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慈心中一凛:“师伯有命,弟子自当遵从,只是...”
“别只是了,我那师弟是什么人,我还能不知?”
天山童姥随意摆了摆手,鼻子里“哼”了一声,不耐烦道。
“真当你师伯这么好骗?他若真能认得清贼贱人的嘴脸,又怎会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师伯误会了,师父他...”穆念慈还在试图“抢救”。
“行了,我没打算怪罪于你,也...也不怪他...”
童姥轻轻摇头,自嘲一笑。
“比起他当年弃我而去,这点小事,实在算不得什么...”
其实她当日乍听闻无崖子让徒弟杀李秋水报仇,大悲大喜之下,的确信以为真,只是后来稍加思索,便已想通了前因后果。
就算嘴上再怎么不承认,在她心中,也始终认为李秋水才是无崖子深爱之人。
以她对无崖子的了解,自然知道他不可能生出杀那贼贱人的念头。
至于这来学艺的小师侄,不过是得了他的授意而已。
她当真是爱极了这负心男人,爱屋及乌之下,干脆佯装不知,任由穆念慈去学那石室中的武学。
也正因如此,她才始终不曾言传身教,只是出手试探了几次,考校二人究竟学得了几分。
二人也的确“争气”,不过短短两三月,竟真将石壁图谱上的功夫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师伯,我...”
穆念慈本就心中有愧,又见师伯一脸怅然之色,不自觉眼眶微红。
天山童姥脸上失落之色只停留片刻,旋即一空,又换上那副嫌弃不耐的神情。
“你这小辈,本事没学多少,倒把你师父那婆婆妈妈的劲儿学了个十足!眼泪憋回去!敢落下来,看我不赏你几枚生死符!”
穆念慈被她这傲娇的脾气逗笑,心中感伤也轻了几分。
“师伯明年生辰,我二人一定提早回来,哪怕对师叔不敬,也绝不让她伤及师伯半分!”
“有你这话,也算我没白白‘上当’。”童姥微微点头,摆了摆手,“行了,去吧!”
顾平安恭恭敬敬行了礼,转身离去,刚到厅门前,却又被叫住。
“对了,丁春秋那卑鄙小人活在世上实在恶心得紧,趁早给我杀了,死前还须好生折磨一番,挫骨扬灰,方才解气!”
“谨遵师伯命令!”
......
此行收获除了两门逍遥派绝学,名望值却是几乎没什么动静。
天山童姥一代武学宗师,又是灵鹫宫主这等身份,本该如洪七公一般,随随便便就送上几千名望。
可这老女人脾气实在古怪,除了最初通过考验时那点奖励,竟再无半点收获。
好在顾平安如今心态变化不小,早不复当初那般急于求成,倒也没太放在心上。
夫妻二人一路自汝南远赴天山,又在缥缈峰清修两三月不问世事,再入宋境,恍如隔世。
回想当初与乔峰结义,同历杏子林一役,距今已是小半年过去。
康敏诡计败露被擒,乔峰声名一时未受诋毁;珍珑棋局被破,顾平安提议借棋会之名引丁春秋上擂鼓山,想必苏星河已召集函谷八友提前谋划。
少了薛神医广撒英雄帖,聚贤庄自然没了英雄宴,只是萧远山和慕容博两个老银币却仍健在。
这俩人各自心怀鬼胎,或为引乔峰入辽,或为掩埋当年旧事,如何阴谋算计,犹未可知。
这二人心思未改,只怕中原武林仍有大乱。
除了这两人,算算时日,星宿老怪丁春秋也早该到了中原,还有个数次结仇的第一恶人段延庆。
重返中原,实比半年前凶险得多。
系统商城中倒是偶尔刷新出橙色绝品卡,可惜价格太高,实在是买不起。
名望值留着也是留着,还不如趁早用了,免得留着发霉。
整整四十连抽,各种蓝蓝绿绿的卡牌足有足有三十多张,兑换掉其中没用的零碎,足足五年的内力进账。
除了橙卡,紫卡之中倒是有一张有意思的。
【君子剑】
第236章 雁门关下
君子剑?
还真来了?
自当初抽到《杨过》,得了《玉女素心剑法》,他便已经将剑法传给穆念慈。
无论全真剑法还是玉女剑法,单独使来,都是远逊于太极剑法,可若是双剑合璧,却有如脱胎换骨一般的奇效。
杨过小龙女初出古墓时虽然实力不弱,但比起黄蓉、李莫愁这个级别,尚还有些差距。
但大胜关英雄大宴之时,二人分使两门剑法,心意相通,却能将金轮法王这等顶尖高手杀得落荒而逃。
而这一对君子、淑女剑,剑身暗含磁性,正如一对有情人彼此相吸,与这门剑法最是适配,宛若凭空再添三分威力。
全真剑法在射雕世界不宜动用,但如今王重阳尚未降生,用来自然无妨。
除了这张【君子剑】,另有一张橙色绝品卡。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获得橙色绝品卡牌:慕容博】
【武学发放中...】
【恭喜获得:《拈花指法》(境界:返璞归真)】
卡牌上的名字一显露出来,顾平安一口气便已泄了大半,再瞧见发放的武学,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这慕容博虽属天龙四绝之一,实力犹在射雕五绝之上,可问题是一身所学太过驳杂,光是少林七十二绝技,少说也有好几门在身上。
但除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斗转星移》,其他各门各派的绝学,顾平安还真有些看不上眼。
他曾假借“拈花指”的名头掩盖“弹指神通”,把金国赵王府众人唬得一愣一愣,真把他当做什么隐士高人的传人。
当年随手抛出的一记回旋镖,此刻正中眉心。
好在那五年的修为终究是实打实的提升,有这一身内力在,即便是遇上段延庆和丁春秋,也可立于不败之地。
再入中原,哪怕再怎么纷乱,也算有了八九成的把握。
顾平安二人一路向东,到得雁门关下,已是六月初。
此刻虽是盛夏时节,但北方气爽,日光虽烈,却有徐徐清风,倒不燥热。
雁门关是大宋边陲重地,山西四十余关,以此处最为雄固。
顾平安二人刚好行经代州,顺便来看看三十年前萧远山遇袭之处,也说不定能在此处遇上乔峰。
这地方倒也好找,绝岭之下,西北侧山边一块巨石,方圆十余里之内,道路旁侧,只有此处地形最宜设伏。
当年中原群雄便是藏身在这块岩石之后,向萧远山一行发射暗器。
右首山壁天生的平净光滑,正是萧远山刻下绝笔文字之处。
只是此时石壁上不见半个文字,只剩下一片斧凿的印痕,显然是被人有意毁去。
其下还残留几处暗红色的印迹,似是干涸的血痕,瞧着隐约像是掌印。
显然乔峰仍是难逃被诬陷的局面,一路追寻身世至此,却见石壁刻字也遭损毁,一时激忿发泄所至。
顾平安倒也算有所预料,确认乔峰来过,也不久留,又继续动身南下。
代州城下不远,官道旁摆了一座小棚,棚下几张桌椅板凳,青石垒了个土灶,原来是个小面摊。
小面摊上一群人占了两张桌子,都是江湖豪杰打扮,人人身前摆着海碗,却无人动筷,似在与人争辩。
其中一个矮胖汉子道:“乔峰这厮是契丹夷种,做出这等猪狗不如之事,有什么稀奇?”
摊上众人大多与他同行,和他们起争执的却只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似乎是不太擅长言辞,此刻已被气的满面胀红。
少年猛地一拍桌子,也顾不得碗中面汤溅在手上,怒喝道。
“乔帮主一向光明磊落,何况契丹人也是爹生娘养的,怎么就成了你嘴里的夷种?”
“辽狗行事与禽兽无异,天下谁人不知?”
矮胖汉子乜斜他一眼,嗤笑道。
“父妻子继,兄死弟娶的事都干得出来,还说不是畜生?”
“你...”那少年一时怒不可遏,却想不出该如何反驳,手指捏着桌沿,目光几欲喷火。
“兀那小子,爷几个骂的是乔峰那杀父弑师的恶贼,与你何干?难不成你也是辽国的狗杂种?”
“狗杂种”三个字一出,少年神色再变,猛然拔剑在手,剑尖微微颤抖,直指几人。
那店家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见状不对,赶紧上前劝慰。
“哎...几位爷消消气...别跟一个...”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便被一人随手推个了跟头,撞翻一张桌子,疼得半天爬不起来。
“呦呵?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还敢跟咱们动手?”
矮胖汉子起身抽出腰间钢刀,脸上轻蔑之色毫不掩饰。
“爷爷今天就好好给你上一课,没点本事,就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
这人瞧着胸无城府,出手却是阴险,话音未落,左掌一挥,便将桌上面碗狠狠扫向少年。
少年显然没料到他有此一招,仓促间侧身闪避,再回头时,钢刀已劈至眼前。
寻常江湖斗狠,抢的便是一个先发制人,这一晃神的工夫,命已经丢了大半。
好在那少年还真有几分本事,虽然心头一惊,却是出手如电,掌中长剑不守反攻,以凌厉之势反手抹向矮胖汉子持刀的手腕。
那剑长约四尺,青光闪闪,剑锋烁烁,显然不是凡物,若这一刀还敢落下,这只手必然是保不住了。
矮胖汉子一身本事都在这使刀的右手之上,哪肯用手去换他一条小命,只好临时变招,改竖劈为横拦。
可这一拦,却拦了个空。
少年这剑法全然看不出路数,出手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那一抹根本是虚招,此刻再变,竟是直刺矮胖汉子喉间。
矮胖汉子怪叫一声,被剑光逼得连连后退,脚下却被自己方才撞倒的椅子一绊,一跤跌坐在灶台边。
滚烫的面汤泼了他一身,直烫得他哇哇大叫。
与他同行几人哪还能瞧不出不对,“刷刷”几声,齐齐抽出兵刃攻来。
少年身手尚算不错,寻常三两个人根本近不得身。
可这群人足有七八个,一齐围将上来,双拳难敌四手,那精妙剑法一时竟难施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