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乱臣贼子 第285节

  河水北岸,高览目光微凝,有周仓这样一员猛将带头冲阵,南岸的军卒无疑将承受极大的压力。

  逢纪看的眼皮急跳,“这便是周仓吗?武艺着实不凡”。

  高览微微颌首,道:“都说周仓骁勇善战,今日一见方知所言不虚”。

  “我部人马抵得住吗?”

  看到周仓砍菜切瓜一般解决了前哨小队,逢纪有些畏惧。

  高览吁了口气,像是在劝说逢纪,然而更多的却还是在劝说自己:“只要战阵不乱,周仓奈何不得我们!”

  真是如此吗?

  干掉前哨之后,周仓距离河北军阵只剩下两百步的距离。

  此时,越来越多的青州军从林中呐喊着冲了出来。

  裴元绍、周梁各自统领千余兵马,从左右两翼包抄而来。

  河北军的背后便是奔腾不息的河水,以及起起伏伏的“船桥”。

  毫无疑问,河北军无路可退。

  说穿了,这时候的青州军虽然声势惊人,可由于树林不便大军整队的缘故,多数人马都未能组成战阵御敌,反倒河北军,陡然遇袭之后,他们很快便收敛阵脚,组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圆月阵。

  盾兵在外,枪兵在内,弓手殿后,这是最传统的战阵御敌方式。

  电光火石间,周仓已经进入到了河北军的射程之内。

  百十张弯弓稀稀疏疏地抛射起来。

  间或有箭矢疾射而来,却都被周仓一一斩下。

  周仓明白己方的优势在哪里。

  以有心算无心,这就是最大的优势。

  如果不能在对方慌乱的时候彻底将其击溃,一旦他们缓过神来,青州军势必会遭遇更强的抵抗。

  说穿了,周仓就是在恫吓河北军,这时候,他绝不能停下来,因为周仓已经成为青州军冲的最快的“箭头”。

  身后,硕大的“周”字大旗迎风招展,嚣张无比地向人彰显着周仓的身份。

  受此激励,青州军人人奋勇,个个争先,而河北军卒却有了未战先怯的心思。

  适才,周仓的勇猛之处众人亲眼目睹,如今,对方身先士卒,直往军阵而来,当即给人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百十步的距离转瞬及至,堪堪相距不过二十多步的时候,周仓一声呐喊“投掷”。

  断断续续赶到的青州军便依言将手中的短矛投掷而出。

  “嗖嗖嗖”,锋利的铁矛破空而至,瞬间便盖过了河北军箭矢的风头。

  “大风起兮,矛矢至,刺我敌兮,助我胜!无往不利兮,若神助……”

  一首古朴的战歌在战场上飘扬起来。

  青州军卒人人传诵,声浪震天,这时,短矛已然立功。

  短距离之内,锋利的短矛毫无疑问已经成为战场上的大杀器。

  “噗噗噗”,矛杆透体而过,有几根甚至直接穿破了甲胄。

  这一幕让北岸的高览寒毛直竖,淳于琼兵败的时候曾经提起过短矛的厉害,近几个月来,高览也一直在搜集青州军的相关装备,对于这种所向披靡的利器,高览又爱又恨。

  

第358章 情何以堪

  

  毫无疑问,相对于难以培训的弓手,训练一名短矛手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只要力气够大,再普通的军卒也可以将手中的短矛变成一件杀人利器。【】

  不过,放眼天下,也只有李贤麾下的青州军才装备得起这种花费极大的武器。

  因为一柄短矛的造价足以打造二十多根箭矢,而且短矛在战场上消耗极大,若不能尽数回收,一旦为敌方所用,反而会给己方造成威胁。

  胡庸统领的背矛士之所以享誉天下,便是因为他们的短矛阵所向披靡,让人无可阻挡。

  刚开始,李贤手中财力有限,只能供给短矛营这样一支以短矛为主的精锐,那时候,周仓等人都对短矛营的待遇羡慕不已,等到青州局势稳定之后,他们纷纷向李贤恳求为己方人马装备短矛。

  只要是能够增强战力的东西,李贤一向毫不吝啬,征得他同意之后,匠工营便开工造矛。

  数月以来,周仓所在的背嵬军总计分到了一千柄短矛,此番出战,他将所有矛矢都集中到了一起,只等大战开始便给敌军一个下马威。

  今日,高览精锐渡河,周仓麾下亲卫齐出,而短矛更是大显神威。

  三轮短矛呼啸而过,饶是河北军已经组成了战阵,躲在了盾牌之后,可还是遭遇了沉重的打击。

  精铁铸就的铁矛撞击在铁盾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持盾的军卒只觉得一股股大力传来,让他们气血沸腾。

  虽说前排的军卒受了不轻的暗伤,可相对于伤亡惨重的后军士卒,他们无疑是幸运的。

  铁盾数量有限,勉强可以护住阵脚,阵中、阵后的位置没有这种防御利器,当短矛接踵而来的时候,弓箭手、长枪兵只能竭力躲闪,试图避开阎王的召唤,然而,青州军呼啸而来的短矛实在是太多了,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去,便有三百多支短矛疾射而至。

  河北军阵势大乱,除了前排的盾兵依旧恪守阵脚之外,其余的军卒全都惊惶失措,狼奔犬突。

  高览倚重的一千精锐尚未近战便慌了手脚。

  周仓自然不会放过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大吼一声,道:“青州军,随我杀!”

  “杀!”数量极多,全无阵势可言的青州军战意高昂,他们紧紧跟随周仓、裴元绍的脚步,向河北军的圆阵发起了冲锋。

  短矛给河北军带来了巨大的杀伤,也让青州军凭添几分获胜之心。

  以多胜少、有心算无心,又有短矛这种利器相助,如果背嵬军再不能大获全胜,那他们都可以去抹脖子了。

  “嘭”,周仓一马当先,手中长刀狠狠劈向了前方。

  “咔嚓”,盾后的步卒本以为凭借盾牌、盔甲可以挡住周仓的袭击,哪曾想,马匹巨大的冲击力竟然撞歪了铁盾,而接着这空隙,周仓手中长刀匹练般落下。

  “噗”,周仓的一击之力劈碎了甲胄,深深地砍进了他的胸腹,巨大的冲力将步卒的内服搅的稀碎。

  这名步卒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便死了个干净。

  一击破敌阵!所谓猛将不过如是!

  背嵬军见状士气大振,他们或用长枪,或用钩镰枪与盾阵后的敌卒展开了殊死搏杀。

  斩杀两名盾卒之后,河北军的防线在周仓面前形同虚设。

  “噗噗噗”,长刀上下翻飞,试图填补阵脚缺口的军卒伤亡惨重。

  周仓横刀立马,朗声大笑:“谁来送死?”

  环顾四周,河北军卒尽皆骇然失色。

  趁此空隙,背嵬军卒由缺口而入,一点一点撕裂了河北军赖以生存的防线。

  船桥上,一队一队的河北军不断补充着摇摇欲坠的防线,然而,相对于折损的军心士气,来援的生力军杯水车薪。

  北岸的高览眼皮急跳,他看的清楚,青州军故意对“船桥”置之不理,摆明了是想让河北军继续增援。

  围点打援?

  南岸的千余兵马眼瞅着就要支撑不住了,周仓麾下的青州军超乎想象的强,到底要不要继续增援?

  高览再度面临抉择,他知道,自己的决定很可能干系到两岸这六千兵马的命运。

  是继续作战,还是等到援军抵达之后再做计较?

  逢纪心乱如麻,淳于琼兵败逃回的时候,他还觉得幸灾乐祸,高览谨慎小心,数月不战的时候,他还认为对方怯战畏敌,然而,这一刻,周仓所向披靡,青州军大发神威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淳于琼兵败并不全是因为他骄纵轻敌的缘故,而高览的谨慎也并不是全无道理,青州军真的很强。

  与公孙瓒的辽东军比起来,青州军简直强的离谱。

  对岸,周仓砍菜切瓜一般收割着己方兵卒的性命,军卒已经完全被其震慑住了。

  再这样下去,即便援军不断,只怕也难以扭转战局,反败为胜。

  电光火石间,逢纪脸色变化极快,“云台,下令撤军吧”。

  “什么?”高览不容置信地叫出声来。

  适才为了颜面,逢纪一直在不依不饶要求调派援军,现在,局势恶化,他理应叫嚣继续增兵才是,怎么却要求退军了?

  逢纪叹了口气,道:“青州军太过强悍,一道黄河完全隔绝了我军优势,若是由船桥调派兵马,只会让周仓各个击破,与其这样,倒不如趁早了断,断臂求生,以图再战!”

  高览深深吁了一口气,他知道,逢纪作出的选择是当下最明智的,然而不知为何,看到周仓嚣张跋扈的身影,他总是有一口气难以下咽。

  逢纪不再桎梏,明明是一件好事,可高览自己却有些转不过弯来。

  辛辛苦苦筹备了三五个月,初战便败,这样的结局让高览情何以堪?

  不行,必须再战上一阵,要是就这么灰溜溜的退却了,即便己方人马保存了实力,可军心士气却会遭遇巨大的打击,下一次再遇上周仓,说不定军卒连厮杀的勇气都没有。

  面对逢纪殷切的目光,高览缓缓摇头,嘴里道:“祭酒所言极是,然而,此时却不能退兵!”

  

第359章 蒋义渠毛遂自荐

  

  什么,不能退兵?

  逢纪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滑稽的笑话,他有些难以置信。()

  战局已经很明显了,南岸的青州军早就蓄势以待,他们故意不去破坏船桥,就是想半渡而击,尽可能的杀伤河北军的有生力量。

  这等明显的伎俩,连逢纪都看了出来,怎么高览却恍然不觉?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愤怒让逢纪大吼出声:“高览,河岸可是青州军的陷阱,那一千人马已经撑不住了,再这样下去,就算五千兵马尽数过河,又能怎样?过河的道路只有这一条,大军完全无法发挥优势,你看,南岸的青州起码在四千开外!”

  高览冷着脸,长长地吁了口气,道:“我知道,祭酒,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对的,可你看看,看看南岸的兵丁,他们可都是我的袍泽,是我从河北将他们带到了这里,我怎能眼看着他们陷入绝境而不管不问?”

  逢纪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高览,道:“慈不掌兵,这样的道理你都不懂?”

  高览咬紧牙关,嘴里道:“青州军如此猖狂,若不杀杀他们的威风,往后如何与其厮杀?”

  逢纪沉默不语,抛弃厮杀不休的友军,不战而逃,这样以来,对于存活下来的兵马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包袱。

  一支战无不胜的精兵,首先要有直面任何强敌的敢战之心,如果这一次,河北军不声不响地退却了,日后再想恢复信心,无疑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高览统兵多年,自然知道军心折损容易,修复难。

  厮杀声、呐喊声、绝望的呼救声,连绵不绝,声声入耳,熟悉的腔调让高览心乱如麻,气血上涌,若不是他,对岸的千余兵马又怎么会落入险境?若是一开始便加大搜寻力度,又怎会让青州军轻易得逞?

  不行,必须杀过去!

  高览已经有了决断。

  逢纪整理一番思绪,态度不再像之前那般蛮横,“云台,周仓狡诈,须得从长计议呀”。

  高览摇摇头,道:“来不及了,再不过河,先锋营就要全军覆没了”。

  “云台意欲何为?”

  “我想过河会会周仓”

  “啊,万万不可,云台身系重任,怎能轻易犯险?若是青州军识破你的身份,砍断船桥,你又如何归返?”

  高览打马前行,嘴里道:“若是那样,平原郡内两万兵马便托付给祭酒了”。

  “高览,你肆意妄为,置主公与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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