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卓洛斯的尾锤轻轻一摆，速度骤然提升。
第383章 兰尼斯港之灾
河间地与西境交界的崎岖山脉中，戴蒙黑火站在一处隐蔽的岩洞前，猩红的科拉克休盘踞在身后，龙瞳在黑暗中泛着幽光。
雷霍伽坦格利安从海烟的背上滑下，灰白的龙鳞上还带着旧镇海风的咸腥。他的弟弟贝尔隆紧随其后，有些好奇地扫视着四周。
“你比预想的来得晚。“戴蒙的声音平静，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会加入自己的行列。
“那个老顽固死了，我正好让他的巨龙派上用场。“雷霍伽喘息着，“七层地狱啊，可我不认路，戴蒙大哥，这次我们可以大干一场了吧。“
“当然。”
就在这时，岩洞深处传来脚步声。崔斯丹沙德与道朗沙德兄弟走了出来，他们的脸上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但眼中闪烁着兴奋。
“大人，“崔斯丹单膝跪地，“我们的人看到了两头巨龙。“
戴蒙的紫眸微微眯起。“两头巨龙？“
“按照情报，他们认出是杰洛里昂与伊格里斯，就在南边山里。“道朗补充道，“杰洛里昂的翅膀受了伤，伊格里斯……它已经饿了很久了。“
戴蒙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顺利。“很好。“他转向雷霍伽，“你带着贝尔隆去找伊葛和伊耿，告诉他们计划提前了。“
兰尼斯港外的金色平原上，铁与血的腥气弥漫在风中。
叛军集结的比达蒙想象中还要快，快到一觉醒来，兰尼斯港外就冒出来一支庞大的军队，快到王室派出巨龙的消息刚刚传来，那支军队就已经足以威胁到兰尼斯特本身。
达蒙兰尼斯特的黄金剑在阳光下闪烁，他站在阵前，眼神扫过对面雷耶斯家族的军阵。红狮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叛军的重骑兵已经列好楔形阵，长矛如林。
“弓箭手预备！“灰狮低吼。
西境的弓弦声如暴雨前的闷雷，黑压压的箭雨腾空而起，遮蔽了阳光。叛军的盾墙立刻举起，但仍有数十人惨叫着倒下。
“冲锋！为了凯岩城！“
金狮与红狮的洪流在平原中央轰然相撞。钢铁交击声、战马嘶鸣声、垂死者的哀嚎声交织成死亡的乐章。达蒙的剑刃切开一名雷耶斯骑士的喉咙，热血喷溅在他的金狮胸甲上。
“左翼要崩了！“克雷赫伯爵的声音从混战中传来。
达蒙转头看去叛军的重骑兵已经绕到侧翼，西境的长矛手正在溃散。
就在此时，天空传来龙啸。
盖列索斯的紫金龙影撕裂云层，梅耿亲王站在龙背上，锁链在风中铮铮作响。巨龙喷吐的烈焰如天神之鞭，在叛军阵中犁出一道燃烧的沟壑。
“坦格利安万岁！“西境士兵的欢呼刚刚响起，就被另一声龙吼盖过。
白女王从南方俯冲而下，盖林紧贴龙颈，银甲在阳光下刺目如星。白女王的吐息掠过叛军，将叛军的步兵一分为二。
雷耶斯伯爵的红狮头盔下，脸色剧变。“散开！散“
他的命令戛然而止。盖列索斯的龙爪如战锤般砸在叛军指挥台上，木屑与血肉四溅。
胜利的天平刚刚倾斜，阴影便再度降临。
偷羊贼的泥炭色身躯突然从云层里钻了出来。
又是可耻的偷袭。
白女王立刻转向迎击，但杰德奥林斯的绿色吐息突然从侧面袭来！
“小心！“梅耿的警告晚了一步。
翡翠龙焰击中白女王的右翼，雪白鳞片顿时焦黑翻卷。盖林拼命拽动龙绳，但白女王还是痛苦地在空中翻滚着。
“叛徒！“盖林怒吼着控制缰绳，杰德奥林斯趁机扑向兰尼斯港，直接喷出高温烈焰，兰尼斯港的码头瞬间陷入火海。商船、仓库、甚至海水都在燃烧，浓烟如巨幕般升起，遮蔽了整个战场。
盖列索斯想要救援，再次偷袭的偷羊贼从云层中猛然扑出，狠狠撞在盖列索斯的侧身。梅耿差点被甩下龙鞍，紫金巨龙发出痛苦的嘶吼。
“惊喜吗，老家伙？“
但是两头巨龙并没有恋战。因为警惕的偷羊贼感觉到了不祥。
不能恋战，伊戈尔他们随时都会加入战场。
下一刻，偷羊贼像老鼠一样猛地钻入滚滚浓烟。两龙借着兰尼斯港燃烧产生的浓烟掩护，眨眼间消失在海天交界处。
梅耿现在理解了血龙狂舞的一些不太好理解的事情了尤其是，他们现在没有龙泽尔。
山中的巨大洞窟。
两头年轻的巨龙穿越整个大陆，不可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是最终能找到它们的，还是最终的落脚点。
“我们得快些，它们留下的痕迹太多了，篡夺者们很快就能找过来。”戴蒙沉声说道。
两个沙德点了点头，不惜一切代价扩充龙骑士的数量，是现在戴蒙等人除了打游击之外的第一要务，无论这两个沙德到底是不是杰卡里斯瓦雷泽斯的私生子，他们的瓦雷利亚血统倒是毋庸置疑。
杰洛里昂的暗金色龙瞳在黑暗中燃烧，它的翅膀上有一道未愈的撕裂伤，但这丝毫不减它的凶性。
戴蒙黑火站在科拉克休的龙翼阴影下，黑火剑的剑尖轻轻点地，紫眸紧盯着这头桀骜的巨龙。崔斯丹沙德缓步上前，手中没有武器，只有一块沾血的生肉他从自己的手臂上割下的。
“Lykirī（平静）……“崔斯丹的声音低沉而稳定，瓦雷利亚语的发音竟出奇地纯正。
杰洛里昂的鼻翼翕动，嗅到了鲜血的气味。它低吼一声，龙颈上的鳞片微微竖起，但并未立刻攻击。
道朗沙德从另一侧靠近，和他的哥哥一样，道朗也割下了自己的血肉，似乎是献祭一样地送到了饥肠辘辘的伊格里斯面前。
“Dohaerās（服从）……“
巨龙的头颅缓缓低下，暗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两兄弟。戴蒙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黑火剑柄他知道这两兄弟的银龙血脉是伪造的但是现在很明显，即便是饥饿的伊格里斯也并没有因为道朗的血肉而攻击他，反而对他放松了警惕。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两兄弟的血统很纯正他们身上到底流着谁的血？
伊加拉斯的咆哮震碎了风怒角的浪涛。
这头淡黄色的粗壮巨龙刚刚咬住一头抹香鲸，龙齿深深陷入鲸脂中。鲜血染红了海面，引来了成群的白鲨。
杰卡里斯瓦雷泽斯就是在此时出现的。
空的浅蓝色身躯如闪电般俯冲而下，尖刺龙爪直接扣住了伊加拉斯又短又粗的脖颈。巨龙暴怒地松开猎物，转头喷出炽烈的龙焰，但是它的脖子太短了，根本够不到空。
“Sōvēs！（上升！）“杰卡里斯拽动龙绳，空的尖刺深深扎入伊加拉斯的皮肉。
伊加拉斯挣扎着被拖离海面，龙血如雨般洒落。当它终于力竭时，空这才放开了巨龙。似乎是认出了空，伊加拉斯一脸幽怨地张开厚重的龙翼，盯着这头刺猬龙。
“抱歉，知道你吃起来没完，只能出此下策，乖孩子，“杰卡里斯笑着说道，“我们回家。“
第384章 收缩包围圈
河间地西境边境，群山的阴影之下，六头巨龙栖息在嶙峋的岩石间，龙焰的低吟如地狱传来的呢喃。
戴蒙黑火站在一块高耸的玄武岩上，黑火剑斜插在脚边，科拉克休的蛇颈在篡逆的王子身后盘旋，剑身上的暗红波纹在暮光中如干涸的血迹。他的紫眸扫过面前的龙骑士们这些追随他的亡命之徒，这些渴望燃烧世界的狂徒。
伊葛河文倚在偷羊贼的泥炭色龙躯旁，黑甲上的龙翼骏马被血渍染得发暗。伊耿阳炎抚摸着杰德奥林斯的翡翠鳞片，龙鞭缠绕在臂上，金丝在风中轻颤。崔斯丹沙德站在杰洛里昂的阴影里，这头青铜巨龙的瞳孔如熔化的铜水般灼热。道朗沙德的伊格里斯则低伏在地，灰白的鳞片上布满闪电状的黑色纹路，龙喉中滚动着低沉的雷鸣。
而在他们身后，海烟的龙翼庇护之下，雷霍伽还傻乎乎地看着戴蒙，一副崇拜的样子。
“看看我们。“戴蒙的声音并不洪亮，却如黑火剑般刺入每个人的耳膜。“六头巨龙，六位骑士而铁王座上那群懦夫，还在争论该派谁来送死。“
伊葛咧嘴一笑：“让他们来，老子正缺几个新头骨当酒杯。“
戴蒙缓缓拔出黑火剑，剑尖指向君临的方向。“我们的懦夫兄弟甘愿充当银龙的走狗，他让坦格利安的铁王座沾上了旁人的腥臭。“他的声音渐渐拔高，“我们的父亲给了我们血脉，给了我们权利而他们，却想用锁链拴住我们！用刀剑抹杀王室的骄傲！却想让征服者的基业落入婊子公主的贱种的后代之手！“
杰德奥林斯突然昂首嘶鸣，翡翠色的龙焰喷向夜空，仿佛在呼应主人的怒火。
“河间地只是开始。“戴蒙的剑锋转向东方，“征服地已经在等我们那里的港口、舰队、黄金，都将成为真龙王朝的基石！“
崔斯丹沙德单膝跪地，杰洛里昂的影子笼罩着他。“我的剑、我的龙、我的命都属于您，陛下。“
道朗的灰白巨龙伊格里斯突然展开双翼，翼膜上的黑色闪电纹在暮色中诡异地闪烁。“他们称我们为叛徒，“他的弟弟道朗沙德冷笑着说道，“那我们就让七国记住叛徒也能焚毁王座！“
“为了真龙的荣誉！”雷霍伽狂热地呐喊着，从他刚刚骑着海烟找到戴蒙的那一刻起，戴蒙和煦的笑容，尊重的对待，还有那句“你终于来了”的惊喜都让雷霍伽彻底陷入了对戴蒙的狂热之中孩子没见过这么捧着自己的。
“为了铁王座的正统。”这是伊耿阳炎的呐喊！他高高举起一个小小的，明显是孩子戴的王冠那属于他的父亲梅拉尔，这顶王冠没有被搜查出来，一直留在他们手上。
龙骑士们为戴蒙举行了简单的加冕仪式。
带着儿童王冠的戴蒙从这一刻起，就成了坦格利安王朝的戴蒙一世，全境守护者，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及先民的国王，铁王座的正统国王。
当然，后世的史学家更多称之为“黑火王朝的戴蒙一世”。
戴蒙举起黑火剑，六头巨龙同时咆哮，龙吼声在山谷间回荡，震得岩壁簌簌落石。
伊葛趁机举起戴蒙的旗帜为了彰显正统，他将坦格利安的黑底红色三头龙旗转为红底黑色三头龙旗这倒与各地的叛军达成了一致。
“我们烧出一条血路。“他的紫眸映着最后一缕天光，“让君临在龙焰中颤抖，让征服地成为新王朝的摇篮！“
巨龙在搜寻巨龙，但是那些会飞的家伙可不好找。
但不会飞的东西可不好放过。
赫伦堡的城墙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五根高耸的塔楼宛如巨人的五根手指。
徒利公爵的鳟鱼旗帜率先刺破雾气，紧随其后的是冰原狼、剥皮人、鸦树、双塔等数十面北境旗帜。三万北境-河间地联军如铁流般碾过河间地的原野，矛尖在低垂的天幕下泛着冷光。
“再快些！“瑞肯史塔克骑在战马上，波顿伯爵，卡史塔克伯爵在他身边策马奔腾，“日落前必须合围赫伦堡。“
在他身后，安柏伯爵的吼声震得树梢积雪簌簌落下：“让那群河间地叛徒尝尝北境的斧头！“
这一次，北境人来的很快，在布莱伍德、佛雷和徒利屠杀布雷肯之后，北境的先锋骑兵就冲过了颈泽，和河间地军队会合，随后北境的三万五千大军抵达河间，与西河间地的大军，以及北上的六位龙骑士短暂的会面后，北境河间地大军兵分两路，一路南下，与瓦雷泽斯的中路军，以及提利尔家族的河湾地大军河湾地的大贵族们召集了七万大军，疯狂蚕食这次举起叛旗的中小贵族的土地。一起将河湾地，南河间地的叛军向预定的决战地点驱赶。
在联军完成对赫伦堡合围之前，赫伦堡却突然降下了旗帜。
巍峨的城墙之上，城门大开，吊桥却仍高高悬起。城垛上零星站着几个哨兵，但他们的长弓早已垂下。
“不对劲。“奥斯威尔布莱伍德爵士皱眉，“太安静了。“
“即便是投降，也不会这么安静。”
“我派人去看看。”细声细气的波顿伯爵说道。
当第一批北境斥候抵近城墙时，人们终于发现了真相城门内堆满了燃烧的粮草，浓烟遮蔽了天空。东河间地的贵族们早已弃城而逃，只留下几面被撕碎的旗帜在风中飘荡。
“懦夫！“安柏伯爵一脚踢翻空酒桶，“他们连守都不敢守！“
凯特琳布莱伍德夫人疲惫地迎接自己家族的战士与丈夫昆廷伯爵。“他们往南方去了，“她眯起翡翠色的眼睛，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南边那处草原的方向。“
叛军营地乱如蚁穴，他们没时间打理自己。
这跟昆廷波尔承诺的不一样。
莱彻斯特伯爵狠狠摔碎酒杯，麦酒溅在昆廷的靴子上。“现在怎么办？赫伦堡丢了，龙也不见了！“
“戴蒙陛下说了“哈罗威伯爵刚开口，就被一阵哄笑打断。
“戴蒙？陛下？“慕顿伯爵冷笑，“他的龙现在在哪儿？在帮我们打仗？不！他们在逃命！我们现在却被整整八头巨龙威胁，七层地狱啊，八头巨龙，还有沃米索尔，昆廷，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陛下他们杀了一头龙。”
“杀了一头年轻的巨龙，骑手是个文弱的王子？”慕顿伯爵痛心疾首：“可我们要面对的是十九头巨龙！十九头！”
帐篷角落，安布罗斯巴特威伯爵慢条斯理地削着苹果，银匕首在火光下泛着冷光。轻声对自己的封臣与好友窃窃私语“我听说……瓦利斯王子死的时候，珀影的惨叫连十里外都听得见。“他咬了口果肉，声音也变得含混不清“不知道科拉克休被烧着时，会叫成什么样？“
几个小领主交换着眼色，手同时捂住了封君的嘴。
第385章 溃不成军的叛军
风息堡的城墙上，拜拉席恩家族的宝冠雄鹿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