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三老是年七十以上的老者,你竟敢对他无礼。”
“无法无天,你敢不尊老!”
“今日,定要狠狠的笞郭解,好教他知晓老人的地位。”
张骞、卫广等人一脸的愤怒,却又无可奈何,不敢动这些倚老卖老的老人一下。
老人有特权。
过去,包括尹齐、王温舒等人在内,没少吃尊老的亏,动不动就被倚老卖老的老人教训。
“呵呵。”
郭解冷笑一声。
道德绑架我是吧。
你年纪大,你就有理是吧。
老子不惯着你们!
郭解骑着红雀靠近白布盖车,伸出手,从车内拿出一把金饼切割成的趾金,直接朝着县三老、鳏、寡撒过去。
鳏、寡没有子男,也就是没有儿子的供养,只靠着官寺给的粟米过日子。
平时的日子比较苦,从来没见过一畚三铢钱,更不要说金灿灿的趾金。
趾金落在夯土驰道上的一瞬间。
立即引来鳏、寡的哄抢。
一块趾金落在县三老的发髻上。
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
“啪!”
郭解拿着二持剑的剑鞘,直接抽在县三老的老脸上,狞笑一声说道:“这些群盗抢夺本吏的趾金,给本吏狠狠的打。”
他写了十几年的政府报告,没有谁比他更懂文字游戏。
一句话把县三老等人重新定性。
不是尊养的老人。
是群盗。
在尹齐、王温舒等酷吏惊愕的眼神中,人生第一次见到县三老被打。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痛快!
县三老带来的鳏、寡人数众多,郭解一个人不可能全部打一遍,需要有人帮忙。
像郭解那般大胆的人极少。
整个长安只有他一个。
没人敢跟着动手打县三老、鳏、寡。
“兄弟们!”
一名贼捕干咬牙道:“咱们以前过着啥日子,吃着粗麦饭,妻儿勉强混个温饱,自从帮着郭君做事,顿顿吃饱不说,猪肉、薤、大酢都能管饱!郭君的恩情不能忘!”
第95章 恩情
每天餐补八百元的好处开始体现。
“打!”
随着一名贼捕干手持铁尺冲出过去,手中的铁尺砸在一名鳏的脑袋上,当场就把鳏的脑袋敲破,鲜血流淌出来。
“打!二三子不能不还郭君的恩情!”
“打死这帮倚老卖老,教训郭君的老庸狗!”
“这句话说错了,不是倚老卖老,是抢夺郭君金子的群盗!”
一名名贼捕干、狱小史跳下篷车的屏泥,手中拿着铁尺,满脸怒火冲向挡在门前老狗。
铁尺飞快的甩出去。
郭解有种一秒六棍的错觉。
贼捕干、狱小史手中的铁尺,狠狠抽打在鳏、寡的脑袋上,铁尺是铁做的,比起棍子坚硬多了,很快就把数十名鳏、寡,抽的头破血流。
直城门门前的夯土驰道上,流淌一地的鲜血,到处是躺在地面求饶的鳏、寡。
“啊!别打了,别打了,翁再也不敢倚老卖老。”
“啊!求你别打了,妪不敢刁难乡里的妇人,也没想到污蔑那名妇人的清白,竟会把她逼死。”
“啊!别打翁,官寺给的尊老,放纵了翁,往后不敢逼着里民磕头认错。”
在铁尺的重击下。
鳏、寡说出自己做过的恶行。
郭解唯有冷笑。
任何权力,只要没有监管,很快就会无限放大拥有特权人的恶。
特权不是不能有。
必须受到监管。
受过多年素质教育的人在权力面前,很快放大心中的恶。
何况是一群顽固、粗鲁、浑身充满恶习的鳏、寡。
再加上只有女儿,没有儿子的心里不平衡,造成种种嫉妒的情绪。
一旦拥有官的特权。
就是一群老祸害。
“你你.”
县三老气得浑身发抖,抬起鸩杖,颤颤巍巍指着郭解:“你竟敢竟敢殴打尊养的鳏、寡,殴打翁,长安官寺的赵禹、张汤在翁的面前,也只能挨训啊!”
郭解一脸的烦躁,一脚踹出,狠狠的踹在县三老肚子上。
当场就把县三老踹的倒在地面,因为过于疼痛,老脸扭曲,却在看向直城门的门口。
等着直城门的亭卒动手。
只要亭卒胆敢出手殴打鳏、寡,就能把所有轵县、临晋的亭卒送进廷狱。
“张骞!”
郭解拦住想要动手的张骞、卫广几人:“你们不是贼捕干、狱小史,没有缉捕群盗的职权,站在旁边别动手,你立即去直城门拦着亭卒,别让轵县、临晋的兄弟们过来。”
贼捕干、狱小史的人数多达数十人。
殴打倚老卖老的鳏、寡已经足够,用不着其他人再动手。
“啪!”
郭解手中的二尺剑剑鞘,不停的狠狠抽在县三老身上:“你个老狗,还想笞本吏,你以为本吏是不敢反抗,只会遭受你们这些老狗欺负的里民?本吏打死你个老狗!”
“啊!啊!啊!”
县三老发出一声又一声惨叫。
他手中的鸩杖第一次没有作用。
鸩杖没有打在郭解身上。
反倒是被郭解用二尺剑的剑鞘,一下下狠狠抽打在县三老身上。
县三老蜷缩着,不停的打滚,嘴里不断喊出求饶的话,却没有丝毫的作用。
他终于体会到那些无辜被殴打的年轻里民,遭受怎样的酷刑,忍受着多大的屈辱。
县三老曾经施加在年轻里民身上的痛苦,全部被郭解施加在他的身上。
直城门门口每天往来的安车、敞车等很多车驾,看到门口驰道上的一幕,全部惊呆了。
目瞪口呆。
呆呆的看着郭解带领数十名贼捕干、狱小史痛殴倚老卖老的一群老狗。
众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痛快!”
“太痛快了!”
“终于有人教训这些老祸害,仗着尊老两个字,没少在乡里祸害里民。”
直城门门口的驰道,夯土染红,变成一片片红色的夯土路。
“呼哧”
“呼哧”
“呼哧”
数十名贼捕干、狱小史打累了,大口喘着粗气,看着躺了一地不停惨叫的鳏、寡,用皂衣袖子抹一把脑门的汗水,心中没有惧怕,只有一个相同的念头。
痛快!!!
“走。”
郭解舒服了,爽了,大手一挥带着贼捕干、狱小史继续押送布帛,前往长安官寺。
他坐上第一辆篷车,带头驾着篷车离开。
“呵呵,挡路?”
郭解看着县三老顽固的挡在篷车前面,不肯放他走,铁了心拦着篷车过去的路。
他冷笑一声说道:“真觉得我是里民,不敢碾过去?”
“驾!”
郭解大喝一声,直接策动篷车的辔绳。
牛拉着篷车直接朝着县三老的腿碾了过去。
“啊!!!”
县三老直接发出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
双腿被碾断。
县三老怕了,心中充满了惊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胆大又蛮横的人。
他们这些老人最大的依仗。
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