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我不是说过吗?往北必死无疑,只有往东才有生机”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荏县以东,那便是泰山了,单于,我听说沿途间山匪极多,咱们人生地不熟,早些离开才是当务之急”
别人一提醒,于夫罗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泰山近郊道路难行,骑军更是难以派上用场,现在来看,往东真的是一条险路。
可是,其余三路压根行不通,于夫罗很珍惜自己的身份地位,好不容得来这前呼后拥的一切,他可不想将一切都交待了。
“且先出了这荏县,咱们再做计较”
“喏!”
对于匈奴各部军将来说,只要于夫罗不是打定主意深入青州腹地,那就还好,都可以商量!
荏县之战,匈奴人已经感受到了青州军的超强战力。
与这样一支军马作战,时时刻刻须得提防小心,只要错了一处,立马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世事无常,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匈奴大军从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变成落荒而逃,期间损失军卒四千人,战马无数!
于夫罗身边依旧有五千多人马,只不过,到了这时候,各部将对麾下军马已经失去了控制力。
逃命也就罢了,只要有人头前带路,大家一窝蜂的逃窜便是。
可是,若想停下来列阵厮杀,那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匈奴骑士归心似箭,毫无战心,谁也不想节外生枝。
然而,变故还是发生了。
一队骑军跑得最快,他们一马当先,在头前带路。
忽而,“噗通”,只听得一声巨响,便见马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而马上的骑士咕噜噜甩出了老远,生死不知。
“噗通、噗通、噗通”,眨眼间就有十多骑中招,后来的人马竭力勒马,方才没有步上前尘。
“绊马索!”
于夫罗惊呆了,他没想到汉军在这里竟然有埋伏!
“小心!”
话音刚落,一阵箭雨便劲射而来。
这时候,于夫罗恍然大悟。
怪不得匈奴往东逃窜时,青州军并未竭力阻拦,原来奥妙在这里!
此处也有汉军!
李贤呀李贤,你竟如此心狠手辣,难道非要赶尽杀绝不成吗?
于夫罗心中生出一股挫败感。
接连受挫,于夫罗身心疲惫。
“单于小心!”
有骑卒上前,持骑盾将于夫罗护在身后。
于夫罗瞪大了眼睛,半晌不曾言语。
前有伏军,后有追兵,这也太狠了吧?
“该死的!大单于,汉人杀过来了”
于夫罗定神一望,果然看到汉人的大队人马正在前方缓步而来。
粗略看去,对方起码有万余步卒!
步卒列阵而来,就算于夫罗有万余骑军,想要破阵都是件难事,更何况现在。
第479章 太史慈斩于夫罗
“咚咚”,汉军的战鼓声犹若雷鸣,骇得匈奴残军惊惶失措。
厮杀了小半日的功夫,匈奴骑军损兵折将,身心疲惫。
本以为脱离战阵,很快就可以平安无事,谁曾想,汉军竟然在这里也有埋伏。
“嗡嗡嗡”,寒光闪烁的箭矢呼啸而来,瞬间便夺走了数百名骑军的性命。
事发突然,匈奴单于于夫罗脸色急变,他知道,自己必须速做决断。时间耽搁的越久,成功突围的可能性也就越小。
“苍狼的子孙们,杀光这帮汉狗!”于夫罗只是慌了片刻便重新稳下心神,作出了选择。
“杀……”
身前身后都是敌军,这时候再不拼命就来不及了,生死存亡之际,匈奴骑军不得不迸发所有的力气。
胯下的坐骑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可是,没有人在此时爱惜马力。
“驾、驾、驾”,匈奴人恨不得肋生双翅,这样的话,他们便可以越过汉军的步军方阵,逃离生天。
战马在主人的鞭笞下越行越快,时不时有人中箭落马,失去主人的战马茫然无措,它们不知该继续前行还是留在原地;也有战马受创中箭,告诉疾驰下,战马陡然倒毙,对马背上的骑士会造成极大的损害。
混乱是难以避免的,不过,匈奴人是马战的行家,让他们攻城拔寨显然有些强人所难,但是,只要让他们骑在马背上征战厮杀,他们便可以发挥出十成的战力。
三百步外,汉军旗帜招展,甲胄闪烁。
密密麻麻的长枪组成了枪阵,背靠阵势,即便面对骑军,这些枪兵依旧无所畏惧。
这是太史慈的先锋军,平原城一役,正是先锋军以一己之力硬扛河北数万大军,这才给了赵云建功的机会。
平原城外,高览便用数千骑军放手一搏,不过最终却败下阵来,眼下,比起河北军势,匈奴军显然更胜一筹。
自幼在马背上长大的匈奴人,弓马娴熟,他们的武器盔甲可能比不过河北军,然而,军卒的个人能力却比河北军强了数倍。
马蹄声“轰隆隆”作响,五千名匈奴残军策马狂奔,这股气势绝非等闲。
若非经历过类似的情景,先锋军定会胆寒失措。
荏县城下,匈奴驱民攻城的残暴行径已经激起了太史慈满腔怒火,杀光这帮贼子,为死去的乡亲报仇雪恨!
太史慈手握长枪,肩负双锏,眉目间俱是战意。
适才放箭偷袭的弓手已经尽数退回阵中,匈奴人紧追不舍,摆出一副竭力冲阵的模样,对此,太史慈不屑一顾。
军阵之前,太史慈已经为匈奴人准备了一项大礼,他们不来便来,若是敢来,一定会“铭记终生”。
百余步的距离策马狂奔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汉军设下的绊马索并不多,匈奴大军在付出百十骑的代价后便如履平地。
“哒哒哒”,战马四蹄狂奔。
双方的距离在急速拉近,不知为何,汉军的箭矢稀疏了许多。
于夫罗疑惑不解,汉人早有埋伏,不可能短缺了箭矢呀,他们为何留手?
顾不得多想,于夫罗的前军已经冲到了汉军六十步开外的地方。
对面,太史慈的嘴角蓦然升起,他喃喃自语:于夫罗,你屠戮汉民,此番在劫难逃了。
有如咒语一般,太史慈话音刚落,匈奴人的马队中便发出一阵战马的嘶鸣声。
“系屡屡……”
一匹又一匹战马吃痛倒地,将马背上的骑士摔的七晕八素。
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前锋出了问题,后头的人马压根止不住冲势。
有心勒住战马一探究竟,然而,身子却与坐骑一道往前狂奔而去。
依旧是人仰马翻,战马嘶鸣也就罢了,落马的骑士也在地上痛呼不已。
这他娘的是什么情况?
没有绊马索,为何战马会突然受惊失控?
于夫罗后怕不已,适才若不是他落后了几个马位,此时落马的骑士定然有他!
到底怎么了?
难道汉人会妖术不成?
想到妖术,于夫罗激灵灵打了个寒碜,如果真是妖术,那便非人力可敌。
“且住!”
于夫罗把臂挥出,试图止住后续兵马,只是,战马奔驰速度太快,即便骑士竭力勒阻,还是不断出现人仰马翻的情况。
一名匈奴千夫长惊恐十足,“这是汉人的诡计!”
于夫罗倒吸一口凉气,“汉人在搞什么鬼名堂?”
匈奴头目面面相觑,无人知晓。
好在没过多久,答案就揭晓了。
一名受伤的骑卒高高举起一物,嘴里道:“单于,就是这东西伤了战马”。
骑卒落马的位置不远,他也没像其他人那样被刺个肠穿肚烂,只是被利器划破了臂膀。
当于夫罗一筹莫展的时候,骑卒便赶来献宝。
“这是何物?”
这东西有没有毒,谁也不敢保证,因而,见到罪魁祸首,于夫罗也没有用手去接,他只是仔细端详着,满脑子疑问。
“单于,像蒺藜!”
于夫罗吸了一口冷气,“铁蒺藜?”
这东西四面有尖角,中箭留有一孔,可不就是汉人常用的防具吗?
适才,变故突生,于夫罗没有联想太多,然而,这时候,他已经缓过神来,不是陷马坑也不是绊马索,那么,除了铁蒺藜之外还有什么?
这物事多用于城防以及营防,毕竟,布置妥当的铁蒺藜不会移动,用来防御绰绰有余,但是,若想用来进攻就力有不怠了。
没想到,狡猾的汉军竟把他们用到了这里。
这可如何是好?前方地面上汉军一定铺了不少铁蒺藜。
“绕过去!”
摸不清铁蒺藜的布置范围,贸然前进,只会徒增伤亡,思来想去,只有另选方向才是正理。
然而,对面的汉军已经列阵完毕,这时候一头装上去,岂不是自讨苦吃?
于夫罗摇了摇头,将多余的顾虑抛之脑后,“杀过去!”
城头,李贤终于露出一抹笑意,他向刘协和颜瑞色地说道:“陛下,此次大捷定可传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