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生起身走到床前,勾起她柔软的下巴:“其实我救你的动机很单纯。”
司理理抬头,眼波流转,怔怔看着前方笼罩在迷雾里的男人。
楚平生的手指缓慢上移,拇指轻轻地拨弄她的红唇,凑近一些说道:“听说你是醉仙居的头牌歌姬,这个草原上可没有,我比较中意。你说……我花了大价钱把你从监察院赎身出来,你是不是应该全心全意伺候我?”
!!!!!!
司理理的脑子直接宕机。
如今整个京都,所有人对她的印象都是北齐暗探,刺杀范闲的幕后凶手,刑部、监察院、京都府这些势力极其背后的人都想拿她做文章,可眼前这家伙……居然是奔着她醉仙居头牌的身份来的?
把监察院杀成那副狗样,连皇帝都惊动了,派亲兵到场维持秩序,他……他TMD就为了睡一个醉仙居头牌?
这个动机,单纯么?
很单纯。
单纯么?
也不单纯。
当两个人的脸越贴越近,带着阳刚气的呼吸喷在脸上,司理理下意识扭头。
“难不成醉仙楼的头牌连怎么讨男人欢心都不懂么?”
“公子,我刚从地牢里出来……身子……”
“身子弱是么?身子弱才更应该取悦我。”楚平生将她推倒在床,捏住她腰间的绿丝绦轻轻一扯,丝绦滑下,衣裙两分。
司理理刚要推他,就听见他寒声说道:“你以为监察院会这么简单地让我得到你么?他们已然在你体内种下慢性毒药,只要让你在恰当的时机死在礼宾院,便是我自己的责任,与他们无关。”
“这怎么……可能?”
“有些毒药需要引子才会发作,比如只是一缕花香。呵,都是我玩儿剩的东西,拿来对付我的女人,陈萍萍,凌迟处死就太便宜你了。”
说完他提脚轻勾,纱幔落下,遮住床上的无限春光。
“我中毒了,你……”
“这是我的独门解毒妙方,独门哦。”
……
楚平生同司理理春宵一刻值万金时,兴庆宫御书房内,坐在轮椅上的陈萍萍打了两个喷嚏。
李云潜披着一件大红色的袍子盘腿坐在塌上,似乎并不在意皇太后才下葬不久,穿这个不合适。他的手里拿着一卷竹简,歪着头看了几眼后,前一刻还平静的脸后一刻就风云突变,猛地将竹简掼到陈萍萍跟前。
啪……
麻绳摔断,竹片散了一地。
“你监察院的人暗中下毒被人家识破,盯梢的暗桩也成了阶下囚,对方带人上门对质,不过是人换人的一场买卖,非要傲慢自大,给朕捅出这么一个大娄子,事到如今你还有脸来朕这里诉苦?”
李云潜气得一挥衣袖,阴恻恻地道:“陈萍萍,你告诉朕,你的黑骑死伤惨重跟朕有什么关系?”
陈萍萍急震双臂,坐揖道:“陛下,黑骑和监察院从来都是陛下的,是陛下信任臣,才让臣行使管理权。”
李云潜提点过他,要他不要和楚平生起冲突,结果黑骑才回到京都城就被白猿屠了个尸横遍野,这事儿只是打他陈萍萍和监察院的脸吗?不,连做皇帝的都很没面子。
“你也知道监察院和黑骑是朕的啊,那朕说过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
陈萍萍一直保持揖礼,不敢抬头:“陛下,臣这么做……其实也是在为陛下着想。”
“为朕着想?这么说,朕还要谢谢你了?”
“陛下,据臣调查所知,楚平生所要司理理实非寻常暗探,其与北齐皇帝有一些渊源。”
李云潜听说面露沉吟。
怪不得侯志刚回宫后告诉他,楚平生不惜屠光监察院也要救出司理理是白风的意思呢。
要知道当初他跟白风的约定是南庆伐齐之役结束后,他、白风、叶流云三人北诛苦荷,东击四顾剑,之后东夷城给南庆,北齐剩余领土归西胡。
北齐的人从来都以文化正统自居,连庆国都看不起,更不要说西胡的蛮夫了,如果想要将损失降到最低,那么扶持傀儡皇帝慢慢过渡,便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了。
看来白风是想要利用司理理接近战豆豆。
(本章完)
第389章 来打针吧,包治百病的那种
陈萍萍继续说道:“臣这次西进,做了详细的调查,草原上并无名唤‘诸华’的部族,西胡高手也从未听过大宗师白风的事迹,所以臣怀疑楚平生的大宗师师父是否真实存在。”
这便是他与庆帝起矛盾,也是踩雷的关键了。
在他看来,庆帝一个修炼霸道真气经脉尽毁的废人,怎么能确认白风的大宗师身份呢?万一是个假货怎么办?以之前的情况,白猿也就九品上的战力,自有影子缠住,一个最多八品上的楚平生,言若海加黑骑副统领荆戈出手,还怕控制不住事态?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必须这么做来保护范闲,一旦司理理被楚平生得到,便有可能泄露范闲早知牛栏街刺杀案真相的机密,进而失去林婉儿的爱慕。
天知道影子出了什么问题,同等战力竟被白猿当街格杀,以致事态超出了他的掌控。
“哼,草原诸部没有,那北蛮呢?”
庆帝不置可否地睨了陈萍萍一眼,在他的推波助澜下,现在所有人都以为太后遇刺一案是北齐大宗师苦荷假冒东夷四顾剑所为,毕竟挡住燕小乙利箭的真气护体绝学是苦荷的看家本领,而那一道斩破高墙的剑气是四顾剑的绝招。
就连陈萍萍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实际情况确实,事情是白风做的,白风是不是大宗师,他这个同为大宗师的人能不知道?
但问题是,陈萍萍不知道他是大宗师。
“北蛮么……”
陈萍萍说道:“臣这就重新调派人手去查。”
话罢告退,转动轮椅要走。
“等等。”
“陛下。”
“你……没在司理理身上做手脚吧?”
陈萍萍表情一滞。
“当时监察院三处在礼宾院的食物和水里下的是只会表现出腹泻的毒药吧,就算太医去了,也只会讲是水土不服?”
“陛下!”
“想探探他的弱项?是言若海的手段。”
“陛下,臣这就叫人去送解药。”
“哼!”
李云潜说道:“不要以为朕是在帮他,朕……是在救你们的命,此子,比你们想的还要危险。”
陈萍萍眯了眯毒蛇般的细眼,坐揖告退。
从御书房出来,他注意到太子李承乾还跪在廊檐下,旁边是小心伺候的两名太监,瞧那满头大汗,身体侧倾的样子,已经快跪不住了。
其实在这件事上,太子殿下比谁都冤。
……
翌日,两只黄鹂俏立枝头,叽叽脆叫,一只身无杂色的黑猫自南墙踮步接近,突然一飞窜,朝着距离最近,满身黄毛,只翅膀有几根黑羽的黄鹂扑去。
嗖。
西厢房的窗户里射出一物,正好击中黑猫的爪子。
嗷呜。
那猫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稳稳地落在地上,炸着颈上的毛冲西厢房的窗户呜呜低鸣,而树枝上的黄鹂早飞走了。
呜……
呜……
“快滚,再敢骂我,让兰陵王把你撕了。”
那黑猫朝窗户那边的人脸瞪了两眼,弓着的身子慢慢落下,转过头,尾巴在地上左右扫动,迈着猫步走了。
司理理把遮床的纱幔推开一道缝隙,看着只穿一条裤子,光着膀子的男人神情有些恍惚。
是对昨晚一夜春光好,也是对昨日傍晚监察院门口的修罗场。
很难想象,这个能救小鸟,会跟黑猫斗嘴的男人,是那个冷血到让白猿一口气杀了一百大几黑骑的男人。
“醒了就起来吧,别在床上瘫着了。”
司理理脸一红,赶紧收回拨开纱幔的手:“你……你把我衣服拿过来。”
“昨晚该看的地方都看了,该摸的都摸了,该亲的也都亲了,何必这么见外。”
“你……怎么这样!”
司理理把头转向里面,轻咬下唇,想说是你强迫我,可若是被他问起清晨这一次为什么没有反抗,那该怎么办?
“真麻烦。”
楚平生捡起被他胡乱丢在地上的衣物,掀开纱幔,放到被子上。
司理理侧身去抓,却被他蛮力掰正,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和慢慢靠近的脸。
“……还要?”
“算了,且饶过你这一回。”楚平生就和昨晚一样,捏着她的下巴,拇指刮了刮光润的红唇,转身离开床头。
“我很好奇,你这贞洁还在的北齐暗探是怎么在京都立足并收集消息的。”
“我是……卖艺不卖身。”
“那现在呢?”
司理理说道:“你觉得昨晚的事……是交易?”
楚平生回转身,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是你觉得吧。”
司理理娇柔的身子微微一震。
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从昨天的事可以看出,楚平生背景强大到连监察院和当朝宰相都不放在眼里,还能解她身上的毒她事涉牛栏街刺杀案,当然知道一些人想她活,也有一些人想她死,监察院在她体内下毒加以控制实属正常操作。
所以她想要活下来就必须对这个强大又神秘的男人妥协,而她的身体就是这场交易的本钱。
“你从监察院救出我……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那得看你怎么定义和我的关系,如果你觉得这是一场活命交易,那我就是一个追求极致回报的商人,如果你觉得不是,那我自然会把你当成女眷对待。”
这句话让司理理想起袁宏道的惨状。
“我……”
“说什么不重要,做什么才重要,以后有你以行动表达内心选择的时候。”
踏踏踏……
一阵小步快行的声音打断两个人的谈话,不多时,院子里传来辛其物的喊声:“楚大人,楚大人……”
“我在西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