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教师 第229节

  刚一出片场,就有几个记者围了过来,让他谈谈看法对这事的看法。

  张然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后,上车打电话把郭珍骂了一顿:“小迷糊,你这不是给我找事嘛!”

  郭珍很委屈:“你本来就这么说的。”

  张然本来懒得参与这事,现在所有矛头指向自己,如果不进行回应显得自己好像理亏似的。其实随着这场争议的深入,他也在反思自己这几年的教育,他还是有话可说的。

  晚上十一点,张然跟张婧初通了个电话后,就坐在电脑前沉思。好一阵,他坐直身体,噼噼啪啪的敲起来键盘来。

  将文章敲完,张然登上张婧初的博客,发表了文章:“我是张然,没有博客,用张婧初的博客谈谈我对最近这场争论的看法。中国的表演教育有很大问题,造成这些问题的原因有很多,有外部的,也有教育本身的。我们的表演教育缺少严谨的理想范本,过于迷信西方老师,还常常以讹传讹。国内的老师学生喜欢说解放天性,说西方学表演都那样,要解脱社会套上的枷锁,让人把与生俱来的天性释放出来。这纯粹是胡说八道,我在美国读表演的时候接触过很多表演流派,从来没有解放天性之说。欧美戏剧表演课上很多帮人消除紧张的办法,最有效的就是戴上面具,让演员抹去怕人看的自我意识。但那不是为了让他按天性为所欲为,恰恰是要他按理想范本去扮本来不好意思扮的角色,做本来不好意思做的动作。这种训练其实就是让演员清除杂念,变成中性的空容器,以便放进剧本和导演所给的内容。

  咱们国内的解放天性训练很多时候是在蛮干,是很伤演员的,特别是对那些心理脆弱型的学生,会是严重的伤害,导致不管是补习班还是大学出现越学越恐惧表演的学生。

  张婧初的例子就不说了,我看过李亚鹏的采访,他进中戏后上解放天性课去钻别人的裤裆,装傻子,他做不了,觉得屈辱,都被逼哭了。这种训练方法就会对学生的内心造成伤害,会让演员对表演产生畏惧。现在李亚鹏很红,但对他来说演戏只是谋生的手段。等他有了足够的资金,有了其他选择,他还会继续演戏吗?我敢说不会,因为在他身上我看不到对表演的热情。我们从事表演教育能够培养学生对表演的热爱,而不是扼杀他们的热情,现在我们培养出来的学生正在热爱表演的有几个?我们表演教育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教出来的学生不爱表演,对表演缺乏真正的热情。如果一个演员对表演没有热情,又怎么能演好角色呢?

  其次,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有自己的特征。如果娇羞的林黛玉变成了泼辣的王熙凤,这是解放天性吗?这是在扼杀天性,抹杀了林黛玉本身的特点。所谓的解放天性不过是在人内心外面套上了一层坚韧的壳,把害羞、内向这些特质包裹起来,这哪里是解放天性,分明是束缚天性。

  表演教学应该培养学生的个性和特征,不应该所有人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但我们现在的教育就在做这样的事。很多前辈都在说现在的年轻演员缺乏个性,从前的演员,陈道名、姜纹、葛优他们都是非常有个性的演员,有自己的特质,现在这样的演员越来越少。问题在哪里?我们的表演教育在抹杀学生个性和特征。真正的教育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认为教育的目的应该是提高年轻人的学习兴趣,为谋求终身快乐而进行心智的训练,不是简单的专业技能的掌握,或是为了日后谋求直接的商业利益。大学教育应该是一种精神设计,是一种终生教育,为谋求终身快乐而进行的学习!表演教育应该培养艺术精英,而不是会表演技巧的匠人。我们表演教育的目的是什么?人文知识课程应不应该保留?毕业后是走专业发展道路还是普及化教育之路?”

  教育的问题是这几年非常热门的话题,张然的言论一出,立即引起了网友们的热议。

  “现在中国教育问题很大,不光是表演教育这样,其他的都是这样。教育的最重要是先教人如何做人,否则,一切的知识灌输和技能培训都将失去根基,仿佛将高楼建筑在沙堆上!”

  “支持张然。前几天我去看了避免班学生的话剧《三个傻瓜》,特别的羡慕。现在的教育让学生只对分数感兴趣,只对分数带来的功利性后果感兴趣,并不是真的爱学习!”

  “说得好,学习本是人们的本性之一,人生来就有求知欲,满足这种欲望应该是很快乐的事情,现在的教育被应试折磨的不成样子,学生失去了学习的兴趣。”

  与网友的热议相反,专家教授和冯远怔他们都陷入了沉默,没有任何一个人发言。

  冯远怔他们争论的东西本来是技术层面的问题,但现在张然的话却把这个问题引向了更深入的方向。表演教育的目的是什么?文化理念与教学实际是否很好的结合了起来?我们应该保留什么?变革什么?所有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不过冯远怔还是给张然打个电话,他在电话里兴奋地道:“张然,你这一刀捅在了中国表演教育的心脏上。”

  张然无语地道:“那我不成了杀害中国表演教育的凶手?”

  冯远怔一阵大笑,随即认真地道:“这些年国内请进了一些外国剧团,我们看完觉得太好了。真正到了欧洲多看看话剧,来中国的舞台形式在欧洲是常见的形式,但我们已经觉得非常好了,因为我们自己已经很落后了。就像现在给你一个大哥大,谁还用?表演也一样,应该不断探讨更新,不断寻找新的方式方法,而中国的表演还是大哥大呢!不捅他们一刀,是不会醒的!”

  张然觉得话是没错,但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有些观念已经根深蒂固,要改变非常困难。

  网络中,双方的沉默持续到了第三天,这种沉默让很多人感到不安,大家都有一种预感,暴风雨就要来了。

第444章 大事定矣

  第一个站对进行回应的是中戏的姜若俞老师。中国从八十年代就开始学方法派的东西,不过真正把整个方法派训练系统的带回国的就是姜若俞。

  姜若俞在文章中写道:“张然说得对,西方表演非常强调个性的培养,让你感到没有任何的拘束,没有任何的捆绑。西方的表演在松弛的境地下进入的表演空间是很大的。我们虽然强调解放天性,但造成了另一种束缚,演员在舞台上经常并不能松弛,而是作戏感很强,人工气很重,所以经常有人说学院派演戏端着。国内现在的解放天性是一种急功近利的方法,让演员放松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应该贯穿整个表演生涯,而解放天性试图在短时间解决这个问题,就跟运动员用兴奋剂类似,短时间看起来很有效,但带来的后遗症很严重。在教育上,我们真的太功利了!”

  紧接着,上戏的孙惠柱教授站了出来,随后,北电的黄垒、徐静蕾站出来,对张然表示了支持,接下来更多表演教师站了出来。

  其实国内很多教表演的老师对解放天性是持怀疑态度,只不过这次大争论中冯远怔的打击面太大,连斯坦尼都在否定,他们根本没法支持。而张然没有否定斯坦尼,否定的是解放天性,以及教育功利化的问题,把问题引向了教育,因此这些对解放天性有异议的人都站了出来。

  他们加入后局面开始扭转,争论双方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

  这场争论的影响一天天在扩散,艺术学院的学生在议论这件事,演员在议论这件事,网友们也在议论这件事。现在要是不说下斯坦尼、解放天性,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其实现在争论的双方都是热爱表演的,都希望中国表演事业越来越好。不过正因为如此,才非要分个胜负出来,有点不死不休的味道。

  张然没有再发言,不过他始终关注着这场争论。

  这天拍完戏,晚上在房间里跟陈道名闲聊也在聊这个事。

  陈道名演了二十多年的戏,对于表演有深刻的体验,有足够的发言权:“我92年写过一首诗歌,其中有一句是,演不出好戏,是因为学多了斯坦尼。”

  “陈老师会写诗?”张然十分惊奇,站起来鼓掌道,“给我们朗诵一首,大家欢迎!”

  丁胜他们都跟着鼓掌,等陈道名朗诵。

  陈道名倒没推辞,站起来朗诵道:“写不出诗,是因为,读了《韵辙常识》;演不出好戏,是因为,学多了斯坦尼;吃不下饭,是因为,看了《营养学概论》;睡不着觉,是因为,采用了数数法催眠;女朋友跑了,是因为,我给她讲了……”

  赵飞他们口里都在说好诗,心里觉得这首诗有点白。

  张然笑嘻嘻地问道:“陈老师,你认识赵丽华吧?”

  陈道名想了想,道:“不认识,我就知道阴丽华!”

  张然心里窃笑,脸上却非常严肃:“一个女诗人,你的诗有她的风格。”

  陈道名听到自己的诗跟女诗人的风格相近,顿时来了兴趣:“哦,她写过什么诗?念一首来听听!”

  “她有首《傻瓜灯——我坚决不能容忍》特别有意思,我朗诵一下啊!”张然清了清嗓子,用情朗诵起来,“我坚决不能容忍/那些/在公共场所/的卫生间/大便后/不冲刷/便池/的人。”

  等张然念完,丁胜他们全喷了,这首比陈老师那首还要白啊!这是诗吗?

  陈道名指着张然笑骂道:“你这臭小子拐弯抹角的损我啊!”

  张然边笑边摆手:“没有没有,我觉得这首诗挺好的。描述了诗人在公共卫生间,内急如焚,想找一个干净的便池,结果发现没一个是干净的情境。这是多生动的情境啊,抒发了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的感情,诗人的那股悲愤简直力透纸背。你们要把自己代入情境,要去体会,太有味道了啊!”

  众人一阵爆笑,写厕所的,还是没冲的便池,能没味道吗?

  陈道名边笑边摇头,这小子太可气了,可惜自己是文明人,不然非揍他一顿不可。

  等大家笑过,张然看着陈道名认真地道:“演不出好戏,是因为学多了斯坦尼。冯远怔老师也讲过类似的话,我们看到西方的东西就拿过来,塞进斯坦尼体系,结果无意义的训练特别多。我最近在思考这个问题,七力四感的训练可以简化,除了想像力其他的都可以弱化,对表演来说最重要的是动作,功夫应该花在这个上面。另外我觉得控制特别重要,要在不同的情境里控制好自己的表演尺度!”

  陈道名点头道:“控制很重要,我的创作习惯是这样,导演可以无限地拍,在同样的情节和位置,我会给他演不同的分寸的表演。我管它叫大、中、小。反正我几种状态都会给你演,你觉得哪个合适你就选哪个。”

  张然特别欣赏陈道名这点,一场戏拍三十遍,他可以三十遍不重样:“对啊,你可以自由的切换,我们班学生就不行,他们切换到另一种状态需要好长时间来调,我们这部戏是喜剧到不要紧,如果是文艺片,他们现在演就很困难。这就是控制的问题。现在表演教育必须要变,表演系学生毕业后可能演电影,可能演电视剧,也可能演话剧,培养出来的学生应该有在这三种表演状态下自由的切换的能力!”

  陈道名拍了拍张然的肩膀,目光中满是欣赏:“有你这样的年轻人,对中国整个表演来说,都是一件幸事!”

  5月25号,中戏学报发表了张任里教授的一篇文章《解放天性与从自我出发辨析》,他在文章开篇详细讲了解放天性是怎么来的,八十年代初周彩琴为中戏带来了一套演员每天作梳洗用的训练方法,84年中戏办了个教师表演短训班,英国皇家剧团的伊莎贝拉教台词,肯尼思·李教表演,他们又带来很多新方法,这些训练方法被统称为解放天性训练。

  接下来,张任里讲了他在外地教学时看到的一些现象,一位老师在做盲人摸象这个练习时发现男生女生不敢互相乱摸,认为学生天性没有解放。那个老师公然说,女生让男生摸摸又有什么不得了嘛!他还听说有老师要求男生对着女生着撒尿的动作,有要求女生着很多很私密的动作,以此来解放天性。

  张任里认为这是对斯坦尼的最大误解:“斯坦尼做过解放天性的尝试,不过他在《生活的戏剧》排练中强制演员解放天性带来了非常严重的后果,强制解放天性吓跑了感情,并引起了机械刻板的表演,而机械刻板的表演是斯坦尼最反对的。

  当然不是说斯坦尼没有做,我们就不能做。很多刚学表演的学生确实放不开,会害羞。通过训练把大家从这种复杂的心理中解放出来是有必要的。我并不反对这样的训练,而是反对解放天性这种提法,误导性太大。我在表演教学中就不提解放天性,而是称之为热身训练,这并不影响教学训练……”

  张任里担任过中戏表演系主任,是姜纹、吕丽萍的老师,是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他的这篇文章不但讲清楚了解放天性的来源,同时从理论上对解放天性进行了驳斥,扯下了解放天性这种说法的遮羞布。

  张然看到张任里的文章后,露出了笑容,大事定矣!

  果然在张任里的文章发表后,整个舆论开始转向。《戏剧报》、《戏剧之家》、《艺术教育》、以及各个艺术大学的学报上都出现了批判解放天性,以及对整个教育的反思的文章,就连崔新勤老师也在北电的学报上发表了《天性不能解放,能力可以培养》的文章。

  不过真正给解放天性致命一击的是斯坦尼研究专家郑雪莱先生,国内的《斯坦尼全集》就是他50年代翻译的。老爷子在接受《京城娱乐报》唐佳采访的时解释道:“天性这个词在俄文里可以翻成自然。斯坦尼的论述是指演员通过有意识的创作工作使舞台表演过程中能够正常发挥,从而达到舞台上的创作系统和生活中一样自然的创作状态和过程,这跟国内讲的解放天性是两回事。”

  采访的最后老爷子欣慰地表示道:“对斯坦尼我们读错了太多,解放天性这个错误的概念流行了二十年,是正本清源的时候了。”

  当然,依然有很多人坚持解放天性是正确的,发表文章进行辩解:“斯坦尼没有说过要解放天性,我们就不能搞吗?外国没有搞中国就不能搞吗?我们搞解放天性搞了二十年,培养了多少优秀的演员?怎么就错了?一种训练方法好不好,要看是不是有效果。实践证明解放天性是有效的!”

  冯远怔很快进行反驳:“你教的学生是什么样子?再看看张然的学生什么样?不服拉出来比比!张然教的是斯特拉训练法和格罗托夫斯基训练法,斯特拉训练法我不了解,但我在德国学的也是格罗托夫斯基,它很先进,可以这么说,表演系一年级一年的课程,不如我们一个月的课程。”

  这些人看到冯远怔的回应觉得抓住了把柄,什么大言不惭,无知到可怕,根本就不懂教育之类的全出来了。白凡平更是宣称如果张然教一个月的课程,能超过他们一年,他围着北平城爬三圈。

  冯远怔淡定的给张然打了一个电话:“师弟,该你出马了!”

  张然十分无语:“怎么让我出马,还有我什么时候成你师弟了?”

  冯远怔笑道:“我们是同门啊,不叫你师弟,难道叫你师侄?我没有教学经验,一个月可能有点难,但你来教应该没问题。现在中国表演教育问题很大,你应该站出来把他们敲醒,让他们看看真正先进的训练是什么样子!”

  张然觉得这事有点难度,不过如果是自己接下来的十个学生,应该可以。上一世冯远怔给北电摄影系上表演课,18天就能让没学过表演的学生演《哈姆雷特》,震惊了表演系的老师。冯远怔还是第一次当老师,自己没有理由不如他,他当即点头:“好,我就给他们一榔头!”

第445章 嚣张的张

  “各位,张然又来了!本来不想再参与这事,但冯远怔老师非让我来。别人教一年,不如我教一个月,冯远怔老师这话有点夸张。如果他说别人教一年,不如我教两个月,那应该差不多。这话说出来可能很多人不服,太嚣张了吧?没办法我姓张,嚣张的张。不服就拉出来比比。不过最近我有点忙,没有时间教学生,我看这样吧!下学期我会带新生,11月1号,我让学生和不服的来场PK,不管哪个学校,只要大二都可以,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张然这篇文章发出来后外界顿时炸了锅,很多人都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也太嚣张了吧,简直是在打表演教育界的脸啊!

  张然粉丝惊呆了,无数网友惊呆了!

  “我勒个去,太嚣张了!”

  “张然平常不是很低调的吗?这是怎么了?画风完全不对啊!不会是盗号了吧?”

  “两个月比别人的一年有用,竟然真的敢PK?”

  北电,表导楼的办公室里,表演系的老师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黄垒半天才回过神来,用难以置信的口气道:“张然这小子疯了吗?竟然敢下这种战书!他教两个月的学生跟人家教一年的学生PK?”

  崔新勤是老江湖,很快淡定下来:“他敢下这个战书,应该是有把握的!”

  黄垒还是难以相信:“我们都观摩过张然的课,确实不错,训练方法也很厉害,但他这个挑战未免也太夸张了吧?11月1号,除去新生军训的半个月,再除去国庆节,不到四十天啊!人家教了一年多,这怎么可能赢?声台形表,哪样不花时间?不花时间不可能练出来!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啊!”

  崔新勤笑着安慰道:“你比声台形表张然想赢确实很难,但他并没有说比这个啊!”

  黄垒一怔:“那比什么?”

  崔新勤笑着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要着急,继续往下看,很快就会出结果的。”

  蓉城是《三个傻瓜》全国巡演的最后一站,休息的间歇,01表本的学生看到张然发的文,都拍手叫好。他们也觉得这有点难,不过他们知道张然不是说大话的人,既然敢发出来,那他就有获胜的把握。

  李心悦看完后却是一言不发,沉默了半分钟左右,站起来用力的拍手:“都别说话了,蓉城是我们最后一站,大家要好好表现,为我们这次全国巡演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学生们都站了起来,大声为自己鼓劲:“加油,加油!”

  北平一栋居民楼,杨迷看着显示屏,然后将桌上的北电通知书拿起来看了看,这是北电专业考试成绩的排名,上面赫然写着第一班第3名。

  她得意地道:“张然要让我们去跟大二的学生PK,很看好好我们嘛!当然,有我这种又充满、又漂亮、又可爱女生上场,就是大二的学生照样秒杀。张然同志,等着吧,到时候本姑娘给你露一手!”

  网上,报纸上,相关新闻陆续出来了。

  《张然约战中国教育界》

  《张然公开质疑中国表演教育》

  《张然向表演界下战书》

  张然这番话实在太嚣张了,简直就是在说,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表演教育界的各位都是辣鸡,这下真的捅了马蜂窝。

  无数业内人士都跳出来了,上戏表演系04级,中戏表演系04级1,2,3班,中传表演系04级,以及国内众多的表演系04级的老师都向张然发出了挑战。大家都被张然的话激怒了,你两个月教的东西顶我们一年?这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张婧初的博客迅速变成战场,反对张然的和张然的粉丝在博客里面掐得昏天黑地。张婧初博客点击率本来就高,有好几百万,现在这一波架掐下来,点击率直线上升,竟然突破了千万。

  这是中国个人博客点击量首次突破千万,张婧初成了博客女王,并引发了媒体的热议。张婧初本来有点小埋怨,自己的博客都成战场了。现在她成了博客女王,那点埋怨顿时烟消云散,让战争来得更猛烈些吧!

  张然对自己激将的效果很满意,翻了翻中戏和上戏老师的战书,又搜了搜几个老师的资料,最终选中了上戏04级。既然要找人PK,肯定得从上戏、中戏里面找,如果选三流学校,那完全是打自己的脸。

  上戏04级表演教师洪斌在博客上写道:“张然,我是上戏04级表演教师洪斌。你们班学生在魔都大剧院的演出我看了,真的非常出色,相信你是个优秀的老师。但表演需要积累,我不信你教两个月的东西能顶我们一年。我们班学生愿意和你的学生来一场公平的较量,不知道比什么?”

  张然回复道:“演一出完整的话剧,至于演什么,现在不能说,不然对我的学生不公平。九月份我公布演哪部话剧,大家用相同的时间来准备,你觉得如何?”

  台词、形体需要花时间来积累,不可能一蹴而就,两个月的训练不可能比别人练一年还好。但表演有这个可能。格洛托夫斯基说过每个人都有成为演员的潜质,关键在于发掘。比如电影《少年派》的男主角苏拉没有演过戏,李安就通过方法派的技巧对他进行了发掘和引导,最终苏拉完美的呈现了这个角色。

  李安能在短时间内发掘出苏拉的表演能力,让他完成一部电影。张然自然也能在短时间内发掘出学生的潜能让他们完成一部话剧,他有这个自信。

  洪斌能够猜到张然的意图,不过他教过几届学生,也导过几出毕业话剧,他导话剧虽然不如专业导演,但还是有一定水平的。对这场PK他相当有信心:“可以!”

  在这之后,张然和洪斌通了个电话,把这事确定下来,并在网上进行了公布:“11月1号,上戏04级VS北电05级!”

  在张然将这则消息发出去后,关于中国表演教育的争论暂时偃旗息鼓。格洛托夫斯基到底有没有那么神,中国表演教育到底是不是那么糟糕,通过这场Pk就能够从侧面反应出来。

  双方都安静下来,等待四个月后的较量。

  北平,北影厂的摄影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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