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1939 第60节

  但是,对于他的团员而言,特别是阮曰顺,接受起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三人在为他安排的特护病房里召开了一次特别会议。

  “那些岛屿,我们已经占据了70年,就连当时的华夏政府也没有提出异议,更没有开展过双边谈判,如果这么轻易地交出去,下面的官兵会怎么看?”

  洪水反问他:“你们有战胜华夏的信心吗?”

  “华夏人不会主动开战的。”

  范文同冷哼一声:“印尼人和荷兰人也是这么想的。”

  阮曰顺无语,他到现在也没搞明白,那个忍气吞声,从来不敢越雷池一步,吃了亏只会提抗议的华夏政府难道是假的?

  阮爱国默默地听着他们争论,两个时代的观点截然不同,至少在他这一代,在对待华夏党的问题上还是比较有倾向性的,特别是眼下,安南独立建国的前景基本为零,哪里会想得到,日后两党居然会兵戎相见,他甚至怀疑,安排自己来体检,就是为了多活几年,把这个过程推迟些。

  阮爱国看着整洁明亮的病房,这是华夏人的未来,自己深爱的祖国呢?

  回到办公室,总理和于铮、赵宏伟等总前委成员开了个会,以便确定安南问题的最终解决方案。

  赵宏伟十分兴奋,多少年了,中央总算下决心要解决这个顽疾了,从某种意义上,它比湾湾问题还要让人恶心。

  “南海舰队夺取了纳土纳大岛后,在南海海盆的边缘取得了一个稳固的支撑点,也让我们的战略空间大大伸展了,大家请看,如今的南海,处在我方控制的西沙群岛和纳土纳群岛夹击之下,无论从哪个方向出击,都能将这片海域牢牢掌控在手里,按照总前委的命令,海航第9师的一个大队已经进驻当地机场,完成了对我方控制海域的常规巡逻,参谋部对战局做出的推演,如果发动先发制人的打击,我们有把握在3个小时以内解决战斗,伤亡在一位数之内。”

  张怀秋进一步补充:“我登陆部队针对南海岛礁的演习从来不曾间断过,只要中央下决心,拿下这些岛礁,战士们有绝对把握。”

  总理和于铮交换了一个眼神:“同志们的心气儿很高啊。”

  “这是最后的解决手段,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也不想对同一面红旗下的兄弟党动武,但是主席说过,我们党绝不会拿主权和领土来做交易,劝说不成,谈判无果,那就只有武力解决,这不光是为了领土完整,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海南省自身的安全,中央考虑啊,不能让有敌意的武装力量盘踞在这么靠近的范围内,为此,我们需要考虑一些特殊的方法,这也是中央派我来海南的目地。”

  “啪啪啪”

  于铮带头鼓起掌来,赵宏伟和张怀秋更是激动得手都拍红了,总理微笑着摆摆手。

  “你们有顾虑,我很理解,过去,喔,应该说是曾经,我们的国家积贫积弱,百废待兴,而且四面皆敌,为了创造出一个良好的发展环境,有些政策是不得已的,但并不代表我们党愿意这样做,历史告诉我们,把问题遗留给后人,是不妥当的,争取在我们这一代解决掉,把一个干干净净,完完整整的疆土留给后人,是我们的责任。”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一个文件,把它放大到屏幕上。

  “这是我这些天来的思考,国与国之前的关系准则,一共有五点,你们看看,我们讨论一下,再以总前委的名义,联名上报中央。”

  于铮等人看到标题全都愣住了,因为上面赫然写着。

  《关于外交问题的若干思考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第一百三十九章控制北部湾

  “和平共处五项原则,这个提法很眼熟啊,让我想想。”

  主席捏着电报走了两步,拍拍脑门:“想起来了,是50年代,我们同印度人干了一仗,双方坐下来划界谈判的时候提出来的。”

  吴明远附合道:“对,也是总理首先提出来的,后来成为新华夏的对外关系准则,赢得了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认同。”

  “所以啊,历史还是有其必然性的,好事啊,我党明确地提出,以平等、相互尊重、互利、互不干涉内政、互不侵犯五项原则来应对国际关系,较好地解决了目前存在的问题呀,那就是在木有完全掌握国家政权的时候,怎么去同主权国家打交道,这个提法好,好得很。”

  主席一连说了三个“好”,洛甫和王稼祥表示赞同,这项原则有了三人的首肯,在无法召开政治局全体会议的情况下,就算是形成决议了。

  按照这个原则,总理在海南与安南党的代表团开始正式谈判,双方都有着解放国家的历史任务,经过友好的磋商,最终就南海问题达成框架协议如下:

  安南方面承认华夏对于九段线范围以内海域和岛礁的主权,承诺交还目前占据的所有岛礁,华夏将以赎买的形式,获得已经建成的石油钻井平台所有权,这笔费用,将转化为安南目前已确定数量的军民以及装备在海南所获得的援助款项,以货币的结算方式为其提供后勤保障和设备维护等需求。

  同时,双方还就进一步深入的合作达成了协议,我党将以海南为基地,为安南人民的解放事业做出贡献,这些贡献的表现形式,就是合作开发安南土地上的资源,特别是海南省目前最急需的矿产。

  优质无烟煤

  安南北部(旧称:北坼)有着极为丰富的煤炭资源,距离海南只隔了一个北部湾,开采成本和运输成本都相当低,海南需要电煤和炼钢用的焦炭,双方可谓一拍即合。

  另一方面,双方还能大力合作的物资就是粮食,法属印支半岛殖民地在1939年最大宗的出口物资就是大米,而最大的外贸对象则是。

  日本

  海南省控制着日本人通往东南亚的海上交通线,无论是从英属马来亚、荷属东印度群岛等殖民地购买的锡、橡胶、原油等战略物资,还是从法属印支殖民地购买的大米,都要经过南海海域,穿越以来,海军、海警等部门拦截的大量外籍轮船中,就有相当一部分来自于日本,自然被当成敌产毫不客气地没收掉,人员送进战俘营自立更生,物资充公,作案工具自然也归了政府。

  针对法印当局,总前委的方针是不公开我们的身份,以安南同志为主,安南海军部队的两艘猎豹、一条基洛和若干条海巡、海警船仍旧以南威岛为出击基地展开行动,吸引法印殖民地海军的注意,在那场突如其来的海战之后,法印当局收缩回了西贡,情况不明他们也不敢贸然出击,这就给了我方相当大的便利。

  安南守岛部队足足有6000人,全都是军中战斗力较强的海军陆战队,双方展开的第一项合作就是双管齐下,一方面不断地以小规模出击安南沿海,给予法印当局持续不断地打击,吸引驻军主力的注意力,另一方面,在内陆特别是北坼地区,安南地下党在阮爱国等领导人的组织下秘密联络各地党员和群众组织,同时停止了针对岗哨和落单法军的袭击,为的是积蓄力量,以便发动大规模的武装起义。

  了解了历史,双方达成共识,对于安南来说,发动大规模武装起义最好的时机,自然就是欧战开始之际。

  “从现在到欧战开始还有半年时间,我们要做的是尽量隐藏自己,当然这并不现实,那么就需要转移注意力,有美国穿越者的存在,我们判断,西方世界得到确切消息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月,党中央对苏联的保密时间,也定在三个月,我们的到来,对世界局势的搅动不可避免,欧战会不会在9月发生,甚至会不会发生都有着很大的变数,这一点,希望中央加以考虑。”

  总理没有于铮那么忧心仲仲:“欧战如期开始,大部分帝国主义国家都会卷入,对我们是好事,欧战引而不发,大部分帝国主义国家相互戒备,目光不会放到无关紧要的远东,对我们同样是好事,德意日法西斯在36年就签署了反共协定,其狼子野心绝不会因为你们的到来而有所收敛,这一点,我深信不疑,中央也是这样考虑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加快解放全国的步伐,利用好这一千载难逢的时机,取得最有利的世界地位,打破后世被封锁、被孤立的外交形态,只要能做到这一点,我们就一定能取得比历史上更大的成就,于铮同志啊,你好像有点杞人忧天喔。”

  于铮笑了笑:“手持利器,杀心顿起,心怀宝藏,放眼天下,华夏没有任何人帮助,始终处于敌人包围中,我们依然创造出了不起的成就,现在我们有了一个很好的起点,心态自然不一样了,灭日屠美,把红旗插遍寰球,实现我们共产党人的夙愿,能做为什么不做?说实话,理想在我们那个年代太奢侈了,奢侈到我一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入党,心中都会羞愧,与前辈们的牺牲和义无返顾相比,我们很难称得上一个合格的共产党员,有时候我时常在想,如果自己有幸处于那个铁与火的年代,会不会像他们一样舍生忘死?”

  总理有些意外:“于铮同志,你话里有话啊。”

  “嗯,总理,我党的地下工作,你是主要的领导人,现在需要做一个艰难的选择了。”

  总理沉默不语,于铮的意思他很明白,那就是潜伏在果党各个部门的我党特工,如果由美方泄漏给重庆政府,会有生命危险,他们与公开活动的驻各地办事处人员不同,一旦被捕很难生还,特别是那些打入核心机关的人员。

  于铮说得不错,这是一个很艰难,又极为复杂的工作,因为他们当中的很多人都是单线联系,甚至只有总理本人掌握,一旦实施,我党对于果府动向的掌握就要滞后许多。

  “能换的就换,不能换的坚决撤出,在目前的形势下,我党需要保存更多的优秀党员,为全国解放做干部储备,这些地下工作者的归属,我希望放到海南来。”

  总理当机立断,于铮欣然应允。

  琼州海峡对大陆是天堑,对海南却是坦途,控制了北部湾,整个两广地区就成了海南的自留地,想在哪里上岸就在哪里上岸,虽然在一致对外的口号下,我党并不打算主动对国统区展开武装斗争,但并不表示什么也不做,借着两党合作的招牌,大力发展地下组织,向广大城乡渗透,本来就是我党的拿手好戏,可以说,抗战之后仅仅三年多就完成了全国解放的任务,与之前打下的良好基础密不可分。

第一百四十章滇黔桂边区革命游击根据地

  虽然广西是桂系军阀的地盘,但是我党一直没有放弃建立革命根据地的企图,从最早的百色起义开始,在敌人统治薄弱的桂东南地区,我党建立的革命政权始终在发展壮大,甚至到抗战前夕的1936年底,滇黔桂边区革命根据地已经达到3省28个县,人口达180余万,革命武装8000余人。

  可惜的是,国共合作之后,这支武装却在当地领导人的亲率处置之下,被桂系军阀吞并、打散、解散,否则新四军建军之初也不会仅有万把人。

  好在部队的种子还在,华共广西省工委在这一地区建立了黔桂边区特委,依托华夏和法印边境线的崇山峻岭坚持斗争,在我党与安南党委达成合作意向后,这支久经考验的革命武装,自然就落入了中央的视线。

  靠近镇南关(今友谊关)的某个村落,华共广西省工委特派员钱兴与活动在边区的领导人滕静夫、赵世同见面,向他们转达了新的斗争指示。

  “与安南党合作?开展边境线上的武装斗争?”

  滕静夫有些奇怪:“我们的敌人不是日本人吗?”

  “现在形势变了,我们的敌人不光是日本人,还有果党顽固派反动份子和一切帝国主义殖民者。”

  “早就该这样了,要是......”

  钱兴安慰他:“过去的错误已经过去,我们现在能够重新武装斗争,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赵世同也劝他:“好在我们的党组织还健在,群众基础不错,乡亲们都拥护党,痛恨果党反动派和地主劣绅,一旦打出土地革命的旗号,必然能在三省之地掀起革命的高潮,我估计拉出2000人枪没有问题。”

  “不,还不到时候,现在起事,会给果府以破坏抗战的口实,我们可以利用两党表面上合作的有利形势,开展广泛的地下工作,以抗日的名义发动群众,有理有利有节地打击果党顽固派,只要他们敢破坏,口实就到了我们这边,那时候,就算你们把广西搞个底朝天,组织上都会支持。”

  “太好了!”

  两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钱兴开始向他们布置任务,我党海军和安南海军控制北部湾之后,广西边境线一直到沿海(这个时期,广西没有出海口),将成为物资和人员转运的重要通道。

  双方约定,安南党在边境线的一侧鸿基市(下龙)建立巩固的地下工作站,我党则选取了目前还属于广东省管辖的防城港,它既濒临北部湾,又与安南相邻,而安南的鸿基煤矿是法国殖民者重点经营的大型企业,也是安南党未来最重要的经济来源。

  为了达到这个目地,双方建起联合的领导机关,安南方面派出具有一定军事经验的洪水和北圻地下党书记邓春区(长征)与新任边区特委书记滕静夫和边区纵队司令赵世同共同负责这个机关,安南缺乏华夏党的武装斗争经验,我党则需要一面合理的旗帜,双方正好互补。

  负责将洪水等人送上岸的,就是“巴地.头顿”号。

  “头儿,我们真得要和华夏人合作吗?”

  黎德清看着自己的航海长:“不然呢?”

  “放弃南海的全部利益,那样的安南还不如以前,我们为什么还要为它战斗?”

  “别着急,党内像我们一样的同志还有很多,但是现在,我们需要华夏人的后勤保障,所以,把你们的小心思都收起来,友好地与我们的兄弟党接触,让他们感受到你们的热情。”

  从北部湾绕了一圈,“巴地.头顿”号调了个头,朝着金兰湾的方向驶去。

  金兰湾法印当局的监狱里,让.德古海军中将皱着眉头走进一间审讯室,这里面充满了血腥味,让他很不舒服。

  “这个安南人,就是你们所说的来自未来的客人?”

  “塔于尔”号炮舰舰长梅卡迪耶中校交给他一份审讯记录,让.德古瞅了两眼,抬起头。

  “让他自己说。”

  两个看守将犯人架起来,梅卡迪耶在他脸上拍了拍,阮文明睁开眼睛。

  “告诉中将,你是什么人?”

  “我叫阮文明,生于1989年,毕业于河内大学通讯专业,后进入莫斯科罗蒙诺索夫国立大学深造,取得博士学位,回国后进入潜艇部队,军衔上尉,我服役的潜艇来自于俄国,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战争武器。”

  一个半月来,阮文明被法国人的酷刑折磨得不成人形,从身体到精神完全崩溃了,让.德古听到1989年几个字,只觉得这是世界上最荒谬的事。

  “你的意思是说,来自80年后的武器打败了我的舰队?”

  “是的,那是一艘现代化的潜艇,以你们目前的技术水平,根本无法找到它。”

  “你们来了多少人?”

  “我的战友,一共60人。”

  一艘潜艇,来自于80年后,让.德古想起那场不期而遇的海战。

  “除了潜艇呢,水面舰艇有没有?”

  阮文明茫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当时没有发现与我们同行的军舰。”

  他又问了几句,都与审讯记录上的差不多,让.德古走出审讯室,在走廊里沉默了片刻。

  “他说,我们法国会在一年后输掉战争,你怎么看?”

  “如果真得来自于80年后,我想应该足够引起重视,因为我们的舰队指挥官还躺在西贡的医院里,看看那条被打成两截的巡洋舰,这个是做不得假的。”

  “真不可思议,你让我怎么写报告,我都能想像得到,总督先生会怎么看,巴黎的绅士们会怎么看,天哪,让.德古疯了吗?”

  梅卡迪耶郑重地说道:“战争就要开始,他连我们的应对都说得很准确,我不认为这是某种圈套,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中将先生,法兰西第三共和国很危险。”

  “好吧,带上他,我们去西贡。”

  让.德古不再犹豫,看了一眼审讯室里的犯人,转身离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为什么是德国人?

  爪哇岛以北,距离荷属东印度群岛殖民地海军的主要泊地泗水军港100公里的海面,一根细细的光电天线一体式桅杆悄然露出头。

  “雷达开机,搜索模式3,探测范围35公里,角度270。”

  “没有发现可疑目标。”

  “上升至通气管高度。”

  “已经到达设定高度。”

  “雷达搜索模式2,探测范围57公里,角度281。”

  “没有发现可疑目标。”

  作战指挥舱里,艇长程大洋上校站在电子海图前默不作声,航海长陶建设在那上面指指点点,不时地加入某个新得到的数值,没办法,数据库里全是80年后的水文地质参数,一切都得从头开始。

  “7号海域多了一个凹陷式海床,深度65米,从这里过去73000米是泗水港的1号主航道,不过我估计目前还没有拓宽,咱们的艇身宽度有点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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