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看信中老朱的语气，他也是很乐见其成的嘛。
让方孝孺管着朱棣，这事儿越琢磨就越觉得有意思啊！
只是让李晗没想到的是，这位玩十族消消乐的猛人，没想到还是个大近视！
历史记载，方孝孺幼时聪明好学，读书勤奋，被描述为“读书日盈寸”，即每天读书一寸比一寸厚。
但没想到真相却是如此令人瞠目结舌，这“读书日盈寸”的真实含义，其实是每日读书一寸一寸的离书本越来越近吧？
这眼神，恐怕都是高度近视了，或许还有点青光眼或者是散光什么的。
只是这眼镜该怎么配呢，干脆还是和以前一样，每个度数区间都配上，再加上青光和散光的眼镜，通通都给安排上。
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那么，如今老朱面临的问题，该如何有效解决呢？
强制手段当然可以，但引起的反弹会更大，而且明初南北民心并未完全归一，朱元璋还得依靠文人来缝补元朝几十年统治，制造的南北裂痕。
不然他也不会施行南北更调之制了。
而在仁宗科举时，更是采取了，南取五十五卷，北取三十五卷，中取十卷的政策，来平衡南北政治和文化的差异。
不能强攻，那便只能智取。
对待文人，只有一个方法，那便是在思想上，彻底击垮他们。
既然那么想辩天理，那就直接上天去看看，到底何谓天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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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老李要上天
物理上天的方法有很多，李晗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热气球。
只要上了天，什么天理天道，统统都得靠边站。
以大明目前才刚刚起步的工业水平，制造热气球的话，有难度，但也不是不可行。
热气球主要包括球囊、吊篮和燃烧装置三个部分，结构倒是不复杂，最主要的是安全性。
参考世界上第一个载人热气球，十八世纪法国蒙特戈菲尔兄弟设计制造。
球囊的材料主要是棉布和薄纸糅合而成的面料，棉布提供了主要的强度和耐用性，而薄纸则用于增加气球的密封性和减轻重量。
这种组合材料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是较为理想的选择，放在明代也同样可行。
棉布大明不缺，纸张的话，用柔韧耐磨耐折的桑皮纸也可以。
吊篮则是用柔韧结实的藤条编织而成，既轻便，在着陆时，藤条也能起到一定的缓冲作用。
稍微复杂一点的，便是燃烧装置了。
蒙特戈菲尔兄弟将稻草和羊毛等易燃物作为燃料，放入燃烧室中加热燃烧，而燃烧产生的热空气，通过热空气通道传入球囊，球囊由于空气加热产生膨胀，然后便可以升空飞行。
这种设计，可行性极高，而且李晗的目的只是让热气球飞起来，并不需要做航行，因此现代热气球中那些精密仪器，便可以省去了。
同时考虑到安全性，为了避免热气球乱飞，还可以在吊篮下栓几条绳索，栓在地面上。
主意打定，待会儿再问问许年的意见。
李晗煮好了香喷喷的面条，然后叫两人吃面。
李默默小口吃着面条，尽量保持淑女的样子，不过吃到一半，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端起碗大口饕餮起来。
许年倒是保持着一贯的作风，大口大口吃着，用他的话说，稍微吃得慢点都是对李晗手艺的不尊重。
“胖子，问你个事。”李晗端着碗，边吃边问道。
“啥事，老李你说，只要不让我手搓拉大栓，啥事儿都好商量。”
许年头也不抬道。
前些日子，李晗把那只M1841的工艺品给薅走后，后来又不断问他，能不能手搓98K，56半更好，实在不行中正式也是可以的。
这让他老许上哪手搓去，古董枪还好说，但98K，56半？
即便他老许是法外狂徒，也没有合适的机器去搓啊！
李默默抬起头来，好奇的看着李晗。
“你认为，在明代洪武年间，能不能手搓个热气球出来，就是十八世纪时，法国造的第一个载人热气球那样式的。”
许年顿时松了口气，想了想道：“从技术上而言，以洪武年间的手艺，应该是可行的，我以前就说过，在电气化之前，实际上那些改变历史的发明，难的不是工艺，而是设计思路。”
“不少现在我们习以为常的器械，实际上是几百甚至几千年来，那些工匠发明家，一代一代摸索总结出来的，因此只要有现成的工艺技术，要造出来并不难。”
李晗点点头，有了许年这个技术宅的肯定，那么就能让老朱放心大胆的去尝试了。
到时候将热气球的制造工艺，详细编个教程，最好找个教学视频，然后再给老朱送过去。
李默默有些憧憬的看着李晗，“李晗，对热气球很感兴趣吗，我正好认识一家热气球俱乐部的老板，找天我们一起坐热气球去！”
似乎是觉得这样显得自己有些心急，又看了看许年，“胖子也一起去！”
李晗摇了摇头，“我恐高！”
看着李默默有些失望的样子，许年心里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啊，没有我，老李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去吧！
连忙说道：“去，一定要去，老李你恐高那毛病，得治，得以毒攻毒！
默默你现在就去联系热气球俱乐部，老李这家伙，我拖都给他拖过去！”
李默默顿时喜笑颜开，拿出手机便联系起来。
李晗无奈，只能恶狠狠的瞪着许年。
许年脸皮厚，而且脑子转得也快，很快就岔开了话题，成功吸引了李晗的注意力。
“不过的话，如果是在洪武年间造热气球，也不是非得按照蒙特戈菲尔兄弟那样一板一眼的来造，实际上，燃烧设备完全可以改成煤气炉，这样燃烧会更加持久，而且热效率也更高。”
“煤气炉？”李晗有些不明白，煤气炉不就是天然气炉么，而明朝又没有实现天然气的应用。
“此煤气非天然气，而是煤炭，经过不充分燃烧产生的一氧化碳。”
许年解释着：“可以设计有两个燃烧室的炉子，第一个采用半封闭式，里边填充煤炭，持续加热产生一氧化碳。
而一氧化碳密度比空气低，因此会上升到第二个燃烧室中，进行充分燃烧，便能加热空气让热气球飞起来了。
而且热气球本身就是开放环境，不用担心一氧化碳中毒的问题。”
“好主意，胖子你这脑瓜子就是好使！”李晗一拍许年肩膀，“设计图就交给你了！”
“不是，老李，你玩儿真的啊！”许年顿时大吃一惊，刚才说那么多，只是想简单显摆一下，没想到李晗真要他设计出来。
他哪有那个闲工夫。
“都说了写历史小说，详细一点显得专业！”李晗的瞎话是张口就来。
“那为了结合实际，还是采用更简单的法子吧，直接用煤炉就行了。”
许年为了给自己省事，也是急忙找补着。
“考虑到安全性和成功率，用更简单的煤炉就好了，蒙特戈菲尔兄弟后来的热气球，也有不少采用煤炉的，将煤炭碾成灰，燃烧效率更高，而且成功率几乎百分之百，奥卡姆剃刀告诉我们，非必要不添加，简单的就是最好的！”
“随你，反正我需要能在洪武年间能手搓出来的，成功率百分之百的热气球设计图！”
李晗双手叉腰，满满一副无情甲方的样子。
“不要忘了，设计图全都要用繁体字！”
此时，李默默打完电话，兴高采烈的对着两人道：
“运气真好，今天正好有热气球放飞，人家老板说为了我，可以专门给我预留一个，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不是，李默默你玩儿真的啊！再说了，老板是你什么人啊，说留就留，你那么大面子？”李晗顿时哭丧着脸道。
李默默得意一笑，“老板是我大学同宿舍的好姐妹，我一开口，人家当然要给面子了！”
许年顿时来劲了，拉起李晗的手就往外走。
“少嗦，想要设计图，你就给我坐热气球去，再说了，你没亲自体验过，写小说哪有真实感，为了读者，牺牲一点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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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论学大会，让工业党头痛
从热气球俱乐部回来后，李晗双腿是发软的。
从头到尾都是李默默在搀扶着他，虽然一个大男人让人家女生搀着多少有点丢脸，不过貌似李默默倒是挺乐在其中的样子。
他这辈子都没去过那么高的地方，一想到在高空中俯瞰大地的情形，双腿就不由自主的哆嗦。
那个死胖子，还说什么以毒攻毒，好嘛，现在自己是双毒BUFF加身，更恐高了。
还是双脚踩在大地上，才感觉踏实，做人嘛，脚踏实地一点才好。
将回信写好后，等到第二天，又去到上次那家眼镜店，在店员小妹妹看财神的目光中，又买了一大堆的近视眼镜。
回到家，等着许年将设计图发了过来，打印出来后，连带着和信、眼镜一起塞进了邮箱之中。
……
随着檄讨匠造书院的声势越来越浩大，这场风波也愈演愈烈，如今不光是应天府，周围的府州县也相继掀起了一场又一场的大辩论。
加入讨论的学子儒生也越来越多，不少地方都设下文坛集会，让所有读书人都能来放言高论。
其中自然也有为匠人发声的读书人，但很快他们便被一众儒生辩驳得一无是处，他们的声音，也被众多儒生的叫骂所淹没。
然而，将这场风波推向高潮的是，是几个当世大儒，在匠造书院对面的书局，摆下擂台，设下论学大会，广邀天下文人儒士，于十日后来大会，为天理辩上一辩。
这些大儒的名字，一个个如雷贯耳，在士子儒生中拥有极高的威望。
这些大儒中，有蓝山书院的蓝智，嵩阳书院的王桥龄、季本等人，他们不光桃李遍天下，其学术造诣，更是已入臻境。
而其中蓝山书院的蓝智大儒，不光学富五车，诗词才情也是天下一绝。
其诗作集《蓝涧集》，被文坛誉为“五言结体，高雅修然尘外，虽雄快不足，而隽逸有余，七言顿挫浏亮，亦无失唐人矩”。
学子们更是称赞，蓝大儒的诗作，颇有晚唐之风。
不光如此，在洪武十年时，蓝智被举荐为广西按察司事，因为其为官清廉，不仅为众多学子称道，更为百姓所爱戴。
在蓝智的牵头下，不少大儒也纷纷参与其中，设下论学大会，其主旨便是为圣人继学，为天理辩言。
明眼人一看便了然了，这就是冲着朝廷的匠人官学去的，而现在的士子儒生，也是日复一日的去皇宫请愿，要求朝廷参加十日后的论学大会。
其声势之浩大，就连金吾卫和皇宫禁军侍卫都有些顶不住了。
这些学子儒生，杀又不能杀，说又说不过，颇为头疼。
其实对付文人书生，锦衣卫指挥使毛骧是最合适不过了，他只忠于陛下，才不会在乎文人的骂声。
但他现在带着一众锦衣卫千户百户在北方，这些苦差事，自然落在了金吾卫等京营将士的头上。
以前，人人畏惧锦衣卫毛骧，如今，人人又怀念毛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