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汉昭唐 第367节

  “呵呵!”

  张虞轻笑几声,说道:“能有今日之疆域,多亏诸卿尽心效力。”

  “恭贺大王,一统中国!”三人拜笑道。

  张虞收敛心情,问道:“不知可有青州其余情况?”

  “禀大王,青州饱受黄巾之乱,诸豪并起于山海,百姓流离异乡,故今虽下青州,但欲安青州不易,今满宠向大王求委郡县官吏。”

  荀攸将满宠奏疏递上去,说道:“依满宠所估算,青州在册户籍有五万余众,然如能讨平诸贼,整顿大族门客、奴仆,满宠以为青州或能有十万户。”

  张虞翻阅奏疏,问道:“公孙度在青州所据县城如何?”

  “已是击破辽东兵将,败卒浮海撤回辽东。”荀攸说道。

  见满宠举荐王出任郡守,张虞说道:“王劝降有功,又为忠义之士,今出任琅琊太守,以激励海滨士民。”

  “青州既已初安,不知徐州何如?”

  “为劝泰山诸将归降,郦嵩许诺乡、亭爵位,另有臧霸千户县侯。而今郦嵩授兵额万人于诸将,令诸将拣选精兵,淘汰老弱归乡。陶商尚未封赏,需由大王册封。”荀攸说道。

  “准依郦嵩所报!”

  郦嵩擅作主张封赏的行为,并未惹张虞不满。毕竟将在外,军命有所不授。若事事亲奏张虞,不说耽搁时间,也会延误战机。

  “陶商授三千户县侯,令钟丞相择宅安顿!”

  “诺!”

  荀攸上呈郦嵩奏疏,说道:“徐州四郡户籍六万多户,而因百姓流离之故,大族各匿门客。依郦嵩与徐州诸吏核验,徐州应有十万户左右。故郦嵩令陈登、糜竺等旧人劝降未顺之人,并制泰山诸将部曲、门客户籍,其中糜竺献三千余家百姓于官府。”

  “三千余家?”

  纵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张虞,见糜竺无故献民三千余家,已是惊奇不已。

  “糜竺为何忽献三千余家百姓?”贾诩蹙眉疑惑道:“莫非欲以此而来求官?”

  张虞瞧着奏疏内容,沉吟说道:“不管糜竺意图何如,今献三千余家百姓于国家,朝廷便需依制封赏。”

  “下诏于糜竺,今册封他为乡侯,食邑五百户。其子糜芳斩高干有功,封都亭侯,食邑两百户。至于官职,拜糜竺为北海郡守,糜芳授行中郎将之职,暂在徐州军中任职。”

  “大王,陈登为徐州大族子弟,前后为我军奔波,今可要一并授官?”荀攸问道。

  张虞思虑少许,说道:“陈登为下邳人,今让他出任齐郡太守,至青州赴任。”

  “诺!”

  青、徐二州士人互相熟悉,旧时往来众多,民情颇是相近。令二州降人互治,或许能让二州尽快安定。

第510章 遇刺!

  春,成都。

  孙策端坐于高榻,浏览军情文书,感叹说道:“去岁征讨南中,我军深入不毛,春征秋返,方才平定五郡,降服汉夷数十万口,自诩建立大功。欲趁张虞南征袁术之际,再征汉中,以求全据益州。不曾想袁术竟如此无能,被张虞一役而擒。”

  去年春天,孙策为了将南中纳入统治,亲自征讨南中诸豪蛮帅,与诸葛亮攻心之策不同,孙策以屠戮为主,清洗南中大族,屠戮叛乱蛮帅,前后迁徙上万户南蛮至巴蜀为兵丁,及得两千匹骏马,令军力大涨。

  回到巴蜀之后,孙策本为战果而自豪。然知张虞花了不到两个月时间,擒获袁术,降服陈国,这让孙策心中的自豪荡然无存,反而有种莫名的欷。

  “刘备席卷南楚,曹操趁势据扬州,二者连横抗张。使君坐拥西南,孤立无援,难以独抗唐人。以正之见。不如与曹、刘结盟,尊奉汉室,以便抗拒中国。”法正说道。

  孙策放下使者文书,看向弟弟孙权,问道:“仲谋以为如何?”

  “禀兄长,今天下大势分明,如不降唐,那便抗唐。而欲抗唐,非我孙氏一家所能抵御,需寻盟友共拒。孙、曹二家共遣使者谒兄长,可见二家心意之诚!”孙权说道。

  “善!”

  孙策笑道:“孤欲与二家联盟抗张之心久矣,今二家既是主动相邀,孙氏岂能不从!”

  说着,孙策示意孙权,说道:“仲谋向来足智多谋,今便由弟出面接待使者。”

  “那兄长呢?”

  “明日,我至山林狩猎,你先与使者商谈。谈好之后,我再抽空一见。”孙策说道。

  “诺!”

  见孙策为狩猎而舍政事,许靖规劝说道:“将军为人君,盖应驾御英雄,驱使群贤,建立功业。岂能驱逐于原野,与猛兽以较勇猛。如有遇患,岂不令天下所笑。”

  许靖,字文休,汝南郡人。汉灵帝时期,出任御史中丞,因关东义士起兵,许靖恐被董卓所害,遂弃官出逃,先投靠豫州刺史孔。孔去世后,许靖再投靠扬州刺史陈温。陈温病逝后,许靖南下投靠会稽太守王朗。

  时袁术降服江东,征辟许靖为官。许靖担忧袁术篡逆汉室,于是逃至交州,寻求交州刺史朱符的庇护。后续朱符病亡,许靖见交州蛮夷四起,于是通过南中,投靠刘璋门下。

  孙坚下巴蜀时,许靖被任命为益州别驾。孙策上位后,许靖被任命为长史,领益州牧府事。

  目前巴蜀中,许靖与法正乃是孙策所依仗之卿士。

  闻言,孙策略有不爽,说道:“我今狩猎非为享乐,而是为操练骑卒。昔败于唐人之手,非我计策不成,实乃唐兵精锐,剽悍善骑。卿勿要多言,我岂会因私而废公。”

  见孙策情绪渐起,性子偏软的许靖不敢再多说。

  其实孙策从南中不止得马两千匹,若计算矮脚驮马至少近万匹。仅是那些马矮难为骑兵,稍高的马充为军马,其数方才两千匹。孙策为了集中军力,设解烦军,兵额两千人,由韩当出任大军统帅。

  次日,孙权带人款待使者之时,孙策带数百名骑卒出城,声势浩浩荡荡,引得成都士民尽知。

  成都虽为肥沃之地,但西北方向却因临近九陇山(今丹景山)地势复杂,有原野、山林,人迹罕至,适合作为狩猎之地。

  天微亮便出发,驱马快走,至中午时,孙策便至春狩之地。

  孙策按辔徐行,巡视从骑,见众骑精神饱满,各挟弓佩箭,跃跃欲试。孙策点了点头,神情颇是满意。

  “使君,今骑卒皆已到位,是否下令诸骑出猎?”韩当策马上前,问道。

  “可!”

  孙策用马鞭指着前方空旷的林野,说道:“儿郎们,今日获猎物众者,本府有重赏!”

  “驾!”

  令旗挥舞了下,数百骑奔驰,马蹄声响彻原野,漫山遍野尽是骑卒。

  “走!”

  见众骑一跃而出,孙策大声而笑,笑谓韩当说道:“我闻九陇山附近有虎,今至此狩猎猛兽,当为百姓除害。君领骑卒操练,我自领骑出猎。”

  说着,孙策驱马便行。

  见状,韩当恐孙策一人不敌猛虎,急忙吩咐十余骑随行。而韩当则是驰至解烦军中,指挥骑卒围猎。

  其实想练出善战的骑卒,单靠练习骑射很难培养出,因为厮杀之时留给人反应的时间太短,而训练时个体因无外界威胁而松弛。故训练时与厮杀时环境不同,很大影响骑卒的发挥。

  狩猎是唯一接近实战的形式,骑卒们互相配合,驱赶猎物,并用弓骑射移动靶,可以说是几乎与骑兵作战相同。因此即便是游牧民族也都会强调狩猎,以保持骑兵的战斗力。而农耕民族因成本问题,狩猎对他们而言,反而是奢侈活动,除非国家层面引导。

  介于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之间的渔猎民族,同样因常年狩猎,个体厮杀技巧非常强悍。加之,渔猎民族能很快吸收农耕民族技术,故能打造出堪比农耕民族所锻造的兵甲,因此个体战斗力反而会比游牧民族更强。

  当然了,渔猎民族最大的问题在于力量分散,因生活在白山黑水之间,交通联络非常不便,一般情况下难以形成统一的政权力量,除非是有外部力量介入。

  且不说解烦骑在韩当的主持下进行围猎,今孙策在山林里驰骋少许,凭所乘马匹的精壮,渐渐拉开了与从骑的差距。

  而从骑因周围多是解烦军骑,故未快马急追,而是保持一定马速,以避免打扰到孙策的狩猎。

  “吁!”

  孙策举弓欲射鹿时,却见有四人忽然从山林中冒出,挡在前道上。

  孙策挽住缰绳,沉声问道:“你等是为何人?”

  领头一骑说道:“仆乃韩将军帐下兵马,今在此射鹿,不知可有惊扰到将军。”

  说完,在头骑的示意下,余者三骑缓缓向孙策靠近。

  见四骑行动诡异,形貌从未见过,孙策大为警惕,说道:“韩当从骑,我皆识之,却未见过你等。”

  话音未落,孙策迅速持弓便射,头骑猝不及防,箭矢忽中咽喉,便应弦而倒。

  余者三骑大为惊恐,举起手中弓箭,朝着孙策疾射。

  三箭破空而出,朝孙策的头、胸射去。

  “啊!”

  二者距离仅十来步,孙策躲闪不及,顿时身中三箭。一箭射中脸颊,一箭射中手臂,另一箭射空。

  孙策忍着巨痛,惨叫了声,又射出一箭,将一骑射落。余者二骑弃弓驰马上前,挥舞手中刀剑。

  “孙策,我等乃朱褒门客,今日为主报仇!”

  一人声嘶力竭,挥刀朝孙策砍去。

  孙策大怒,顾不上疼痛,抽刀回击。

  错马间,孙策仅一刀便将刺客砍翻,另一名刺客大为惶恐,欲用戟投掷孙策。

  戟未出,孙策从骑赶至,十余箭射出,直将刺客射成刺猬。

  见刺客皆死,孙策肾上腺素消退,顿感刺痛袭来,控制不住马,猛地一头栽倒。

  “使君!”

  “我等护卫不及,罪该万死!”

  从骑急忙上前,见孙策身中两箭,滚烫的鲜血涓涓而流,众皆惶恐。

  “寻韩当来!”

  疼痛之时,没时间理会从骑,孙策艰难唤道。

  “诺!”

  少许,却见韩当急马奔驰而至,见到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孙策,顿时面露紧张之色。

  “使君!”

  “义公!”

  孙策紧紧握住韩当的手掌,疼痛说道:“今回成都后封锁消息,招许靖、法正、徐琨、孙权入府。”

  “诺!”

  韩当止住欲流的泪水,说道:“使君有天福庇护,必能安然无恙!”

  说着,韩当让人急寻医师,并停止骑卒的操练,准备送孙策回成都。

  时孙策人未回城,便有快马将消息送回成都。

  当下,孙权与法正盛情款待刘备使者程秉与曹操使者步骘,针对三家联盟共抗张虞之事,几人交谈甚欢。

  “二公子!”

  侍从满头大汗,从侧门转入大堂,一见到孙权便急呼。

  “何事,如此慌张!”孙权皱眉问道。

  侍从凑到耳旁,低声说道:“大公子出猎时,遇见朱褒门人刺杀。今身中两箭,病情难以评估,现急招公子与法军师回府。”

  孙权神情微变,但因程秉、步骘皆在宴上,很快又恢复脸色,谓二人笑道:“今母亲身体不适,兄长外出操练兵马,权恐需回府问候一番。”

  “以老夫人为先!”程秉拱手说道。

  “可稍后再叙!”步骘识趣说道。

  孙权看向法正,说道:“母亲有事欲问先生,劳先生与权同回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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