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道,“这海军可是后世对水师的称呼?二者可有区别?”
‘这朱棣跟老朱一样敏锐啊。’
心中感叹了句,刘宽答道:“不知殿下是否知道,能航行于海洋的海船,与航行江河的舟船是不一样的。”
“比如说,因江河水浅,船只基本都是平底;海洋深不见底,又风浪巨大,故海船多为尖底。”
“同样,海洋上的水战与江河上的水战亦有不同,更别说,如今正是枪炮替换刀剑的时代,海战变化便更大。”
“再加上后世海疆防御与陆地一般重要,强国皆于海洋上争霸,故滨海之国皆重善战于海上的水师。”
“为与内陆江河水师区别,及凸其重要性,故名海军那时用于陆地战事的兵马也会改名,称作陆军。”
或许是骨子里对军事就很热爱,听刘宽谈及后世的海军、陆军之分,朱棣一双眸子不禁发亮,喃喃道:“海军?陆军?”
接着便问:“那妹婿觉得,我大明要建一支海军需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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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燕王问计,锅炉爆炸
刘宽道:“大明水师底子不错,再加上如今大明四海又没什么强敌,只需造好一批能航行于海洋的战舰,再拔选水师将士训练数年嗯,前后加在一起,十年即可。”
十年?
朱棣瞪眼。
以前,他最渴望的是在北疆建功立业,为父兄覆灭北元,乃至扫平北境边患。
可自知晓了后世之事,明白了父皇、大哥必对他有所提防,又听了刘宽封藩海外的建议,他心心念念地便是尽快封藩海外了。
他不怕海外建藩之辛苦,只盼望着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如此期盼下,他如何愿意等十年?
因此,他皱眉想了想,道:“据父皇转述,海外那什么澳洲、非洲、美洲都只有些土人,无有国度。”
“俺若去这类地方建藩,应是不需要海军护送吧?如此的话,可否快些到海外建藩?”
刘宽察言观色,意识到朱棣可能真的很想去海外就藩,谈起话来便更认真了些。
他拿出一张较大的白纸铺在桌面上,用此时的铅笔在上面画起印象中的神州海域图来。
他并没有学过画图,也非过目不忘,画的图也就那样。
可朱棣一看却来了精神。
“这是咱大明的海防舆图?看着跟父皇得自前元宫廷珍藏的颇有不同啊。”
刘宽道:“后世地图随处可见,也随手可得,正因此我突然穿越到大明来,才没有带地图,不然早就献给陛下了。”
说起这事,刘宽明显很是遗憾他手机中并非一份地图没有,是有他工作的城市以及南京市离线地图的。
但那种布满现代交通路线的区域地图对大明来说根本毫无参考意义,等同于无。
好在他因为喜爱历史小说,平时看历史地图、后世国域、洲际、全球地图的次数不少,纵记不住全部,也能记个大概。
此时画来只是为了谈话方便,言语之间就将神州海域图画了个大概。
朱棣原本还在想舆图这种机密之物后世怎会随处可见、随手可得呢。
没想出个所以然,便被刘宽画完大部分的海域图吸引了目光。
“殿下请看,若不算南洋诸岛,离大明最近的大陆其实是澳洲,就在这里。”
“殿下若去此处就藩,既不需要强大海军护送,对海船要求也相对较低些。”
听此,朱棣眼睛一亮,道:“那俺要就藩此处,应不需十年准备吧?”
“殿下且听我说完。”刘宽在纸上画完了澳洲大陆的图形,“此处虽离大明最近,但物产却不如天竺次大陆、非洲、美洲丰富。”
“另外澳洲虽看着广袤,土人却不多,大概只有几十万,最多不足百万。且澳洲土人相对蒙昧,教化不易。”
“得知这些,殿下可还愿就藩此处?”
朱棣是个有心气的,既然皇位没希望,就藩海外自然想找个好地方。
听刘宽说澳洲物产、人口都是海外几块大陆中最差的,顿时没了兴趣。
于是问:“若不去澳洲,就藩路程第二短的是哪里?”
见朱棣舍弃了澳洲,刘宽也不意外在他看来,朱棣本就不该去澳洲。
澳洲物产相对贫瘠是一方面,关键是就藩后会很安逸大陆及周边都没有像样的对手,实在是浪费朱棣的军事才能。
听朱棣询问,刘宽便在南洋诸岛的西边,画出了某次大陆的轮廓。
“天竺?”朱棣看了先是眼睛一亮,随即迟疑道:“俺记得此处自古便有大国,怕是实力不弱,不好攻占吧?”
刘宽搜刮脑海中不多的印度相关历史,道:“殿下有所不知,天竺次大陆因为物产丰富、气候适宜,当地人很容易被外来势力击败、征服。”
“微臣没记错的话,此时其北方应该是被波斯人统治着,南方则有多个大小不一的王国。”
“另外,殿下若就藩此处,不必先对付陆地上的大国,可先占据南边这处大岛,然后以此岛为跳板,进军次大陆南部。”
“待消化了南部领土,再击败北边的波斯人,便是统一整个天竺次大陆,也未可知!”
听刘宽讲完,朱棣眼睛盯在天竺次大陆上几乎挪不开,口中赞道:“没想到妹婿竟有如此韬略,真是不错!”
随即问:“俺若要到天竺就藩,最快需准备几年?”
“额,也要十年吧。”说完,刘宽微微尴尬,解释起来,“首先建造大海船便需要好几年天竺虽可沿海岸线去,却也需要经历不少风浪。”
“况且天竺路途不短,不论派遣军队,还是移民,肯定是一次运载越多越好,故而需要尽量大且坚固的海船。”
“再次,大明水师此前毕竟没有去过天竺,怎么也得先派一支先遣船队探索航道,并确立沿途补给之地。”
“最后,去天竺不比去澳洲,怎么也需要一支海军护卫。即便不要求海军有多高战力,也需几年时间去组建、训练。”
朱棣摇头,“妹婿说的这些完全可以同时进行,按理讲,至多五六年就能准备好,何需十年?”
刘宽道:“殿下,海外就藩是关乎皇家一脉存亡兴衰的大事,您又是第一个,准备稳妥些总是好的。”
“另外,微臣方才所说的几件事要同时进行,须得陛下力挺方可,然而如今陛下都还没同意封藩海外之事呢。”
朱棣微微皱眉道:“此事俺会劝父皇的。”
说完,朱棣正想问刘宽就藩海外具体需做哪些准备,便听见外面传来喧哗声。
很快两个书吏奔至门外,其中一人帽子都没戴,头发粘在了汗涔涔的脸上。
刘宽认出此人是动力研究所的书吏齐大木,顿时心生不妙。
果然,齐大木一脸焦急、喘吁吁地道:“锅炉爆炸了!”
刘宽听了一惊,起身带倒了椅子,奔至门外急问:“伤亡如何?”
齐大木摇头,“爆炸一发生,范司务便让我回司院禀报,还不知伤亡如何。”
刘宽虽然知道锅炉试验有一定危险,可他之前反复叮嘱过郭天问要注意安全,没想到还是发生了爆炸事故。
穿越前后,刘宽头回遇到这种涉及人命之事,一时手心发凉。
吞咽了下干涩的嗓子,他一边往院外走一边道:“我现在就去研究所苏郎中回司院后,你等第一时间将此事告知于他。”
此时司院中只剩典簿何章和几个书吏,他们不知事故有多严重,都慌得很,听了刘宽吩咐只匆匆应“是”,不知所措。
倒是朱棣从后面追了上来,道:“妹婿,俺的马就在外面,不如让俺带你去!”
刘宽正好走出司院大门,果然瞧见几个侍卫模样的汉子牵着马呆在外面。
刘宽的马却是在工部大院外的马厩中,跑过去也需几分钟。
他心中着急,顾不得感慨皇子特权,点头应道:“那就麻烦燕王殿下了!”
朱棣知道事情紧急,又是个干练之人,当下越过刘宽就跨上了坐骑,冲一侍卫道:“将你的马让给刘副郎。”
刘宽听了忙道:“我骑术不精,不如让他载我。”
朱棣微愣,然后便道:“妹婿坐俺的马吧,俺这坐骑跑得快。”
说完伸出手。
刘宽借力,一下就被拉上马背,跨坐在后面。
朱棣骑术极好,调转马头便带着几个侍卫奔去。
负责保护刘宽安全的王广岳很着急,却也只能带人先去马厩取马,再行追赶
朱棣才立京一年多,对京师道路还很熟,在马上问明动力研究所地址后,带着几个侍卫专挑人流少的地方跑。
不过一刻钟,一行人就到了石灰山脚下的动力研究所大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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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事故缘由,慰问伤患
瞧见研究院后面并没有冒残烟,刘宽略松口气至少锅炉爆炸没有进一步酿成火灾。
再见研究院外守卫的亲军仍只有一个总旗,且还算平静的样子,刘宽心中莫名又安稳了些。
刘宽下马后照直往院里走。
他经常过来巡视,负责守卫的各班亲军都认得他。至于朱棣,那更是军中熟人,因此无人阻拦。
进去后,前院没见着人,刘宽便直奔后院。
朱棣见了,示意跟随的两个侍卫跑前面去。
貌似开路,实则却是但心里面有危险,危及刘宽。
到了后院,总算是见着了人,却是范勤带着几个吏员、一众工匠在收拾东西。
一个中等大小的钢铸锅炉歪倒在棚子地下,侧面露出一处破烂成放射状的缺口,已然连热气都不冒了。
砖石地面上则全都是积水,以及钢铁划过的痕迹。
瞧见刘宽等人进来,范勤等人忙过来匆匆行礼。
“刘副郎…”
刘宽摆手,直问:“伤亡如何?郭天问呢?”
范勤道:“一名烧火的匠徒重伤,多半残废了;当时离锅炉较近的郭主事和三名工匠也都受了伤,但都不算严重。”
得知没死人,刘宽总算放下心来。
随即皱眉问:“可知锅炉爆炸原因?”
范勤道:“郭主事被抬去救治时曾念叨了几句什么,可惜下官当时急于处理现场,没怎么听清。”
言语间范勤略有紧张,担心刘宽迁怒于他。
好在刘宽并没有,而是到锅炉前观察起来。
看了一会儿,刘宽眉头皱得更深了他虽然看了不少蒸汽机相关资料,却没有实操经验,因此什么也没看出来。
估摸着大概率是试验时水压过大,或者锅炉过热、锅炉质量不够好等综合因素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