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我的权臣父亲 第76节

  这不就是让他仰人鼻息,往后要看桓熙的脸色过日子。

  桓济知道在自己家里,谁说话才好使,他找到母亲司马兴男,苦苦哀求让她向父亲开口,将自己留在江陵。

  但桓济不知道,司马兴男固然舍不得与儿子分开,但更害怕桓济留在江南,得到司马昱的支持,与桓熙分庭抗争,兄弟二人反目成仇。

  司马兴男最终狠心拒绝了他。

  桓济就是不明白,自己只是晚出生了一年多,并非嫡长子,就得遭受这样的打压。

  “郡马,莫要不高兴了,来,妾身为你温酒。”

  一名美妇软糯的声音,将桓济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只见那名美妇揭开酒壶,往樱桃小嘴中含上一口,原来这就是她所谓的温酒。

  美妇仰起头来,朱唇微张,任由酒水顺着下巴、脖颈流淌,而桓济则伸出舌头,贪婪地舔舐吮吸。

  美妇胸前受凉,娇嗔道:

  “哎呀!酒水都流到衣裳里去了。”

  说着,她解开前襟,露出了被遮盖住的丰满白皙。

  桓济笑道:

  “无妨,让我来为你擦拭干净。”

  说着,便将唇舌凑了过去,一时间,马车内春意盎然,只听见一连串银铃般的嬉笑声。

  相较于桓济车厢里的热闹,司马道福这边可要冷清许多,只有她的大婢女在车厢里作伴,与她说着话。

  大婢女忿忿不平道:

  “郡主,前面那两个妖妇恃宠而骄,昨夜在蓝田县住宿时,你是没见着她们趾高气扬的模样,自以为得宠,对我也是呼来喝去。”

  有道是宰相门房七品官,身为正妻身边的大婢女,又哪是两个小妾能够指使的。

  司马道福却没往心里去,她一门心思就想着早些去到长安,见一见那住在自己心里,撵不走的人。

  实际上,司马道福又何尝不知道这段感情难以启齿,不被世人所接受,但正如桓熙对谢道韫所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原时空中,司马道福在逼迫桓济与她和离之后,又强逼王献之休掉青梅竹马的妻子迎娶自己,哪怕王献之为此将自己的脚烧伤,也不能改变司马道福要嫁他的心意。

  使得王献之临老病重之时,与僧人祷告,被问及平生有什么愧事,只道:

  ‘想不起有别的事,只记得和郗家离过婚。’

  为此抱憾终身。

  当然,这一世王献之与郗道茂的婚姻应该不会再生遗憾,毕竟司马道福这位痴郡主,已经心有所属,爱慕兄伯。

  桓熙并不知道司马道福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但很显然,琅琊王氏是因为日薄西山,所以王献之迫于压力,只得休妻再娶。

  但谁又能逼迫桓熙休妻,哪怕是桓温,也没有这个能力。

  车队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前方不远处,桓熙看着从车厢里出来的桓济,以及衣衫不整的两名妇人,一张脸顿时拉了下来。

  不过仔细想想,自己当初好像也没少干这种荒唐事,只要桓济往后规规矩矩,贪恋女色也不算过错,桓熙的脸色又重新缓和了下来。

第96章 兄弟重逢

  尽管桓济内心对自己这位兄长因为强烈的妒忌,而心生怨恨,但如今寄人篱下,也只得把那份怨恨强埋在心里。

  “兄长!”

  桓济远远地就冲桓熙招手笑道,半点也看不出在马车上的阴郁。

  而桓熙也是一副兄慈模样:

  “阿济可算来了,父亲来信,说要将你送来长安,为兄可日夜都在盼念着你。”

  桓济笑道:

  “我也在盼望着能够早些见到兄长。”

  兄弟二人虚情假意间,司马道福也走了过来,朝桓熙行礼道:

  “道福见过兄伯。”

  桓熙面对司马道福,当然没有别的想法,以他的身份,什么样的妇人不能到手,真要专心挥舞锄头,建康的褚太后都能给她撬过来,又怎会垂涎弟妇,招致骂名。

  男女有别,桓熙并没有上前扶起司马道福,他道:

  “弟妇无需多礼。”

  说着,桓熙责怪桓济道:

  “于礼,阿弟应与正妻同车,怎可与那两名妇人在一起。”

  桓济心里也苦,妻子不许自己碰他,夜里连门都进不得,遑论同车。

  反倒是司马道福替他解围:

  “兄伯莫要错怪了夫君,是道福身体不适,这才让两位妹妹侍奉夫君。”

  桓济心中一喜:莫非是司马道福转了性子,否则今日又怎会替自己说话。

  桓熙并不知道他们夫妻间的真实关系,见司马道福自己都没有介意此事,倒也没有追究,目光扫过那两名美妇,心道:桓济这小子,眼光倒是不错。

  只是这种妇人落在桓熙眼里,空有姿色,没有贵重的身份,还是提不起他的兴趣。

  将桓济夫妇应进城,来到未央宫前,纵使司马道福时常出入建康台城,也为眼前的京兆公府咋舌。

  桓济更是大惊:

  “兄长莫非就住在此处!”

  桓熙瞥他一眼,指着宫门前的匾额说道:

  “京兆公府,难道阿弟在家荒废了学业,连字都不认得了。”

  桓济当然认得这四个大字,可他完全没想到,兄长居然这般大胆,居然敢公然搬进未央宫中。

  “父亲可知晓此事?”

  桓熙笑道:

  “在江陵时,我就与父亲说过此事,父亲并未阻止。”

  实际上,桓温行事,也几乎不怎么遮掩自己的野心,否则也不会跟人说什么大丈夫如果一直默默无闻,将来是要被司马师、司马昭所笑话。

  桓济闻言,更生不满,只觉得父亲实在偏心。

  司马道福是东晋宗女,见到桓熙这逾礼的一幕,本该恼怒。

  但不知为何,她心中所想的却是,自己如果是这座宫殿女主人,又该有多好。

  司马道福笑道:

  “兄伯行事洒脱,不拘礼法,颇有姑舅之风。”

  所谓姑舅,便是指的公公桓温。

  桓温同样是个不拘礼节的人,一次他去探望连襟刘,也就是当初劝说司马昱自领荆州刺史,而在桓温伐蜀时,独具慧眼认定桓温必能成功之人。

  当时桓温见刘卧床休息,于是拿起弹弓偷袭刘,惹得刘大怒:

  ‘桓使君!你就是这样在战斗中获胜的吗!’

  从使君的称谓就能知道,那时的桓温早已是一方诸侯。

  司马道福说桓熙不拘礼法,有其父之风,还真没有说错。

  桓熙偶尔也会与将佐们说些笑话逗趣,众人对此不以为怪,至少他没有和父亲桓温一样,一大把年纪了,还拿弹弓捉弄人。

  桓济看了一眼司马道福,总觉得今天的妻子格外活跃,平时她都不怎么开口说话,转念一想,自己不也是因为要看桓熙的脸色生活,而刻意讨好他么。

  司马道福有这样的表现,或许也是同样的原因。

  桓济没有往心里去,桓熙同样不曾在意,他将这对夫妇领进未央宫,这座宫殿可比建康的台城更为雄伟壮丽。

  毕竟五年前,石虎才征发了十万人,用以修缮未央宫。

  未央宫中不缺空置的宫室,桓熙拨给了桓济两座宫室,一座用以安置正妻司马道福,一座用以安置两名侧室,往后桓济若是再纳了妾,自然也是跟那两人同住一座宫室,可没有李媛独享玉堂殿的待遇。

  桓熙正要离开,桓济问道:

  “兄长,不知嫂嫂何在,阿弟也好去前去拜谒。”

  提起谢道韫,桓熙脸上不由地露出笑容:

  “她如今正在椒房殿养胎。”

  听说谢道韫已经有了身孕,桓济心里一咯噔,但还是强颜欢笑地向桓熙道喜。

  而司马道福也没有了先前的愉悦心情。

  桓熙最终还是带着他们二人去了一趟椒房殿,看望谢道韫。

  在桓济夫妇离开后,桓熙不再相送,索性留在了椒房殿中,陪伴着有孕的妻子。

  翌日,桓济前来征东大将军府,特意找到桓熙:

  “兄长,父亲让我北上辅佐兄长,敢问兄长为我安排了什么差遣。”

  桓熙笑道:

  “阿弟新来,舟车劳顿,对北方的事务都不熟悉,不如暂且在家休养一段时日,往后有的是为我出力的机会。”

  桓熙三言两语的将桓济打发走,实际上,他就没准备重用自己这位二弟,当初向桓温将他要来北方,也只是为了切断桓济与司马昱的联系。

  但对同胞兄弟的猜忌不能表现得太露骨,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尽可能表现出桓氏内部的团结,虽然这种做法颇有掩耳盗铃的嫌疑。

  因此,想要给桓济找一个合适的职位,着实不易。

  数天之后,桓熙终于将桓济唤了过来,与他大谈特谈律法的重要性,临了,话锋一转,说道:

  “《晋律》之中,许多条款不能称我心意,为兄有意让人主持重新修定律令,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如今阿弟来了关中,正巧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其实桓熙早在担任梁州刺史期间,王猛就与他提过要重修律法,只是彼时桓熙的实力不强,尚未摆脱对桓温的依附,只得作罢。

  如今他占据雍、梁、秦三州之地,自成一方势力,过去的想法又重新涌上了心头。

  桓济大感吃惊,他推辞道:

  “兄长,我不通刑律,安能担此重任。”

  桓熙笑道:

  “何须阿弟出力,只需为我在名义上总揽此事,至于增删律令,自有法吏效劳,事成之后,当有阿弟的一份功劳。”

  桓济还是不怎么愿意,毕竟增删律令是一项极其麻烦的事情。

  哪一条要保留,哪一条又要删去,各有各的看法,时间基本都消耗在争吵之中,短时间内难有结果。

  可兄长这又是摆明了要送功劳给自己,桓济终于还是应承下来,向桓熙领了这份差事。

  只不过要想拿到这份功劳,非得等上几年时间不可。

  而几年时间,足以让许多事情发生变化。

  毕竟桓温担任荆州刺史,崛起至今,也不过五六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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