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冠军侯,迎春表兄 第156节

  打个比方,若派十万人去征战外敌。

  那么按照三个民夫供给一名甲士的情况下,就需要三十万民夫。

  合计四十万人,每日每月吃喝拉撒,便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再加上若是战事焦灼,战线拉长,三十万的民夫,就有可能会误了春耕,这姑且算是一种代价。

  十万甲士征战,除他们每月饷银外,其余各种花费,少说也要上百万乃至数百万银两左右。

  大周太祖时期,曾派十万甲士开拓南方,一年粮饷合计两百七十万两,这还没有算军马与军械开销等。

  换句话说,前方的将士在拼命,后方在拼国力。

  打赢了还好,一旦打输了,少说要三四省的百姓,在未来两年都不会好过,会饿死冻死很多人。

  这是嬴渊在成为两淮总督后于心里估摸算得一笔账。

  而这个账,是很多武将统帅没有算到过的。

  因为大周朝的大多数统帅将领,还只是想着如何打赢仗。

  至于后勤粮草,那是朝廷需要考虑的事情。

  经历种种之事,嬴渊对于那句‘兴百姓苦...’有了更为深刻的了解。

  从而在他的心里,也有个想法,开始生根发芽。

  那就是,在无绝对把握的情况下,今后,能不动大刀兵,就不动。

  当然,这也不是他就能决定的事情。

  什么规模才算是动大刀兵呢?

  那要看是哪一类兵种。

  若像是备倭兵与地方军卫这种只着布甲,就连兵刃也较为劣质的兵种,二十万以上,可称动大刀兵。

  但对于侍卫亲军这种着铁甲的精锐之士,三万以上,便已是动大刀兵了。

  像万骑营这种骑兵,出动一万以上,就已到了动大刀兵的规模。

  在战时,像备倭兵这种兵员素养、装备等,也就只比民夫略强一些。

  而且,大多数的地方军卫,是一边农耕一边训练,算不得正儿八经的‘兵卒甲士’。

  这也是为何,历朝历代或是王朝末期时,一旦禁军这种精锐尽丧,基本就等同于亡国的原因。

  嬴渊前世历史上的于谦之所以厉害,就在于,在朝中精锐尽丧的情况下,他能凭借着备倭兵以及各地勤王兵力的一般兵种就能力挽狂澜。

  再说靖康耻,整个北宋最为精锐的禁军,而且还是数倍于敌的兵力,在一触即溃后。

  整个北宋,就犹如决堤洪水,止也止不住了。

  因为就连装备最为精良的禁军都败了,地方军卫的兵力虽多但差,根本不是敌军的一合之敌。

  后来,在岳飞练了一支精兵之后,屡战屡败的局面,才逐渐变为输多胜少。

  话说回来。

  自嬴渊离开两淮之后,便再无拖延,直奔京城而去。

  承平二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嬴渊率万骑营返回京城。

  姬长亲自出城迎接。

  这对君臣数月未见,但彼此并无任何陌生感。

  永定门前。

  姬长与朝中三品以上武夫,已等候嬴渊多时。

  当听得远处有马蹄声传来,端坐在龙辇上的姬长忽然起身,

  “嬴卿回来了?”

  他显得比较激动。

  站在龙辇外,已显几分疲态的夏守忠下意识应声道:“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不远处的官道上有尘土飞扬。

  紧接着,就见有数名轻骑开道疾驰而来。

  见状,姬长似望眼欲穿,连忙道:“快,扶朕下来,快。”

  闻言,夏守忠连忙将他搀扶下来。

  然而,姬长刚下御辇,便是迫不及待的急走着去相迎万骑营。

  此举让百官都看傻眼了。

  皇帝就这么走过去了?

  身为天子,在城外等候多时也就罢了,如今却不顾身份的,走着去迎嬴渊?

  到底谁是君,谁是臣啊?

  “陛下都去了,我等...”

  有臣子疑虑一声。

  言罢,就见站在群臣正前方的胡永忠也随皇帝走去。

  众人只好紧紧跟随。

  万骑营那边。

  嬴渊见到帝步行相迎,当即一惊,连忙命众将士翻身下马。

  随后,他便小跑着去往姬长那边。

  君臣相见。

  嬴渊当即作揖,“陛下,何劳您于此,臣之过也...”

  话还没说完,就见姬长牢牢握住他的手腕,上下打量一番,

  “你这小子,瘦了,也憔悴了不少,年纪轻轻,有了白发,朕之过也。”

  嗯?

  朕...朕之过也?

  毕竟是数月未见姬长,嬴渊心头一惊,“陛下,臣惶...”

  惶恐二字尚未说出,姬长便拉着他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子川,两淮的事情,辛苦你了。”

  嬴渊连忙道:“臣不敢言苦,所幸,两淮的事情,臣也算对陛下您有个交代了。”

  说到此处,忽见姬长脚步一顿。

  嬴渊随之愣神。

  姬长稍微用力拍了下嬴渊的后脑勺,正色道:

  “你小子,去到两淮才多少时日,莫非翅膀硬了,与朕说话,竟这般见外?”

  嬴渊摸着后脑勺笑了笑。

  趁着朝中那些大臣还未走来,姬长语重心长道:

  “两淮的事,你做得没错,谁也说不得你什么,你不仅没错,反而有功。”

  “朕,绝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说到此处,他忽而见到万骑营的队伍中,有人扛着一把伞,是万民伞。

  见状,他突然不急于与嬴渊进城。

  而是去往万骑营的队伍中,来到那把万民伞前。

  这时,胡永忠等人也已来到姬长身前。

  姬长指着那把万民伞,又将目光看向胡永忠等人,沉声道:

  “你们指责嬴卿在两淮查案,不分青红皂白便杀人,甚至就连官吏都不经三司会审私下处决,就连南直隶总督也是如此。”

  “可若嬴卿杀得不对,何以能得此伞?你们当中,又有几人,得过此伞?”

  “再则,嬴卿先斩后奏之权,乃是朕授予,你们若要问罪,便问罪于朕。”

  话音刚落。

  胡永忠等人连忙下跪,陆续道:

  “臣等不敢!”

  “臣等有罪!”

  “...”

  姬长故作大怒,

  “你们是有罪!”

  “你们罪在不论原由,便要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到为朕忠肝义胆披荆斩棘的大忠臣身上!”

  “你,你们,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思?你们非要让为国为民的忠臣良将,死在你们的口诛笔伐之下,你们才心甘情愿?是也不是?!”

第166章 皇帝究竟有罪,还是无罪?

  北京城,永定门外。

  姬长公开表态,其目的是为肯定嬴渊的功绩。

  有什么事,在城外说好了。

  待进了城中,便不能再议是非功过。

  想法固然美好。

  但胡永忠似乎并不打算给姬长这个面子。

  只见他缓缓起身,目视姬长,缓缓开口道:

  “如陛下所言,嬴总督为忠臣,可忠臣也有差别,难道忠臣,便不能犯错了?”

  “朝中御史、大臣们向陛下谏言,难道他们便是不忠?至于忠奸,还是要看后世史书怎么写。”

  话音刚落。

  除姬长、嬴渊、汪朝宗等寥寥几人外。

  其余官吏,皆是在片刻间,就被惊出一身冷汗。

  在他们看来,胡相所言,无疑是正面硬刚起了皇帝。

  虽说朝中是有党争情况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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