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乱臣贼子 第350节

  两个俘虏涕泪交加,朱桓下不了手。

  “怎么?”

  “他们没了武器,胜之不武,而且他们都说出了我们想要的情报,此次便饶他们一条性命吧”

  陈到毫无意见,他是为公务而来,既然已经探得情报,是否杀人已经并不重要了。

  听说可以逃脱性命,刘头连连叩首:“我这就带他离开荆州军,我们回家,不造杀孽了,请好汉饶命啊”。

  朱桓叹了口气,划开了俘虏的绳索,嘴里道:“你们好自为之,下一次如果再被我遇到了,我一定取你们狗命”。

  “不会了,我们绝不会出现在庐江”

  “滚吧”

  刘头大喜过望,带着同伴落荒而逃。

  陈到很是不解:“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杀了他们”。

  朱桓表情平静,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不能滥杀无辜,否则的话,与荆州军中的禽兽有什么区别?”

  “不错,这才是有担当的好汉子,刚才那两人我已经问明白了,他们确实刚刚到达这里,应该还没来得及屠戮百姓”

  朱桓目露寒光,“如果被我发现了,无论是谁,我都要取他性命”。

  “算我一个”

  朱桓重重颌首。

  一路行来,陈到、朱桓二人惺惺相惜,他们都为对方的身手折服不已。

  朱桓善射,陈到也是百步穿杨的高手,两人在丛林间如履平地。

  回到朱家庄,在陈到的帮助下,朱桓将所有的尸首收敛起来,点燃大火,烧了干干净净。

  土葬并不是一个好法子,若是挖的太浅,无人看守的情况下,即便尸首入土,也会被饥饿的禽兽挖出来吃掉;挖的深些?一来朱桓没有趁手的工具,二来,陈到身负重任,不能耽搁太久,于是,对于朱桓来说,火葬便成了最好的法子。

  朱桓的家人在火光中化为灰烬,他面色抽搐不已。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朱桓咬牙切齿:“黄元、黄祖、刘表,我会一个一个杀了你们,为父亲,为族人,为村人报仇!”

  朱桓立下誓言,他呆立许久,嘴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陈到知道朱桓难受,所以沿途间不发一言,倒是朱桓主动说道:“陈兄,耽搁了这么久,多谢了”。

  陈到连连摇头:“你我虽然萍水相逢,可却意气相投,别说这等见外的话了,否则的话,我可不会与你同行”。

  朱桓只是颌首:“好,我不再多言,这份恩情我记下便是了”。

  陈到不置可否。

  将家人的尸首处置妥当之后,朱桓了却了心事,连身上的伤口也好上了几分。

  

第423章 何处可安家

  

  九江郡,近日多有流民携家带口逃难而来。【】

  荆州军入境以来烧杀劫掠、恶名远扬,庐江百姓畏之如虎。

  故土难离,然而,相对于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绝大多数的乡人百姓还是选择了逃遁他处,暂避锋芒,便是不少富家大户都抛家弃院,摆出一副避难的姿态。

  如果有选择,谁也不想四处逃难,只是,留给庐江郡百姓的选择真的不多,要么留下来,面临荆州军的劫掠,要么逃走,舍弃不动产,换取家人平安。

  人命与钱财,孰轻孰重,多数人都分的很清楚。

  事实证明,孙策的江东军虽然实力不凡,可却难阻荆州兵锋。

  五万大军呀,江东军不过两万人马,如何抵得住?

  荆州军摆明了是为复仇而来,除了别无选择的孙策麾下,谁也不想成为复仇的牺牲品。

  于是,越来越多的庐江百姓往东逃窜,而九江就是流民最佳的选择。

  乱世,人命贱如狗,流民所带粮秣不多,一旦招揽入境,粮秣的消耗便是一个大问题。

  庐江北临豫州、东靠九江、南临丹阳、西近荆州,刘表的荆州军由西而来,庐江百姓只能东、南、北三个方向逃窜。

  一开始,曹操治下的豫州并未限制流民入境,可随着人数攀升不止,豫州粮秣吃紧,无奈之下,曹操只得选择一种颇为冷血的方式来遴选流民:去芜取精,留下青壮,剔除老弱。

  这种法子短期内有利于曹操实力的增长,可长远来看,却是弊大于利的事情。

  毕竟,名声这种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

  曹操讨伐黄巾,好不容易有了响亮的名头,如果因为流民一事一落千丈,那岂不是因小失大?

  因而,荀、程昱谏言曹操,让其三思后行。

  曹操思虑再三,决定采取托庇入境法,也就是说,逃难的庐江百姓若想入境,须得有一名青壮做庇主,如果没有青壮托庇,老弱妇孺一概不收,而顺利入境的青壮却只能选择托庇一人。

  这法子虽然依旧冷血、苛刻,不过,相对于之前一棒子打死的法子,已经很是人道了。

  豫州,曹操在挑三拣四,这对于庐江百姓来说不是首选的避难之地,孙策的丹阳郡倒是不禁出入,可是,庐江百姓总是觉得江东军难敌荆州兵锋,万一荆州大军顺流直下,攻袭丹阳,那又该如何是好?

  思来想去,唯有李贤的九江郡才是稳妥所在。

  首先,九江郡内驻有精兵,不必担心荆州军的威胁,其次,九江郡内粮秣充足,无论流民是不是青州,都可以得到一份果腹的食物。

  庐江百姓背井离乡,为的还不是苟延残喘,存活于世?

  李贤的九江郡对于流民来说,宛若人间乐土,世外桃源。

  在庐江与九江的交界处,李典、刘进使人设立关卡,一来,为了甄别细作,防止荆州军卒刺探军情;二来,却是为了管理流民,流民逃难而来,自然毫无秩序可言,如果不加以统筹管理,很容易闹出乱子。

  庐江与九江有数百里交界,其中,多数地方由山川河湖阻隔,只有少数道路可供同行,为此,李典、刘进总共设立了十二处关卡。

  这一日,刘进正在关卡处巡弋。

  “铛铛铛,肃静,不可喧哗,排队入关卡者可领食物,滋事生非者不准入境”

  “铛铛铛,入关者须得上缴凶器,不可私自藏匿,有私藏着,一概严惩不饶”

  “铛铛铛,上天有好生之德,李贤李使君仁德无双,愿意赈济流民,然而,却也不能白养一群吃白食的家伙,入关者,须得做工抵粮,有不愿做工者,即刻回返庐江,概不追究”

  一名又一名敲着铜锣的军卒来回游走,将李贤定下的规矩大声宣扬。

  一开始,庐江百姓惶恐不安,他们不知道进入九江后会遭遇什么事情,没曾想,等待入关的时候,响锣的军卒却将各项事项吆喝出来,这等法子着实有效。

  逐条听罢过后,流民脸上忧色尽去,他们不怕有规矩,就怕没人管。

  只要庐江提供吃食,便是出工做力又算得了什么?

  面色疲惫的流民迈步而来,他们跋山涉水,好不容来到九江,终于有了生的希望。

  刘进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李使君要收留这些流民?

  青州、徐州人口众多,压根不缺劳力,收留流民难道只为了修桥铺路?

  没这么简单吧?刘进虽然与李贤相处的时间不多,然而,他却知道,李贤绝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刘进谨守本分,对他来说,猜不透的事情可以不去猜,但是,李贤安排的事情却一定要做到位,只有这样,才可以报答李贤的知遇之恩。

  多数流民进入关卡之后都会千恩万谢,有的人甚至会热泪盈眶,流下激动的泪水。

  刘进看了半晌,渐渐有些乏了。

  忽而,关卡处传来一阵争吵声,刘进定睛望去,却是两个流民与看守关卡的军卒争吵起来。

  “怎么回事?”

  “刘将军,这家伙受了箭伤,我想问个究竟,却被他的同伴拦住了”

  不知不觉间,刘进麾下的军卒已经将这处关卡团团围住,四周的百姓唯恐殃及池鱼,急忙四散逃开。

  重围之中,两个流民却面不改色,连表情都不曾有半点变幻。

  刘进好奇不已,这两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都到这时候,还能稳如泰山!

  就在刘进仔细打量的时候,一名面色黝黑,身高臂长的家伙出言问道:“可是刘进刘将军?”

  刘进微微颌首:“正是我”。

  “这是在下的入关凭证,请将军过目”,说罢,那流民递出一块铁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了出去。

  不是暗器,刘进松了口气,单手接住。

  铁牌纹路非凡,刘进只是看了一眼便变了脸色,“原来是自家兄弟,快快有请,来人呐,准备好酒肉,我要开怀畅饮”。

  “喏”,刘进从不饮酒,今日能够破例,显然是因为铁牌的来历。

  众目睽睽之下,围困其中的流民并没有自报名姓,而刘进也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一行人只是避开大部人马,往东而行。

  数百步的路程走了没多久,刘进在前头带路,两名流民紧跟不舍。

  沿途间,曾有军卒试图护卫刘进,却被其尽数赶走。

  到了大帐,酒肉早已经备好。

  刘进端起酒樽,嘴里道:“还为请教二位名姓?”

  “陈到陈叔至”

  “朱桓,朱休穆”

  陈到的名头刘进早有耳闻,这家伙一人一弓曾经射杀数十袁军精锐,后来多次单枪匹马,刺探军情,可以说是悍勇至极的人物。

  铁牌到手之后,刘进也曾经怀疑过流民的身份,毕竟,对方出现的时候太过巧合了,可此时,等到陈到报出名姓之后,刘进便再无疑问。

  如果连陈到这等豪杰都被人李代桃僵,那刘进只能自认倒霉。

  陈到的身份无需多言,可是,那朱桓又是何方神圣?

  许是看出了刘进的疑问,陈到将朱桓的个人履历和盘托出,并未有丝毫隐瞒。

  刘进松了口气,听上去不过是一个身手不凡的猎户罢了,既然陈到愿意为他作保,倒也不算什么大事。

  在丛林中风餐露宿了个把月,陈到的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如今,好不容易吃到酒肉,自然大吃大喝,毫不客气。

  陈到有所依仗,毫无礼节也就罢了,可朱桓同样摆出一副百无禁忌的模样,着实使人惊讶。

  刘进皱起眉头,朱桓要么是个十足的夯货,要么便是胸中有大计谋的家伙。

  陈到与刘进并不熟悉,刘进本想问询军情,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箭伤未愈的朱桓只顾着吃喝,许久不曾抬头。于是,大帐内,只剩下“滋溜滋溜”的吃喝声。

  思来想去,刘进忽然笑了起来,他不过是一个降将罢了,平日里不受排挤也就罢了,倘若真有立功受赏的机会,那也绝不是他一个人可以独吞的,与其窥伺陈到的情报,倒不如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这样的话,倒有可能收获陈到的友谊。

  不该问的不问,这种懂规矩的军将可是少见的很。酒过三巡之后,陈到抱拳笑道:“多谢刘将军款待,酒足饭饱,十分感谢,他日若有机会,一定竭力报答”。

  刘进笑道:“都是自家兄弟,说谢可就见外了”。

  “军情紧急,须得快快找寻李将军,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刘将军莫怪”

  李典驻守九江,平日里与刘进素无往来,不过,刘进明白,李典麾下的军卒实力绝非等闲,就算他兵力占优,只怕也难占上风。

  “朱兄弟受了箭伤,需要留下医治吗?”

  朱桓连连摇头,他好不容易结交了陈到这个志趣相投的家伙,哪能轻易错过了?

  “多谢刘将军,我身上的伤势已无大碍了,无需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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