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他消受不起的却是,那一群殷勤到极致的莺莺燕燕,赶也赶不走,一个个明眸善睐,清丽脱俗,他才作色,一堆玉人便皆泫然欲泣,楚楚可怜,惹得许易心烦,便连心中的杀机也冲得淡了。
行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宽广的大厅门脸,已现在眼前。
此间大厅造型独特,不似当世普遍的飞檐斗拱的大屋造型,而如一个倒扣着的火柴盒子,入眼不见一根木料,俱是硬铁混合异铁而作的主材。
送到距离大门十丈的位置,众女盈盈一福,尽皆退回。
许易大步而入,才踏进门来,高居正座的白服青年,大步迎来,哈哈大笑,“先生啊先生,叫我想死!”
许易定了定神,才认出那人来,不是三皇子是谁,只是数日前的三皇子飞扬跋扈,神气十足,今日的三皇子眼窝深陷,瘦如骷鬼,不知道的准以为这数日时光,陷入哪个黑窑里,没日没夜地做起了苦力。
许易心中泛冷,微微一笑,“这话我信,你肯定得想我,八成做梦都想着我呢吧。”
岂料,他话音方落,大步上前的三皇子飞步后退,冷喝道,“本宫的确想你,想你去死!”
喝声未落,许易所在的地面,陡然探出无数铁锁,咔嚓一声,许易双足死死被锁住,铁锁方自地面冒出,顶上陡然落下一张银晃晃的丝网,兜头将许易罩住。
那几乎占了大半个顶层的巨网才将落下,便迅速收紧,牢牢将许易锁死。
天罗地网,此之谓也。
天罗地网才方降下,四面大门洞开,十余条身影,自四门飙入,人人煞气外露,死气沉沉,气血稍稍鼓动,整个大厅的温度都陡然攀升起来。
这般阵势,真是超出了许易的预料。
这十余位凝液后期,以及凝液巅峰强者不说,单是这天罗地网便让他大开眼界。
他有感知神妙,能探查毫末,可今次的天罗地网,摆明了是处心积虑。
就拿锁住他脚的铁锁而言,布下一丈见方的一片也就够了,可人家愣是布满了大半个房间。
头顶上的那张巨网同样如此,恐怕不仅是怕他逃脱,定也是在防备他的感知力。
许易猜的不错,三皇子的确在防备他的感知力,只不过三皇子绝没想到他的感知力会如此精妙,但只凭借当初两千人中,独他能发现易容后的自己,三皇子便万不敢大意。
“狗贼,你也有今天!”
三皇子好似发了狂症的疯子,四肢舞动,仰天咆哮。
“老三,你想见我,我来了,却用不着这种阵势欢迎我吧。”
许易这话一出口,三皇子好似被狗血淋了满头,癫狂立止。
“老三”,何其别致的称呼,三皇子这辈子都被人这般叫过。
怔怔半晌,三皇子方回过神来,冷喝道,“狗贼,且让你快活快活嘴,稍后,本宫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尝尽世间万苦。”
“殿下,跟这等人废话什么,待某家拿了,送与殿下抽魂炼魄。”
插言的那人脸上覆着一张阴阳脸娃娃,周身笼罩在黑袍之内,左手捏着一根拼凑起来的布娃娃,右手拎着一根通体乌黑的长针,整个人说不出的阴冷。未完待续。..
六百五十六章 摧枯拉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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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非要防盗,只是实在入不敷出,只要成绩稍微好些,我定然不防了,多多谅解。
孽龙江滔滔江水,从会阴山顶,奔流而下,无休无止地从许家村绕过。
时值八月,秋杀未起,凉意已生。
一株斑驳的老梧桐下,一堆村民,男男女女和十几个小孩,围着一个书生,聚精会神地听他说话。
那书生十岁,挺鼻俊目,满脸蜡黄,像染病容,罩着一件浆洗得发白的麻衣,风一吹,麻衣贴紧身子,体格倒是不弱。
只见他将手中的两片黄梨木碰了一下,发出得得连声,起唇展喉,声音清朗。
“却说那狐仙一缕香魂随风散,与那金榜题名的张生,阴阳两隔,沦为永憾。张生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念及恩情,遂熄青云之志,辞官归隐,在狐丘边结庐而居,参生悟死,了却残生正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一曲词罢,满场无声。
方才,这书生说的是个狐仙和书生的故事,一人一妖,相知相恋,最终天人永隔。
最后以这一曲应景的唱词收尾,原本已十分感人的故事,待这番唱词一出,已惹得满场潸然下泪。
便是那不识的孩童,也听得呆住了。
梨板再度得得两声,书生长身而起,端着一只残破的木碗,向着满座的观众挨个儿行去。
没多会儿,碗中便聚齐满满一碗铜钱,铜钱堆里,隐隐还露出几个银角子。
广安府地华天宝,物阜民丰,虽是乡野村民,囊中也并不羞涩。
书生的故事,是乡间难得的精彩娱乐,心神随着故事动摇之际,对这书生自也生出钦佩、感激,出手之时,自也大方。
收拾好所得,书生团团一鞠,定下了下次开坛的地点,便自去了。
这书生出自附近许家村,名唤许易,今年十八岁。早些时候,名迹不彰,最近两年,却靠着满嘴的好故事,在十里八乡,名声鹊起。
许易快步而行,堪堪将午,已到许家村口。
金色的阳光下,苍郁的会阴山如巨大的龙脊,向着远方布展延伸,龙脊最低处,七八十幢歪歪斜斜的木屋,如棋子散落在山脚,绵延十数里。
许易的那间矮小木屋,就在山脚最角落处,因着年深日久,木屋不仅陈旧,还有些歪斜。
木屋虽破,却是家乡!
见之,心安。
“汪汪!”
许易离着木屋还有百丈,一条老黄狗远远叫着撒着欢的跑了过来,到得近前,两只前掌直往许易肩头搭来。
这条老黄狗在许家待了近二十年,早已化作许家的一份子,许易父母已亡,又无兄姊,某种程度老黄狗也是上他唯一的家人。
每日,只要他远行归来,老黄狗必定远远来迎。
许易拍拍已遍布皱褶的狗头,心中一阵温暖。
一人一狗在山道上缓行,山道紧窄,荆棘遍布,仅容一人通行,每每许易想让开道路,都被老黄狗拿尾巴扫了,将他赶到窄窄的小道上,自己在一边的荆棘中穿行,好似慈祥的长辈关爱着晚辈!
行至家中,已过正午,忙碌一上午,许易已然腹中火烧,麻利地从角落的破缸中拣出数块六七斤重的腌得猩红的肉块,折身出来,捅开木屋边上矮棚里前后架了两口黑锅的土灶台,点着火,前锅放肉,后锅下米。
盖上锅盖后,许易折回房间,取来一本南华集,便在灶前坐了,边轻抚老黄狗的颈间的软皮,边安静观书。
青山郁郁,山风徐来,温柔可亲,许易心中一片安然。
一炷香左右的功夫,肉香、米香从锅盖缝隙溜出,卷着袅袅炊烟飘向远方。
许易放下书本,正要起身揭开锅盖,眼皮一跳,猛地扑住老黄狗压倒在地。
他方倒下,便听砰的一声巨响,灶台好像挨了发炮弹,猛地垮塌,土石飞溅,烟尘滚滚。
接着便听一道粗犷的声音喊道,“三十斤的磨石,掷出三十丈外,一击而中,公子当真神力,看来离突破锻体后期,已经不远了。”
许易爬起身来,循声看去,眼角猛地收冷,抓起老黄狗扔进屋去,反手将门关上,自己稳稳立在亭间。
“好香啊!嘿嘿,都说你许易近来生发了,看来所言非虚啊,你这天天喝酒吃肉的,把我都比下去了,实在让人羡慕啊。”
说话的是个华服公子,身后跟着两名彪形大汉,一个满脸络腮胡,甚至威猛,一个铁塔似的身子,鹰鼻深目,只看外形,便知皆是熊虎之士。
“周公子说笑了,我不过仗着口舌之利,编些个无稽之谈,混些营生,焉敢和贵人相提并论。”
许易平静地说道。
“跟我们公子相比?你也配!”
络腮胡子大步上前,在许易身前半步之地停下,伸手在他半边脸颊不轻不重地拍着,冷笑道,“小子,我们的来意,想必你清楚,用不着我们公子再废话吧,痛快把事情办了吧!”
“周公子放心,地契已经递上去了,衙门正在审核。这样吧,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在此间恭候,你派人来取!”
许易冷峻依然。
周公子哈哈一笑,道,“算你识相!明日我恰好入会阴山围,你小子到路边等着吧,希望你不要叫我失望,否则后果你清楚。对了,听说你最近也在习练拳脚,想必有所成就,不如和我这手下比划比划,好指点指点他!”
不待许易答话,络腮胡子哈哈一笑,抓住许易的领口,将他提了起来,“对对,可得请你的好好指点指点你爷爷!”
喝声未落,铁锤一般的拳头已砸到许易肩头,砰的一声闷响,许易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出三丈多远方才落地,立时面如金纸,嘴角已溢出血迹。
“哈哈,公子,就他?蝼蚁一般的东西,也配修习武道!我一根指头就摁死他了!”
络腮胡子仰天狂笑。
周公子轻蔑地看了许易一眼,转头就走,远远地飘来他的声音,“有你这样驴粪一般的子孙,未完待续。..
六百五十七章 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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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阳光下,苍郁的会阴山如巨大的龙脊,向着远方布展延伸,龙脊最低处,七八十幢歪歪斜斜的木屋,如棋子散落在山脚,绵延十数里。
许易的那间矮小木屋,就在山脚最角落处,因着年深日久,木屋不仅陈旧,还有些歪斜。
木屋虽破,却是家乡!
见之,心安。
“汪汪!”
许易离着木屋还有百丈,一条老黄狗远远叫着撒着欢的跑了过来,到得近前,两只前掌直往许易肩头搭来。
这条老黄狗在许家待了近二十年,早已化作许家的一份子,许易父母已亡,又无兄姊,某种程度老黄狗也是上他唯一的家人。
每日,只要他远行归来,老黄狗必定远远来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