皇帝恩宠,可一旦被皇帝冷落了呢?
到时,唯恐有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