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乱臣贼子 第373节

  想到这里,黄盖也随声附和:“降者活,顽抗者死!”

  招降纳叛的声音此起彼伏,江东军大有不战而胜的趋势。

  对面,数百名荆州溃军狼奔犬突,腿快些的,转身就逃,他们希望能到东门、西门去碰碰运气,实在不行便躲入乡民家中。

  降者免死?自古以来,杀俘的军队不计其数,谁知道开阳军、江东军会不会信守承诺。

  除非逃无可逃,否则的话,逃到此处的荆州军不会轻易投降。

  荆州溃卒不战而逃!

  黄盖觉得扫兴的很,这就好像一拳挥出却击打到了棉花上,无处着力、无处泄力,着实使人难受。

  前军裨将抱拳请示:“黄将军,这该如何是好?”

  未能掌握到确切的情报,贸然追击,极有可能落入敌军的陷阱,可是,就这么不管不问,放虎归山?

  黄盖当然不会如此愚蠢。

  其实荆州军不战而逃之后,就连黄盖最先想到的都不是追击,而是考虑其中是否有诈。

  不成,必须早些结束战事,这样才好找寻黄祖!

  一刻没得到黄祖的消息,黄盖便一刻不想浪费。

  显然,城中大局已定,荆州军已经成为过去,倘若黄盖因为耽搁太久,误了捉拿黄祖的大事,甚至为他人捷足先登,黄盖绝不会放过自己。

  此时,裨将抱拳问询。

  黄祖咬牙切齿,从喉咙间迸出一个字:“追!”

  “追!”只有将荆州军尽数捉拿,这枞阳城才算平安无事。

  大战已经结束,黄盖、刘备、关羽三人接连战败被俘之后,城内城外渐渐恢复了几分生气。

  街头两侧,已经有胆大的乡民探出头来张望。

  相对于江东军而言,荆州军、开阳军都是客军,枞阳百姓宁愿操持同样口音的乡人,却不愿信赖拿刀拿枪的武夫。

  十月,原本是收获的季节,只是,枞阳城内外的这场大战毁掉了一切。

  城内城外,到处一片狼藉。

  北门、南门处的道路上践出了大片褐色的脚印,就连城外的谷物都不能幸免于难。

  凌晨的那场厮杀,数万名江东军、开阳军将熟透的谷米踏入泥中,糟践了不少粮食。

  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

  城内,横七竖八的道路上,满载的大车、倾倒的细软、丢掉的包裹,无数只踩掉的鞋子,甚至还有孩童清脆的啼哭声,这是在凌晨与父母走散的孩子在哭喊。

  黑烟、火苗在城中的各个角落腾空而起,不时有人裹挟着财物、女人兴奋地躲到暗处。

  自从黄祖兵败被擒,城内的数万荆州军便完全失去了约束。

  乱军在城内大肆劫掠、砍杀,他们的疯狂带动了枞阳城的泼皮无赖,混乱是容易感染的。

  循规蹈矩总是令人厌烦,唯有破坏规则的时候,才有感受到那突破禁忌的快感!

  如果没有乱军,即便开阳军、江东军联袂入城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坏,可是,荆州乱军的存在完全搅浑了水。

  往往枞阳百姓躲在家中的时候,祸患从天而降。

  妻女受辱、钱财受损,枞阳男丁唯有一死抗衡,可是,乱卒有刀,又多是结伴而行,慌乱间,枞阳乡民根本难以抗衡。

  绝望、愤怒……种种负面情绪在城中蔓延。

  东、西两座城门的守军已经无心守城,他们在城中乱象纷呈的时候选择了投降。

  李典、于禁顺利入城。

  入城之后,所有人都被枞阳城中的惨况惊呆。

  一路行来,荆州军烧杀劫掠,他们积攒了大量财货,本以为可以借此逍遥快活一阵子,谁曾想,黄祖竟然败了,枞阳失守!

  说来也怪,自打荆州水军失利的消息传来,江东军便宛如打了鸡血一般难缠。

  之前,荆州军在庐江势如破竹的时候,不见江东军有何作为,可是,徐州大军来援、荆州水军溃逃的时候,孙策的江东军却变了副模样。

  江东军的凶悍着实令人敬畏,而赫赫有名的徐州军更是令人畏惧。

  荆州军甚至提不出一丝一毫顽抗的心思,他们只打算在临死前最后一次疯狂!

  枞阳城乱了,枞阳百姓遭了秧。

  李典、于禁虽未相聚,可是,他们却下达了同一个军令:“清剿暴徒,顽抗者,杀无赦!”

  几乎与此同时,开阳军、江东军也下达了类似的指令。

  于是,孙、李联军从四门而入,封死了乱军的逃生之路,他们步步为营,家家户户清点人口,一旦发现异常,当场剿杀。

  杀戮足足持续了三个时辰,从日出到日当正午,枞阳城中血流成河。

  孙、李联军甫一联手便彰显出威力,此时,几十里开外,张虎、陈生统领二万大军正缓缓而至。

  枞阳城黄祖兵败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这里,张虎、陈生各怀鬼胎,他们巴不得能够借助江东军之手狠狠地削弱黄祖的实力!

  人心叵测,莫过于此!

  千里开外的兖州郡,吕布盯着数里开外的曹军大营,眸中精光闪烁。

  “来人呐,召集众将”

  “喏!”

  没多久,传令小校便将宋宪、成廉、侯成、郝萌、曹性唤到吕布身前。

  吕布环顾四周,他笑道:“诸位,这可能是我吕布的最后一战了,此役过后,无论你们如何选择,我都不会怪你们!”

  “温侯!”众将急欲辩驳,却见吕布张开右手,道:“好了,看在我们共甘苦、共患难的一场上,尔等便随我最后一战吧”。

  “呼哧呼哧”,一众军将喘着粗气,他们压抑着声音,嘴里道:“愿为温侯效死!”

  吕布知道时间紧迫,一旦被曹操发现此处不妥,那可大事休矣了。

  “宋宪!”

  “末将在”

  “你率领五百骑马蹄裹布,从西面佯攻曹军大营”

  “喏”

  “成廉”

  “在”

  “领五百骑出绕道东侧,由东佯攻曹军”

  “得令!”

  “侯成、郝萌、曹性!”

  “末将在!”

  “你三人随我一道自北向南强攻曹军大营!”

  侯成、郝萌、曹性大喜,“诺!”

  曹军大营蜿蜒盘旋,占地足有十多里。

  夜空中,从上朝下看去,只见曹军的营盘宛若眨着眼睛的恶兽,随时随地似要择人而噬。

  夜深人静,星空漫天,月亮却不知去了何处。

  天地间静寂一片,曹军士卒的聒噪声已经消失不见了。

  疲惫了一整日,再精壮的汉子也需要安眠以恢复精力。

  在这种时候,似乎不应该有人来破坏这种安宁的场面。

  不过,吕布却不同。

  从兖州一州州牧沦落到今日,吕布对曹操充满了恨意。

  之前,妻女尽在身畔,吕布无法放手施为,可是,就在三日前,高顺已经将貂蝉母女二人送走,吕布终于没了牵绊!

  吕布要报复曹操,他要将曹操加诸到己身的伤害十倍于己地还过去,如果成功,今夜只是开始!

  一连串的曹军大营,看上去仿佛无穷无尽。

  吕布得了情报,此处足有五万曹军,是他兵马的十倍!

  兵戈、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吕布胸中的热血渐渐沸腾起来,他握紧方天画戟,夹起赤兔马便往前疾驰而过。

  这一战,若是败了,世间将再无吕布!

  接连几日,吕布故意使人作出众叛亲离的模样,因而,曹军戒心大减,他们压根不认为吕布能够给他们带来多大的伤害。

  曹军的营盘是挖土筑壕而成,四周以树木为栅。

  每隔营盘外都竖有圆木垒成的木寨,寨上有军卒在警戒值守。

  木寨下面便是连绵不绝的曹军大营。

  每一处营盘内都能容下千余兵马,这里的曹军都是跟随曹操南征北战的精锐。

  数之不尽的营盘无声无息地潜伏在黑暗中,间距不过一百三十步,这个距离,恰好在弓弩的射程范围,一旦遇袭,弓弩手便可以遥相呼应。

  在营盘的四角,松脂烤就的火把在熊熊地燃烧着。

  火把光亮有限,堪堪可以照清十丈方圆的位置。

  大军夜宿城外,军纪最为重要。

  毕竟,无数次战例说明,一旦发生营啸的场面,便是数十万兵马也无济于事。

  繁星点点的夜空下,唯有清脆不绝于耳的棒子生传出了老远。

  忽而,一阵喊杀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却是宋宪、成廉已经发动的夜袭。

  骑兵夜袭,往往是弓矢为先。

  一支支火箭落入营中,引燃了大片火光。

  “走水了,走水了”

  “夜袭,夜袭!”

  此起彼伏的示警声不绝于耳,唯有曹营的北侧静寂无声。

  曹操盘坐在大帐中央,右手屈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弹着手里的宝剑,忽然,帐外冲进一个小校,他大声叫到“主公,吕布袭营!”

  “喔?人数几何?我军伤亡如何?”曹操竖起手中的宝剑,摆了个双手劈砍的姿势。

  小校额头上的冷汗都已经流了下来,“主公,东西两面都有吕布骑兵,只是黑暗中看不真切”。

  “北面没有动静吗?”曹操缓缓的站起身子,面色依旧平静的很。

  “没有!”

  “吕布定是想从北门进攻,传令下去,让军士多加小心”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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