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中唐 第194节

“你视百姓为牛羊,不配为人,更不配为官。”

讨伐声一浪高过一浪,没人听他的一个个来,也没人站起来说话。他两手派开,上下摇得像风扇叶似的,也没能让所有人住嘴。

“大家都认为我是卑鄙小人,现在我就站在你们面前,给你们口中的卑鄙小人跪,怕是不合适吧?”

场面正如他说的那样,他站的位置是在李豫前方,大家要跪李豫就得先跪他。最前面大多是些年青人,穿的服装颇为统一,是大唐最高学府国子监的学生。

不愧是读过几年书,大家一听对啊?不想让他占便宜,最先从地上站起来。很快影响到真正的百姓,纷纷从地上站了起来。

后面的人,包括李豫也一脸崇拜看着他的背。一个身穿青衣、秀眉方脸的年青人站出来:

“你虽在边界有些功绩,但自从来到京城,变得飞扬跋扈,持圣宠而骄,不思报答圣恩,反而挖空心思来祸害同僚和百姓,我等国子监学子共列你四大罪状。”

可能是年青人总结得很好,为了不影响他,数千人全都哑声了。他激昂中带着几分得意看向李豫,再将目光落到何浩然身上。

“我不怕你报复,记住,我叫周子臣。你第一罪,为博小妾之欢,无视我大唐律,任意推翻坐实之铁案重审。其二,为自己私政,弄出什么无薪杂役计划,图伤四边邦国兄弟之情,令亲者痛仇者快。奴役俘虏之风,我大唐历来未见,弃之人道,玷污我大唐及皇上的名声。

其三,你视我大唐百姓为牛羊,其性之劣千古未见。其四,在土蕃的三千同胞,本来可以举手得救,可你为自己政绩百般阻拦,只此一项,你比鱼朝恩还恶,死百次不足惜。”

在后面新到的李适吸了口冷气,一脸焦虑看着何浩然。这四条罪状总结得很全面,任意一条要是不推翻,何浩然最轻会落得削官为民。

让何浩然非常不满的是,这个叫周子臣的愣头青说完,后面的一群学生出言支持,后面的百姓也跟着起哄声讨。

这样他只能不开口,开口也没人能听清楚。周子臣张大嘴巴也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话,见自己的话也没人听得清,挥了挥手将后面的声音镇住,问出一句废话:

“怎么、你无话可说了?”

终于清静下来,看了眼后面一群狂热的造反派,反问:

“什么是铁案?”

他以前没想到大唐也有铁案一词,周子臣一点没发呆:

“铁案就是人证、物证俱全,案件原告被告皆无争议。”

周子臣不愧是这群最高学子的领队,说得简洁而又概括。他指了指天:

“天就像一面镜子,能照尽世间一切,可惜它不会说话。任何案子几乎都要有人证物证,至于原被告有没有争议那就难说了。天下不乏有屈打成招之辈,不乏有冤难明之人。你们也读过几年书,人证物证难道不会作假?东西只看表面,看见的并不一定真。”

他说完指了一圈:“就和你们一样,明知土蕃是我大唐之敌,被人家一张纸就蛊惑起来,在这里搞什么请愿诛奸。你们多数人连表面都没有看见,就一口咬定我是奸臣,是个见死不救的小人。我大小战也有数十,救回的百姓也有几大千。这些人有的已返家,有的被安排在各城池中生活,都是活生生随时可查的事实。

你们已将我视作铁铮铮的奸佞小人,我想当年检举舒家之人,应该没现在定我罪之人多吧?此事尚可冤枉,为什么舒家之事就一定无误?一定是什么所谓的铁案?我也并不是说舒家一定是被冤枉的,处在我这个位置,必须要确认一下,方能对得起舒家死去的众亲人。在真相未曾大白之前,我绝不会放弃翻案。”

许多人都在思考他的话,周子臣并没有被他这些话说动,冷笑一声:

“这些都只是你自己的说词,就算舒家之事可以重查,你那什么什么无薪杂役计划?视百姓为牛羊、对三千百姓见死不救怎么说?”

“无薪杂役计划说白了就是一种惩罚,我以前就说过,任何人做错事都要接受惩罚,方能起到震慑效果。那群土蕃俘虏无论是直接或是间接,都奴役过我朝百姓、手里沾了我百姓的血。就如同罪犯,要是这都不惩罚,国之律法还有什么用?法一旦失效,天下就会大乱,没有任何一朝不如此。”

这番话谁也没敢反对,大家也不是草包,反对这些话就是反对国法、纵容犯罪。见周子臣无话可说,他正要继续辩解,跪在后面的韦应庭厉声说:

“你们不要听他的,此子狡诈善辩,黑白尽可颠倒。大家只需记住,有他在,那三千百姓就不会得救。此子不配为官,只有将他清除,我大唐才能恢复到以前的仁德之政。”

第一百六十五章 蒙冤

第一百六十五章蒙冤

围墙再高,堵不住有心之人。面朝大街的正门已经消失,上面的牌匾在地上碎成数块。从外面看,只有立在外面的一双石虎才完整,倒在地上仍然虎虎生威。

何浩然看着面前这个新家,心里有些发寒,里面几幢楼有没一座完整。两旁种植的花草也跟着遭殃,楼里的东西被洗劫一空。万幸的是十几号下人没大的问题,许万堂在他面前,边抹泪边说:

“数百人冲进来见东西就砸,他们人太多了,根本没法阻止。我只好让大家从后门逃走,还好京卫赶来将他们驱散,几处点燃的明火也被扑灭。这些天杀的不懂得感恩,一个个都是些白眼狼。老爷,我看你也不用再管边界之事了,随便在哪里当个闲官,要杀敌让他们自己去。”

皇宫外的事已经解决,韦应庭最后说的话太过蛮横,将李豫惹怒,得到就地免职的处罚。他废了一番工夫暂时将大家说通,待赶到家时,已经变成这样。

“还有十二天大婚,许伯,我们将就一下,去找些工匠来简单装修,婚礼就在这里举行。以后我在哪里家就在哪里,这里没必要再搞多好,能住人就成。”

小莲三个丫鬟抱着哭成一团,她们早就来到这里。还好开始在外面围堵的人太多没能进来,要不然最轻也和那几个下人一样,被人揍得满头包。

他没时间在这里久呆,一个礼部官员跑进来,看了眼满地狼藉,叹声说:

“何将军,尚息东赞此时在礼部等,他们现在要谈。”

……

韦应庭坐在自家书房里,一脸郁闷地对他老爹介绍:

“皇上明显就是袒护何浩然,我不过说了句实话,就将我的官职尽去。他倒好,只损失一座宅园。”

“话不是这么说,”韦元甫兴致颇高,带说笑意说:

“官职去了随时可以恢复,不用太过紧张。我大唐开国以来,你听过有哪位官员被百姓抄家?这种事比朝廷抄家更严重,以后何浩然想翻身,可真比登天还难。就算皇上偏袒又如何?只要拿此事出来说,他休想有所提升。”

两父子说了一会今天发生的喜剧,韦元甫问:

“应庭,硕儿做事鲁莽,那边我不大放心。现在你无官一身轻,可赶到扬州看看。听说阳城已去那里,阳城此人官职虽小,却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孩儿这就去安排,”韦应庭也不大放心,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京城。可能是昨天听到一个好消息,韦元甫一早起来,拿着一把三尺宝剑,在院中挥舞起来,没过一会,外面的老管家进来,递给他一份拜贴。

“老爷,外面有个面生的男子求见。”

韦元甫有些惊讶,他闭门谢客以来,连熟人都不见,更别提不相识之人。可能心情不错,他接过拜贴,上面只有两句话。

“韦公为奸人所累,小人有一良方可解之。”

这是一个身材有些发福、圆脸八字胡须的中年男子。进入厢房拜道:

“在下朔方燕英,拜见韦大人。”

韦元甫看了一会,肯定以前从未见过此人,两方坐下后问:

“老夫闭门谢客,今日见你也是因为好奇,并不是什么为奸人所累,也不用任何良方。有什么话你就明说,老夫可没多少时间陪你。”

“哈哈哈哈,看来大人是不相信在下。”燕英笑着说:

“何浩然翻案,其矛头直指向韦大人,此事已为天下知。皇上偏袒他,让阳城作他副手,大家都知道阳城对他很是崇拜。他要是在查案中动什么手脚,阳城会帮大人还是他?韦大人不相信在下不要紧,我来是想说一事,要是韦大人没有兴趣,在下转身就走,绝不会再作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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