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知表弟是怎么做的呢?”卢铉再次问道,同时示意一旁的崔德让拿起纸笔详细记录下来。
房遗爱打着酒嗝,开始给他们详细讲述步骤,其中还夹杂着他自己的吹嘘,比如这一步是怎么发现的,这一步是怎么想到的,一听就是那种典型的喝酒耍酒疯的表现。
卢铉耐心地陪着笑,等到房遗爱讲完之后,四人心中一振。
这方子,可是终于得手了!
房遗爱在讲述完毕之后,就昏睡了过去,像是挺尸一样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鼾声震天。
真不愧是李世民的女婿,在引擎这方面啊……
“现在怎么办?”崔德让收起纸笔问道。
卢铉笑着说道:“终究是我的表弟,还是要送回家去的,唉,喝酒误事啊!”
房遗爱在地上挺尸,听着这话,差点没忍住照着他眼睛卯上一拳。
要不是想着李象的计划,他就动手了。
算了,正事要紧,千万不能因为一时的气愤,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将房遗爱送回家之后,卢铉等四人便马不停蹄地回到家中,开始采购房遗爱所说的材料,并且加以试验。
令他们高兴的是,房遗爱所说的办法是完全正确的,他们的确得到了优质的毛线。
既然实验已经证明了办法的可靠,几家便决定,在长安、洛阳以及太原等地,大肆采购草原上稀缺的商品,再交予崔挺之叔侄,让他们再次前往草原,换取羊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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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每天一个挨揍小技巧
然而,让山东士族没想到的是,等到他们去市场上进货的时候,却发现市场上的货已经比原来还要贵了好几倍。
卢铉特地起了一个大早,赶到西市上的茶商处。
“生意行啊,你们哥俩。”卢铉在外面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嗨,什么行不行,瞎胡闹呗。”另一个声音回答道,听起来应该是茶铺的掌柜。
卢铉走进商铺,开门见山地问道:“掌柜的,你这最差的茶叶多少钱一斤啊。”
“十贯钱。”掌柜的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卢铉:?
平时特么不都是几百文一斤吗,怎么现在都十贯钱了?
“你这茶叶是金子做的,还是茶饼子是金子做的?”卢铉指着那茶叶问道。
掌柜的笑了,他摇着头说道:“您瞧瞧现在哪儿还有茶叶啊,这大过年的,如今都是所剩无几了,你嫌贵,我还嫌贵呢。”
卢铉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
一连跑了好几家,一家比一家贵,卢铉无奈,只能选了那家卖八贯钱一斤的商铺,买了一千斤茶叶。
没办法不买,一是要和皇家抢时间,二是他们也知道,现如今草原上的羊毛十分便宜,若是等到草原人明白了羊毛的价值后,可就什么都晚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购买茶叶的那家商铺,茶叶是四百文一斤收购的。
这一来一回,二十倍的利润,抢钱都没这来得快啊。
等到世家门阀收集好物资之后,已是到了年跟前儿。
崔让人将物资火速运到博陵,好让叔父崔挺之带着商队前往薛延陀,开启羊毛贸易。
山东士族摩拳擦掌,满含期待。
眼看着暴利行当就要开展,怎能不让人开心?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作为猎人的李象,正在酒楼当中和李漱统计这一次的斩获。
“象儿,你可真聪明。”李漱叹服地看着账本:“这一次,净利润足足有十三万贯,可是让世家门阀狠狠地出了一次血。”
“嗨。”李象不以为意地笑着说道:“这些钱,也足够咱过一个肥年儿了。”
“是啊。”李漱笑盈盈地说道。
“还要感谢姑父,姑父这一次牺牲可是够大的。”李象瞅瞅李漱笑着说道:“全长安都知道姑父他惧内了……”
“子类父而已。”李漱摆摆手:“再说姑母我在家里的地位还用说?”
“倒也是,只是咱李家还真是第一次出您这样的河东狮。”李象笑嘻嘻地开了一句玩笑,却忘记了河东狮的典故是宋朝苏轼调侃朋友的。
就是当年苏轼和陈季常一起听曲儿,结果被陈季常的夫人吼了一顿。当时苏轼吓得不敢吱声,回去之后给陈季常去了一首诗,写道:“龙丘居士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
后人把这首诗提炼成了“河东狮吼”,一般用来比喻悍妒的妻子对丈夫大吵大闹,借以讥讽惧内的人。
“河东狮?”李漱眯起眼睛,她本能地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
“说姑母您威武,真是条汉子。”李象嘿嘿一笑。
李漱刷地站起身,就要去捞李象。
结果李象跳且曰:“大杖则走!”
说罢,三步并两步逃窜而去,留下李漱站在原地气呼呼地跺着脚。
高兴的不止有李象,也有李承乾。
玉玉的不止有世家门阀,还有李泰。
无他,李承乾今天把魏征的那本《回忆录》抄本递给了李泰,神神秘秘地说,这是太子太师、郑国公魏征回忆自己朝堂得失的著作。
李泰一听,那还得了?立刻视若珍宝地将这本书珍而重之地接了过来。
“但是这本书还没有公开发布,毕竟还要经过阿耶的审查,看一看里面有没有泄露朝堂机密的事情。”
这是李承乾的原话,李泰表示没问题,只自己看绝不外传。
当着宝贝一样,李泰把那本回忆录带回了魏王府当中,当然也没忘了和属官们一起研判,甚至还把韦挺给叫了来。
考虑到李欣“不是很成器”,李泰便叫人把李欣从酒楼当中唤了回来,一起学习魏征的回忆录。
结果李承乾给李泰的是他的个人剪辑版,上面基本上都是记载着和李泰的交集。
“怪不得阿耶会把这本《回忆录》留下来!”李泰眼睛红彤彤的,明显被气得不轻:“你瞧瞧这写的是什么?封禁!一定要封禁!坚决不能让这本回忆录流传下去!”
“大王说的对,像这种捏造事实的所谓《回忆录》,一定要彻底禁绝才是!”韦挺也在附和着。
柴令武皱着眉头说道:“但这本回忆录,圣人似乎很是看好,巴陵去宫中的时候,回来后与我说圣人对其多有夸赞。”
李泰指着其中一段说道:“有些部分当然也可以保留,比如这一句你看,王聪敏绝伦,雅好文学,工草隶,集书万卷”,本王觉得这一句还是比较中肯的。”
“还有这一段,王所主编之《括地志》完稿,全书按贞观十道排比三百五十八州,再以州为单位,分述辖境各县的沿革、地望、得名、山川、城池、古迹、神话传说、重大历史事件等,征引广博,包罗万象,是值得夸赞的功绩。”李泰说着说着,竟然还喜滋滋起来。
“但既然说郑国公的《回忆录》所言不实,那么以什么理由来禁绝呢?”柴令武忽然问道。
“不是说正在进行泄露朝廷机密的审查吗?就说其中泄露了朝廷机密呗。”韦挺说着,拿过回忆录,翻开了一段指着其中文字说道:“‘比起原则,魏王更重声名,若有风声不对,必蹑足而逃。’”
看了一眼李泰不是很好的脸色,韦挺继续说道:“他提高了皇子们的平均体重,却降低了平均健康。”
李泰咬牙切齿地看了一眼韦挺:“本王真是谢谢你,子进,这一章我们都看过了!”
“但是这总不算是秘密吧?”李欣忽然在一旁说道。
李泰缓缓转过头,用看尸体的目光看着李欣。
感受到杀意的李欣立刻低下头,装作没有自己这么人。
柴令武和韦挺也纷纷低下头,强忍着笑意。
看来不独是太子一家,就连魏王一家,也是父慈子孝啊!
太孝顺了这儿子!
“尤其是这个标题,简直是居心叵测!”李泰指着贞观十五年的标题说道:“魏王的双面人生?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污蔑我!我和他无冤无仇!这个老匹夫!”
“那不然大王能怎么办,要不入宫请求圣人,将这本书彻底封禁?”韦挺建议道。
“这恐怕不行,我们要做好两手准备。”李泰沉吟片刻后说道,又咬牙切齿地说道:“太子一向和郑国公交好,怕是这《回忆录》,就是出自太子的授意,如果本王要提议圣人封杀这回忆录,太子一定会表示反对,甚至还会将这《回忆录》传得人尽皆知。”
“那我们就这样被动挨打吗?”柴令武不甘心地问道。
“等年后吧,后天就过年了。”李泰恨恨地说道:“毕竟现如今,这回忆录还没有通过审查,咱们还有时间去做出应对,回去之后,咱们都好好想一想,集思广益,想出一个合适且得体的应对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韦挺叹气说道。
李欣在一旁缩着脑袋,他想提点建议,但是又怕他爹把怒火发泄到他的身上,狠狠揍他一顿,所以只能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对于魏王府发生的事情,李象的心里当然有个大概,毕竟今天他爹李承乾乐得像什么似的,见到谁都从兜里掏出几个开元通宝打赏一下,甚至连王德都被他塞了几枚铜钱,美其名曰说过年的喜钱。
王德也没推辞,但这事儿还是主动和李世民说了。
收太子钱这事儿,换在其他敏感时期,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太子和皇帝都是君,收了太子的钱,你想干啥?
当然若是李广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钱收下,甚至还会与有荣焉。
考虑到要过年,李象便早早地叫人预备好红纸。
这年头还没有贴对联和写福字的习惯,都是挂桃符。
王安石写的那个“千门万户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说的就是过年挂桃符的事儿。
但李象来到了大唐,那自然是要改变一番。
他拿着裁剪好的红纸,来到立政殿,打算让李世民还有李明达题个字。
由于临近年关,再加上现如今大唐蒸蒸日上,李世民的心情可谓是一天比一天好。
最主要的是,现如今的太子,简直回到了十年前那个完美太子的时期,老李高兴到不能再高兴。
他有时候还在想,等到龙驭上宾,见到观音婢的时候,也能和她有个交代了。
心情好了,身体自然也就健康,头风病犯得也少了。
至于说李世民晚年吃丹药,单纯只是死马当活马医。
当时老李已经病入膏肓,眼看着药石无医,所以也只能捞偏门了。
有人说李世民的为了求长生,纯粹是扯淡……
还有以此为依据说李世民晚年昏庸的,也多少沾点。
晚年时李世民施政过于急躁,并不是因为糊涂了,相反他很明白。
李治在他眼中多少有点,他想把事儿都替李治给做了。
然而他所预想的当然也很正确,只有一项没想对,那就是李治并不是羊,而是披着羊皮的狼。
权谋有余,而执政能力不足,大唐中期的隐患,都是在他和武则天执政时期埋下的苦果。无论是府兵制与均田制还有军功爵制的败坏,抑或是吐蕃的坐大,都和他们二人息息相关。
他们夫妻俩除了给李世民磕一个,感谢他老人家留下那么厚的家底以外,更要给李隆基磕一个。
要是没有李隆基,武则天上哪儿政启开元去?执政时期都快烂完了。
李象现在想做的,就是让老李多活几年。
倒不是因为别的,首先他李象年纪还小,就算按照历史上李世民过世的年纪,李象也还没满二十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