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瞧着锅里急剧冒泡的少量油,吩咐道:“再小点。”
余淑恒把最后的柴退完。
但李恒还是觉着大了,“老师,再小一点。”
余淑恒抬起头:“灶膛没柴了。”
闻言,李恒跑过去探头瞧了瞧,随后拿起一把小铁锹,把红红的火炭退了2锹出来,并打趣道:
“老师,还好你是生在富贵家庭,要是搁农村,嚯!好家伙,这农活是一点都不会,嫁人都难啊。”
余淑恒盯着他侧脸,没做声。
厨房门口的周诗禾听到这话,看看他,又看看她,低头浅浅笑了一下,继续剥手中的大蒜。
退完红火炭,李恒才发现老师脸色像冰山一坨,冷得发颤,立即丢一个台阶过去:
“当然了,像余老师这样貌美的,我们农村家庭不可能有。
要是你真出现,嘿!保证所有的家庭都会抢着要,什么都不用做,吃好喝好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听到“貌美”,余淑恒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陈子衿和肖涵的名字。
但严格意义上讲,陈子衿属于京城人,肖涵家里也没一个是农村户口,都算不上农村人。
晚餐相当丰盛,有牛肉火锅,有蛋角,还有野兔子和野鸡肉。
最后还有一碗白菜心。
李恒把最后一个菜心端桌上,问余淑恒,“老师,这菜心非常嫩,是不是外地来的?”
“应该是,这种天哈尔滨的菜基本冰冻了。”
余淑恒说着,问两人:“喝点酒?”
李恒问:“有什么酒?”
余淑恒说:“只有二锅头。”
李恒疑惑:“老师不是最爱喝红酒,怎么只带了二锅头?”
余淑恒说:“这二锅头都不是我的,是别人送的,不过这种天适合喝这个,来,把杯子拿过来,一人一杯。”
听闻,李恒和周诗禾都把杯子递过去。
喝着酒,吃着火锅,咬一口汁水饱满的油豆腐,余淑恒说:“其实我挺向往农家生活的,接地气。”
李恒道:“这简单哪,说服你家里,然后嫁一个农村小子,这小日子不就美滋滋来了。”
周诗禾古怪地瞄他眼,安静没出声。
余淑恒只是笑,同样没接话。
李恒接着讲:“其实向往归向往,要是真生活在农村,柴米油盐酱醋茶就够忙活一生了,哪还有诗和远方啊。老师我回头送你一本《围城》,你好好读读。”
余淑恒说:“我读过。”
李恒讲:“那你还向往?”
余淑恒认真说:“偶尔住一段时间应该不错。”
聊着天,这顿饭吃了个把小时,此时天色已然不早了,但白茫茫的雪地中偶尔能见到几个人影在嬉笑玩耍。
洗完澡,李恒凑过去挨着周诗禾坐下,关心问:“你今天话不多,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有些累。”周诗禾说。
李恒问:“以前从没这么运动过?”
周诗禾回忆:“也不是没有,但高中后,就很少这样了。”
李恒道:“学习和练琴?”
周诗禾点头,“还喜欢看书。”
余老师此时在洗澡,李恒怕冷场,没话找话:“最喜欢哪本书?”
周诗禾看他眼,巧笑说:“《活着》。”
李恒眼皮一掀:“请周姑娘说人话。”
周诗禾会心一笑,“《百年孤独》和《白鲸》。”
李恒很是意外:“竟然是这两本世界名著,我还以为你喜欢《简爱》之类的书籍。”
周诗禾说:“《简爱》我翻阅过2遍,也比较喜欢。”
都爱看书,两人再次有了共同话题,接下来半小时他们一边烤着火,一边像老朋友一样絮叨着。偶尔眼神相接,几秒后又不着痕迹挪开。
期间,李恒还烤了一个糍粑,烤的鼓胀鼓胀,烤得两面焦黄,问她,“吃过炭烤的没?”
“没有,以前都是油煎和甜酒煮。”周诗禾说。
李恒掰一边给她:“我觉得糍粑就应该烤着吃,最有原始风味,你试试,要是吃得惯就吃,要是不好吃就还我。”
“好。”
周诗禾没客气,撕扯一块边角料放进嘴里,稍后说:“嗯,挺好吃。”
李恒笑道:“我就一吃货,吃货认证的东西,味道哪能差嘛。”
没一会,余老师出来了。
他问:“老师,怎么这么久?要不是听到你发出声响,我都好几次想敲门了。”
余淑恒坐到另一边:“好多灰,洗了两遍澡,衣服也洗了两遍。”
李恒看向她头发:“头发洗了几遍?”
周诗禾跟着望过去。
迎着两人的眼神,余淑恒清雅一笑,“也是两遍。”
李恒拿一个新的糍粑过来,用铁钳子夹着烤:
“哎,我都不知道咋说咱们余老师了,算了算了,明天的饭菜我一个人做吧,看着你洗澡洗衣服都累。”
余淑恒笑了笑,看向窗外说:“又下大雪了。”
李恒早就注意到了,“可不是,我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雪。”
余淑恒打趣:“这么久?你才18多点。”
李恒道:“我这是面嫩心老。”
这个晚上,三人一直烤火聊天,难得温馨场面,到凌晨1点过才各自回房休息。
第一次睡炕,温热温热的,一点都不适应,要不是后面眼皮子打架了,估计能睁着眼睛到天亮。
…
次日。
等他起来时,两女已经洗漱好了,然后眼巴巴看着他做早餐。
李恒问周诗禾,“你今天还敢滑雪不?”
周诗禾说滑。
余淑恒说:“我帮你换了一个新教练,也是女的。”
周诗禾没拒绝。
上午三人在滑雪场待了2个多小时,李恒热血沸腾,一直和余老师待一块,挑战高难度的滑道。
中午休息一会,下午继续。
不过下午两人没去浪了,而是陪着周姑娘,带着她慢慢玩,一路欢欣笑语,也别有一番乐趣。
“把手给我,我带你挑战一下。”李恒对周诗禾说。
“嗯。”周诗禾把手给他,两人手牵着一边滑,一边对拍照的余老师摆手势。
李恒喊:“动作齐一点,齐一点,看我的。”
“好。”周诗禾学不来他搞怪,但为了不败兴,依旧模仿他的动作。
余淑恒滑雪技术最好,追着两人拍照绰绰有余。
后面换成了李恒,但他就没那么厉害了,凑合着能拍照,中间还摔翻好几次,有回还撞到了一位大叔。
大叔一把抓着手臂,玩笑说:“怎么?小伙子你是不是看上我女儿了,想以这种方式套近乎啊,来,正好,咱们一起吃晚餐。”
李恒连忙摆手,指着余淑恒和周诗禾方向:“叔,我是有对象的,你看,多漂亮啊。”
大叔看过去:“哪个是你对象?大的?还是小的?”
李恒脱口而出:“唉唉,叔你松手,大的小的都行。”
周边爆笑。
余淑恒:“.”
周诗禾:“.”
一连玩了两天,三人好不尽兴,但没办法,春晚第三次彩排马上开始,得赶回去。
“东西都收拾好了?”余老师问。
李恒和周诗禾各自检查一遍,确认没问题。
余老师把围巾围起,打开门:“那走吧。”
李恒看着周诗禾,“姑娘,你先,我殿后。”
周诗禾爽利笑一下,跟了出去。
转车,去机场,京城再次转车,三人前后花费了5个多小时才到家。
刚进家门,余淑恒就说:“我们先去吃饭,下午排练《故乡的原风景》。”
明天要彩排,三人自是没意见。
2月5号,李恒、余淑恒和周诗禾赶去央视演播大厅参加了第三次彩排。
彩排完后,李恒请冯巩、朱时茂和老赵等人喝了一次酒。
2月12日,这是春晚第4次彩排的日子。
在演播大厅中,他遇到了一个班上同学,柳月。
不过这妞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钢琴后面的周诗禾身上,并没有过来打招呼。这让他无形松了口气。
老实讲,他是真不太想和这妞打交道,对方脑回路总是那么清奇,总能说出让人意外的话。
下午3点过,彩排完毕,目送李恒、周诗禾和余淑恒三人离去,柳月到后台问黄昭仪:
“小姨,这么多次彩排,你们一直没说上话?”
黄昭仪嗯一声,对着镜子卸妆。
柳月替她急:“他像块木头不动,你就不能找机会主动一点么?”
黄昭仪说:“他身边不缺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