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乱臣贼子 第446节

  逃,逃的越远越好。

  一场以拦阻青州援军为目的的遭遇战竟然成了溃败,非但没能拦住高官,反而葬送了许多精锐。

  其实若不是曹军压力极大,事后又意识不到敌我双方的战损比例,早在一炷香之前他们就会跑得干干净净。

  正常情况下,折损在三成左右的时候军卒便会偃旗息鼓,落荒而逃。

  如今战死的人数已经超过了四百人,这个数目很是危险,而车阵之中,青州军的伤亡不过百十人而已。

  如此悬殊的战损比例,饶是曹军将士心狠手辣、胆大包天,也还是被吓了个屁滚尿流。

  三千多名曹军在丢下四百多具尸体之后逃窜而去。

  陷阵营为李贤第一战,胜!

  陷阵营的军士放声欢呼,如果没有车阵做依仗,这场战事绝不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胜是胜了,而且是大胜。

  青州军阵中的军卒共有一百多人受伤,真正伤重不治的不过二十多人,其中的多数都是轻伤。

  四下里惨叫阵阵,散在车阵周围的贼寇足足有二百多个伤者,他们的同伴逃的太过仓促,来不及带走他们。

  些许大车已经损坏了,高顺对这些将破损的车马重新修缮了一番,又将各人的军功登记造册。

  至于战死的军卒,只能采取火化带走骨灰的方式。

  陷阵营军卒的英勇表现让高顺放宽了心。

  行进途中,高顺策马奔驰,在车阵前后来回驰骋,他大声呼喊着,鼓舞着士气:“你们都是好样的,以多胜少,大战曹军,歼敌四百具,这是一场大捷,你们的功绩我已经令人记了下来,等到入了徐州,我会言出必践。面见天子,让其讲述其中关窍,死去的那些军士,他们应得的俸禄我会想法设法送到他们家人的手中,绝不会克扣半文!”

  “多谢高将军!”

  “不必谢我,要谢就谢谢父老乡亲”

  高顺可不会放过这种千载难逢收拢人心的机会,他大声叫道:“温侯死后,我们陷阵营随着主母来到下邳,总琢磨要立功争气。之前,李贤李使君对我一视同仁,从未有过另眼相待,陷阵营的吃食与其余郡兵一模一样,现在,到了我们报答他的时候了,就在刚才,就在那处荒原,你们用热血,用刀枪,用铁的军纪来向我证明了一点,陷阵营依旧可以信赖

  话音一落,陷阵营的队伍顿时轰动起来,他们中的有些人甚至振臂直呼:“将军知我!”

  沛县,在一片鼓乐声中,刘协登上祭坛,念起一篇悼文。

  长篇累牍的悼文全篇充斥着对高祖刘邦的怀念、崇敬之情,若是刘邦在天有灵,一定会乐不可支。

  似乎为了沾沾刘邦的光,刘协在沛县诏告天下。

  诏书一共有三道。

  第一道就是迁都下邳,经过七年的发展,下邳已经成为大汉朝屈指有数的新兴城池,将都昌迁到下邳,对于重商抑农的政策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大的鼓励。

  第二道诏书加封李贤为镇东将军,兼领徐州、青州刺史,于此同时,对满朝的文武官员进行大批量的“加爵加薪”,就连与李贤交恶的曹操、袁绍,都有不同程度的赏赐,虽说此举用处不大,但却可以像天下人彰显天子以及李贤的气度。

  第三道诏书则是大赦天下,把那些罪行轻的全部释放,罪大恶极的死期延缓,穷凶极恶的改判劳改。

  诏书宣告完毕之后,文武大臣高呼万岁。

  刘协高居上首,适才万人齐呼万岁的场景让他很是震惊,当然,也很是享受。

  与关中时期的有名无实不同,刘协觉得,这里的臣子是真心爱戴他。

  只是短短几日,刘协便发觉自己有些喜欢上徐州了。

  受万人景仰,握生杀大权。男儿生于世,既然做了皇帝,就一定要好生享受,否则的话,就算日后嗝屁了,在阴曹地府中也会为人嗤笑。

  活着的时候不受尊重,便是死了,也得沦为笑柄,这惨状,只是想一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大汉真的无可救药了?

  不,绝不!

  刘协暗自咬牙,只要他一息尚存,便一定会向世人证明,大汉朝的复兴之期不远了!

  历史早已经发生改变,李贤要做的,便是进一步改变历史。

  三国两晋南北朝,这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最黑暗的时期。

  成千上百万人流离失所,为人宰杀,这可不是天方夜谭,而是真正存在过的历史。

  李贤要的,便是阻止屠杀,力求版图完整。

  换句话说,李贤要改变刘协的命运,当然了,也是改变他自己的命运、

  空旷的县衙内,只有李贤一个人的嗓音在来回震荡。

  李贤手中没拿奏章,只是按照事情的轻重缓急,一件一件地将最近发生的大事小事说了出来。

  聚精会神地听了没多久,刘协只说一句话:“准奏!”

  同样的一句话说的多了,难免有些疲乏,刘协开始琢磨转移话题,忽而,他想出一个纠缠已久的问题,嘴里道:“李卿,我且问你,为何世人征战不休?”

  李贤笑答“利欲熏心”。

  刘协眨了眨眼睛,他没想到李贤竟然只用了这么简短概括的四个字回复了他,不过想来也是,但凡叛贼起事,为的可不就是利益二字?

  就算官军之间的相互厮杀,为的也不过是抢夺利益。

  “朕知道了,李卿可以继续往下说”刘协轻轻的挪动了一下屁股,好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些。

  李贤的眼皮突然跳了跳,片刻之后就听他说道“陛下,当务之急是休养生息,乔迁新都,不宜妄动刀兵,谁敢置若罔闻,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刘协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是李贤,思虑周全,却又信心百倍,“李卿所言极是,既然如此,诸多事情便需要李卿多多费心了”。

  “份内事,陛下何足挂齿?”

  忽而,外头有军卒来报,说江东使者、辽东使者都在门外。

  刘协大喜过望,这时候,孙策、公孙度派出使者显然是为了表示恭顺。

  身为大汉天子,臣子尽相效忠,这自然是极好的事情。

  

第489章 城门厮杀

  

  辽东公孙度的使者带来了一百匹良驹,五十枝一百年以上的高丽参,以及十九颗龙眼大小的东珠;江东孙策的使者也没有空着手,他们乘海船而来,船上有上好的青瓷、越布,这些东西都是贡品。()

  俗话说,礼轻情意重,孙策、公孙度能够派人进贡,这已经是难得恭顺的表现了,至于礼物的贵重反倒是次要的。

  不过,刘协心中有一杆称,谁送的礼物他都心中有数。

  荆州刘表、益州刘璋、汉中张鲁都是宗室,可他们却保持观望态度,没有丝毫表示,至于西凉马腾、兖州曹操、豫州袁绍,他们的态度也在模棱两可之间。

  关中郭汜、李痛恨李贤,恼羞成怒也就罢了,可是,其余人不应该如此冷漠呀,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刘协逃离关中后的第一份诏书。

  难道各路豪强打算拒不奉诏?

  还是说,豪强们有了另立新君的想法?

  昔日,南阳袁术便起了称帝的念头,谁也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有类似的想法。

  刘协暗自发狠,他日,若有得势之时,一定不会放过那些势利小人。

  生气归生气,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

  辽东、江东进贡的礼物刘协全部收了下来,这些时日以来,刘协的吃穿用度都是由李贤提供的,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外来收入,刘协当即借花献佛,拿出一半的贡品赏赐给朝中大臣。

  说是大臣,其实,多半都是李贤麾下的文武官吏,除此之外,朝中重臣的位置多数空缺。

  刘协逃走之后,郭汜、李疯了一般,他们抽调重兵把守关卡,严禁朝臣离境。

  尽忠职守固然重要,可是再重要也比不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如果因为投奔天子一事,丢掉了性命,那才是傻子。

  世态炎凉,可见一斑。

  虽说孙策、公孙度是看在李贤的面子上才送上这份厚礼,可是,作为受惠一方的天子刘协,他还是记住了这二人。

  有道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现在,正是刘协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谁能及时表现,谁就可以赢取刘协的信任。

  沛县,刘协正在召见李贤。

  “李卿,可有皇后的下落了?”

  李贤微微颌首,道:“适才我刚刚得了消息,皇后已经离开漳县,正往徐州而来”。

  刘协又惊又喜,他快步来到李贤身前,不无深情地说道:“李卿,你若能使我一家团圆,孤便许你三世富贵”。

  三世富贵?

  撑死了也就是世袭的爵位罢了,对此,李贤并不感兴趣。

  不过,瞧着刘协一脸下了血本的模样,李贤只好违心应道:“多谢陛下,臣必定殚精竭虑,鞠躬尽瘁”。

  “好一个殚精竭虑,鞠躬尽瘁!李卿,孤必不负你!”

  “陛下谬赞了,微臣不过是在尽忠职守罢了”

  刘协拍了拍李贤的肩膀,道:“兖州曹操会不会对伏皇后不利?”

  “陛下宽心,据悉,温侯帐下大将张辽已经与陈到合并一处,有他麾下的两千兵马,想必皇后应该安然无恙”

  有道是关心则乱,在关中举目无亲,孤立无援的日子里,是伏皇后陪在刘协身边。

  如今,刘协已经过上惬意的日子,不再担惊受怕,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刘协总是会睡不着。

  刘协挂念伏皇后!

  那一日,若不是伏皇后引开了追兵的注意力,携子主动离开,刘协能否逃离郭汜的魔掌还是一个问题。

  如此娴熟可人的女子,万万不能遭遇不妥!

  刘协早已经打定主意,只要有任何可能,他一定竭尽所能将伏皇后接到身边。

  之前,没有伏皇后的下落,刘协只是担忧,但却没有实际性的行动。

  现在,伏皇后就在百十里外,说什么也得将她安全接回来。

  想到这里,刘协忍不住说道:“兖州可是曹操的地盘,只有张辽一路人马,可否护得皇后周全?”

  李贤笑道:“陛下宽心,我已经让大将高顺率领陷阵营冲入兖州救援,按照时间估算,两人差不多已经接上了头”。

  刘协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堂堂大汉天子,到头来竟然还要靠一个女流之辈,这种感觉注定让刘协铭记终生,幸好,现在还有补救的机会。

  灌亭城,陈到伪装成曹将正与城中县令相谈甚欢。

  为表清白,陈到并没让军卒入城,他只身入城,只带了寥寥几人。

  不过,堪堪行至城门之际,陈到陡然间暴起。

  “呛啷”,剑出鞘,电光火石间,陈到便连斩数人。

  城门洞原本便光线受阻,陈到大开杀戒,临近的灌亭令张临当即吓破了胆子:“来人呐,贼人攻城了!”

  “呼啦啦”,近百名郡兵往城门洞而来。

  陈到好不容易才想出这么一个“骗城”的主意,哪能让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杀,杀,杀!”

  陈到大步前行,所到之处无一合之众。

  如果张临跑的再慢一些,他也难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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