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1939 第55节

  “没有办法防备吗?”

  “如果是华夏人来袭,我想没有办法。”

  “你有什么建议?”

  “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赫尔弗里希惊讶地看着他:“我刚刚送了一个师的士兵上岛,现在又要把他们集中起来送回去?”

  “不,那样就来不及了,我的建议是把能开走的船,全都开走。”

  赫尔弗里希的眼睛瞪得滚圆,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们会失去一个师。”瑞斯伯尔曼毫不退让地说道:“可是如果不那么做,我们将失去整个舰队和东印度群岛殖民地。”

  “华夏人有那么可怕?”

  “如果他们在这里,是的。”

  赫尔弗里希转过头,看着那艘熊熊燃烧的军舰,双手握成一个拳头。

  “我会上军事法庭的。”

  “也许,但你将成为荷兰20世纪最伟大的英雄。”

  瑞斯伯尔曼缓缓说道:“尊敬的中将阁下。”

  3月11日凌晨3点,南太平洋的天色渐亮,一队海军蓝涂装的直升机迎着朝霞飞来,外表有点像是我军大量装备的直8运输直升机,区别在于机腹两侧安装了两个肋条形的副油箱,机舱也变得有些扁,它就是直8的最新改进型-直8L宽体运输直升机,与原型相比,具有更宽大的容积,更远的航程,可以从永署礁直飞纳土纳岛。

  9架直8L搭载着特勤中队的184名战士,他们从海口出发乘军机飞到永署礁,再搭乘直升机飞到战区,将做为第一批登岛人员实施登陆作战,为他们做掩护的是前期抵达的11艘海警船。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敌人舰队连夜逃走了,海警局已经控制了岛上唯一的港口,我们的目标是岛上唯一的机场,控制住那里,大队人马就能源源不断地上来,还有一个坏消息,岛上有为数不少的敌军,有一些内应,但是不多,因此,主要还是靠我们自己,陈锐。”

  “到。”

  “你的小组负责控制高点,这是我们的内线提供的机场平面图,主要建筑是一幢三层的航站楼,你们从楼顶下去,分别控制这三个点。”

  “是。”

  “其他人守住路口,坚持到援军到来,我要提醒一句,这不是反恐,而是战争,已经有战友牺牲了,你们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我们现在是战士,战斗在祖国最南边的疆土上。”

  “坚决完成任务!”

  纳土纳机场在17年以前是个民用机场,跑道长度2200米,可以起降支线客机和大中型军用运输机,机场设施完备,荷兰人占领之后在这里放了一个团,团部就放在航站楼,当隆隆的引擎声将熟睡中的团长吵醒时,从天而降的特勤队员已经站在了他的床前。

  “进攻,拿回我们的东西!”尤多.马戈诺终于看到了华夏人到来,提了一晚上的心也放松下来。

  机场外,已经运动到位的残余印尼士兵开着仅剩的3辆“Arisgator”、4辆BTR-82A、3辆悍马冲向机场的大门,“哒哒”的机炮声不绝于耳,将几个目瞪口呆中的荷兰士兵打翻在地。

  这是一场成功的空地一体化突袭,在双方联合打击下,失去指挥的荷兰人立刻崩溃了,除了一小部分四散溃逃,大部分人都放下了武器,当他们发现,包括空中下来的,敌人的总数还不到300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顺利拿下机场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一架又一架运8、运9降落在机场上,将海南省的两个海防团送上了纳土纳大岛,这也是有史以来,华夏士兵第一次登上这座离我国海域最近的岛屿。

  由于定时失效,第一百二十六章没有自动上传,又无法插进去,只能合并在这里。

  第一百二十六章 护侨(九)

  仅仅一个晚上,荷印殖民地总督斯塔夏迈尔就经历了从大喜到大悲的全过程,他的领地竟然丢了一块,虽然是微不足道的一小块,可也是难以交待的。

  “谁能告诉我,这个华夏人民共和国是个什么鬼?”

  乘坐道尼尔Do 24飞回来的赫尔弗里希沮丧地说道:“一个新的入侵者。”

  “什么样的入侵者,让强大的殖民地海军司令官只身抛下他的舰队,丢弃了荷兰海军一直以来秉承的优良传统?”

  “说来话长。”

  赫尔弗里希给他讲了一个很长很长很长的故事,长得斯塔夏迈尔忍不住上前仔细地打量他,似乎在确定面前的这个人还是不是正常人。

  “我没有发疯,等舰队回到巴达维亚,你就明白了。”

  “所以,来自于80年后的拥有先进科技的华夏人从你手里抢走了女王皇冠上的明珠?”

  “很遗憾,但这是事实,可怕的是,他们的脚步或许不会停下,我们也许要为整个皇冠而担心了。”

  信息量太大,斯塔夏迈尔一时间消化不了,陆军司令塔尔帕顿中将却在为扔在岛上的那个步兵师而感到惋惜,整个殖民地一共只有4个步兵师,分别驻守在苏门答腊、爪哇、婆罗洲和苏拉威西岛,巴布亚、帝汶、巴厘等岛上还有一些零星的守备部队,加起来也有大半个师,就这么不到5个师的兵力,一夜之间没了2成,他恨不得一枪崩了赫尔弗里希,更不可能相信所谓80年后来人的鬼话。

  “海军被英国人打怕了,丢弃了荷兰人一千年来的荣光,忘了我们的先辈是如何冲破风暴,航行几千里来到这里的,还好我们还有陆军,皇家陆军在奥兰冶亲王的带领下从鼎盛时期的西班牙大帝国手中独立,完成了伟大的建国运动,这才有了其后大殖民的辉煌,既然海军不愿意为女王而战,就让我们陆军来吧。”

  在他的命令下,整个东印度群岛沸腾起来,大量兵员向爪哇集中,无数民船被征调,各地心向殖民地政府的土人部落纷纷应募入伍,这一切都被斯塔夏迈尔默许了,他虽然不赞同贸然出兵,但做为一种警戒的手段还是有必要的,特别是在地下份子蠢蠢欲动的情况下,如果不加警惕,发展成一场席卷全殖民地的暴动,那就太糟了。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逃不过近在咫尺的英法殖民地政府的眼线,纵然荷印当局有意隐瞒,很快两国政府就知道那个叫做“纳土纳”的小岛出事的消息,虽然不至于吸引全世界的眼球,但多少还是影响到了世界局势的发展。

  “弼时来电了,苏联政府想知道华夏、日本以及东南亚发生的事情哪。”

  延安的窑洞,中央收到驻共产国际代表任弼时的来电,苏联政府希望利用华共的情报网打探最近一个月发生的情况,主席看完递给洛甫。

  “这是耗子找猫问路,自投罗网喔。”朱老总的比喻让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一个晚上拿下纳土纳大岛,我们的主力舰队还在路上,了不起呀。”

  “1500公里的远程奔袭,又是夜晚,地形不熟,群众基础空白,敌众我寡,值得我们深入研究。”

  主席吸了一口烟:“所以说,现代科技下的新的战争形势,的确有它的特别之处,但总得来讲,离不开人的因素啊,牺牲了一名飞行员,很可惜呀,军委应该讨论一下,为这位同志记功、表彰。”

  洛甫看完苏联来电,揉了揉眼镜:“莫洛托夫同志很着急呀,最近世界舆论都在指责苏联,是不是要向他们告知真实情况?”

  主席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王稼祥思索着说道。

  “延安的建设有目共睹,消息迟早会走漏,完全隐瞒不说,也许会影响到日后两党的关系,我看可以有选择地透露一点,只说我们得到了一些海外华侨的帮助,但不清楚真实情况,这样是不是好一点?”

  朱老总却有不同意见:“现在苏联与果府走得很近,在我军还没有完成准备之前,一旦消息传到重庆,我们那位蒋委员长会怎么想?大敌当前,他们尚且一边抗日一边搞摩擦,现在如果知道日本鬼子败局已定,还会与我们和平共处吗?”

  “老总的考虑有道理呀,我们与他蒋某人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当年在北伐未竟时就悍然对我党下手,现在一样能在日寇未出国门前与我们翻脸,延安周边胡宗南、三马多少人马压在我们头上,我们的力量还很弱小,到时候延安都保不住,而他们一定会将破坏抗战的帽子扣到我们头上,甚至与日军联合起来剿灭我们,不是没有可能哪。”

  主席在屋里走了几步,众人都看着他,事情的确有些棘手,先不说美国人会怎么做,最近一个月的动作频频,特别是山东地区,我党成立的山东军区对蓄意挑起摩擦的果府部队毫不手软,已经引起了重庆的警惕,双方嘴仗不断,都在指责是对方首先挑起争端,不过这种事情发生过很多次了,一时倒也没有产生严重后果,毕竟果府知道自己理亏,吃了憋还能老实一阵子,目前山东军区已经换装的部队正在紧张地训练,华北各个根据地依然是老样子,好在日军断了国内的补给,原定的一些扫荡计划都取消了,总得来说比历史上要好过不少,借此机会,我党展开了广泛的宣传和游击战,不断地主动出击,对小股敌军采取麻雀战、地雷战等战术袭扰,不让敌人有喘息的机会,借此扩大影响,也壮大了队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华北抗日形势已经悄然好转,在这种情况下,中央对于如何答复苏联就有了更多的考虑。

  “我看还是要慎重,三个月吧,拖上三个月,等我们在山东完成了既定战役目标,再把我们的旗帜打出来,堂堂正正地向世界宣布。”

  “那怎么复电莫斯科?”

  “与苏联的关系还是要尽量保持,毕竟大家都在一面红旗下,这样好喽,我们准备一份礼物,让弼时同志在4月下旬送给钢铁同志,至于这一次嘛。”

  主席停下脚步,一挥手断然说道:“就这样复电好了,来电已悉知,我们也在通过各种关系寻找答案,请苏联政府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以付,一旦得到准确的消息,就会转告他们的,另,请苏联方面代为寻找并妥善安置我党在东北地区的抗日武装,并提供可能的帮助,我党将不甚感激。”

第一百二十七章护侨(完)

  “真美呀!”

  徐丽英看着一碧如洗的海面赞叹道,经过50多个小时的航程,以“辽宁”号为首的南海战役水面舰艇编队到达了祖国的最南端海域,她主动要求做为随军记者跟随,也得到了上级的批准。

  霍振东和张怀秋两名总前委委员担任战役的具体指挥,一人负责海军一人负责陆军,“辽宁”号宽大的指挥室成为他们的联合司令部,这次南下作战,出动了新南海舰队的大部分兵力,包括“辽宁”号航母、2艘052D导弹驱逐舰,2艘054A导弹护卫舰和3艘056等大小舰只17艘,46000吨级的901型远洋综合补给舰“呼伦湖”号、23000吨级的航空母舰舰员训练综合保障舰“徐霞客”号(舷号88)等30多艘后勤补给、运兵船。

  “打仗就是烧钱哪。”

  张怀秋感叹了一句,霍振东附和道:“谁说不是呢?不过,为了南海的领土安全,值得。”

  “你看,南海海盆最底端离咱们的基地足有1500多公里远,这些年国家在几个海礁上吹沙填海,费了多大劲才填出2-3个平方的土地,没有淡水没有植被,一切都要靠后面输送,成本高代价昂贵,可是这个岛多大?2000多个平方,有水有土壤还有丰富的渔场、石油天然气资源,集中力量开发出来,就是我们最坚实的一道大门。”

  放到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土地就在眼前,张怀秋当然明白意味着什么,没有一个坚实的基地,收复南沙守备南海就只能靠海军和海警的日夜巡逻,根本无法立足,这个机会是老天赐予的,他也同样高兴。

  有人不高兴,尤多.马戈诺是一个,普拉托沃是另一个,华夏人强大的海军舰队出现在帕纳里克港外的一刻,他们就明白,事情已经无法阻止了。

  码头上,数千名被解救出来的华侨扶老携幼翘首以待,当“辽宁”号巨大的钢铁身躯现身海面时,所有人高声欢呼,尽管其中多数人连汉话都不会说了,但并不妨碍他们此刻激动的心情,两天前的那个夜晚,对他们来说就像是挥之不去的噩梦,亲人被杀死,妻女被侮辱惨状经过了48小时依然历历在目,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护照上的印尼国籍已经保护不了他们的安全了,也只有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国家还有一线可能。

  于是,刚刚到达的海军官兵享受到了解放者的待遇,人们用各种方式表达心里的感激,有些老人跪在地上,虔诚地顶礼膜拜,更多的人拉着他们用不知名的语言哭诉自己的遭遇,这一切都被徐丽英带来的摄像机拍下来,通过这些断断续续的描述,让她在下船伊使就感到了战争的气氛,而随后在岛上的所见所得,又让她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

  “哇!”

  在一个还没有完全燃烬的村子里,徐丽英和她的摄影师不约而同地大吐起来,无他,实在是太惨了,整个村子被屠戮一空,老人、妇女、孩童都未能幸免,尸体布满了整个村落,一些女子的惨状更是让素来富有修养的她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畜生!”

  随后对幸存者的采访更是让她泪流满面,如果不是同事的提醒,现在是直播,她真想扔了话筒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痛快地哭上一场。

  “各位观众,您现在看到的是纳土纳群岛上的现场报道,在两天以前,这里还是一个和平安宁的小山村,现在已经成了人间地狱,据目击者交待,参与暴行的除了荷兰人还有更多的土著人,他们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杀,连老人和孩子都不放过,妇女更是受到了惨无人道的对待,这样的暴行,在岛上无处不在,请原谅我的失态,相信每一个看到的人,都会有同样的感受,战争带给平民的伤害在我们华夏的大地上已经持续了很多年,在我们谴责暴行的同时,也请想一想,你们的和平来得多不容易,那是无数战士放弃了安逸的生活,流血牺牲换来的,新华社实习记者徐丽英,1939年3月13日于纳土纳群岛为您报道。”

  伴随着她声音的是一声声或远或近的炮声,岛上的战斗并没有结束,经过两天的战斗,荷印殖民地第一师被压到了主岛北端一片小小的地区,没有被歼灭的原因很简单,岛上的敌人有一个师,而我们送上来的只有两个海防团和一部分武警战士,没有任何重武器,而敌人甚至拥有坦克!

  “这帮畜生,让他们多活两天真是便宜了。”

  霍振东看到发回来的报道,一拳擂到桌子上,张怀秋沉着脸说道。

  “海防11、12团已经把他们赶到了一起,现在可以用别的手段来解决了。”

  “喊话,给他们五分钟,五分钟之内不投降,消灭它。”

  霍振东一声令下,水面舰艇编队以战斗队形展开,所有的主炮都对准了敌人的方向,舰载机加油挂弹做好出动的准备,作战指挥室里的操作人员忙忙碌碌,将一个个参数发送到指定的位置。

  “他们在说什么?”

  纳土纳岛南端靠海的一个凹地里,荷印殖民地第一师师长派斯曼少将心情无比烦燥,海军离开时是准备将他一起接回去的,可是夜里收拢部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他无法做到抛下部下独自逃生,结果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华夏人的数量并不多,也没有装备什么重武器,而他缴获了10多辆“卡普兰”重型坦克(以2战前的标准),还有一些TD-2000B 弹炮合一防空武器系统,因此一开始双方打得有来有往,可是随着华夏人的增援不断到来,他的这些装备要么被击毁,要么干脆叛逃,如今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一万多人的队伍只剩下3000多人,现在是上天无路下海无胆,眼看就支持不下去了。

  “将军阁下,华夏人让我们在五分钟内决定是否投降。”

  “投降?”

  派斯曼咀嚼着这个字眼,一个团长忍不住劝道:“在这种情况下放下武器,并不算羞耻。”

  另一个团长有不同意见:“可是我们在岛上杀了很多人,他们一定会报复的,我听说,亚洲人对战俘十分不人道,与其屈辱地被杀,还不如光荣地战死!”

  手下争执不下,他也难以决断,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片刻之后,天空中响起“咻”地破空之声,一发130毫米高爆弹准确地落入人群,炸出一个耀眼的火球。

  “轰”

  不大的营地顿时炸开了锅,士兵们扔下枪四散奔逃,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更加密集的弹雨,在这个距离上,连精确制导炮弹都不必使用,几门130、100舰炮尽情地吐着火舌,两架歼15战机更是用火箭挂舱和航弹将这个地区炸成一片火海。

  “投降,我们投降!”

  派斯曼等人绝望地朝天空嚎叫,只可惜已经太晚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抗联(一)

  1939年3月上旬,东北大地树木抽芽春意渐浓,不过在长白山区还是一片白雪皑皑的景象,山中深处的一处密林里,新砍伐后的树桩子露出地面,碗口粗的树身搭起一幢幢木屋,只是没有炊烟的痕迹。

  被日伪军紧紧追赶的抗联第一路军将营地扎在这一带,是因为他们突然发现,原来紧追不舍的敌人突然消失了。

  “告诉战士们,室外不能有明火,白天不能冒烟,鬼子的飞机会发现。”

  身材削瘦戴着眼镜的南满省委书记、第一路军政委魏拯民嘱咐下去,然后转身把门关上,屋子里,站着一个魁梧的中年男子,正在扒拉着火盆,里面烧着红红的木炭,都是先经过了烤干再点燃的,以免发出烟雾。

  “老杨,你坐下歇着吧,我来弄。”

  “没关系,挺得住。”

  第一路军总指挥杨靖宇的声音有些沙哑,身体也在不住地颤抖,魏拯民上前接过火搭子,不由分说地扶他坐下,关心地说道。

  “别逞能,地下党的同志去丹东弄药了,你这病得吃西药才行。”

  杨靖宇坐在火盆旁,强抑着身体的不适,他得的病是“疟疾”,俗称“打摆子”,一旦发病,身上冷热相交颤抖个不停,十分难受,已经影响到了行军和打仗。

  “我的病死不了,部队现在很困难,敌人控制得很严,地下党的同志要冒着生命危险弄药,不值当。”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部队好些战士也得了这个病,都需要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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