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秘书 第666节

“快看看娘啊!”她嘱咐着我。

我又赶紧去看我娘,我娘牙关紧咬,脸色铁青,鼻子里若有若无的气息,把我吓得也哭了起来。

我呼喊着娘,摇晃着她的肩膀,娘始终没睁开眼睛,让我的心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

黄微微在电话里告诉她妈陈雅致出了状况,我正要去接电话,门就敲响了。

120的人来得还是挺快。但他们只带着一副担架上来。

我让他们抬着黄微微下楼,自己将娘抱在怀里,心急火燎的往外跑。

等到把她们都送上了救护车,我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一半。

救护车呜哇呜哇地走,我的心痛得像是被刀子一刀一刀的割。眼前的两个人,任何人出了问题,我都将悔恨终身,百死莫赎。

车顶的灯光晃得如同我猛跳的心,灯光的颜色交织在一起,将我的世界晃荡得支离破碎。

黄微微安静了下来,她伸出手来,握着我的手轻声说:“别怕1

我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无比,似乎毫无血色。

医生已经做了初步的救护,她和我娘,每人的鼻孔边都插着氧气管。

几分钟的时间,救护车就到了医院。车刚停稳,护士拖过来担架车,将她们各自放上一台车,风驰电掣的往急救室跑。

我要跟进去,被护士一把推在门外,黑着脸训斥着我。

急救室外的长椅上坐满了人,每个人的面孔都忧心忡忡。我找了一圈,没找到坐的地方,只好沿着墙根顺溜滑下去,一屁股跌坐在光滑的地板上。

这时候我才感觉自己浑身已经像是散了架,再也没力气站起来。

坐了一会,摸索着从口袋里摸出烟来,刚要点火,抬头看到对面墙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禁烟标志,苦笑着摇摇头,将烟放进烟盒里,耐心的等着急救室里传来消息。

半个小时过去了,里面没有消息出来。我又开始惶恐了,扶着墙壁站起身,挨到急救室门边,想探听一下里面的声音。

刚走到门边,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转过头,就看到陈雅致如风一样卷过来。在她身后,俨然跟着脸色铁青的黄山部长。

我一阵心慌,结巴着叫她:“妈,您来了?”

陈雅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问道:“你怎么搞的?”

我本来想辩解,但想到这个时候辩解会显得多么的不合适,于是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来。

陈雅致骂了一句:“畜生。”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她甩手就给了我一个耳光。

这个耳光直接就把我打晕了,我楞在当场,哑口无言。

从认识黄微微道现在,她从来没骂过我,何况动手打我!

虽然当初她并不满意我跟她女儿交往,但终究爱女心切,我们从相识到相爱,一步一步过来,沐浴了她多少的母爱啊!

在陈雅致的眼里,我就是个草根。既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显赫的人际关系。像我这样的人,不论是从政,还是从商,永远都不会有出头之日。

她似乎早就看穿了我的未来,她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我这一辈子能做到黄山部长的位置,是她老黄家前世做了好事!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在心里冷笑,你老黄家前世做了好事,报应应该在你老黄家,怎么会显灵落在我老陈家?

我老陈家祖宗做没做好事我不懂。不过,我爷爷是被鬼子的炮弹炸死的,从这一点看,我老陈家即便做了好事也不多,不然不会落得尸骨无存的地步。

这样一想,老黄家的形象在我心里确实高大了许多。但我从小受到我爹的耳濡目染,认为男人才是世界,女人始终是男人世界里的一朵花而已。因此不管老黄家前世积了多少阴德,只要嫁给了我老陈家,就一文不值了。

陈雅致接受我是因为她打听到了何至是我表舅后,当然,我对这些事一点也不知晓。我只是在某天随着黄微微去她家的时候,突然就看到了陈雅致的微笑与慈祥。

陈雅致的一记耳光打得很响,整个走廊里都能听得到。

我没去捂发烫的脸颊,耷拉着一副脸孔赔礼道歉说:“妈,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微微。”

站在一边的黄山部长鼻子里哼了一声,两道目光如柄寒剑一般,似乎要刺穿我的胸膛。

“我现在不跟你啰嗦!”他吐出这句话,眼光又像鹰鹫一样,抓挠着我的心。

“微微没事就好,要是出了半点事,我跟你没完的。”陈雅致恶狠狠地说:“你们老陈家全部赔上来,也抵不得我微微半根手指头。”

我唯唯偌偌的点头,不敢去与她的眼光对接。我知道她现在要我死的心都有!

黄微微回到我们的家,陈雅致一直认为是我的主意。本来她在娘家吃喝有人伺候,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天凉怕冻着,天热怕晒着。在陈雅致夫妇眼里,黄微微何止是一颗明珠,一块掌中宝埃她就是他们的生命,他们的希望,他们的未来。

急救室的门拉开了,出来一个护士高声喊:“谁是黄微微的家属?”

我赶紧答应着,几乎要凑到护士的胸口了,干着嗓子问:“情况怎么样?”

护士白我一眼说:“放心!”

这句话就像圣旨一样,又好像天外传来的福音,我差点就要手舞足蹈了。我顾不得其他,回转头冲陈雅致笑,大声说:“妈,护士说没事了。”

陈雅致跟了过来,问护士说:“大人小孩都好?”

护士一看她的气质,就知道眼前的这个中年女人不是普通人,因此她的声音温柔了许多,不像对我一样,凶巴巴的像要吃人!

“放心!但还要观察。”护士说完,拉开门要进去。

我一把拖住她问:“护士,我娘呢?”

“谁是你娘?”

“跟我老婆一起送进来的老人埃”我又开始心慌了。老婆没事,老娘千万别有事!

护士想了想说:“哦,这人跟我们不在一个房间。”

我还想问,她却不理我了,顾自拉开门走了进去。

我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口,想哭。

陈雅致看我这副鬼样子,关切地问:“你娘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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