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现在的五杨,比对炫耀自己的豪宅。
郁郁葱葱,变为建筑。
李所见到的黄土高原,只有零零星星树林,多数土地被侵蚀成了千沟万壑,迟早会水土流失。
人们受制于时代的局限性,没有人意识到黄土高原对华夏中原大地的影响。
听李淞懵懂的提问,李忽然想起李隆基要在胜业坊为他再次建造一所豪宅。
像是安禄山的豪宅一样,但求庄丽,不限财力。
或许这些木材,就是运向属于他的豪宅。
“淞儿,这些木头和石头,是建筑宅院的材料。”
李这才回应李淞的话。
“那一定是很大房子。”
李淞又天真无邪地问李。
“是很大,但根基很不牢固。”
李说了一句李淞听不懂的话。
李淞确实听不懂,只是一直看着外面。
不一会儿,路过一处正在施工的地方,占地有二百亩,无数人在吆喝着忙碌。
高大的柱子被一群壮汉吊着立起来。
沉重的铁索,先后被推出。
从城外运来的优质土壤,不绝于路。
还有数百人在同建筑一面高墙,如火如荼。
在没有安全防护下,随时会造成生命危险。
又有数百人在埋头掘土挥汗如雨。
锯子的声音,敲击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些叉着腰,不知道什么身份的人,在不断地催促这些建筑工人。
看似井然有序,热火朝天。
周围有不少凌乱的木材、石块,堆积如山的废弃铜钉。
显然,原本这里就有一座豪宅,但不知什么原因被拆除。
看石料和木材,这些都是上等。
“这是我的府邸吗?”
李以为这是他的府邸,故而向马夫询问。
“回郡王,这是杨的府邸,您的府邸在胜业坊西北角,现正在拆迁原宅。”
马夫向李回答道。
“我的宅院有杨的宅院面积大吗?”
李又问马夫。
“小人也无法比对,据说杨这次要建筑一座占地二百多亩的宅院,侵占不少土地。”
五杨和杨国忠的豪宅长安最大,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但人们知道一般是强势的虢国夫人更胜一筹,李的新宅具体面积,以及宅院的规模,还未有人清楚。
毕竟安禄山的豪宅,未有虢国夫人的府邸壮丽。
另外,虢国夫人还在华清宫旁边,依山而建大名鼎鼎的虢国庄,其奢华程度,仅次于华清宫。
也使得虢国夫人成为五杨之首,她的话连杨国忠都会听,她想提拔的官吏,杨国忠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杨氏真富贵!”
李莫名其妙地这么说一句。
二百多亩地,说动工就动工。
要知道庞大的兴庆宫也就占地两千多亩。
五杨和杨国忠的豪宅可不是几座那么简单,连洛阳都有他们的“行宫”。
这样一次次推倒建筑,耗费的不单单是大唐的国力,还是王朝的气运。
李不打算去西北的豪宅,天水王府挺好。
下次见到李隆基,他会向李隆基请求放弃豪宅建筑。
哪怕将建筑豪宅的钱财用以拨款慈幼堂、济生堂。
这样可以一举两得,还能让李赢得长安百姓的敬重。
百姓们心中一定会进行对比。
五杨和杨国忠用不义之财建筑豪宅,而天水王的豪宅却是用赫赫战功换来的。
相比之下,李的威望会越来越高。
马车继续向前,没一会儿,就来到紧邻杨宅基地旁的一所宅院中。
这是姜度府,由于李林甫曾权倾一世,使姜度府也有十来亩大小,算是胜业坊的豪宅。
姜度还是太常少卿,但早已被排斥到权力的边缘,可有可无。
不过相比于李林甫众多儿子、女婿的流放,姜度算是极度幸运了。
不过姜度府此时却遇到一件麻烦事。
杨的管家严带着一众家奴,在姜度府中,与姜度商量“拆迁”事宜。
他们要买下姜度的府邸。
“姜少卿,一千贯钱,七天之内,搬出府邸?能不能做到?”
严坐在正堂中,趾高气扬地向姜度说道。
他的身边,有数名青衣奴仆神态傲然地站着。
另外,堂外还有数十名衣着相似,神态一样的青衣奴仆。
“唉!我的宅院可以卖给杨卿,但一千贯钱太少了。我一大家子人,又在朝廷为重职,需要有落脚之地。现长安胜业、平康、兴宁等坊房价太高,一千贯远远不够我重新购买宅院!”
姜度一脸难色,他低声下气的,希望严能多给一些钱。
管家只是奴仆的头头,竟然与朝廷绯衣大臣同座。
不仅如此,还很不客气的样子。这是僭越,在礼制上是不允许的。
但杨氏的奴仆,敢向广宁公主和驸马挥鞭,这又向哪里说理去?
姜度如此低声下气,是因为一千贯太少了。
他的宅子地理位置优越,不论是去兴庆宫,还是去太极宫,都非常方便。
遵循东贵西富,百姓南移的格局,在胜业坊,已经没有民宅,全是达官贵人。
这么好的宅子,著名工匠建筑,怎么也得一万贯以上。
严这是明抢啊!
五杨权势滔天,姜度知道自己要吃闷亏,只想多要一点,能在距离兴庆宫稍远的一个坊,重新买一个宅子。
“姜少卿宅子破旧,一千贯已经不少了,我家主人改变主意再扩宅子,能占领这里,是姜少卿的福分。今后在朝堂上,也会为姜少卿美言几句。就这么多了,一句话,你同不同意?”
严仗着自己是杨亲信的身份,话语无比强势,说完还瞪着姜度,像是一言不合,就要强拆一样。
杨改变主意,扩建自己宅院的目的很简单,是因为他在兴宁坊八妹秦国夫人那里,看到她的宅基地竟然比他大。
还未建成,就被比下去,这怎么能忍受得了?
故而杨想继续扩建自己将来的豪宅,也就扩在姜度府上。
“太少了,请恕我无法同意!”
姜度出人意料的拒绝严的威胁。
欺人太甚,他根本不能接受。
“碰!”
严听到这话后,顿时拍桌而起,说翻脸就翻脸,并怒道:“你不知道谁在隔壁修建宅院吗?”
“我当然知道是光禄卿在修建宅院,但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如果有五千贯,我就带着家人奴仆搬离这里。”
看到严发怒,姜度心中一虚,话语软了许多,但他还是给出自己的心理价位。
五千卖出这所大宅,他已经很吃亏了。
“姜少卿,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怒了我家主人,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严不买账,向姜度威胁道。
这几年,他们体会到什么叫无法无天。
他们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能让他们畏惧的。
他们可以在长安横着走。
平时那些达官贵人,巴不得把自己的宅子献给他们的主人,姜度竟然敢蹬鼻子上脸。
“我女儿是天水王的妾室,深受天水王宠爱,还为天水王诞下一子。天水王已回长安,你们敢乱来,天水王不会放过你们。”
见严如此猖狂,姜度也豁出去了。
他知道自己的家族和官衔在杨面前不值一提,所以不得不将他不愿意提及的李搬出来。
姜度与李的关系是矛盾的,他一向对李林甫忠心耿耿,坚定不移地支持自己的老表李林甫。
李林甫将姜月瑶嫁给李为妾,哪怕夫人反对,但他还是一口答应。
世事无常,如日中天的李林甫可以说被李一点一点抽调根基,家破人亡。
现在姜度终于明白,李林甫将姜月瑶嫁给李的用意。
正是此举,保住了李林甫的一些香火,和母族姜氏。
李林甫看透李重情重义!
谁说李林甫一生连败李?
最起码这一次,李林甫胜了!
“哼哼!妾室有什么用,玩物罢了?你能叫来李吗?就算是我们主人,也不怕李?”
严冷哼一声,直呼李的名字,出言不逊。
他有主人做后盾,相信不论做什么事情,主人一出面,就能平定。
杨心中有一杆秤。