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堂的坐榻上,躺着一名丰润婀娜的妇人,虽说已经年过四十,却充满了丰腴的韵味。
“安国君。”
赵夫人的一条玉腿搭在安国少季身上,凌乱的花钗大髻,枕着他的胸膛,柔声道:“你说有办法让妾身的儿子接任力田,到底是什么法子。”
她羞涩的说道:“妾身往后就是你的人,你可不能食言,不帮着妾身的儿子掌管五士里,再说了,等到妾身儿子成为了力田,不仅是妾身后半生无忧,你也能跟着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到时,你我在五士里成亲,也就不会有人说闲话。”
赵夫人扬起白皙脸蛋,看着安国少季那张俊朗的脸庞,越看越是痴迷。
未曾想到,赵夫人已经是人老珠黄的年纪,还有老蚌开花的一天,找到一个喜爱到无法自拔的男子。
当她和安国少季云雨过后,见识到安国少季的云雨本事,更是深陷其中,再也无法离开他。
“你这是在羞辱我。”
安国少季看着一脸春意的赵夫人,故意恼怒的说道:“我与你在一起,是发乎情,怎会在乎钱帛!看中的是夫人这个人,从来都不是看上了夫人的钱。”
不是因为钱?
赵夫人呆呆的看着他。
一时间,竟是忍不住痴了。
“安国君”
赵夫人的眼睛噙泪,玉手抚摸着安国少季的俊朗脸庞,痴痴的说道:“妾身的余生余生再也不想与你分别,等到我儿掌管了五士里,就与你一起去长安度过余生。”
“夫人!夫人!”
这时,一名女婢急匆匆冲进了小堂,瞧见扔了一地的襦裙、亵衣,俏脸一红,慌乱的退了出去,站在挑檐下等着。
“什么事这般急躁。”
赵夫人不怕被女婢撞见,这名女婢是私属,不会把她私会野男人的事说出去:“说过多少次,做事不能急躁,等到我儿掌管了五士里,怎能放心把你嫁给他做个偏妻。”
她过于关心安国少季的安危,避免他被赵佗打死,还是许诺了一个很大的好处。
女婢先是一愣。
很快又是一脸的狂喜。
夫人居然安排她做君子的偏妻。
赵夫人身边的女婢多达十几人,都想做君子的偏妻,从一名奴婢变成半个女君。
奴婢急忙说道:“大事不好了,主和功曹郭解起了冲突,那位传闻中打死过猛虎的豪侠,杀死了赵亭长和里吏。”
“什么!”
赵夫人的俏脸大喜,披上一件襦裙,没有穿着亵衣就急匆匆走到小堂的门口。
她盯着门口的女婢,欣喜若狂的说道:“此话当真,赵佗的长子里吏被郭解杀死了?你亲眼看到,还是道听途说,这种事不能乱说。”
奴婢肯定的说道:“里吏当着很多人的面被射杀,不会有假。”
“彩!”
安国少季一拊掌,笑着走出了小堂:“这正是我说的时机,夫人是赵市掾的内妹,当初是因为赵佗的横刀夺爱,被赵佗抢走了内妹,赵市掾心中恨死了赵佗。”
他看似在笑,心中却是万分的紧张,就怕郭解死在东道赵氏的乱刀下。
安国少季表面上故作镇定,说话的声音还是急切了几分:“你立即去一趟阎门,趁机挑拨赵市掾和赵佗的关系,借着赵市掾的手杀死赵佗,到那时,夫人是五士里唯一的女君,一切都是你说了算。”
赵夫人大喜。
目光短浅的她,不会想到赵市掾如果取而代之,又该怎么办,满脑子都是手握五士里大权的一幕。
赵夫人笑颜逐开:“善,就依照安国君说的办法去做。”
第141章 封缄
日未入(16:30~17:15),距离豪强带领数千人赶来五士里,只剩下几刻钟,里聚外面已经可以听见豪强的呼喝声。
卫广、苏建的神情,多出几分焦躁,注视前方的上百名青壮族人,握紧二尺剑,准备开始搏命了。
“赵孟!”
一名花钗大髻的妇人走了过来,赵夫人恨恨的说道:“你若是个男人,立即去把赵佗抓过来,圈禁在宅院,扶持你的儿子做力田。”
儿子?
赵市掾一脸的困惑:“我和你姐生的都是子女,没有子男,哪来的儿子”
他突然浑身一激灵,激动的说道:“你出嫁前一天过来找姊婿哭诉,不愿意嫁给赵佗,那晚,我和你结成秦晋之好,难道说.”
赵夫人知道没有儿子的赵市掾,想儿子想疯了,故意骗他:“不错,妾身生的儿子,其实是你的儿子,只要你还是个有卵蛋的男人,立即冲上去抓住赵佗,扶持你的儿子把控五士里。”
“赵佗!”
赵市掾的眼睛红了,手中的二尺剑对着里墙,愠怒道:“夺妻之恨怎能不报!我儿子也不能继续认贼作父,今天,就要把你圈禁起来。”
他大喝一声:“兄弟们!抓住赵佗,一起瓜分赵佗和亲族的家产!”
在郭解的注视下,常年在边关戍守的青壮族人,手持赵佗发给的长矛、木盾,朝着里墙的蹬道杀了过去。
“郭君。”
安国少季衣衫不整的走过来,眉开眼笑道:“赵夫人说了,外面有豪强带人过来驰援五士里,如今里聚暂时控制在了赵夫人手中,赶紧把里门关闭,免得豪强带来的人冲进来。”
郭解轻轻颔首。
苏建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安国少季,未曾想帮着郭解度过危机的人,不是剑术长安第一的虫皇柔,也不是箭术惊人的卫广。
竟是最不起眼的安国少季。
更让他看不懂的是,赵夫人走了过来,看向安国少季的眼神充满了柔情蜜意。
这.
安国少季前往赵夫人的宅院烹雁,没看见煮熟的雁,倒是把赵夫人给吃了。
短短半天的时间,就把赵夫人的身心全部征服了。
苏建没有羡慕虫皇柔的剑术,也没羡慕卫广的箭术。
倒是有些羡慕安国少季征服女人的手段。
“哈哈!”
卫广大笑起来,重重拍了几下安国少季的肩膀:“彩!我过去有些瞧不上你,觉得你是胆小如鼠的小人,姊婿不应该把你留在身边,如今看来,你的本事不亚于我的箭术,虫皇柔的剑术。”
安国少季的肩膀被他拍的很痛,呲牙咧嘴的捂着吃痛肩膀,心中大喜,说不出的舒泰。
他竟是得到了卫广的认可。
过去,最瞧不上他的人就是卫广。
“砰!”
“啊!”
阎门门口传来一道跌落的声音,赵佗重重的摔在夯土地面,溅起一大片灰尘。
郭解看着躺在面前痛苦呻吟的赵佗,冷笑一声,走过去朝着他的脖子用力踩过去。
“你你要作甚”
赵佗满脸的惊慌:“我是右内史的力田,你敢杀人?当众杀死一名郡力田!”
“啊!”
一声惨叫过后,赵佗的脖子被郭解一脚踩断,嘴里吐出鲜血,躺在地面变成了一具尸体。
不敢杀人?
不可能的。
郭解做事的习惯,一直都是斩草除根,不留下任何后患,两人是互殴,又不曾使用铜铁做的五兵,只会判处一个耐刑。
他拿出钱帛赎耐,就连耐刑都不会有。
赵市掾看到赵佗的惨死,心中一紧,看向郭解的眼神充满了忌惮,不过,想到自身也是长安官寺的一名曹掾。
门下功曹和市掾是平级的同僚。
赵市掾的心绪略微放松很多,听到五士里外面越来越清晰的豪强叫喊声,心中大定:“你可以带走赵佗发小徭征发过来的妇人,不过,往后再也不许前往五士里,本吏放你一条生路。”
他身后站着上百名青壮族人,刚刚见了血,一个个杀气腾腾。
赵市掾自以为掌控了局势,居然说出了威胁郭解的话。
“砰!”
郭解冷笑一声,一拳砸在赵市掾的脖子上:“你难道忘了我徒手捶死过猛虎?在没有手持兵刃的情况下,别说是你,就连虫皇柔、雷被不见得是我的对手,你个蠢货居然还敢靠近。”
“砰!”
郭解的白革履又是重重一脚,踩在赵市掾的脖子上,踩断了他的气管,阎门门口再次出现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赵市掾临死以前,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郭解怎敢当众杀死一名官寺曹掾。
还是长安官寺的曹掾。
上百名青壮族人看见赵市掾的惨死,瞬间骚动起来,阎门附近的气氛再次剑拔弩张,握紧长矛木盾,仇恨的盯着郭解几人。
“谁敢乱动!”
这时,一身血迹的虫皇柔走了过来,身上的绛缘深衣早就染成了血衣,手中提着一颗头颅,随手一扔,‘轱辘辘’滚到上百名青壮族人的脚下。
竟是赵佗最后一个儿子田典的脑袋。
上百名青壮族人愣在了原地。
赵佗、赵市掾、赵亭长、里吏、田典全都死了。
赵夫人的俏脸一喜,急忙说道:“你们如果还把妾身当成女君,立即挡在里门门口,关闭里门,避免附近里聚的豪强趁机洗劫五士里。”
五士里主事的人只剩下女君赵夫人。
往后,掌管五士里的人只会是赵夫人的儿子。
不论,赵夫人是和庶长子赵市掾,还是嫡长子赵佗生了儿子。
赵夫人的儿子是嫡房唯一继承人。
青壮族人只能按照赵夫人的吩咐,纷纷从郭解身边走过去,关闭了里门,顺着蹬道走上外里墙的墙头。
郭解几人也是走上了墙头,看到密密麻麻的豪强族人,终于抵达了五士里。
就在五士里的里门关闭那一刻。
蒲苇、苘麻秸秆夯筑的厚实里墙外面,出现了大批手持刀剑的豪强族人,三四名豪强骑着河西马,朝着五士里大声叫嚷了起来。
“赶快打开里门,莫要耽误了捉拿郭解!”
“我们看见了燔积薪,按照当初的约定,过来相助。”
“赵佗何在?快些打开里门!”
郭解站在墙头,嗤笑一声说道:“你们这些小孺子,还想抓本吏,看清楚了里墙上站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