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一听他说这要死要活的话,顿时不依,又朝顾平安露出一个埋怨的眼神。
“哪有这么麻烦?”洪七公忍不住笑道,“靖儿,你悄悄将母亲接走,他不就没得要挟了?”
这话正说在顾平安心坎上。
原著里郭靖醒悟得太晚,这才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僵局。
他母亲李萍明事理,有气节,如此伟大一位女性,最终却被逼得自杀。
顾平安连包惜弱都救了,又怎能让她身上悲剧重演?
“正是。”他点头道,“待七公伤愈,你就抓紧回去,暗中将郭伯母救走。”
“可是大汗这些年对我们母子二人也不薄...”
郭靖毕竟憨厚,仍觉得这样对不起铁木真这些年的恩情。
“这只是为了免去你后顾之忧,并不是要强逼你与铁木真撕破脸皮。”
顾平安也不怪他,耐心解释。
“先确保你母亲平安,你若想偿还他恩惠,再回去相助也无妨。”
“对!”郭靖连连点头,“到时我与他两不相欠,再走便是了!”
他方才被问住,心中千头万绪,迷茫不已,此刻终于悉数解开,总算露出笑容。
顾平安稍稍犹豫片刻,还是将武穆遗书暂时留下,没有交予郭靖。
这射雕历史与史实不尽相同,若没有郭靖协助铁木真西征,想必花剌子模还能多撑些时日。
蒙古大军晚到一天,杨妙真那边便能多发展一天,也就多一丝胜算。
四人在山上待得几日,一灯大师已将总纲梵文悉数译出。
“这神功总旨当真精妙,我所修为佛门玄功,本以为与真经中所述的道家内功不属同路,但看这总旨,武学到得最高处,殊途同归,并无佛道之别。”
他这眼光见识的确卓越,也如未来的张三丰真人一般,悟出内功心法佛道相融的真意。
洪七公笑道:“大师本就兼修一阳指与先天功,如今再添一门九阴神功,这世间便再无敌手喽!”
“七兄说笑了,老僧一心向佛,早已没了争胜之心。”
一灯大师双掌合十,淡淡一笑。
“如今有这神功和经中疗伤篇相助,我再以一阳指疗伤内力为辅,七兄伤势,七日便可复原,一身武艺亦能精进不少。”
“当真?”
靖蓉二人一听,顿时喜上眉梢。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黄蓉心中欢畅不已,粲然一笑,看得郭靖整个人都呆住。
顾平安倒是比二人多想了一层,又问道:“若是如此,是否还会损及大师玄功?”
“不会。”一灯大师摇头轻笑,“这方法与那疗伤篇一般无二,于我毫无损伤。”
听到这个答案,洪七公总算长舒口气,彻底安下心来。
此后七日,一灯大师一边为他治疗,一边给靖蓉二人细细讲解九阴总纲的要旨。
至于顾平安...
他身怀系统,只听了一遍,功法栏中便凭空多出一项。
如同上次融合易筋煅骨篇时一样,丹田内息自行运转一个周天,重归平静,旋即弹出一条提示。
【融合《九阴真经总纲心法》。内功境界提升:融会贯通=>登峰造极。】
......
洪七公与一灯大师难得重逢,决定留在山上小住几日,一来叙旧,二来也好探讨武学精妙。
他是将外家功夫练至极致,内力自生,与佛道两家武学都不同路,一番印证,两方都获益匪浅。
至于郭靖,那日一番交谈后,他已将顾平安的话牢记在心上,待到洪七公伤势痊愈,便匆匆告别,带黄蓉赶往大漠。
顾平安也担心穆念慈在战场上遇险,与他们一同下了山。
此时汴京路战火已起,他便先往临安,再取道楚州至山东。
这一日临近黄昏,顾平安进了临安城,将马匹行李寄在客栈,随意寻了个面摊填饱肚子。
一碗阳春面吃到一半,街边忽然转出两个衣衫褴褛,浑身脏污的丐帮弟子,远远瞧见他,顿时眼前一亮。
“敢问阁下可是‘平安少侠’?”
顾平安早察觉二人实现,放下碗筷,转身看来。
这两人身上都只背了三只口袋,辈分不高,年纪也轻,言辞略有些怯懦。
“我是顾平安,二位是?”
“果然是您!”
开口的小叫花语气惊喜,面露钦羡。
“小人是跟着‘江东蛇王’黎老英雄的,当日有幸在君山轩辕台远远瞧见过少侠英姿。”
“哪来的臭叫花,赶快闪开,别碍着我做生意!”
那面摊老板见二丐羸形垢面,身上还隐约带着一股刺鼻味道,顿时面露不悦,上前来驱赶。
黎生一向要求手下不许与百姓为难,二人一时不知所措,欲言又止。
“你们找我有事?”顾平安问道。
见二人点头,他摸出几枚铜钱丢下,朝二人招呼一声。
“走,我们到那边去说。”
第117章 故人有难
那面摊老板见这年轻后生一身打扮不俗,却对两个叫花子如此随和,不由纳闷。
顾平安也不理会他奇怪的目光,带着两丐随便找个阴凉处。
“两位兄弟怎么称呼?找我何事?”
两人见他没有半点架子,脸上钦佩之色更浓。
看着年岁稍长那人道:“小人冯大,这是我弟弟冯二,这次是奉黎老英雄之命,来寻您搭救。”
“搭救?”顾平安有些疑惑,“黎前辈遇上什么难处了?”
“不是黎老,是田兄弟。”
“田江恩?”
“对!”冯二似乎跟田江恩关系不错,瞧着明显有些焦急,“他被官府的人下了大狱,听说是要掉脑袋的罪过!”
顾平安闻言也是一惊:“这么严重?”
冯大脸上尽是愤慨之色:“狗官冤枉好人,田兄弟是遭人陷害的!”
“走,带我去见黎前辈。”
二人点头,带着顾平安出了候潮门向南,又到了牛家村。
远远瞧见曲三酒馆敞着门窗,心道这黎生还真是会挑地方。
酒馆里除了他和余兆兴师叔侄俩,那污衣派长老鲁有脚也在。
不过他瞧着风尘仆仆,似乎也是远道而来,才进门不久。
“黎老,您看谁来了!”
冯家兄弟俩还未进门便嚷了一声,进门瞧见长老,又赶紧躬身行礼。
鲁有脚冲二人点点头,又来到顾平安跟前,双手交胸,深鞠一躬。
“西路长老鲁有脚见过‘平安少侠’!”
他这礼行得太大,顾平安浑身不自在,赶紧将他扶起。
“鲁长老何必行此大礼?”
鲁有脚起身摇头道:“黄帮主有命,少侠于丐帮有大恩,见少侠如见帮主本人。”
眼看黎生等人也一齐上前,顾平安赶紧摆手将他们拦住。
黎生先前是八袋弟子,如今背后口袋又多了一个,原来也成了长老之一。
净衣派彭长老勾结外人叛帮被杀,是他坚决维护靖蓉二人,立下功劳,这才顶替了南路长老之位。
“还是说说具体情形吧,田兄弟无缘无故,怎么会招惹到官府的人?”
“这事说来也怪。”
黎生也心系田江恩,便不再客套,说起正事。
“顾少侠,你可认识一位书生,名唤‘江子远’?先前听江恩提起,好像还是什么...太学生?”
“江子远...江临?”
顾平安立刻想起当初在西湖边共饮的江万里。
“认识,莫非此事与他有关?”
“或许是。”黎生点头道,“详细经过我们也不知,那一日我们刚到临安,在南城偶遇此人,江恩便上去招呼。”
听他话中意思,似乎田江恩行侠结识江临那日,他们并不在近前。
“他们提起你,更聊得兴起,那书生邀他去西湖边吃鱼饮酒,我们本也不急着赶路,便也没阻拦。”
余兆兴说着,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些想不通。
“只是他一去,便是一夜未归。我瞧他们二人关系还算亲近,那书生不该害他才对。”
顾平安那日与江临从一盘“西湖醋鱼”聊起,已听出这人志存高远,刚正不阿。
这样一个饱读诗书的正人君子,怎么会去陷害一个行侠仗义的江湖人呢?
“可还有什么旁的消息?”
余兆兴又道:“我们见他深夜未归,遍寻半夜也寻到,第二日再出去打听,方才听闻西湖画舫上出了命案,凶犯是个花子,已然落网。”
画舫命案?
开什么玩笑,这二人一个穷书生,一个小乞丐,哪来的银子去画舫上听曲?
“死者呢?是画舫上的倌人?还是什么富商大户?”
唯一有可能让田江恩到那种地方去的,只能是去寻仇。
“这...”余兆兴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那皇城司的兵吏一个个厉害得紧,稍靠近便要提刀拿人,我们也不敢多问。”
“等等,皇城司?”顾平安顿时察觉不对,“你确定人在皇城司,而不是提刑司?”
“这二者...有什么区别吗?”黎生面露不解,但还是肯定道,“我亲自探来的消息,确实是皇城司。”
按照宋朝官署制度,一般小案由厢公事所处理,命案大案则交由提点刑狱司,也就是提刑司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