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聊斋开始做狐仙 第80节

  他们身边,一个母亲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害怕极了,不住地啜泣。

  这人的眼睛如同鹰隼一般,在斗笠下死死盯着这鬼,“说,你是什么东西?”

  那鬼被斩断一只手臂,顿时被刀锋所慑,哭着讨饶道:“我是城隍速报司病鬼,奉城隍老爷的命令,来施病种。我不过是小小鬼物,只是奉命行事,求大人饶命。”

  这人毫不留情,将鬼一刀枭首。连声惨叫也没有,这鬼便消散在刀锋下。

  曾繁赞道:“好刀。”

  他已经认出来这是谁了,藏在斗笠下的县尉大人。

  狐女连忙将病鬼手上掉下来的病种袋依照瘟种袋的方法处置好,两个陶土的坛子被摆放在火盆中间,所有人都心惊胆颤。

  但比起对疾病和瘟疫的恐惧,城隍带来的实实在在的压迫和恐惧已经让民怨沸腾起来。

  “这是什么城隍,分明是邪祟!先招水患,又要传病播瘟!”

  “邪祟害人!”

  “推倒城隍庙,跟邪祟拼了!”

  加班到九点多,到家十点开始码字,一点了,终于搞定。昨天累死了,甚至忘记感谢我新的盟主。

第116章 弄死鸟神

  群情激奋、民怨沸腾。

  流民一无所有,艰难求存。有着商贾富户愿意救济,能喝到一碗薄粥,能有一个遮风挡雨的雨棚,因此就好不容易生出一点希望。

  但眼下这病鬼和疫鬼的出现,代表着神明的旨意,要剥夺他们的希望,要把他们打入地狱,要他们死!

  人要他们活,神却要他们死,流民岂能甘心。

  整个流民聚集的棚区如同被点燃的草场,顷刻间就烧得一片火红。

  曾繁义愤填膺,胸中一股郁气喷薄欲出。

  听到流民大声疾呼:“推倒城隍庙,打倒邪神!”

  曾繁振臂一呼,道:“上天有好生之德,神明有济世慈恩。从古至今从未听说有害人杀人的正神,更没有播撒瘟疫疾病的城隍。”

  “上天赐予我们的性命,岂能被鬼神轻易夺走。”

  “这不是城隍,不是正神,是邪祟窃居神位!”

  “推倒城隍庙,消灭邪神!”

  他振臂高呼,流民群集响应。

  “推倒城隍庙!”

  “消灭邪神!”

  刘胜沙哑着声音,道:“诸位,此獠窃居神位,作威作福,绝不是可以轻易对付的。”

  “想要推倒城隍庙,就要有和邪祟决一死战的气势。”

  曾繁说道:“我们已经一无所有,只有贱命一条。比起死在疾病和瘟疫之下,倒不如和这妖魔拼命,也许还能给妻儿老小留下一线生机。”

  “此行凶险非凡,我不要求你们随我同行。但若是心中还有意气,还有一点血性在身,就跟我弄死那鸟神!”

  曾繁率先朝城隍庙走去,无数流民跟在他的身后,不惧夜色,无畏风雨,朝城隍庙赶去。

  刘胜微微垂首,把面容隐藏在斗笠之下,与曾繁并肩而行,踩得脚下水花四溅。

  身后是沉默又肃杀的流民,是绝望又血性的百姓。

  不反抗死路一条,那就斗吧,那就战吧,为了自己的妻儿老小,为了这可悲的命运。

  两个浑身血气的武夫,一个是流民当中的首领,一个是县衙实际的掌权者。

  漫长的街道和漆黑的夜晚孕育着他们的意气,呼啸的风声和冰冷的雨声凝结着他们的杀气,偶尔爆发的闪电和震耳的雷声彰显着他们的威严。

  他们越走气势越足,越走血气越勇。

  身后的流民给予他们力量,复仇和义愤点燃了他们心中的火焰。

  曾繁道:“刘县尉,你现在退还来得及,我们一旦动了手,就再也没有回寰的余地。”

  刘县尉哈哈大笑:“你一个可以明哲保身却要为流民出头的武夫都有这样的意气,难道我就没有吗?”

  曾繁道:“好!那就冲吧!”

  城隍庙已经在望,这两个武夫如同虎豹一般冲了过去。

  “何人夜闯城隍庙?”庙中的道士听到动静,大声呵斥道:“不怕城隍降罪,取你们狗命吗?”

  曾繁狞笑一声:“那鸟神能不能取我性命我不知道,但你这贼厮是性命难逃了!”

  他冲上去对着这道士的胖脸就是一拳,这胖道士当场被打倒在地,滚地葫芦一样摔下来。

  这道士眼歪嘴斜的爬起来,怒道:“好胆!看招!”

  这道士立刻掐起法决,念起真言,要召唤鬼物护身。

  但曾繁喉头一滚,“啐”

  一口唾沫就吐在他脸上,“什么邪术,也来糊弄你爷爷!”

  曾繁一脚踹在他心口,这胖道士如同破布麻袋一样飞出去,张口开始呕血,出气多进气少了。

  这一个耽搁的功夫,刘胜已经先一步上前,一脚踹开城隍庙的大门,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

  后面黑压压的流民高呼:“跟这邪神拼了!”

  曾繁紧跟在刘胜身后,闯进门中。

  然后就见眼前一黑,一个个形状各异的鬼物站在面前。

  或是长着巨大耳朵或是长着巨大眼睛,这是纠察司的文武判官。

  或是一身雪白或是一身漆黑,这是速报司的文武判官。

  或是矮矮胖胖或是细细长长,这是阴阳司的文武判官。

  城隍坐下三司,文武判官汇聚一堂,拦在曾繁和刘胜的面前。

  那矮矮胖胖的阴阳司文判吴判官用冰冷的眼神看向刘胜,质问道:“刘县尉,你与我家大人乃是姻亲,大人有心点拨,赐你荣华富贵,令你兄妹相见,你就是这样回报城隍大人的吗?”

  刘胜哈哈大笑:“你家城隍不过是天地间的蠹虫,阴司中的豺狼。我已经把吴宁县贪赃枉法的县令抓入大牢,又怎么会坐视草菅人命的城隍不管?”

  “县令不过是人间小害,你家城隍才是天下大害。枉顾天律、假传天命、滥用神权,报应就在眼前了!”

  一声惊雷乍响,电光照亮了城隍庙。

  吴判官一个激灵,看向天空。往日里他最是能言善辩,乃是城隍的幕僚。

  但现在在刘胜的喝问之下,却生出几分心虚和恐惧。

  他色厉内荏道:“你可知你坏的不仅仅是城隍大人的大计,更是坏了事关苍生的大计。”

  “不过是一群流民罢了,舍了区区流民为了天下苍生,又有何不可?”

  刘胜大怒:“除了苍生自己,谁能表苍生之意?”

  “流民就不是苍生吗?吴宁县的百姓就不是苍生了吗?”

  吴判官冷笑:“在这吴宁县,城隍大人就是天就是君,天要你死,君要你亡,你们就该乖乖候着。”

  “你同这些毛神说什么理?”曾繁只感觉拳头硬了:“不过是仗势欺人、恃强凌弱、草菅人命小鬼邪祟罢了。”

  “杀!”曾繁一马当先,朝吴判官扑了过去。

  吴判官身边那个细细长长的武判官穿着铁甲,移步上前,拦在了曾繁面前。

  曾繁大吼一声,出拳如闪电惊雷,连连击打在武判官身上,将他打得倒飞回去,撞塌了围墙。

  “痛快!”

  黑白无常一左一右丢出锁链,缠在曾繁的腿上,猛地一拉,就把曾繁拉倒在地。

  大耳与大眼的文武判官抽刀向他砍去,被他一个懒驴打滚避开。

  黑白无常还要再拉,就听一声尖锐的风声响起。

  嗖地一声,一箭点刺了黑无常的脑袋,将他的身体戳破,化作一个纸扎的黑衣人。

  浓雾从纸扎人上浮起,然后又扑了回去,捂着脑袋大叫:“痛煞我也!”

  这个时候,曾繁已经趁机同白无常角力,把白无常生生扯到面前,一脚踢翻,也变成一个纸扎人。

  曾繁舞起手里的两条锁链,把锁链当做鞭子向大眼鬼和大耳鬼抽去。

  大眼鬼和大耳鬼一下子被打成两个纸扎人,躺在一边。

  曾繁呸了一声,道:“什么纸扎人?晦气!”

  不过几个照面的功夫,三司的文武判官尽数失败。

  唯一幸免的吴判官无动于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好似落败的并不是他们。

  无数流民跟着刘胜和曾繁闯进城隍庙,就要动手把城隍庙推倒,把城隍的神像砸烂。

  但城隍庙中的灯火忽然大亮。

  灯火一亮,却反而显得四周的黑夜变得更加幽深。

  啪啪啪。

  吴判官鼓起了掌,“你们这些刁民,擅闯城隍的神府,虽然玷污了此地,但能叫你们见识见识神府的玄妙,也是你们十世修来的福气。”

  雨停了。

  不,不是雨停了,而是他们已经从阳间走入了城隍的府邸,走入了建立在城隍庙之上的,真正的神府。

  这是阴阳交界的地方,既不是阴间,也不是阳间。

  这里是阴间的入口,是阳世的出口。城隍引渡阴魂,就是从此处将阴魂引渡到地府当中。

  难以计数的流民到了这里,就见到了城隍麾下三司摆下的兵马,那些难以计数的鬼怪。

  被曾繁打倒在地的几个文武判官舍弃了纸扎人的躯壳,显露出高大的神体。

  在阳间当然是凡人比鬼物更凶猛,但到了这里,就是他们的主场,鬼物更能发挥出力量。

  吴判官从纸扎人的躯壳当中走出来,双手拢在袖中,身形变得高大起来,俯视着刘胜和曾繁,道:“刁民!”

  “你们束手就擒吧,免得遭受更多的痛苦。”

  吴判官仿佛施以天大的恩德,等待着刘胜和曾繁的回应。

  回应吴判官的是一只飞箭和一口唾沫。

  吴判官伸手截住飞箭,却被唾沫污染的衣袍。他脸色涨得通红,大怒道:“你们这些刁民,真是该死。给我上!”

  

  三司麾下的鬼兵冲了出来,朝流民杀了过去。

  曾繁挡在阵前,挥舞着手中的锁链,将一个个冲来的鬼兵打得爆开。

  刘胜连射六箭,却无一能中,就明白了眼前的几个判官已经不是飞箭就能解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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