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得知后世那位贤人之事,他却觉得,即便是他的老师宋濂,与之相比也差了一大截。
宋濂儒学水平虽高,却也没法让粮食亩产上千斤,没办法解决十万万人口的粮食问题。
刘宽则道:“那位贤人的贡献固然极大,但当时中国已经有相当的科学基础,有一定的科技条件,也是重要原因。”
“陛下若想大明也出现这样的贤人,还需弘扬科学,发展科技,才能培养得出来。”
朱元璋听了眼睛一亮,道:“咱大明也能培养出此等贤人来?”
刘宽再次重申道,“只要陛下愿意弘扬科学,发展科技,肯定是能培养出来的。”
“何谓科学、科技?”
“额”
刘宽一时沉吟,他并无过目不忘的本领,大学毕业后更是习惯依赖于网络查询各种资料,懒得去记忆。
此时,他便下意识地想拿出手机问问度娘,可惜他在桥上便看过了,手机已经断网。
他的笔记本电脑、平板、手机中倒是各自存了一些对大明有用的资料,但其中并不包括“科学是什么”的解释。
于是,沉吟之后,他只能道:“科学可以概括为一种认识宇宙,嗯,天地自然的实践方法;亦是反应自然、社会、思维等的客观规律的分科的知识体系。”
“它包括了很多方面,便是儒学,也包括在科学中的哲学、社会科学等类别中。”
朱标道,“儒学也包括在科学之中?”
刘宽点头,“儒学在我们后世人看来,是先贤体悟人生、社会、天地自然的心得,是一类内容的聚合体。”
“而科学却是一种认知宇宙、自然的方法,既是方法,自然也可以用它来学习、研究儒学。”
朱标对儒学在科学之中这种说法显然颇为欣喜,随即又问:“那除了儒学,科学还包括哪些类别?”
刘宽道:“那可就多了,包括数学、天文、地理、物理、化学、生物、心理学、社会学,等等。”
朱元璋虽不知什么是科学,却敏锐地看出,刘宽这一番言论太过笼统,语气也不那么自信。
‘这小子该不会在后世学艺不精,才说不明白何谓科学吧?’
这念头一产生,朱元璋便忍不住问:“刘公子可能助我大明发展科学?”
刘宽拱手道,“责无旁贷!”
刘宽是难以描述何谓科学,但他却知道怎么引导科学诞生毕竟他生长于一个弘扬科学的年代,对当年西方科学诞生的过程也有所了解。
朱元璋听刘宽答应得如此自信,虽不知为何,却还是松口气,微笑点头,又问:“那何谓科技?其与科学可有关系?”
这次刘宽回答就顺多了。
他道:“科技是科学技术的简称。一般而言,以科学研究天地自然各个方面获得的是理论,那么科技则是对理论的应用。”
“比如说,我先前所说的蒸汽机,他就是一种科技。而蒸汽机如何运行,又为何能带动火车行驶,便是一种科学理论。”
朱标道,“那岂不是可以将科学看成‘道’,而科技则是‘术’。”
刘宽笑着道,“殿下这么想也可以。”
这问题聊到这里便算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朱元璋、朱标都很克制地没再提别的问题。
于是过了会儿,这次“家宴”终于结束了。
朱元璋道:“刘公子,你虽不愿任我大明工部尚书,但既愿为咱大明效力,咱便不能亏待了你。”
“这样,咱便赐你府邸一座、城外庄园一处,另赐宝钞千贯、绸缎百匹,男仆二十、女婢十二。”
虽然这赏赐远不如之前让刘宽造大桥时的许诺,但对在后世连个房子都没有的刘宽而言,已经很不错了。
刘宽并非清高之人,当即躬身作揖道:“谢陛下!”
朱元璋又道:“赵成。”
一个太监站了出来,应声道:“奴婢在。”
“一会儿就有你带刘公子去太平街竹桥北边两百步处那座府邸,另外找人将里面收拾一番。”
“奴婢遵旨。”
赵成面色略有怪异,可惜他此时侧对着刘宽,刘宽没注意到。
朱元璋又道:“传毛镶。”
“传毛镶”
随着宦官接力通传,没多大会儿,一位精干的“将军”就进入大善殿。
“微臣参见陛下!”
毛镶行礼,朱元璋只是略微点头,示意其平身后,便道:“你从仪鸾司挑选一个精锐总旗,随身保护刘公子。”
“另外,再持朕的令旨,从亲军都尉府调一百人负责驻守刘公子府邸。若刘公子要出城,这百人亲军须得跟随护佑,保其安全!”
“微臣领旨!”
旁边刘宽惊讶得嘴巴微张。
待毛镶退下后,他忍不住道:“陛下,我一个人用不着这么多人保护吧?”
朱元璋道:“你可是上天赐给咱延续大明国运的关键,容不得丝毫闪失。”
“若非你眼下在京师,咱非得派个三五千人保护你才能放心。如今只派了一百多人,算得了什么?”
听朱元璋这么说,刘宽便知道不可能让那些保护他的亲军撤走了。
不过这样倒也好,起码他被歹人杀掉的可能大大降低了。
正准备告辞时,刘宽忽然想起一件事,当即道:“陛下,那跨江大桥上有几座桥头堡楼,我想去里面看看。”
朱元璋听了好奇,“那里面有什么?”
刘宽摇头,“我也不知道。”
本来,刘宽计划骑车在跨江大桥上欣赏完“滚滚长江东逝水”,就去桥下公园买张门票,到桥头堡观景台上看看的。
没成想竟随着一场大雾穿越了。
‘现在去那里参观倒是不需要买门票了。’如此一想,刘宽心情颇为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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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为了避免被河蟹大神注视,有些剧情我就淡化或者不写了,还请读者老爷们体谅。】
第17章 点鸳鸯谱,玄学穿越
“既如此,便让标儿陪你一起去看看吧。”
其实朱元璋也挺想去看看的,但念及上午已经积压不少奏本没批阅,便打消了这念头。
除此外,朱元璋还下意识对跨江大桥有些防范若他与朱标同去,结果一起出了事,比如说穿越到后世什么的,那大明可就要乱了。
倒不如让朱标先去看看,若里面真有值得一观的事物,他改天再去看也不迟。
朱标应了声,便带着刘宽一起离开大善殿。
朱元璋看着两人背影消失在殿门外,道:“妹子觉得这刘宽如何?”
马皇后微笑着道,“看起来像是个读书人,但见识可比寻常读书人强多了。”
朱元璋哈哈一笑,道:“妹子眼光不错,这刘宽在后世就是个读书人。咱准备将他招为驸马,妹子觉得配给乐怎样?”
马皇后道,“你都说过要将乐嫁给欧阳伦了,怎的又反悔?”
朱元璋解释道,“妹子,咱不怕跟你说实话,欧阳伦那小子咱看不上,怕乐嫁过去会受委屈。”
“只因欧阳家当年对咱有过恩惠,这欧阳伦模样俊朗、读书尚可,乐也还看得上眼,咱才点了两人的鸳鸯。”
“但这刘宽显然更适合乐将乐许给欧阳伦的事,咱只跟你和乐说过,那欧阳伦都未必知道,咱更不曾下旨,反悔了也没什么。”
朱乐是马皇后所生的小女儿,也是她生的最后一个孩子,今年十五岁,朱元璋颇为宠爱。
马皇后叹气道,“我看乐自从见过那欧阳伦,便已芳心暗许,你又无端将她改配他人,怕是不妥。”
“再说了,咱们教导孩子们知恩必报,欧阳家既曾有恩于你,咱们便要报答。”
朱元璋道,“报恩的方式多着呢,咱又不是非要嫁女。待那欧阳伦从国子监读书出来,咱给他个清贵官职便是了。”
马皇后并不接朱元璋这番话,而是接着道:“乐从小被你宠溺,颇有些娇气傲慢。”
“那刘宽来自后世,胸有傲气,似乎连你都不畏惧,只怕难以容忍宣德的小性子,与乐多半合不来。”
“另外,年长一岁的蕙兰都尚未嫁人,你却要先将乐嫁出去,叫蕙兰如何想?她本就是因你废相无辜遭难。”
“她生母阿珠服侍我多年,又因为你生女难产而亡,咱们总得为蕙兰寻个良人,才能安心。”
在朱元璋的脑海中,十几年前马皇后身边那个贴身侍女阿珠的模样早已模糊了。
即便马皇后提起,他也记不太清,只记得阿珠是个颇为秀丽、体贴的女子。
自马皇后随他离开濠州不久,阿珠便跟在身边伺候,虽不说与马皇后情同姐妹,可彼此感情绝对超过了寻常主仆。
后阿珠难产而死,马皇后便将其女蕙兰养在膝下,视同己出。
朱元璋倒不是忘了蕙兰这个女儿。
他略过朱蕙兰是有原因的。
一则,洪武十二年他便下旨,选御史大夫陈宁之子陈澄为驸马,准备过了年便将朱蕙兰嫁给陈澄。
结果洪武十三年正月便爆发了胡惟庸案,御史大夫陈宁执迷不悟,与胡惟庸沆瀣一气,便被他给诛了满门男丁。
如此,朱蕙兰自不可能再嫁给一个犯了谋反大罪的死人,婚事也就耽搁下来。
然而也因此,朱元璋此番在考虑待嫁的几个女儿时,直接将朱蕙兰排除在外。
他此番嫁女,意在拉拢刘宽,将其变成自家人。
若刘宽知道朱蕙兰曾被许给陈澄,只因陈家参与谋反大案而未嫁成,只怕会心怀芥蒂,乃至怨恨。
那样一来,他嫁女给刘宽可就弄巧成拙了。
另一则,他潜意识里认为,他与马皇后的儿女属于嫡系,身份要略尊贵些。
所以,才想到将私下许诺嫁给欧阳伦的朱乐,改为嫁给刘宽。
不过,马皇后本就对朱元璋影响较大,方才一番话又极合情理,便让朱元璋的想法动摇了。
略微沉吟后,朱元璋道:“我看刘宽这小子内里质朴,回头我再召他入宫,你跟他谈一谈。”
“将蕙兰、乐的情况都与他说明白,让他自己选。如此一来,不论将来日子过得怎样,他、蕙兰、乐都怪不得咱们。”
马皇后听了一笑,“你这话虽有些不负责,主意倒是不错。”
朱元璋哈哈一笑,便离开大善殿,前往奉先殿批阅奏本去了。
朱标招来三千多亲军,才带着刘宽一起出了皇城,往楼江门而去。
刘宽的包还在身上背着,自行车却是放在了皇城内,此番是骑着马,由一名亲军将马匹牵着走。
半路上,朱标忍不住问,“先前刘公子曾说,靖难之役后允生死不明,后来史书中可有记载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