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没打她,只是饿了她两天。
两天之后,胡家恩威并施的,接受了她的投诚,选了个地方让她住。
至于她什么时候给胡家生孩子,跟谁生,此事没有公开。
大概是胡家改变了策略,决不让孩子的父亲知晓,而花鸢生完了孩子也要死。
有了这个作用,胡家给了花鸢一点恩惠,她可以下山去祭拜她的父母。
花鸢到了父母坟前烧香、哭泣,并且说出自己的恐惧,都被传回了胡家长老们的耳朵里。
她从小是个柔软的女孩子,现在被如淮吓破了胆子,也是情理之中的。
花鸢可以从她住的地方,到山顶去,这一路是没有人会阻止的。而胡家,每天都要派子弟出去,三三两两的,早出晚归,应该是去找寻一个居住的地方。
她在山上待了四天之后,终于忍不住了。
下午三点多,是胡家最繁忙的时候,花鸢慢悠悠走出了她的房间。
胡家的人以为她散步。
她也的确是散步,往那边望景峰走去。
她记得这条路,以前胡君元带着她走过一次。
“从这边往下,前面就是我住的地方。”她记得胡君元这样告诉她,“西边不要去,那里是胡家的库房,珍藏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当时的花鸢,也很好奇。
胡君元压低了声音:“都是宝贝。你不要跟任何人说,其实那是家族的祠堂后面,一般人不能进入祠堂。我偷偷打听的,机关锁我也知道。”
那些话,历历在目。
胡君元也有多调皮捣蛋的时候,只是他的顽皮,深藏不露。
他打小就爱装大人,为了祖父和父亲能高看他一眼,为了能取代他大哥。
这些思想,到底是他自己固有的,还是谁传输给他的?
如果说大老爷想让自己的儿子都成器,暗中鼓动孩子们互斗,花鸢是相信的。
除了父母,谁能对一个年幼的孩子,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大下午的,没有人脉看住她,她慢慢往西边爬去。
花鸢在祠堂待了半个小时,不动声色从前门出来了。
她出来时候遇到了人,遭到了盘问:“你做什么?”
“我走错了路。”花鸢低声辩解。
她的确不认识路。
那人就把她带回了她自己的屋子。
花鸢想了想,又派人去给大老爷说,今天才是她父母真正的忌日,她想再去祭拜一次。
大老爷很忙,况且现在时间还早,他也没太在意,让花鸢去了。
花鸢下了山,直接往外跑。
一直在房间里的老太爷,突然觉得胸闷气短。
他喘息艰难,对随从的人道:“去叫大老爷。”
大老爷急忙来了。
“去、去看看护脉法器。”老太爷身体不停的颤抖,一口气上不来,“护脉法器……”
大老爷亲自去看。
祠堂后面的是机关锁,需要特殊的密码才能打开。
大老爷对此还是很有信心的,只是开机关锁的时候,双手略微发颤。
待他打开,发现护脉法器不见了,大惊失色。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不太可能的可能。
花鸢!
那个看似怯懦无能的女人,她方才下山去了,也许是她偷走了?
她是怎么知道机关锁的?
大老爷也顾不上了,急忙让人去追。
花鸢逃到了小树林旁边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她也看到了道长等人。
她急忙掏出了一块形状奇怪的铜器,朝着道长等人扔了过来:“接住了。”
她身后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东西逼近。
而对面的陈素商,突然拿出了手枪。
一声枪响,震彻了整个山谷。
花鸢顾不上回头,只是死命往前奔,袁雪尧稳稳接住了她。
旁边不远处就有他们的马,四人一共两匹马,快步往远处飞奔。
远远的,花鸢听到了哭喊声。
她被袁雪尧护住,此刻就忍不住大着胆子回头。
她看到胡家的大老爷倒地。
陈素商那一枪,击中了他。
第1879章 回家了
长青道长一直很乐观。
他跟袁雪尧和陈素商说:“胡家山脉阵法已破,气运完了。花鸢肯定能得手,很多时候运气就是这么重要,像阿梨上次那样。”
陈素商还打算反驳几句。
可听到他这么说,她想起自己上次,真是走了狗屎运,各种好事都砸向了她,她才能那么顺利,既转移了自己身上的天咒,又破坏了胡家的护脉阵法。
“也许……”陈素商叹气。
道长说:“人各有命,花鸢命不错的,她要是死在了胡家,那也是她该死,早晚都得有这么一遭。”
陈素商:“……”
不成想,还真被师父说对了。
普通人也说,一个人倒霉到了极致,喝口凉水都塞牙。
对于术士家族,此话同理。
胡家多年不敬天道,自以为能蒙蔽天机,殊不知早已积下了大祸。
陈素商得手了,花鸢也得手了。
道长四人离开了胡家,确定胡家追不上之后,就开始兵分两路。
陈素商和花鸢回城,袁雪尧跟道长找了个僻静的山脉,打算进山。解除天咒,不仅要借助胡家的护阵法器,还需要借助山峦的力量。
“你们先走,走得越远越好,最好赶紧去新加坡。”道长催促她们,“一旦我和雪尧安全了,我会给你发电报,也会去新加坡与你汇合。”
陈素商点头。
她能做的,已经做到了,剩下的不需要她。但是,她好像杀死了胡家的大老爷,胡家既不会放过花鸢,也不会放过她。
她需得赶紧走。
她们不仅仅是两个人,还有颜恺和夏南麟。
“师父,你们一定会平安的!”陈素商道。
说罢,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一块符纸上,画下了一个符咒。
她把此物给了道长。
不管怎样,希望能帮衬几分。
道长收下了。
陈素商转身要上马的时候,袁雪尧走了过来。
他一直不怎么靠近陈素商,因为他身上还有天咒。此刻,他突然从身后拥抱了她。
“阿梨,再见。”他低头吻了下她的头发,然后将她抱上了马背。
他转身快步离开,没有继续和陈素商作别。
道长追上了袁雪尧。
陈素商和花鸢不再耽误,两个人骑马回到了城里的饭店。
颜恺这几天心神不宁的,因为他好几次隐约看到那个苗女在楼下晃荡。他不敢下楼,甚至担心那苗女冲上来。
然而,那苗女很忌惮颜恺,却不知道颜恺毫无本事,是他身上那块玉佩起到了作用。
她迟早要知道的。
等她确定了之后,颜恺和夏南麟大概难逃一死。
他这样焦虑,夏南麟却仍是浑浑噩噩的,饭也不怎么吃,只顾抽烟,房间里乌烟瘴气的,颜恺只能忍着。
他更不敢让夏南麟独自一人。
几天的功夫,颜恺感觉过了好几年似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直到有人敲门。
他很警惕。
上次他买的枪,给了陈素商,但是陈素商被胡家抓到了之后,枪就没有了。这次,陈素商出发,颜恺把自己的枪给了她。
现在,他手上没有了枪,格外紧张。
“谁?”
“颜恺,是我,我和花鸢回来了。”陈素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一直好像听不进外界声音的夏南麟,猛然站了起来。
颜恺担心有诈,小心翼翼开了门。
房门一开,屋子里的味道不仅仅刺鼻,还辣眼睛。
陈素商用力扇了几下:“你们在屋子里……”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颜恺抱住了。
花鸢站在他们俩身后,隔着面前相拥的二人,看到了夏南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