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江东从此无鼠辈 第102节

  “鄙人桥诩,拜见少君。”

  严毅微微一怔,朝谒者投去询问的眼神,桥诩不是已经快四十岁了么,怎么如此年轻?不会是搞错了吧?

  谒者以为他是在责怪自己礼数不周,慌忙道:“少君,桥公坚持在此等候。”

  严毅转头看向桥诩,只见他轩轩如朝霞举,濯濯如春月柳,气质风华,使人忘俗,实乃自己生平仅见的美男子。

  仅从外表来看,很难让人相信眼前这个人已经年近四旬。

  唯有眼角的几缕细纹,依稀显露出此人的年岁。

  严毅回了一礼,走入堂内,待桥诩坐下后,开门见山地问道:“桥公此来,可是欲赎回仲弟?”

  桥诩一颗心提了起来,暗暗祈祷对方莫要狮子大开口,坐直身躯道:“鄙人正是为舍弟而来,请少君高抬贵手,在赎钱上照顾一二。”

  严毅把玩手中玉佩,眼底露出一抹思索之色,许久都未开口。

  桥诩坐立不安,紧张之下,额头上竟浸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忽听对方开口说道:“桥蕤乃袁术麾下有数的大将,若非看在桥公面上,绝难赎回。赎金之事,在下有两个要求,桥公可任选其一。”

  “少君请说。”桥诩心中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严毅将玉佩放在案几上,似笑非笑地看向桥诩:“其一,桥公可用一千金赎回桥蕤。其二,听闻桥公有二女,乃族中珍宝,在下心向往之,桥公可用此二女换回桥蕤。”

  桥诩目瞪口呆,自己两个女儿尚未及笄,一直藏在家中,少有外出,这厮是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了。

  桥诩下意识就要拒绝,他还干不出卖女儿这种事来,但是想到对方索要的一千金,心中顿时犯难起来。

  这可是一千金!即便袁术愿分担一部分,对桥氏来说,依然是一个可怕的数字,足以让全族伤筋动骨。

  桥蕤沉默片刻,声音略有些沙哑:“不知少君愿意给小女什么名分?”

  严毅微微一怔,他不过是临时起意,随口之言,相比两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还是一千金更令他心动。

  “戏言尔,桥公切勿放在心上,还是以赎金换回仲弟吧,在下愿将赎钱降至九百金。”

  桥诩听他改口,反而急了,因为他刚刚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无论名声、权势还是年龄,都是自己嫁女的上上之选啊。

  若是能促成这桩姻亲,不但可以省下一笔赎钱,桥氏还能多出一个依附的对象,简直是一箭三雕。

  “君子之言,如鼎之铸,既出君口,既入我耳,岂可收回?”桥诩肃然道。

  严毅有些懵,一时没回过神来,对方这是盯上他了?

  今后他若拥有足够的权势,欲得大小乔,抢来便是。若是实力不济,此刻允诺下来,反而会引祸上身,红颜祸水之语,绝非虚言。

  这笔买卖无论怎么看,都是自己吃亏。

  “桥公,在下今日尚有要务在身,此事改日再议。来人,送桥公去客馆歇息。”

  严毅二话不说,直接将桥诩打发走,让他先冷静冷静,什么时候肯用赎金赎人了,再来见他。

  殷离一直等在堂外,见桥诩欲言又止、满脸无奈地离开,方才走入堂内。

  “少君,孙策外出之时,果然毫无戒备,若非程普率人赶到,属下已经得手了。”

  殷离的语气中满是懊恼和不甘。

第202章 财神到

  刺杀孙策之事,并非察事府临时起意,而是一直在紧锣密鼓地推进之中。

  严毅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就曾要求裴寂派出死士刺杀孙策,但被严白虎阻止。

  攻占钱塘后,他羽翼渐丰,第一时间便以殷离为首,组建了新的察事府,并拨出一笔钱,豢养了一批擅长暗杀的亡命徒,专司刺杀之事。而刺杀名单上的第一人,正是孙策。

  正如殷离所言,严毅在孙策身边安排了一条如影逐形的毒蛇,但有机会,便要取走孙策性命。

  “继续招揽刺客,下次若再出现这样的机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死孙策!”

  严毅听完殷离对当日情形的描述,意识到自己手里的刺杀力量仍显不足,毫不犹豫地做出再次扩大察事府规模的决定。

  殷离心中一凛,虽然不知道严毅为何对孙策如此‘情有独钟’,但他知道这是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心中顿时对孙策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意。

  “禀少君,吴郡长史李义求见。”

  严毅交待完毕,拿起案几上的佩剑,正欲离开议事堂,方才送走桥诩的那名谒者又匆匆走来。

  殷离悄无声息地退去,身影从堂门消失之际,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严毅。

  “少君近来.越来越忙碌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想起徐瑛对他的嘱托,目光中不禁闪过一丝忧虑。

  如此日以继夜地操劳事务,纵使再强健的体魄,长久下来,只怕也承受不住。

  好在少君还年轻.

  “吴郡长史李义,拜见少君。”

  李义身着一袭黑色的官袍,领着两名同样身穿官袍的属吏,颇有威势地从堂外走入。

  严毅见他如此郑重其事的装扮,心中不禁嘀咕:‘许贡这厮,又想搞什么事。’

  李义个子较矮,站在阶下,抬头望了一眼手执佩剑的严毅,眼皮一跳,收敛了几分锋芒。

  眼前这个年轻人,今非昔比啊,可不是几个月前那个跟在严白虎屁股后面的毛头小子了。

  “刺史令!严毅接令!”

  李义从身后一名属吏手中接过一卷朱红丝绸包裹的简策,挺直身躯,神色肃穆。

  “本州惊闻虎威校尉严毅麾下,擅自越境,焚毁庐舍,驱掠民户。今秋刈在即,而田野尽悬耒耜,道上唯见流殍。此非讨逆安民之道,实乃戕害社稷之蠹”

  “丹阳乃朝廷敕封之郡,尔以校尉之卑,擅动干戈,越境侵暴,已是僭越”

  “今令尔即刻罢兵,所部将士不得擅出旌门。三日之内具表自陈,驿马递送州治!”

  李义宣读完毕,合上简策,望着手按剑柄、面无表情的严毅,心里微微一沉,上前几步,将简策递给严毅,语气放缓道:“将军前途无量,当知春秋‘将校无专伐’之义,望君爱惜名声,尽快退兵。”

  严毅右手五指如铁钳般扣住剑柄,眸中冷光闪烁,盯着李义。

  许贡这厮,自己还没去找他麻烦,他却先按捺不住了。玩‘挟刺史以令扬州’那一套,他有曹操那个实力吗?真是蠢货!

  严毅深知自己与许贡早晚会有一战,吴郡乃是江东最富庶的一片土地,如果把江东比喻成一头鹿,那么吴郡就是鹿首。如此膏腴之地,任何一个想在江东建立基业的人都不会放过。

  事实上,他已经在为攻伐许贡做准备了。拜师盛宪,既是为拉拢士人,也是在聚集以盛宪为首的,反对许贡的力量。

  统一战线,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这个道理,来自后世的他,又怎会不清楚?

  “严君,请接令!”

  李义知道自己代表的是许贡的脸面,纵然心中打鼓,也不敢露出丝毫胆怯之意。

  此人在历史上敢行刺孙策并且成功杀死孙策,还是有几分血勇的。

  但他忘了现在是在谁的地盘。

  话音刚落,堂内堂外的数十名护卫便围了过来,就连殷离也去而复返,一脸杀意地盯着李义三人。

  李义身后的两名属吏瞬间吓得面无血色。

  李义竭力压制内心的惊惧,目光与严毅对视,沉声道:“此乃刺史之令,君想抗命不遵吗?”

  严毅轻轻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意,淡淡道:“陛下已授予我丹阳太守之职,我率军前来收回辖地,乃是天理王法!尔等也配质询天子敕命?”

  李义眼中闪过浓浓的惊诧,捧着令书的双手下意识收了回去。

  丹阳太守这等关乎郡国大事的显职,陛下怎会轻易授予一个贼寇?

  他望着严毅,满脸狐疑之色:“请取玄绶银印一观。”

  “旬月之内,陛下授予我丹阳太守之事,自会传往吴县。若非敬汝忠勇之名,今日必取汝头。”严毅没耐心在这里陪他浪费时间,迈步向堂外走去,经过李义身旁时,微微驻足,语气森冷:“回去告诉许伯谦,莫来惹我!”

  言罢,扬长而去。

  数日之后,守备森严的广德迎来了一支由五百军严密护卫的车驾。

  严毅抛下手中诸多事务,亲自出府迎接。

  “籍乃粗鄙之人,岂敢当少君亲迎。”

  伊籍掀开帷帘,看见严毅站在府门前等候,连忙踩着车凳下了车舆,快步走到严毅身前,躬身作揖。

  严毅回了一礼,把住他的胳膊,脸上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机伯,多日未见,清瘦了!快请入府!”

  眼前这位可是财神爷,可得伺候好了。

  两人步入府邸,来到一间客堂。

  堂内熏香缭缭,堂门台阶设朱漆凭几,阶下铺好了柔软的毛毯,二十余名侍婢站在毛毯两侧,当伊籍经过时,相继素拜行礼。

  伊籍对严毅给予的礼遇极为受用,脚步轻飘飘地步入堂内,在榻席坐下,笑眯眯地望着严毅:“在下幸不辱命,少君托付于籍之事,君侯已允诺了。”

  刘表之所以如此爽快地应允资助之事,与严毅锋锐的兵势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当吴景、桥蕤溃败,乐就阵亡的消息传到襄阳时,刘表竟兴奋得在府中设下宴席,大肆庆祝。

  如果说刘表起初只是将严毅视为一颗棋子的话,那么现在就有几分将他当做合作者的味道了。

  故鄣之战,严毅显露出了能够威胁袁术的实力,此战不但让袁术损兵折将,也令他名声大损。

  任何能让袁术吃瘪的事,刘表都乐见其成,任何能削弱袁术势力的事,刘表都拍手称快。

  襄阳之战,若非孙坚轻敌冒进,刘表辛苦创建的基业,已经毁于一旦了。

  所以当袁术北上与曹操争夺兖州时,刘表便迫不及待地断了袁术的粮道,导致袁术最终失去了南阳这块起家之地。

  刘、袁二人之间的恩怨纠葛、明争暗斗,无形中便宜了严毅。

  “此番若非机伯从中斡旋,我与君侯合作之事,断难达成。我敬君一樽!”

  严毅笑容满面地举起酒盏,与伊籍对坐而饮,放下酒盏后,双掌相接,连拍三下。

  随着清脆的掌声在堂内响起,一名紫裙曳地的美貌女子捧着一个雕琢精美的金匣走入,莲步轻移,在伊籍身前跪下,仰起一张出水芙蓉般的俏脸,娇声道:“这是少君为先生精心准备的一份薄礼,还请先生笑纳。”

  伊籍心知匣中之物定然是极为珍贵,略作推辞,便乐呵呵地收了下来,一双眼睛微微眯起,在身前女子凹凸有致的娇躯上快速扫了一眼。

  严毅一直留意他的举动,见状笑道:“此女乃兖州山阳人,正好与机伯同乡,机伯回去时,不妨将此女带上,以叙同乡之谊。”

  伊籍脸上露出一丝矜持的笑容:“在下离乡多年,正欲寻一乡人询问故乡情况,多谢少君。”

  此番他人财两得,顿时红光满面,忽然想起一事,忙道:“少君,资钱数目已无问题,只是筹措如此大的一笔钱,需要一些时间。鄙主希望能在两年之内,分三次送抵,每次三千二百金,不知少君意下如何?”

  严毅拍了拍手,堂外再次走入两人,这次却不是千娇百媚的美女了,而是抬着一口木箱的壮汉。

  “机伯请看,我已着手在南洋各国勘察地理、开拓航线,光是沿途各个势力的‘过所钱’,就是一笔庞大的数目。”

  “十天前,第一支船队已经出发,港内数条海船,正在建造之中,另有二三十条海船在陆续购置,每天花出去的钱,如流水一般。”

  “此等大事,丝毫耽搁不得,中途但有些许中断,便将前功尽弃君侯欲将资钱分三次送抵,我无异意,但希望首笔数目是六千四百金。”

  严毅伸手指着箱内的一卷卷文牍,向伊籍大吐苦水,每句话都是相同的意思:赶紧把钱给我送来!

  伊籍从箱中取出几卷文牍,仔细看了一会,暗道:‘南洋之事既有进展,又有如此多的文书为证,当可说服刘表’。

  他不知道的是,箱中的文牍,只有一成是真,其余全部是严毅命人伪造的。

  至于开拓南洋之事,更是处于停顿状态,所谓进展顺利之语,全是骗人的鬼话。

  “少君既有难处,籍当全力促成此事。籍此次前来,已经带来了三千二百金,请少君先收下。”

  严毅闻言大喜,关键时刻,还是‘二哥’靠得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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