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丢人。
国子监和弘文馆是大唐顶尖的两个学院，并且已经成立多年。
每年都会为朝廷输送大量的人才，而如今，却是连一个成立仅仅一年的茫崖书院都比不过。
两个学员加起来才顶人家一个。
这次世家是彻底丢尽了脸。
他们赖以生存的学识学问，已经被寒门书院打败。
从今往后，怕是再难抬头了。
封德彝更是不可置信，但心中念头越发沉重。
茫崖书院的出现，已经严重妨碍了世家子弟的生存空间。
若是不加以打压。
假以时日，必将成为祸患。
秦牧闻言也是挑了挑眉，其实他也没怎么关注这些东西。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他很少过问茫崖学院学子们的学习情况。
却没想到居然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确实没让他牺牲的父亲们失望。
春闱一事已定。
此次早朝也算是有了结果，很快众人便散去了。
是夜，月上枝头。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偷偷摸摸的来到了秦牧府上。
此人正是吏部尚书，长孙无忌。
秦牧看到长孙无忌时有些惊讶。
长孙无忌深夜造访还是头一次。
“舅舅，您这是？”秦牧看到身着便服的长孙无忌问道。
长孙无忌没有言语，连忙拉着秦牧去了书房，并将院中其他下人，全部驱散。
并吩咐，薛仁贵留下守门。
秦牧见眉头微蹙，不禁好奇问道：“舅舅，您这是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了，怎么如此小心谨慎？”
长孙无忌也不拖沓，面色严肃，直接开口：“牧儿，舅舅此次前来，其实是有秘密任务交予你。”
闻言。
秦牧顿时挑了挑眉，正色忙问：“舅舅请讲，秦牧必然全力以赴。”
长孙无忌点点头，随后解释道：“其实这件事正是与尚书右仆射封德彝有关。”
秦牧眉梢舒展，心中有了些许猜测。
接着。
长孙无忌接着道：“我与陛下近日得到消息，封德彝此人首鼠两端，两面三刀。”
“在大业年间，内史侍郎虞世基总揽政务，但因其能力有限，常有失当之举，而封德彝此人当时暗中依附于虞世基，为其出谋划策，怂恿虞世基谄媚奉承皇帝，扣押违背圣意的奏章，并抑制其贤能。”
“从此之后，虞世基在封德彝的帮助下，受到的恩宠逐日加深，也导致隋朝当时的国政日渐败坏。这些是封德彝担任隋朝旧臣时所犯下的过错，我与陛下也是刚刚得知不久。”
“然而这还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当时封德彝投奔于大唐，曾选为天策上将府属官，辅佐当时还是秦王的陛下攻陷了洛阳，而后又多次出谋划策，立下不少战功，深受陛下恩惠。”
“但没想到是，封德彝此人是真小人，明面上效忠于陛下，但其暗中又依附于隐太子。”
“我与陛下听闻，太上皇当时有意废黜李建成，立当时的陛下为大唐太子，最终却被封德彝力谏而止，若非是他，又岂会发生之后的玄武门之变，如此三头两面的小人，不杀不足以解愤！”
说着。
长孙无忌越发的咬牙切齿，他与李二一路走来。
竟是不知身旁还有一个隐太子的卧底。
待长孙无忌说完，秦牧微微点头。
这些事情他也知道，封德彝的确吃里扒外。
秦牧应下，淡淡道：“我知道了舅舅，此事我已知晓，明日我便去封德彝的府邸拿人，先砍了他，再抄了他的家。”
听着秦牧如此豪迈果断的言论。
长孙无忌顿时汗颜无比。
经过党仁弘，李幼良还有李瑗几人。
秦牧这小子，抄家抄出瘾来了。
这哪行！
此事要是短平快，他就不来找这个活修罗了。
长孙无忌赶紧打消秦牧的想法，连忙说道：“不行不行，此举万万不可。”
秦牧挑了挑眉，带有一丝不解，“封德彝犯下如此罪状，直接杀了岂不痛快？”
长孙无忌心道：你是痛快了，砍了封德彝，再顺便抄个仆射的家，是舒服了。
不过他只是心里想。
紧接着。
长孙无忌微微由头，语重心长的说道：“此事非比寻常，要换个委婉的法子。”
第三百九十九章：预判了你的预判（4/5）
委婉的方法？
听长孙无忌说完，秦牧微微摇头。
他要比李二和长孙无忌，更了解封德彝的为人。
对他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对付封德彝这种人，何须用什么委婉的方法。
快刀斩乱麻，岂不是更加痛快？
想着。
秦牧不解道：“舅舅，为何不让我直接将他给斩了，如此畏手畏脚可不像您的行事风格。”
长孙无忌自然也想让秦牧直接搞死封德彝。
但是在他的位置上，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
哪怕是斩杀一个贪官恶官，也要考虑到后面会产生的影响。
以免得不偿失。
长孙无忌苦笑的摇了摇头，解释道：“封德彝曾是天策府属官，如今又是尚书右仆射，若是将封德彝以此等罪名拿下，陛下恐会背上用人不淑的帽子。”
“更何况，封德彝已经官拜右仆射有两年时间了，此时才查出来，岂不是显得朝廷无能？”
“你是知道的，岑文本那厮性子刚的跟司马迁样，陛下如今圣明，如此以身作则，怎能因为封德彝这个小人而留下骂名？”
话落。
秦牧了然的点点头。
他对其中原因倒是不太在意，毕竟这属于李二的私事。
他也懒得管。
封德彝本来就应该由李二亲自出手解决。
但是，长孙无忌待他向来亲厚，如今亲自向他开口了。
这个忙秦牧必须得帮。
要说面子，在秦牧这，长孙无忌的面子肯定比李二的大。
随后。
秦牧问道：“舅舅，既然封德彝不能直接出手解决，那需要我帮什么忙，您尽管说便是了，我定会全力以赴。”
“哈哈哈，好。”长孙无忌欣喜的笑了笑，点头说道：“有牧儿这句话，舅舅就放心了。”
“不瞒你说，今日春闱一事，让封德彝担任春闱副考官，是陛下与我一起下的套。”
秦牧点了点头，今日朝上他也看出了个大概。
虽然封德彝自荐考官，但合适的人选，一抓一大把。
最终还能让封德彝这个小人得到副考官的职位。
想必李二和长孙无忌，定是经过一番谋划的。
不过，让秦牧感到震惊的是。
李二和他舅舅都学会给人下套了，两人成长了不少。
好似看出了秦牧脸上的，那一抹惊色。
长孙无忌蹙了蹙眉，诧异不已，“牧儿，你感觉此事有何不妥？”
闻言。
秦牧微微摇头，脸上噙着笑意，淡淡道：“无事，舅舅接着说便是。”
长孙无忌继续道：“封德彝此人狼子野心，手段卑劣，他得到副考官的职位，定会利用手中权利，徇私舞弊，甚至是泄题。”
长孙无忌口中的“徇私舞弊”，不用去想也知道是谁。
无非就是那些自诩学识渊博的世家子弟。
再加上此次茫崖书院以无敌之势，崭露头角。
已经引起了世家门阀的不满。
春闱便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就是不知道，封德彝和哪家有如此胆量。
长孙无忌接着道：“牧儿，你的任务便是，在春闱时，调查出封德彝徇私舞弊的证据，直接将其拿下，春闱泄题，定斩不饶，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这次封德彝必死。”
闻言，秦牧眉头微蹙。
李二和长孙无忌给封德彝下的圈套十分高级。
但，摆在秦牧眼前的问题是，封德彝此人虽本性恶劣。
但泄题一事，也并非百分之百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