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内里便传出一道一听就十分肾虚的声音。
“他妈的,谁啊?”
大门被打开,走出一名脚步虚浮的小白脸子。
“你就是张慎己?”李象出言问道。
张慎己抬头看去,没看清李象,倒是被一轮明晃晃的太阳晃得睁不开眼。
“你特么谁啊?小爷我就是!”张慎己嚣张惯了,也没管三七二十一,开口就是一句不是很客气的话语。
听到张慎己的话语,立刻涌上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将他没头没脸地按在地上。
按着他脑袋的那名士兵恶狠狠地骂道:“你他妈的,敢这么和太孙殿下说话?活腻歪了是不是?”
听到是皇太孙,张慎己感觉尾椎骨一凉。
随后又想到他干爹张亮和魏王的关系,心下稍稍一定。
“太孙殿下?太孙又如何?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拿我吧?”他梗着脖子反问道。
李象也不打算和他废话,冲着他摆摆手。
李景仁会意,命令道:“掌嘴!”
原本拿着破甲骨朵的那两名士兵听到李景仁的命令后走到近前,一人薅着张慎己的头发,固定住他的脑袋;另一人则举起骨朵,对着张慎己的嘴就是一下。
“嗷”
张慎己吃痛,发出一声惨嚎。
他的牙齿被骨朵打得粉碎,鼻涕眼泪一齐流了下来,原本阴柔的小脸儿也扭成一团,想在地上打滚,却被人按住动弹不得。
血液和口水混合在一起,从张慎己的嘴中滴落下来,滴答滴答滴在地上。
地面上不止是血水,还有张慎己的牙齿,间或还能看到一些牙齿碎片从他的口中顺着血液落在地上。
李景仁满意地验收一眼后,吩咐道:“带走。”
还没等把人带走,里面便传出一道声音。
“我看谁敢?”
“哟,还特么有出来挡横的?”李景仁转头看去,是一位涂脂抹粉的妇人,身上的衣衫还有些凌乱。
“我乃郧国夫人,张慎己乃是我之义子,我看今天谁敢把他带走?!”李氏杏眼圆睁,分毫不让地看着李象。
李象对于她的态度也不意外,女人上起头来的时候,可不管你是皇太孙还是什么皇太子,就算你是皇帝,都得梗着脖子干。
要不然在老虎园区,怎么敢下车呢?
“这是的义子?”李象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今天我就把他带走了,你待如何?”
李氏高耸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高声喊道:“来人!”
听到她的命令,从后宅走出全副披挂的数十人,手中还拿着武器。
“噢。”李象看到这严阵以待的数十人,伸出小指掏掏耳朵,冲着李氏轻轻一弹。
随后,他轻飘飘地说道:“竟敢武装拒捕,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行为了,形同谋反!孤没有冤枉你吧?”
“众军听令!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然而这数十人在听到李象的话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当即便放下了武器。
妈的,称孤道寡的人,咱们惹得起?
在大唐当中,能称孤道寡的,也就是太子李承乾和太孙李象了。
看这位年纪这么轻,一定是太孙殿下莫属。
敢和太孙殿下舞刀弄枪?别说是他们这群家将了,就算是汉王元昌和侯君集又如何?不也是死得难受吗?
那疯婆娘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们可有老婆孩子啊!
“太孙殿下饶命啊!”众家将纷纷跪下:“我等实不知情,还望太孙殿下看在我等上有老母,下有妻儿,饶了我们一命吧!”
这跪的委实也过于丝滑,别说是李象了,就连张亮的老婆李氏都没反应过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郧国公养你们这么多年,不是让你们这群酒囊饭袋临阵脱逃的!”反应过来的李氏气急败坏地骂道。
“哟,可不敢这么说。”李景仁笑嘻嘻地说道:“你自己找死,可不能带着别人和你一起陪葬,咱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太孙殿下有令:念尔等迷途知返,故对尔等不追究责任,元凶首恶李氏,与张慎己一并捉拿归案!”
两名凶神恶煞的官兵上前,将李氏和张慎己一同按在地上。
“放开我!放开我!”李氏还在挣扎,抓狂地叫着。
张慎己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只能呜呜地哭着,嘴上的疼痛让他根本无心思说点其他。
“押回去,孤要亲自提审这二人!”李象下达着最高指令。
将士们押送着二人,与李象一起向京兆府衙门而去。
在他们走后,张亮府上的家将露出劫后余生般的神情,脱力地坐在地上。
妈的,还好反应快,不然铁定喜提板刀面一顿。
国公府正门,一颗脑袋探头探脑出来,眼见着人被带走,他仰天长笑三声。
“哈哈哈!苍天开眼!叫这对奸夫银妇遭到报应!”
这不是别人,正是张亮的亲儿子,张。
张乃是张亮的前妻所出,在家中不仅地位低下,不被李氏待见,还经常被张慎己欺负。
甚至于张慎己天天骂他是狗,还和李氏一起羞辱他,在他面前毫不避讳地亲热。
张亮也不管这事儿,权当是没看见。
张最想不通的是,他爹为何就能忍住这件事儿一直隐忍不发,难不成他真的变成龟男了?
现在有人把欺压他的人带走,他怎能不高兴?
“大公子。”家将们纷纷说道:“快,快与公爷修书……”
“修甚书?难不成还救这对奸夫淫妇不成?”张眉毛一竖。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
“呵,就算是修书,也远水解不了近渴,”张再次说道:“与其给父亲添一事,不如让他少一事,免得日后被这对奸夫淫妇牵连!”
实际上他说的也没错,李氏喜好巫蛊左道,交结巫师,把程公颖介绍给了张亮。
而这人就吹嘘张亮卧如龙形,必能大贵,还说他有个小妾必能为王姬。
也算是把张亮带进沟里,是日后诛杀张亮的理由之一。
家将们想了一下,也是这个道理。
毕竟李氏平时就败坏张亮的名声,甚至和张慎己苟且的事情,传遍了整个长安。
这李氏也不止和张慎己苟且,甚至还趁着张亮不在家,招揽小帅哥为入幕之宾,和她一起快活。
毫不夸张的说,张亮去趟酒楼的路上,都能遇到七八个同道中人。
现如今李氏被抓起来,对于国公府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儿。
与此同时,他们还在心中感慨。
还是太孙殿下明察秋毫,是非分明啊,不关我们的事儿就绝对不大肆株连,这要换个人……怕不是连根带苗一起撅走了。
且说李象将这二人一起带回京兆府后,没有任何迟疑,当即便下令升堂。
敢打我小象的人,今天就让你知道,惹怒孤是什么下场!
第218章 我就不信,有人能把天给遮了!(求月票)
京兆府衙是李象亲自设计的,正堂之上,挂着李世民亲笔手书“明镜高悬”匾额。
在匾额之下是一幅画,上面是一只五彩斑斓的凤凰,并有一行白鹤追随在凤凰的身后向日而行。
凤凰的寓意自然不用说,代表的是李世民本人。
而那一行白鹤,自然是文武百官。
在画的两侧,是两面落地镜。
看到李象回来,在侧屋等候的程处弼走出来。
“怎么了?”李象问道,正常来说,程处弼这时候应该在酒楼才是。
“那个,高阳姑母找你有事,兄长。”程处弼说道。
“嗯,我知道了。”李象颔首道:“先把正事忙完再说。”
随后他走到主位上大马金刀地坐定,李景仁很懂事地走到他的身边站好,高声喊道:“升堂!”
左右一班衙役,当即便拿着杀威棒,在地上快速击打,发出整齐的“咚咚”声。
左边的衙役口中喊“无恶”,右边的衙役们喊“恶无”。
李象手中拿着一块惊堂木,这东西虽说现在没有,但也不妨碍他给提前发明出来。
惊堂木的正式名称叫“气拍”,也有叫界方和抚尺的,俗称“惊堂木”。
形状是是一块长方形的硬木,有角儿有棱儿,取“规矩”之意,具有严肃法堂、壮官威、震慑受审者的作用。
有时也用来警告,让堂下闲杂人等安静下来,起到肃静威严的效果。
与此同时,京兆府衙前聚起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这是人的共性,看热闹嘛,大家都喜欢。
更何况这热闹可不多见,上次看热闹还是贞观十六年的时候围观太子当街殴打汉王呢。
现在皇太孙审问国公家属,这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奇景了。
“带人犯!”李景仁再次喊道。
两班衙役将李氏和张慎己像拖死狗一样带上来,撂在地上跪着。
李氏仍旧是那副在郧国公府上时的嚣张模样,无他,她所依仗的,是娘家赵郡李氏的赫赫威名,还有夫君张亮的战功。
她不觉得得罪皇太孙能怎么着,李象原来以为她是色厉内荏,但现在看她这表情,还真不是装出来的。
李象一拍惊堂木,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声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原本嘈杂得如同菜市场一样的外面,为之一肃。
“堂下所跪何人!”李象高声问道。
张慎己发出咕噜的几声呜咽,他可和他的干娘兼姘头不一样,知道面对的是谁,自己有几斤几两。
“草民张慎己。”张慎己老老实实地回答。
李氏仍旧是梗着脖子,她本身脖子长得就有点不太像话,现在梗着脖子,看起来一副骄傲的母螳螂模样。
“带原告上堂!”李象高声道。
不多时,被张慎己带人毒打的几名环卫院的员工便被带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